第119章 陌生的他
她静静地看着，眼眶有些酸涩，仿佛那里躺着的，就是她的尸体一样。
“你不会变成她的。”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莫名地安抚人心的效果。
若是以往，莫小西大概会感动地扑进男人怀中，可这一刻……
她绝望地看着几步之外的秦珏，不住地摇头，她该怎么办？身体忽然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抱了起来，是曦城。
莫小西愧疚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曦城的表情，她不知道，曦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秦珏的真实身份的，是跟她一样，早就有所察觉，却没有进一步探究呢？还是直至刚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真相？
“斩修，你到底想做什么？”曦城微微叹了口气，单手抚摸着小狐狸的后背，语气轻柔，饱含无奈。
秦珏目光尽是嘲弄地看着曦城：“你想用她来威胁我？”
“你想多了。”曦城淡淡地摇头，“神魔殊途，小西本就跟我才是一路人，你跟她始终立场相悖。我并不愿再挑起战火，三千年的那一战，我奉命行事，你被迫应战，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到了这时候再来拉关系叙旧？不觉得可笑吗？”秦珏面色一冷，俊美的容颜怒气尽显。
“事实上，如今以我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恐怕连魔尊云霖，我都无法制伏他。”
“你有这份自知之明，我深感欣慰。”
“你曾有不少机会可以杀了我，但你却始终没有下手，我是否可以认为，你跟我一样，都不愿再见生灵涂炭？”曦城说着，低头看向怀中的三尾狐狸，注意力大部分依旧放在秦珏的身上，见他神色不定，便又缓缓道，“凌霄、斩修皆已转世，你是否想过，洛灵也一样？”
洛灵是谁？莫小西狐疑地看向秦珏，却意外地发现，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悔意和痛苦……
然后她想起了魔尊云霖的女儿云夕对秦珏说的一句话：男人面对美色，还能像你这般正经的，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他不行。其二，他心有所属。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秦珏他，心有所属。
莫小西心中一沉，当她迫使对方许下承诺时，男人沉默，除了曦城所说的“神魔殊途”之外，或许还是因为他心中确实放着另外一个人，一个藏在心底最柔软处的女子。
“我不知道你恢复了多少记忆，但在我的记忆中，我们最初相遇时，不知彼此的身份，却相谈甚欢，三人一见如故，洛灵弹得一手好琴，琴音如天籁……”
“够了！”秦珏忽然沉声喝道，凌厉的目光直射曦城，“她已经死了。”
三千年前，战神与天魔一战，毁天灭地，最终凌霄与斩修功归于尽！这就是莫小西从传承中得到的真相，但实际上，凌霄若非没有神女洛灵的牺牲，是决然没有把握与斩修同归于尽的。
“我可以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秦珏将双生紫玲珑夹在两指之间，目光冷冽地看向曦城，“一物换一物。”
莫小西缓缓回神，刚刚接收到的消息，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她从没想过，像秦珏这样冷心冷面的人，居然也会有将人放在心里的时候，可笑的是，她之前还以为，对方跟她的心情是一样的，纵然不如她爱的那么纯粹和真实，他对她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却原来，她只是个替身。
“我跟洛灵，长得很像吗？”
秦珏神色一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也忘了自己和曦城之间的剑拔弩张。
莫小西见他一副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自嘲地笑了笑，下一瞬，从曦城怀中猛地跳了出去，在半空跃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稳稳地落在了秦珏的肩头，趁着男人尚未回神之前，将他手中的双生紫玲珑叼在了嘴里，随后嗖地一声飞了出去，落在了两人的另一边。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仅仅在两个眨眼的工夫内，就完成了交接工作，快的连魔尊云霖都来不及阻止。
“小西，你又调皮了。”
秦珏悠悠地看向三尾狐狸，笑容淡淡地开口，语气温和得仿佛还在昨日，一切变故都未发生之时。
莫小西将双生紫玲珑搁在地上，用前爪轻轻拍了几下，试图呼唤小紫，可惜没成功，她愣了下很快释然，这东西一直被捏在秦珏手中，怎么会没被动过手脚呢？
“曦城，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没帮上你什么忙。”莫小西看向曦城，他长身玉立，仿若谪仙，明明身处弱势，不见一丝慌乱，脸上还依稀挂着安抚人心的浅笑，“这一次，就当我为你做的第一件事，可能也是最后一件事。”
“小西！”曦城面色骤变。
“别过来！你们谁都别过来！”
莫小西将双生紫玲珑往屁股底下一塞，警惕地望着对面的三人，连魔尊云霖都在她的戒备之内。
曦城脸上写着明显的担忧：“你别乱来，要是你现在勉强取出寒冰石的话，一定会魂飞魄散的！”
“啊……那岂不是正好，跟你所看到的一样，我在这里挂了，就能回去我原来的世界了。”三尾狐狸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看上去心情不错地甩了甩尾巴。
“你这是成心要让我内疚啊，小西。”曦城轻轻叹了口气。
莫小西心虚地扭头，她只是……害怕了而已。当她发现一直以来坚持着自己走下去的力量，突然间中断了，很多她看到的事情都是假的，就连自己那份坚定不移的爱情，也是一场镜花水月……
她没有更多的力量再坚持下去了。
她说莫清儿为人自私，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喂。”莫小西转向秦珏，从刚才开始，他的表情就很平静，跟曦城截然不同的平静，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这让她心口又忍不住一痛。
“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当年，天魔斩修亲手将自己三分之一的力量封印在了一个东西里面，莫小西很好奇，这世上究竟有什么，能承受住天魔如此强大的力量，历经三千年都不曾……腐烂？
她知道，眼下这种时候，不该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可她偏偏就……
如果不找点意料之外的话题放松一下的话，她真怕自己一个手抖，强行将寒冰石取了出来，到时候估计连跟秦珏道一声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这里。”
秦珏神色淡然地摊开右手，一道金光破空而出，随后一颗鲜红的，隐隐跳动的心脏，落在了他的右手心之上。
莫小西一惊，这是……心脏？她没看错吧！
另一边，曦城显然也吃了一惊，对于人类而言，失去了心脏，就意味着死亡。
秦珏已然不算人类，三千年的轮回转世，他投生到了剑门传人的身上。
铸剑阁从三千年前开始，一脉单传，直至叶澜那一带，才起了变故，而这变故的原因就是因为秦珏，哦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天魔斩修。
斩修从神魔之战开始之前，就已经策划好了一切。
神族预谋侵占魔族的地域资源，以“神魔殊途”为名，强烈谴责天魔斩修意图染指神女洛灵，洛灵是上古神族九尾白狐一族的神女，身份尊贵，天魔觊觎洛灵，即成了他藐视上古神族的证据，随后战神凌霄奉命驱逐魔族，昔日旧友再相见时，刀剑相向，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