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缘深缘浅1
“天衣教、暗盟、轩辕盟、万花阁、乾坤阁、墨艺阁、长歌门、天血门、蜀门……真是好大的面子，一教两盟三阁四门的人居然全都到齐了。”秦珏神色淡漠地扫了眼挡在自己面前的众人，他已经被重重人群包围，脸上却依旧不见一丝慌乱。
“你以为，这些蝼蚁，能挡得了我？”男人俊美无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轻蔑，那冰冷的目光落在天师韶一身上，仿若看着一个死人，“苟活于世的感觉如何？不如让我送你一程。”
韶一一身浅蓝色的素袍，身形清瘦，银发长须，面容和蔼，站在人群之后，远远地看着杀气尽显的秦珏，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只徐徐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那一瞬间，莫小西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天师说错了台词。当然，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她不该分心去计较这些的。
还差一点，就能冲破禁制了，这些天来，她已将当初传承得到的力量吸收得差不多，又在那基础上淬炼提升，让灵力变得更为精进。仔细算来，也是因祸得福。
“呵。”秦珏冷笑一声，面不改色地将右手心托着的金色心脏摁入了心口，金光隐没之后，一道强烈的灵压自他周身迸发开来！顿时，不少人被弹开，砰然落地后，口吐鲜血。
见状，韶一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快！趁他力量尚不稳定，速战速决！这是唯一的机会！”
闻言，其余人纷纷拔出武器，朝秦珏一起攻了上去！
刀光剑影，铿锵交错！
莫小西紧张地看着人群，不其然间，对上天师韶一探究的视线，很快，对方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你想救他？”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只无措地看着老者，遥遥相隔，她发现韶一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和蔼，看着她的目光依稀带着笑容。
她却有些心虚。
“你的心太乱了，无法突破。”韶一又道。
一阵见血地指出了关键。
莫小西羞愧地低下了头，她从来就不喜欢杀戮，反抗也是为了自保。
“是我失策了。”韶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伤感，“我原以为，你会是不同的，可终究，在他眼里，你跟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对不起，小西，是我连累你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莫小西几次张了张嘴，都无法问出口，韶一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心知肚明。
从曦城那边听到“洛灵”的名字后，她心底就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而很快，秦珏的话让她打破了那最后一丝幻想。
他对她的温柔，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洛灵，她是上古神族后裔九尾白狐一族的血脉，而洛灵则是九尾白狐的神女……
亲口听到他要斩尽杀绝的那一刻，她忘了慌张，被云霖逼得连喘气都变得奢侈……
曾经的温柔，跟这一刻的绝情比起来，对比如此之鲜明，哪怕她想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没有什么对不起。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莫小西低声呢喃道，“对了，或是错了，怨不得别人。”
既然是她犯下的错，就该由她来弥补。
曦城若没有恢复力量，仅凭着那些江湖人士，是无法战胜秦珏的。
紫色的光芒自三尾狐狸周身迸发开来，柔和的光变的愈发耀眼，她合上眼睛，无数翩跹飞舞的蝴蝶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天地，伴随着绝望的嘶鸣声，浑身雪白的小狐狸身后第四条、第五条……直至第九条尾巴，终于现世。
璀璨夺目的紫色光芒褪去的那一刹那，黑发及腰的少女以双手抱膝的姿态出现在了韶一面前，她抬起头，如星夜一般漆黑而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短暂的迷茫，很快目光变得清明。
莫小西站起身，华丽的浅紫色拽地长裙随着她的每一步轻轻摇曳，她赤脚走在冰冷的黑色玄武石地面上，视线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最终目光落在正跟银发男人缠斗的那人身上……
一只莹白无瑕的长笛出现在她手上，她微微迟疑了下，将笛子送到嘴边，悠扬的笛声很快传遍了整个空间，无数如梦似幻的紫色蝴蝶朝着那道青色身影飞去，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终于出现了转身！
伴随着魔尊云霖“啊”的一声惨叫之后，曦城见机不可失，一剑刺入了对方的心脏，银发男人徒手握住对方的剑身，硬生生地折断之后，化作一道青烟，飞向了出口位置，但那些蝴蝶却并未打算放过他，紧随其后，誓死不休！
曦城惊喜地看向少女，眨眼之间的工夫，出现在了她面前：“小西，你终于恢复了。”
“双生紫玲珑，给我。”莫小西神色冷淡地开口，不喜不悲的模样，看上去处处透着诡异。
曦城迟疑了下，问道：“小西，你怎么了？是不是……”
“没什么。”莫小西微微摇头，从对方手中接过双生紫玲珑，这一次，轻而易举地抹去了秦珏曾经在这上面留下的禁制。
曦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见她皱了下眉，右手捏着双生紫玲珑，像是在用力将什么东西拉扯出来的样子，又过了会，一块散发着温和白色光芒的寒冰石递到了他面前。
“拿着。”莫小西道。
曦城依言照办，眼角扫了下被众人堵得密不透风的秦珏，他出手极狠，每一次，都有尸体倒下。
但天师韶一不知用了方法，居然找齐了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地冲向秦珏，一时间，秦珏也摆脱不了那些人。
寒冰石握在曦城手中，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冰冷，许是因为里面存放着他的一抹灵识，他居然从中感应到一股力量在急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伸手。”莫小西取出一把短匕首，曦城定睛一看，似乎是从莫清儿的身上摸出来的，那把神兵悠月！
她用匕首在他的中指上轻轻一划，鲜血落到了寒冰石之上，曦城浑身一颤，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灵压席卷而来，迅速地窜入了他的身体！他抬眸看向莫小西，却见她原本红润的脸色一点点褪色，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随之摇摇欲坠……
“小西！”
“没事，你别乱动，我正在引导灵识回归你的体内。”只不过，这需要消耗的力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计。
莫小西清晰地感应到，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不是她冲动之下的抉择，而是她在相当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完成身为上古神族后裔的使命，助战神归位。
只不过，这样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如果她再软弱一点，她可能会中途变成逃兵。
“好了。你去吧。”
“你先在旁边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
曦城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少女，其余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已经恢复，三千年前属于战神凌霄的记忆，一幕幕清晰的画面，也在这短短的两刻钟的时间内，如白驹过隙一般，飞快地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