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找麻烦的廻王妃
闻人逐默然,方才在离王府,芒棘看到闻人浩苊后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她的神情她的眼泪,众人似乎早就预知了闻人浩苊逃过了丢命大劫,当然大家会以为是宫主顾念亲情。
可闻人逐看的比所有人都真切,他已十九岁,不是不懂男女之情,那时候芒棘流露出来的真情绝不是亲情所致,那脉脉的眼神是看爱人的目光。
芒棘对闻人浩苊有男女之情……?这怎么可能!
闻人逐淡淡道:“将他囚在神暝宫中,他便不能再对你不利。”
芒棘手抚额头,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宫主,你不该留下他。他虽是你我大哥,可权力之争的败者只该接受死亡的命运。”
芒棘惊讶的抬头,虽然她认识闻人逐只半天,可这个男子所展现出来的全是翩翩风度谦谦君子,他言行谦逊温和有礼。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轻描淡写的说出让她杀人的话。
“所有人皆会有人性的弱点,行差踏错总会有,为什么不能给一次机会。”
芒棘悠然的说着这句话,她为自己要留下闻人浩苊的性命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同时也在内心告诉自己,闻人浩苊的这张脸是她此刻的,弱点。
闻人逐不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前面的那句话。他从小就甚得父亲的喜爱,因为他聪明有礼,他重情重义。所以重视亲情的他本打算如若芒棘要取浩苊的性命,他会尽力劝下。
可为什么芒棘有意饶恕浩苊,他却一改初衷反倒劝她杀了他呢?
是怕浩苊会贼心不改——为神暝宫的安稳?
是担心浩苊会再次对芒棘不利——为芒棘的安全?
不,这些都只是最表面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在离王府时芒棘看向浩苊的眼神。
那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
接下来几天,芒棘一直在疗养她‘虚弱’的身子,顺便花时间真正了解了神暝宫。
神暝宫名字很深奥,感觉很神秘,其实就是一个江湖门派,也许唯一特别一点的就是神暝宫乃是武林至尊。
芒棘可以理解为,她这个宫主其实地位等同于武林盟主。她弱弱的想,没想到自己穿到一个身份不得了的人身上,这种位高权重的感觉还真不错,唯一不足的就是她这个武林第一人手无缚鸡之力,还不如让她直接穿到皇帝身上才最好。
好在芒棘很聪明的把琐事都推给了大长老,一些大长老不敢妄作决定的事,她直接推给了闻人逐。
绝对该发好人卡给这个闻人逐,再麻烦的事他都一一为芒棘解决,力求不给芒棘添任何一点麻烦,只求芒棘好好将养身体。
芒棘只要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尊贵宫主就可以,这舒坦的和皇帝没区别。
舒坦的日子结束在五日之后。
这天,芒棘在她的里屋的床上,看着床内墙壁发呆,墙上不起眼的角落有她划的‘正’字。今天起床她又划下了一笔,一个‘正’字完成,说明她穿越到这里已经五天。
其实她每天睡下去的时候都会祈祷自己再醒来后一睁眼会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六尺大床上,身边有林峰温柔的眼神,早安吻之后柔柔的问,“想吃什么早饭?”
正走着神,芒棘却听到外面没有同以往一样的安静,有人在说话,具体说什么,她却听不清楚。
如今她住的屋子是宫主房,方圆几百米都有侍卫不间断看守,特别现在她还属于疗养阶段,所有人行事都是静悄悄的,在她门外聊天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果然,不一会儿画汝就在外间汇报,“宫主,廻王妃来了。”
廻王妃?芒棘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首先这个廻王妃她是肯定不认识的,芒棘本尊是不是认识她也不知道,但是从画汝通报的话语中,她还是听出一些端倪。
画汝是一个极讲规矩的人,她近乎苛刻的执行着神暝宫的一切条条框框,可是今天她只说‘廻王妃来了’。廻王妃……肯定了此人的身份,来了……这个词又似乎随便了一些。
那么这个廻王妃和芒棘应该是旧识,甚至画汝也知道她,认识她。
画汝为芒棘梳洗,并告诉她廻王妃在大殿等她。
“我与廻王妃多久未见了?”芒棘决定试着从画汝这里套套话。
好在画汝对芒棘其实也算客气,向来有问必答,并且从未给出任何怀疑的表情,犹疑的态度,确切说画汝从来就没什么表情,“回宫主,二小姐出阁后,便再未见过,至今已有三年。”
画汝好样的。芒棘在心中暗暗夸赞了一番,闻人逐回答问题举一反三,他派给她的手下也有相同功能,画汝这样的回答已经把这位廻王妃的身份说的很明确。
就是不知芒棘的这位姐姐嫁出去三年,现在突然回来到底为了什么。古代女子真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来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芒棘整装完毕来到大殿时,看这位廻王妃的模样,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妩媚的长相,精致的妆容也遮挡不住她表情很僵硬,脸色很难看,“闻人芒棘,你当上了宫主,如今好大的架子。”
她觉得冤枉,之前早就料到廻王妃这回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就怕那位大姐是来挑衅的,所以让画汝来了一个快整,再算上她寝殿和大殿的距离,她过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二姐,当初你嫁给廻王,廻王封地远在丰石,与墨江山水相隔。如今我们已三年未见。现在二姐难得回来,我们该为久别相逢感到欣喜。”说话的是闻人逐。
芒棘从画汝这里知道了廻王妃是芒棘的姐姐后,刻意的没多带人,只让画汝随侍身侧,另外就带了一个闻人逐,好歹闻人逐现在是她任命的‘副宫主’。
“三弟,你还叫我一声二姐?你还知道叫我二姐——”廻王妃拉长了语调。
芒棘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奇怪,就好像一个爸爸在骂自己儿子是逆子,逆子叫了一声爸爸,随后这位爸爸一定会气急,‘你叫我爸爸?你这个逆子还有脸叫我爸爸?’
现在廻王妃说话就是这感觉。
果不其然,廻王妃结束了她的长音,继续道:“你既然叫我二姐,你为什么会站在这个野种身边,为什么你会助这个野种登上宫主之位。”
芒棘挑起眉毛,暗叹芒棘本尊怎么那么命苦,大哥骂她野种夺她地位要她命,二姐大老远特地赶来辱骂她,四哥五姐联手想虐杀她,兄弟姐妹那么多,只有一个三哥像她的亲人。
闻人逐温和从容,“芒棘会当上宫主,是有宫主令,并不是逐可以随意左右的。”
“你……”廻王妃恼羞成怒,“如今既然她已经当上宫主,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她不屑的目光转向芒棘,“闻人芒棘,你觉得当上宫主就可以残害手足吗?”
原来这位大姐是要为其实兄弟姐妹打抱不平,芒棘刚要开口,闻人逐又接了话,“廻王妃此刻说的已经是神暝宫的内部事宜,作为齐盛廻王的正妃,您现在过问这些事已属逾越。”
闻人逐已不再称二姐,而是呼其‘廻王妃’。
廻王妃毫不退缩,“浩苊是我大哥,枠影是我四弟,媚芙是我五妹,他们与我血脉相连血浓于水,我关心他们的安危何来逾越之说?”
闻人逐温和有礼也不卑不亢,“他们同样是我的亲人,但他们亦是神暝宫的子弟。闻人浩苊抢夺宫主令意图篡宫主大位,同时教唆闻人枠影、闻人媚芙残害虐待谋杀亲妹,且这位亲妹还是新任宫主,这三人的罪行无论那一条在神暝宫的规矩里都是死罪,新宫主顾念亲情才饶了他们的性命,何来残害手足一说。”
芒棘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这几天睡觉的时间比较多,身体已经很习惯很喜欢这样懒洋洋的生活,还有她寝宫的床用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竟比她以前睡的席梦思还舒服。
相比,此刻的大殿因为人少,显得空荡荡冷冰冰,而且这舌战的两人,一人铆着心思来寻她的架,另一个铁了心的维护她,搞得她都没处发挥,看别人吵得那么欢快,自己却不能参与,最没意思了。
实在无聊,芒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没想到这个哈欠更是激起了廻王妃的愤怒,廻王妃像打了鸡血一样,把矛头指向她,“你这是什么态度?!”
廻王妃冷冷的看了闻人逐一眼,决定不再和他费口舌,而是看向芒棘,“要说规矩,我是廻王妃,百官见我都要行礼,小官得跪迎。神暝宫在江湖中是武林至尊,但是在朝廷政权中,既无品阶也无官位,今日得见我廻王妃竟不行礼,是藐视王权吗?”
芒棘吐了吐舌头,顺道做了个鬼脸。得,女人的拿手好戏,蛮不讲理。
这位大姐也真是,我跪一跪您会高潮吗?那得,要大礼我行就是了,又不会少块肉,大不了我就跪一跪,行了礼,送走您,你今日白走一趟,风尘仆仆的回您的丰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