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借力打力
落落这边在德妃这里相谈甚欢，凤藻宫里却是一片阴郁，在内殿侍候的宫女连大气也不敢出，皆因为此刻皇后娘娘十分生气。
桂嬷嬷和如云二人都跪在殿上，不敢出声。好半天皇后才问道，“怎么回事？如云的脸是怎么了？”
如云整个腮帮子都红肿了起来，哪里还说的出来话，也不敢说话，桂嬷嬷只好避重就轻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也不敢抬头看皇后娘娘，只不停请罪道，“都是奴婢管教不严，请娘娘责罚。”
皇后娘娘一手拍在身旁的案几上，震得案几上的茶碗里的茶都洒了出来，“蠢才！妄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没有眼色，什么话都敢说！她是本宫一手寻了回来的四公主，是皇上亲封的昭和公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她指手画脚的，还口口声声地妄论德妃？本宫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皇后的声音不大，但却低沉又有威严，如云吓得使劲磕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桂嬷嬷虽于心不忍，但也不敢相劝，毕竟这事要说还有她自己的不是在里头呢，皇后娘娘冷笑道，“你求本宫饶命？传了出去，外人还以为本宫虐待庶女呢，再说了，你瞧着四公主把你送回来是什么意思？”
听皇后这么一说，如云也楞了一下，转而脸色愈发苍白了，的确，落落命桂嬷嬷将她送回来，那意思就是要请皇后娘娘作主了，如果就这么轻轻带过，落落自然是不满意的，那么皇后娘娘就有指使奴婢虐待庶女的嫌疑了。
见如云也不说话了，皇后娘娘又朝着桂嬷嬷说道，“你瞧瞧，不是还说她是个性子好的，好拿捏的吗？如今看来，恐怕也非善类吧，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以牙还牙了，一点亏都不肯吃的。”
桂嬷嬷踌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或许是四公主年纪还小，不懂这里头的……”
“本宫宁愿将她看成是个心计深的，也好过被她的装傻的样子蒙骗了去！”皇后娘娘不待桂嬷嬷把话说完，说道，“来人，将如云拖下去，免去一等宫女的份例，打二十板子，打发去辛者库吧。”
马上就有宫人上来，拖了犹自喊着饶命的如云下去了，如云的哭喊声慢慢地变成了似有似无的呜咽声，或许是被人塞住了嘴吧。
桂嬷嬷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伏在地上。半晌才听见皇后娘娘说道，“好了，你起来吧！”
桂嬷嬷不敢置信，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看到皇后脸上的神情并无异样，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你毕竟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今日之事也给你提个醒，不要以为是本宫身边的人就猖狂了起来，做事要稳着点，这么年纪的人了，还吃了一个小丫头的亏，你说的过去吗？”皇后娘娘一改刚才严肃的样子，温和地对桂嬷嬷说道。
桂嬷嬷惭愧地点头，“奴婢记住了，多谢主子！”
“嗯，就罚你半年的俸禄，到底要给个交待才是，”皇后娘娘到底是轻罚了桂嬷嬷，桂嬷嬷连忙谢恩，“多谢娘娘体谅！”
“如今，她对你肯定也有戒心了，既如此，你就回来吧，依你看，四公主她规矩礼仪如何？比起她三个姐姐来？”皇后娘娘又补了一句。
桂嬷嬷斟酌着语句，“毕竟是外头来的，没有三位正经公主的底子，自然也没有三位公主那样的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待人接物也稍稍怯了一些，但依奴婢看来，心思也是聪慧的，只怕……”
“只怕什么？”皇后娘娘追问道。
桂嬷嬷连忙答道，“只怕被那有心人给利用了，反而对娘娘您不利呢！”
皇后娘娘“哦”了一声沉思了起来，“你说的是德妃？”转而又问起身边的一个肃立的宫女，“四公主今儿个都去了哪？”
那宫女面无表情地答道，“回娘娘的话，今儿去了德妃的福庆宫，待了一个多时辰，出来时还和二皇子一道的。”
“哦，二皇子也在？”皇后娘娘自言自语道，“看来，还不止本宫一个人盯着这四公主呢。”
桂嬷嬷垂手立在一边，也不敢多言，只等皇后开口问话，“现在，四公主身边的宫女嬷嬷是你安排的吗？”
桂嬷嬷答道，“是的，娘娘尽可放心，均是信得过的人。”
“吩咐下去，以后四公主有什么动静及时来报，但是，不准再犯如云这样的错误了，再怎么说，主子也不是你们能随便冒犯的。”皇后娘娘也不愿与桂嬷嬷多纠缠这个问题，直接吩咐道。
桂嬷嬷应了，讨主意问道，“那奴婢这就回来？”
皇后淡淡地说道，“回来吧，还留在那作什么？”桂嬷嬷忙应了，告了罪躬身退了出去。
落落回到自己宫里不大一会儿，桂嬷嬷便也回来了，见了礼之后恭敬地回道，“回四公主，奴婢已经去皇后娘娘那请过罪了，皇后娘娘也非常生气，重重地发落了如云，奴婢也是有愧于公主，再加上公主您天资聪颖，该学的也都学好了，奴婢也该回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去了，特来向公主请辞！”
桂嬷嬷话说的十分客气，再不是刚刚见到落落时那股子凌人的气势了，落落心里暗自道，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你对她越客气，她越不把你当回事，只有你也拿出气势来，她才会敬你一儿分，就像如今的桂嬷嬷，这般恭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
既然桂嬷嬷已经这么低姿态，落落自然不好再追究下去了，便连忙说道，“这怎么可以？落落这里还什么都不懂，都得靠嬷嬷来管理教导着我呢！”
落落这么一说，桂嬷嬷更加惶恐了，连忙说道，“公主这是折杀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个下人，哪里敢说教导您呢，您聪慧，万事都可以自己作主了！”
落落也不再推辞，使了个眼色给小兰，小兰便去内室拿了个荷包出来，落落将那个装了五十两银票的荷包递给桂嬷嬷，“这些日子嬷嬷辛苦了，这点子钱拿去打酒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