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抑止不住的痛
麦夕君不敢让自己去想像,如果跟前这个男人就是威尼斯之夜的男人之后她会怎样,她想像不到。事后她只知道自己当时太冲动太草率,甚至是荒唐。
“去过。”沈焰烈淡淡的道,想要抽出手去调酒,但是却又被麦夕君一把拉了回来,仿佛她得不到答案就会一直这么的纠结纠缠下去。
麦夕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屏息凝神,其实早已经心乱如麻,只是当她再次试探性的开口,她甚至不敢惊扰到自己,她害怕自己会真的落荒而逃,只得小心翼翼。
“你去过威尼斯吗?”
时间悄悄的在指尖流逝,望着跟前这个怅然若失的女人沈焰烈的心底竟泛起了涟漪,她明眸如星,叫他离不开视线。
一抹柔光在眼底闪过,黑眸如深潭一般的幽黑,稍稍的挑了挑眉梢,似乎是在故意的呆着她的胃口,他是不是威尼斯之夜的男人对她来说很重要么?反正是他先勾起她的回忆的……
“去过。”
‘去过’,淡淡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犹如晴空一道雷劈直接朝麦夕君袭来,令她全身一僵硬,抓着沈焰烈手腕的手忽然松开了许多。
难道他一直说要她还他的东西,是在说那条价值过千万的项链?是她最开始一直没能领会其意吗?
但,当时他不是说过,那是因为她救他,他才给她的吗?现在他又为什么来打乱她的生活,回这头来跟她纠缠不清?
沈焰烈看着麦夕君愁眉锁眼,抓着他的手缓缓的松开了许多,又松开了许多。直到最后她颓废无力的垂下了手,神情上无尽的落寞。
“前段时间我去过米兰,在威尼斯呆过一段时间,临走的时候又去了趟罗马。……怎么?”沈焰烈挑高了音调,似乎不能领会麦夕君的黯然神伤,侧目狐疑的道,增加了几分猜忌在里面。
“没....没什么。”麦夕君有些哽咽,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那里,说出口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眼底闪烁着泪光,慌忙的伸出手指沾了沾,“眼睛酸酸的。怎么,你要调酒?可以来杯Whiskey吗?”
麦夕君一改刚刚的状态微笑着对沈焰烈说道。
还是罢了吧,不知道答案也许就会少一些悲伤的吧?
他只是想要取回自己的东西,却从不想,还要这样子静静的坐着,给她调酒,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喝酒。
如果她不是十多年前那个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儿该多好,这样他就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只要自己想做,只要自己想要。
麦夕君其实并不太会喝酒,几杯酒下肚麦夕君跟前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酒这种东西容易让人伤神却也容易让人安神,如果可以一醉方休该有多好?可是眼前跟薛礼赞的一幕一幕却在她的跟前一点一点的滑过。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的背叛她?而且还没有一点的预兆。
她深深的记得那些年母亲早出晚归,每天涂着大红色的嘴唇,身上沾染着不知明的香水,那个时候她才七岁。
记忆里九岁那年母亲带着她终于有了一个定所,那个男人因为家里贫穷三十有五还一生未娶,于是姓麦的那男人就成了她所谓的爸爸。
而后,她十二岁。母亲吸毒,父亲被母亲带着喜欢上了赌博,同年那男人因为欠下巨额债款被人活活打死。
她哭着求母亲报警,母亲却用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君君,妈妈吸毒,所以不能报警,到时候妈妈会跟着坐牢的。”
十四岁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陈雪敏,那个在她童年时候总是会将她栓在桌子腿上然后出去‘工作’的陈雪敏,她至今未再见过。陈雪敏毒瘾那么的大,麦夕君甚至偶尔还在幻想,想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天会回来找她。
可是,时间一恍眼过去了这么多年,陈雪敏没有回来,而她所谓的亲生父亲苏晟渊倒是找上门来要求她回去她本应该拥有的家,可是她却都执拗的说绝对不会踏入苏家半步!
回忆一幕幕,泪水变的汹涌,这些年她虽然沾过酒,但却从来没有醉过,不敢醉也不能醉,她得活的清醒,然后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堕落,不能颓废。
无疑的是今天的这一醉,掀起了她曾经所有压抑着的情绪连带着曾经的过往,让她忍不住的就蹲在地上,抱头痛苦。
“为什么都可以这么狠心的抛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你们都想要把我推开,为什么都不要我了?为什么?”
撕心裂肺的痛哭,心如刀绞,顷刻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