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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合作,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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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走进书房的时候,入眼就看到云子恺正趴在桌案前,四周凌乱一片,桌上地上都是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她轻叹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推了推云子恺,然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四周却只有呼呼不断的风声。

她又走到桌案前,刚要开口再次唤他,却看到了云子恺身下压着的,是一张只完成了一半的画像。

画像之中,蓝天碧水,碧池中的芙蓉花开得灿烂一片,每一种颜色都被云子恺画得恰当好处,仿佛这些景致就在眼前,伸手便可以触摸到。

画像的正中,是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她虽然有些衣衫简陋,虽然半垂着头,却看起来如此的可爱迷人,脸颊粉嫩白皙,令看过的人都忍不住地对她心生怜惜。

王贵妃知道,那是云子恺心中的小小任乃意。

这时,一身劲装打扮的司马佑疾步走进来,在看到四周狼藉一片的场景和立于云子恺身旁垂头默默叹息的王贵妃时,司马佑微微一怔,随即便朝着王贵妃请安道:“王太妃。”

王贵妃知道司马佑必然是有事要找云子恺,她朝着司马佑轻轻点头,然后并没有多说什么,便缓步走了出去。

司马佑望着如此萎靡不振的云子恺,四周环视一圈,然后随意拿起桌上的一壶早已经冷却的茶水全然喷倒在云子恺的身上。

云子恺终于有些清醒过来,他那双原本清润优雅的双眸此刻早已经血红一片,一张俊脸上尽是失落和疲惫。这一刻,在他身上早已经再寻不到当年那个风姿一流的三皇子的踪影。

司马佑没有想到任乃意的死竟然会令一向自持自重的云子恺变成这样,忍不住语带怒意地开口斥责道:“恺!你还想要颓靡到何时?你若再这样下去,我们这数万个对你忠心不二的弟兄都会因为你日渐消沉的意志而纷纷丧命!而我们筹谋许久的一切也会纷纷付诸东流!云子恺!你醒醒吧!”

云子恺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司马佑的话,他只是无比小心地用自己还算干燥的衣袖轻拭着桌上的画像,一点点,一点点地,小心地擦着。

许久之后,他终于轻轻开口道:“司马佑,难道你不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意味了什么吗?”

司马佑轻皱眉心,沉默不语。

云子恺抬头望向他,轻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为什么你要背着我杀了她?”

司马佑直直地望着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错失,冷声答道:“这是我们等了许久,可以一次扳倒大皇子和宇文烈的难得的好机会。”

“你的机会之中,也包括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云子恺低吼出声,脸上悲恸成狂。

司马佑仿佛没有看到云子恺眼中无边的震怒和悲伤,他坦然地望着云子恺,“恺?只要她活着,你就无法痛下决心,不是吗?我们早已经是背水一战,若是这次赢不了,就只有死。”

也许是因为太过悲恸,云子恺不怒反笑,“司马佑,枉你我共事多年,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只有她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吗?如今你杀了她,也就是间接地杀了我!”

“恺!”司马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云子恺的衣襟,“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难道你到现在才想要放弃吗?!”

云子恺冷冷地望着他,不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然开口道:“明日,我会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凶手。”

司马佑怒,“云子恺!就算你不顾及那些誓死为你效力的将士们,你也该想一想王贵妃对你的期望;还有,难道你都已经忘了,太上皇和我们曾经在靖**营中所遭受到的屈辱了吗?!”

云子恺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司马佑的话。这一刻,他的眼中只剩桌案前面的那副画像以及画像中那一个如同梦境一般美丽可爱的婉婉少女。

司马佑沉默地望着眼前这个神魂落魄的云子恺。这一刻,他终于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他彻底错误地估计了任乃意在云子恺心中的地位。

他以为,就算云子恺曾经心中再爱任乃意,可是在得知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女人之后,也一定会彻底地对她死心。

这一刻,司马佑才真正明白,原来在云子恺心中,真正想要得到的,根本不是权利,地位和尊荣。

他唯一想要得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任乃意。

*

当宇文珏带着由七七假扮的任乃意,以一种死里逃生的狼狈姿态出现在靖**营的时候,靖军营中的每个人都表现出了各自不同的态度。

宇文玖仿佛是一脸宽慰地让他们快一些去休息调养,并特意命了军中专门为宇文玖治病的军医日夜守在宇文珏的营帐之外。

而宇文烈的一双充满侵略的鹰目则在看到任乃意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这几日,宇文烈心中对于任乃意强烈而炽烈的欲念几乎快要将他灼烧,尤其是看到原本倔强又口齿伶俐的任乃意,此刻仿佛小鸟依人一般地站在病弱无用的宇文珏身旁的时候,他心中的那把火烧得更加的旺盛。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得到这个女人。无关情爱。这是身为靖国男儿的尊严和荣誉。

七七随着宇文珏回到营帐,一边朝着宇文珏,一边道不停地咋舌:“珏爷,难怪你不愿意将任姑娘带在身边。方才那位宇文太子看我的眼光,真是恨不得直接将我扒光了压在床上。”

宇文珏好笑地望了她一眼,然后道:“宇文烈要是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也做不了如今备受士兵敬畏的靖国太子了。”

七七连忙作一副自卫状,双手环胸,开口道:“啊?!珏爷,万一他真的兽性大发,将我当成任姑娘,强*了怎么办?人家可还是黄花美少女呢!”

宇文珏淡笑望着洗衣院的方向,抿了抿唇,半真半假道:“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七七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后悔与懊恼。

深夜时分,宇文珏轻然而优雅地落在月光照射下柔和而幽暗的客房。

他走至床榻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任乃意安静美丽的睡脸。任乃意的睡相很好,安安静静地平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了清醒时那永远艳丽却疏离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亟待人呵护疼爱的邻家女孩。

客房之中,夜色如同华丽的黑色绸缎,遮住了所有美丽的风景。宇文珏却可以清晰地看到任乃意脸上每一个微妙的表情。

他的心绪便也不由自主地被她所牵引。

天色渐渐地开始泛白,宇文珏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她。倏然间,任乃意睁开双眸,眨巴着一双美目,望着宇文珏道:“我等了一晚,你除了看我,就不打算对我做些什么吗?”

宇文珏先是一怔,随即便哑然失笑。

他轻轻拂开轻遮在她眼睑处的一缕发丝,笑望着开口道:“何时醒的?”

任乃意从床上坐起身,笑咪咪地盯着他,道:“珏爷,你觉得知道自己被自己的男人绑架,我还能睡得着吗?”

宇文珏脸上看不到任乃意所期望的愧意和歉疚,他只是笑望着她道:“我不希望你有半点危险。”

任乃意眯起双眼,反问道:“所以你就将我囚禁在这里?”

宇文珏笑,却极有耐心地纠正她道:“是保护。”

任乃意双手勾上他的脖子,浅笑盈盈地望着他道:“先是对我隐瞒自己的身份,再是诱骗我主动爬上你的榻,如今再设计幽禁我。宇文珏,你一次比一次成长了嘛。”

宇文珏将她笑颜背后隐忍的怒气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地轻笑出声,却十分识趣地保持沉默,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任乃意笑着微微眯起双眸,语带警告地开口道:“让我跟你一起出去,否则,我就逃走,让你再找不到我。”

“不行。”宇文珏语气微显霸道地拒绝。

任乃意凝着他,问道:“是跟你一起出去不行?还是逃走不行?”

宇文珏看着她,轻叹一口气,“宇文烈对你志在必得,我不希望你有半点危险。”

任乃意冷哼,不满道:“我不是你的晓表妹,我懂得保护自己。”

宇文珏挑眉,开始秋后算账,“是吗?是谁不久前在靖军营中被痛打了二十大板?”

任乃意被他如此鄙视,顿时怒而呲牙,反驳道:“那是计谋,是策略,你懂不懂?”

“苦肉计是最没技术含量的计谋。”宇文珏赤果果地对于她引以为傲的所谓计谋表示不赞同。

任乃意不服气地甩头,抗议道:“反正我达到目的了。”

宇文珏凝着她,脸上笑得越发地冶致,“若是被宇文烈抓到你的痛脚,他会毫不留情地强了你。”

任乃意微微仰头,冷哼道:“我要是真不小心被他强了,没面子的是你,损失的也是你……我的男人。”

宇文珏听着她嘴里气死人的话,不怒反笑,身子则一点点地向她靠近,“是吗?既然早晚要被别人强了,不如让我先下手为强。”

任乃意一惊,连忙将被子抱在身前,不停地往墙角挪动身子,嘴里则恨恨道:“宇文珏,你这个变态!走开啦!”

宇文珏对她的话听而不闻,一边继续靠近她,一边眯着双眼笑睨着她道:“为了不让我自己有损失,为了不让自己没面子,我就变态一次又何妨?”

任乃意从没见过像宇文珏这么记仇的男人,她一边继续躲一边抱怨道:“现在的男人都这么脆弱吗?连真话都听不得。”

宇文珏轻倚在床头,一直耐心地等到她逃无可逃的时候,这才伸手一把将她勾进怀里,在看到她一脸良家妇女即将遭受荼毒的表情时,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然后又笑眯眯地对着她道:“任乃意,你心里巴不得我快点下手吧?”

任乃意一听,红着脸将头埋在他怀里,没好气地道:“是啊是啊,珏爷。你真是神了,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猜得到。我何止巴不得你快点下手,我还很期待想要看看你一夜可以变换多少种姿势呢!”

宇文珏失笑,一只手撑着头,笑凝着她,一本正经地跟她讨论道:“原来如此。那你喜欢什么姿势?没关心,直说无妨,我保证我都可以满足你的。”

任乃意将头埋在他怀里闷声不语,她在心中默默承认,要是比脸皮厚,她跟宇文珏之间还存在着十分明显而且巨大的距离。

宇文珏看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色,终于正了正神色,轻轻开口道:“我该走了。”

任乃意连忙拉住他,语气坚决道:“带我一起走。”

宇文珏望着她一脸坚决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沉默片刻之后,才带着一丝无奈开口道:“好吧。”

任乃意见他答应,心中一喜,连忙转身去拿床榻边的衣服,谁知手指还没触碰到衣服的边角,就被宇文珏点住了睡穴,随即又倒在了床榻上。

宇文珏将她小心地抱着躺回枕头上,又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唤来门外的阿楠,叮嘱道:“保护好她。”

阿楠点头,“知道,珏爷。”

宇文珏点点头,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客房之中。

*

黎明时分,严轩悄然走进瑶华宫的书房之中,云子恺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蒙面黑衣男子,淡漠道:“你是谁?”

严轩表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云子恺,冷冷道:“我受人之托,来告诉三皇子一件事。”

云子恺垂眸望着面前的画像,语气恹恹道:“何事?若是想杀我,直接动手就是了。”

“任姑娘还活着。”

云子恺听到任乃意这三个字,脸上终于有了异样的表情,他不甚相信地自画像之中抬眸,望着严轩问道:“如此数量众多的长箭还有火药,她如何活下来的?”

严轩并不回答,只是淡漠道:“我只是负责替人将事实告诉你,你若是不信,我也无法。”

“她如今在何处?”

“现在危机未除,我还不能告诉你任姑娘的下落。”

云子恺凝着严轩,终于猜测到了他这次来的目的,于是直接问道:“先说说你们的条件。”

“彼此合作,将宇文烈赶出云国。”严轩简单地道出了这次来找云子恺的真正目的。

云子恺沉默片刻,然后道:“我要先确定她的安危。”

严轩望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地道出一个事实:“只有解决了宇文烈,任姑娘才能真正安全。”

云子恺这次没有犹豫多久,不一会儿便开口道:“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严轩听了他的话,淡淡开口道:“三皇子若是犹豫不决,不如去靖军营中看一看任姑娘的处境,相信这件事对于三皇子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午时过后,我会再来。”

同一时间,靖**营洗衣院之中,一位军姬清早起床,在水井旁打水洗漱时隐约间闻到从一旁高而茂密的草丛中传来一阵阵恶臭味。她一边蹙眉掩鼻,一边向着草丛中走去。

在拨开那些茂密的灌草之后,军姬便看到了深掩在其中的一具已经开始全身腐烂的尸体。军姬吓得花容失色,顿时便大声惊叫了起来。

一炷香之后,得到消息的宇文烈一脸冷意地走进洗衣院,在仔细地看过地上那具尸首之后,转身望着所有吓得瑟瑟发抖的军姬冷冷开口道:“是谁干的,最好自己站出来。否则若是被本太子查出是谁杀了我的士兵,必定严惩不贷。”

他一边说着,一双阴鸷的双眸一边仔细地扫过在场的所有军姬,在看到一脸冷漠镇定的朱锁锁时,微微眯眼,然后缓步走到她面前,紧盯着她的脸,冷声道:“是你?”

朱锁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反问道:“宇文太子真是健忘,莫非您忘了,数日前正是你命人将我打得将床都下不了了吗?试问,我还如何能杀死这么健壮的以为士兵呢?”

宇文烈听了她的话,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又将目光望向朱锁锁身边吓得颤抖不停的军姬,冷望着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那军姬没想到宇文烈会突然问她问题,吓了一大跳,双腿顿时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贱……贱婢含冬。”

宇文烈将她过激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随即便有些怀疑地开口道:“是你杀了他?”

含冬一听,连连摇头道:“不……不是的!太子!不是奴婢!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

宇文烈缓缓眯起鹰目,盯着含冬,缓缓开口道:“来人,将这军姬杖打三十大板,也许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含冬知道这三十大板意味着什么,她看了一眼朝着她走来的靖兵,吓得连连朝着宇文烈磕头求饶道:“太子饶命!奴……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宇文烈听了她的话,示意靖兵停步,然后对着含冬冷冷道:“说。”

含冬悄悄地望了一眼身旁的朱锁锁,在看到她脸上威胁意味极重的表情之后,连忙吓得低下头,颤抖着声音开口道:“奴……奴婢亲眼看到,是……是任姑娘杀了这位官爷!”

宇文烈听了她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开口确认道:“你说的,是任乃意?”

含冬连忙点头。

宇文烈显然对于含冬的供词表示怀疑,他开口问道:“任乃意为什么要杀他?”

含冬随即答道:“因……因为那日任姑娘看到那位官爷在洗衣院门外一边用马鞭抽打奴婢,一边……”她说着,声音渐渐哽咽,“一边想要强奴婢,任姑娘看不过去,才……才会不小心误杀了他。”

在场的所有军姬听了含冬的遭遇,都从一开始的惧怕变成了无声的自哀,她们既同情着含冬的遭遇,也同样对于自己相似的命运感到可悲。

而宇文烈听了含冬的话,却已经相信了六七分。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然后开口对着自己身后的侍卫开口道:“去宇文珏那里,将任乃意带来。”

一炷香之后,宇文珏便陪着假扮成任乃意模样的七七一同出现在了洗衣院。两个人一边往里走,七七一边苦着脸在宇文珏耳边低声道:“珏爷,你一定要在他强*我之前将我救出来啊。”

宇文珏笑着答道:“放心,若是你真不小心因公**了,我会直接让严轩娶了你。”

七七一听,不由地加大了几分音量,忿忿道:“谁要嫁他这个木头!”

宇文烈将他们两个看起来格外亲密和睦的一幕看在眼里,心中那股无法控制的怒火便顿时充斥了他的胸腔。他的双目直接落在七七身上道:“有人说你杀了我的兵。”

七七朝着宇文烈眨了眨眼,然后撇撇嘴道:“那我说我没杀人,宇文太子你信吗?”

宇文烈冷哼一声,指着一旁依旧瑟瑟发抖的含冬,开口道:“有人亲眼看到你杀了人,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七七冷哼一声,随即指着一旁表情冷漠的朱锁锁,反驳道:“那我也可以说我亲眼看到是这个女人杀了他。”

朱锁锁听了她的话,身子不甚明显地颤了颤,随即瞪着她怒声道:“任乃意!你这个贱人,你休要血口喷人。”

宇文珏微有不悦地睨着朱锁锁,语气浅淡却不容反驳地开口道:“她有名有姓,你要么尊称她一声世子妃,要么唤她任姑娘。”

朱锁锁见宇文珏如此护着任乃意,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悲哀,她望着宇文珏冷笑一声,“她如今已经是杀人凶手,有没有成为世子妃的命还难说呢。”

宇文烈冷冷地扫了一眼宇文珏,对于他以任乃意丈夫的身份自居而感觉到极为不悦。他冷冽开口道:“这女人涉嫌杀害我靖国士兵,本太子要将他押入大牢审讯。”

宇文珏直接拒绝道:“王上已经将她赐给我,她现在是我的人。太子不能随意将我的女人带走。”

宇文烈冷哼,“不要以为你是汉王叔的嫡子就可以罔顾军纪。来人!将这女人押走!”

宇文珏见状,顿时急得气喘咳嗽了起来。宇文烈冷眼望着他虚弱无用的模样,忍不住轻蔑地开口道:“就凭你,根本不配得到像她这样的女人!”

宇文烈说完,即刻便带着自己的侍卫和七七离开了洗衣院。

朱锁锁望着七七被士兵押着离开的背影,唇角终于几不可见地泛起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而宇文珏则只是很快地扫了一眼朱锁锁,随即也跟在宇文烈身后攸然走出了洗衣院。

宇文珏走出洗衣院,抬头望了望天色,然后浅笑着缓步往自己的营帐中走了回去。

而被宇文烈带走的七七,原本以为自己真的会被那两个靖兵押着关入大牢,谁知他们刚走到洗衣院门口,宇文烈便屏退了那两个士兵,伸手揪着七七罗裙的衣领就往自己的营帐中走去。

七七虽然从小习武,在宇文珏的手下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她平日里打架一半靠得是自己的巧劲,另外一半则靠得是自己那张足够欺骗男人的可爱娃娃脸。

可是这会儿她一方面顶着任乃意的脸,一方面面对的又是像宇文烈这样百里挑一的高手。

七七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一边在心中不停咒骂着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宇文烈,一方面又无比悲催地为自己祈祷着:但愿这次不要因为出任务而失了身才好啊。

宇文烈将七七带回营帐之中,随手就将她重重地甩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又用极粗的绳索紧紧地捆住她的双手和双脚,让她半点都无法动弹。

七七被他整的又痛又冷,不由地带着三分怒意瞪着宇文烈道:“宇文太子这是要刑讯逼供吗?”

宇文烈走到软榻边,打开一罐烈酒,仰头大喝一口,然后望着七七冷哼道:“我若想对你刑讯逼供,你以为现在还能如此伶牙俐齿地跟本太子说话吗?”

七七顿时异常担心地瞪着他,舌头有些打结地开口道:“你……你不会是想要强我吧?”

宇文烈望着她如此惊悚恐慌的表情,心中瞬间划过一阵不满,开口问道:“你在宇文珏床上的时候,也会如此惊慌失措吗?”

“额……”七七囧,她很认真地站在任乃意立场想了想,然后道:“那不一样的。”

宇文烈顿时眯起阴鸷的双眸,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紧紧地掐住她的下巴,低吼道:“本太子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病弱无用的宇文珏?!”

七七被他捏得下巴疼痛无比,于是口气也略差地开口道:“哪里都比不上!珏爷比你长得俊美,而且他比你温柔多了!”

宇文烈望着她气呼呼的绝色脸庞,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气,开口道:“宇文珏究竟有什么好?一张脸长得像个女人,身子又病弱无用,说不定何时就会一命归西。”

七七不停地眨巴着双眸,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直接了当地说珏爷,不过……这个宇文烈好像说得也有一部分是事实嘛。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连忙开口主动维护宇文珏道:“那也比你这个粗暴野蛮的太子强。”

“你找死!”宇文烈脸上露出怒色,铁掌狠狠地甩上七七粉嫩的脸颊,顿时便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掌印。

七七一个吃痛,随即便瞪着宇文烈,然后将自己口中的一口鲜血狠狠地喷在宇文烈的脸上,以一种大胆而挑衅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

宇文烈彻底被她的目光和举动所激怒,他一把揪住七七的衣襟,将她提着悬在半空之中,然后用力地往一旁的墙壁甩去,“如果你是存心想要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任乃意!”

七七被他这一下撞得顿时有些发懵,她痛得浑身直冒冷汗,还没有缓过神来,却又被宇文烈捆在怀里,不停地摇晃着,“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无视于我的存在!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样无时无刻不再扰乱着我的心!你真是该死!”

七七被宇文烈摇得几乎想要吐血,她一边在心中诅咒着宇文烈,一边也将宇文珏爷骂了个半死:为了保护他心爱的任乃意,竟然害得她如此牺牲,这回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要让宇文珏给她个门主当当!

怎么样也要跟那个死木头严轩平起平坐才行。

这一刻,谁都没有发觉,营帐的门口处那一抹愤然离去的身影。

许久之后,宇文烈斜斜地靠在软榻上,一边不停地将烈酒肆意地灌进自己的口中,一边不时地望着弓身躺倒在地上的显得格外柔弱却又倔强的人儿。

忽然间,宇文烈重重地吁出一口气,起身走出营帐,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走了进来。七七望着他手中陡然间多出来的一个东西,一边瞪着他一边道:“你还想怎么样?”

天哪!七七已经在心中开始为自己默哀,这个变态的宇文太子该不会是想要将她先*后杀吧?

宇文烈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望着她一脸惊悚的表情。鼻子轻动,哼了哼道:“你若是敢乱动一下,难保本太子会忍不住对你怎么样!”

七七顿时僵持了身体,再不敢乱动半下。

宇文烈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一瓶药膏打开,居然动手为她抹起了脸上的伤。

七七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这回总算是真正明白为什么宇文珏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任乃意藏起来了。

没想到,这个从来不将女人当一回事的暴躁太子宇文烈,竟然会如此温柔地为一个女人亲自上药。

啧啧,七七不禁暗自在心中咋舌:看来,珏爷的感情路,只怕是注定坎坷啊。光看这一个个情敌的水准,就可见一斑了。

*

任乃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她想起宇文珏越发令人愤怒的恶劣行径,顿时怒从心生。

她从床榻上坐起身,然后大声将一直守在门外的阿楠叫了进来。

阿楠听到她召唤,连忙屁颠颠地走进来,开口道:“夫人,有何吩咐?”

任乃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笑问道:“宇文珏呢?”

“这……”阿楠一脸的为难,“珏爷有事出去了。”

任乃意微眯双眸,闲闲开口道:“想必宇文珏离开之前吩咐了让你好好保护我吧?”

阿楠一听,顿时一脸佩服地望着任乃意道:“夫人,你还真是了解珏爷。”

任乃意笑,接着道:“你说,要是宇文珏回来,发现我不在这里,他会怎么罚你呢?”

阿楠一听,连忙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道:“夫人,您要是少根头发,珏爷一定会将我扔给钱焕炼新药的,你就听珏爷的,留在这里,多安全啊。”

任乃意望着阿楠,“说说看,宇文珏这次又在谋划什么?”

“夫人……”阿楠一脸的为难。

“你不说,我即刻离开这里。你应该清楚,我若想走,你是拦不住的。”

阿楠正一脸犹疑的时候,门外走进来欧阳冉的身影,他笑嘻嘻地走到任乃意身边,对着阿楠道:“阿楠,我带她去找珏爷,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家夫人掉一根头发。”

阿楠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任乃意灿然一笑,随即便对着欧阳冉道:“我们走吧。”

欧阳冉带着任乃意离开客栈,随即便施展轻功往云国皇宫而去。

任乃意有些意外地望着欧阳冉道:“我以为宇文珏这会儿应该在靖军营中呢。”

欧阳冉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道:“珏爷的确在那里没错。”

“那你为什么带着我去皇宫?”

欧阳冉深望了她一眼,然后道:“珏爷对你还真是体贴入微,他知道你一定会担心云子恺,所以特意让我带着你去瑶华宫见他一面。”

任乃意听了欧阳冉的话,会心一笑。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处处都为她着想,连这么细小的部分都能为她考虑到。

任乃意心中倏然一暖,顿时就将宇文珏恶意“幽禁”她的事抛诸脑后了。

欧阳冉将任乃意带到瑶华宫门口,然后笑着对她道:“我在这里等你。”

任乃意点点头,对欧阳冉道了声谢,然后便转身跨步走进了瑶华宫中。

她缓缓走进书房之中,发现云子恺并不在里面。她望着四周凌乱不堪的场景,实在不敢相信,这里是属于那个清润优雅的云子恺的书房。

她轻轻走到桌案前,随即便看到了压在花梨木镇纸下面的那副画。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任乃意想起当时的那个场景,脸上不由地泛起一丝温暖的笑容。

云子恺,是第一个给予了她短暂关怀的少年。

云子恺站在光影斑驳的书房外,他依旧略带血丝的双眸带着几许难以置信和几许失而复得的喜悦,痴迷地望着站在桌案前,低首浅笑的任乃意。

他微张薄唇,却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唤起她的名字。

差一点,他就亲手害死了眼前这个女子。这个在他眼中,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值得珍惜的,犹如妖娆鸠尾一般美丽生姿的绝色女孩。

最后,是任乃意发现了折射在自己身旁的倒影,回首,才看到了矗立在门口处深望着自己的云子恺。

任乃意翩然回首,她看懂了他眼中所有的歉意和愧疚。任乃意冲着云子恺释然一笑,清浅地开口道:“云子恺,我没有怪过你。”

云子恺的身影微微轻颤,他缓步走近她,终于在离她咫尺的地方处站定。他看着这一刻完好无损的任乃意,心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对于宇文珏的感激。

他缓缓开口道:“他真的将你保护的很好。”

任乃意听了他的话,想起宇文珏对他的细心和爱惜,脸上不由泛起一丝柔软的笑容,微微颔首道:“是,我也是到了这一刻,才真正懂得他那与众不同的用心之深。”

她停顿了片刻,又望着云子恺笑着道:“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云子恺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淡淡一笑,“因为有宇文珏出手帮忙,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大皇兄和宇文烈合伙谋划了那一晚柔颐殿的刺杀事件。宇文烈已经被宇文玖强制遣回了靖国,而我,也即将成为云国新的帝皇。”

任乃意笑着颔首,“真好。青芽也跟你回宫了吗?”

云子恺点头,“是的。”

任乃意嫣然一笑,由衷地望着他道:“云子恺,我真为你高兴。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

云子恺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到门口处传来一个华丽带笑的声音,对着任乃意道:“我们该走了。”

任乃意看到突然出现的宇文珏,眼中泛起一丝不算明显的惊喜,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已经被宇文珏霸道地拥进了怀中。

云子恺眸色一暗,脸上却望着宇文珏浅笑道谢。

宇文珏只是一脸宠溺地望着怀中的任乃意,淡淡回道:“不用,我并不是为了你。”

他说着,便带着任乃意离开了瑶华宫。

云子恺望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终于有些失落地轻喃出声道:“任乃意,我想要的,其实从来都不曾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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