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枝招展3
头痛如裂,沈梦于终于知道了喝醉之后是怎样的痛苦。
叶飞鹤柔声说:“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约你出来是希望你能开心,并不是想你把自己灌醉。”沈梦于边东倒西歪的走路边笑:“都说酒精有麻醉的功效,为何我更加感觉到疼?”他也笑:“其实你的疼是精神上而并非肉体上的,梦于,麻醉剂能麻醉的只是肉体而已。”
她用手撑着额头,站立不稳。他扶住她说:“我背你上楼吧。”
趴在他的背上,她喃喃的说:“你真好,你是我最好的同事兼朋友。”他笑说:“怎么了?你从来没这样煽情过。”她说:“我只是突然知道朋友是这么这么的重要。”
为她冲了一杯茶后,叶飞鹤说:“不能陪你太久,女朋友在家等我。”沈梦于笑:“嗯啊,都知道爱你的那个小美人像棉花糖一样,飞鹤,你要对她好,一生一世的好。”他温和的笑,用手摸摸她的额头说:“朋友们大都知道你失恋了,但都知道你好强,不便来问候你。梦于,记得我给你说过的,网恋是一场很少有结果的梦,而你坚定的要往下走,你总是一个把梦想和现实结合在一起的人,经过这次打击,也许你会在身边找一个人恋爱,我希望你能结婚,爱情就是有一个人陪在你的身边,如此而已。”
她的眼睛瞬间的通红,别过脸说:“快走,我不要有人看到我哭。”在他出门的时候,她说:“我一直的自尊和骄傲被伤害到极致,爱了三年,到见面的时候才知道他是有家庭的男人,他爱过我吗?还是纯属欺骗?”
叶飞鹤回头,柔声说:“你姑且相信,他是爱过你的,你姑且认为,欺骗也是因为爱你,那样,你就会好过很多。”
头痛胃痛,天旋地转,她用枕头顶着胸口,在手机上打字,不停不停打一个名字,打满整个荧屏再删除,删除以后再打,指尖就像触碰在他胸膛的感觉,颤抖的冰凉的,他的嘴唇柔软的贴在她的耳边,用颤栗的声音说:“你已经知道,我们仅此一面,为何还要给我?”她就像献给爱情之神的祭品,承受酷刑的痛苦还心甘情愿的说:“因为我爱你,我要以此证明,我是爱过你的。”
酒精果然是个好东西,能将人引领到一个只有美好记忆的误区,沈梦于整个晚上都在那个误区里面感受****感受幸福,犹如他的呼吸还在耳边,犹如他的手掌还在胸口,用三年去换了那么****那么一次,再换来这样的痛苦,再换得这样的回忆,她的每个细胞都在呐喊:“值得!”
电话是关若颜打来的,她说:“和你一同分享一首歌。”关若颜的声音那么那么的好听,清澈的甜蜜的柔软的,是能在黑夜穿透别人理智与灵魂的盅惑之音,所以她主持的“午夜私话”这个节目,就像夜里把每个人都解剖了的手术。她在电话里面念着歌词:“你知不知道思恋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凉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的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
沈梦于的眼泪就在那瞬间流下来,关若颜在那边哽咽着说:“在夜里,我们才会知道,爱一个人是那样那样的爱,任何方式都无法证明的爱过。今天接到一个听众的电话,他读了这首歌词,当时我主持节目的时候几乎失控。”
沈梦于从来没收听过关若颜的节目,她总以为一切的疼痛哀怨之声都是惺惺作态,虚伪而且浮夸,而此刻她才懂得,那每一个倾诉的人,心脏都在滴血。
夜晚对她来说,漫长得就像生不如死的折磨,早上勉强酒醒,她不敢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脸,换了一件衣服之后,直奔商场,买回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化妆品。
何小眠把两个孩子一边膝盖上抱一个,幸福就像一种触摸到了的真实,让她的眼睛突然的润湿。
母亲说:“你有一周没回家了,还是这么的不懂事。”她温柔的笑:“我只是希望安静的写字多赚点钱。”母亲叹气:“写字赚钱,似乎连你自己都养不活,你越来越瘦,我就感觉希望渺茫。”
龚艳琼从厨房出来笑着接口:“妈妈,我喜欢看小眠的小说,或许哪一天,她会成为很有名的作家呢?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用担心没饭吃了。”
何小眠起身,拉着龚艳琼进去卧室,将一条裙子递给她说:“嫂子,给你买的,其实没有任何东西能回报你。”龚艳琼柔声说:“你多回来看看你的双胞胎女儿就行,就算她们以为我是她们的妈妈,就算我对她们再好,都心疼。”
没有人知道何小眠有一对私生子,家人极力的帮她隐瞒这一切,不过是希望她能再嫁得一个好人,这样的隐瞒反而成了何小眠无法痊愈的疾病,没有哪一刻让她心安过。父母,哥哥和嫂嫂,为她所做的一切,让她还能看到生活的温暖和美好。
龚艳琼说:“我还是希望你住回家里来,这样还能省去租房子的钱。最近你哥哥猪肉摊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你知道肉价暴涨,很多人连吃猪肉都要考虑。我上班的公司在裁员,呵呵,小眠,你遇到合适的人就结婚吧。”
晚上和孩子躺在一起,讲故事讲到她们睡熟,睁大眼睛看天花板,突然不知道活着的具体意义在哪里。她一直任性的做着自己,而忽略了很多人需要她放弃一些东西,这是自私吧,自私得以为她只是一个人,这两个叫她姑姑的孩子,在大多的时候也让她感觉不到其实是和她的生命息息相关的。
将唇压在孩子的额头上,她把即将滴落的眼泪抹掉,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用不被干扰的状态来思考应该怎么继续往后的路。
潘家京的单身宿舍总是收拾的那么整洁和干净,就像他干净的手指和身上干净的气味。何小眠进门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长达数分钟的亲吻,他因为这样的热烈而膨胀,呼吸不均衡的对她说:“只要面对你,我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你不能太主动,否则我会立马崩溃。”
她抱紧他,在他耳边说:“我只是突然觉得,认识几年来,我给你的太少。”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腰间,拥着她在房间里慢摇,低语:“你给了我幸福,在我情绪最不好精神最不振作的时候,你都会让我在释放过后归于平静。小眠,每天有二十四个小时,我用了二十五个小时来臆想怎么和你在一起。”
她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他满足的叹息:“幸福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简单,而我也只想给你如此简单的快乐。”将她抱起来,将脸孔埋到她修长的脖颈上,隔着衣服亲吻她,喘息着说:“我真希望有一个月的时间和你待在**上,不停不停的爱你,直到感觉不到活着。”
或者,他们都不是对生活充满激情的人,才会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给彼此安抚,满足的不是肉体,而是心理,让对方相信,生活里面有幸福有快乐,并且抱着这样的希望好好的生活。
潘家京是何小眠的第二个男人,应该说是把她的很多再度激活的男人,这让她时常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迷恋彼此的肉体,或者说迷恋亲热的过程。他的经验大都是在小说和影片上学来的,并且毫无保留的教给了何小眠,他时刻的让何小眠确信,他要她只是因为爱,爱到不知道怎么来表达就渴望将她生生的活吞下去。
或许是何小眠难得一次的主动,把脸埋在她的胸口,边流泪边颤栗着说:“亲爱,我害怕失去你。”她捧着他的脸,将唇压在他的眼睛上,柔声说:“至少到此刻为止,我只有你。”
他从她的身上翻躺下去,很喜悦的对她说:“老板真的是个好人,他答应预支给我父亲做手术的钱,以后在我的工资里慢慢扣除。”何小眠勉强的笑:“那就好。”
把她的手握着放在唇边说:“等父亲好了之后,我就为娶你做准备。”她看着他终于说:“你知道的,我爱过一次的。”他点头:“傻丫头,还在缅怀吗?”她摇头:“不是,只是当时和他分手的时候,我怀孕了,他不知道而已。”
他在她唇上一吻,温柔的笑说:“那又怎样呢?”她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去,坐起来边穿衣服边说:“只是,我把孩子生下来了,是双胞胎,两个女儿。”他张着嘴,好半天,无法呼吸。她跳下床,站在他面前说:“父母为了我的声誉,说孩子是哥哥嫂嫂的,所以那两个孩子一直叫我姑姑,由哥哥嫂嫂帮忙抚养着。”
他的眼神一直的呆愣着,然后抖着声音说:“我去洗手间。”他去了很久很久,何小眠突然知道某些真实要让一个爱你的人接受是很残忍的事情,她点烟,把手里的烟抽完,推开洗手间的门说:“我走了。”他拉住她的手腕,双眼通红的看着她,然后将她拖在怀里死死的抱紧,在她耳边喊:“你让我的心疼的要死了。”她喃喃的说:“对不起。”
他将她的头压在他的胸口处:“没有对不起,我只是突然不知道,我该拿什么来爱你?”那刻,她恸哭出声:“昨晚我****没睡,突然的为自己的自私感到可耻,我丢弃我背负着的东西去找我想要的完美的爱情,然后用游戏的心态无视一切,却不知道,我更需要的是多一个人来分担生活里的重力,我想结婚了,我必须要结婚。”
他柔声说:“我答应要娶你的,我会为想和你一起生活而努力。”她退开数步:“我已经将你从我可以结婚的对象里排除了。”
男人的尊严被尖刀割破了,他大笑:“明白了,我果然拿不出什么来爱你。”她边流泪边说:“如果你要那样认为,没什么不可。”他讥讽的笑:“你来是做最后的告别的,你用最后一次的肌肤之亲来作为抛弃我的补偿。我只在你的小说里面看到你的冷酷你的刻薄,终于领教了,你热衷于让别人放手的时候还要刺别人一刀。”她点头:“我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好。”他拼命的忍,眼泪都还是流下来,哽咽着问:“你爱过我吗?”
她没有回答,很努力的笑了一下,拉门出去。边在大街上疾走边给江清澜打电话说:“你那个关于****的提议,我考虑好了,我们挑个日子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