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孤苦伶仃2
任勇开口说:“凡凡,你这想法不对,有问题。你想,你奶奶走的时候给你姑怎么交代的?你奶奶为什么走这一条路?不都是为了不牵累你,让你一个人能更远的高飞,离开这没有什么希望的地方么?你要是不理解你奶奶的心意,老人家怎会瞑目呢!”
“难道你们想看着我不瞑目么?”任凡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吓的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孩子,你怎么了?”任家玲紧张的问,“你什么意思?啊,你胡乱想什么呢?”
任凡笑笑,说:“没事,我是说,如果我按你们说的做了,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我会一辈子活在自己的谴责中的。我只是想做自己的事,做自己的主人,做自己的心。”
众人不解,想不明白上学怎么良心会不安,纷纷看着任凡。
“你们喝酒吧。至于我的事情,给我两天时间,想明白了,我给你们回话。”
任凡说完下炕去。将房间袋子里的麦子,一袋一袋背到存放粮食的房子,填满为奶奶办葬礼而用空的几条瓷瓮。
这时候的任凡,像是一个稻草人,看了太多事,想了太多事,能做的却什么都没有,除了用酣畅淋漓的体力劳动来麻醉神经外,他无能为力。
人的痛苦分两种,一种是肉体的痛苦,一种是心灵的痛苦。比起肉体心灵的痛苦更折磨人,更容易让人衰老死亡萎靡不振。
坦荡荡对于平常人来说弥足珍贵。这弥足珍贵的心灵敷贴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得到呢?他不仅可以让我们快乐,让我们健康不生病,还可以让我们抬起头来走路,让我们微笑着看太阳。
在多数人心里,他们永远无法理解追求心灵平静的人的选择和做法。这就好比在所有人心里,没有谁能看到稻草人的想法和稻草人的梦。而这样的稻草人确实存在,他们默默无闻,他们静静奉献,他们心灵平静,坦荡荡的活着,活着自己的尊严,活着人的尊严。
苦难是可以滋生和蔓延的。当苦难在一个地方积累久了,生活在苦难里的人就会被扭曲变形,超出正常人的思维。让正常人难以理解。
风吹叶落,天高人悲云寂寥。蓦然回首,望云思亲亲不在。阴暗孤独彷徨自责像无情的恶魔,蚕食着无依无靠前路茫茫的少年的心。童年的孩子,无论家庭世事如何的变故,他们总是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那时候的天是蓝的,水是绿的,山是静的,人是亲的,而一旦长大了,一切都不同了。天变灰了,深深压下来,我们得流着汗顶起;水变臭了,从家门口流过,我们得绕着它前行;山变空了,炮声像新年的礼花,一阵接一阵震耳欲聋;人变远了,在相同的时间里,空间隔开了所有。
如果说金钱是我们的财富,那亲人就是我们的幸福。一个没有金钱没有亲人的人,他有什么?一颗孤独的心,一个沉重的身体和一条永无边际的坎途。除非你选择死亡,否则一切将漫漫无期。
人生最惨的遭遇,不是娶了个新娘跟别人跑了,也不是领了工资发现全是假钞,而是出了家门你不知该往何处,回了家门六面碰壁。
还好,这些天有任家玲和丈夫陪在任凡家里,用活动的身影驱走孤寂冷清的寒意与恐惧。直到老人烧过七七纸。
任静九月去了北京,任勇送的。那一天天气晴朗,风清气爽。任凡帮忙提着任静不多的行李,一路送到街道。
村口聚了几个妇女,窃窃私语。见任静走了过来,一个妇女脸上乐呵呵的冲着任静大声说话,眼睛斜着看任勇脸色。妇人说:“静静这娃就是有出息,你看长的多好些。”
旁边人跟着附和道:“就是的,就是的。”
妇人这句话,任凡听过。这不就是以前奶奶带自己出去转别人夸奖自己的话么。同样的话用同样的口气经同一个人讲出来,在不同的时间味道却大不一样。这堆人没有人理任凡,更没有人看任凡一眼。任凡心里感悟到无与伦比的讽刺和沁人心脾的世态炎凉。
任静冲那堆人礼貌性的笑笑。
任勇拉了任静一把,低声细语说:“一帮无聊的是非婆娘,理她们干什么!”
等送到街道临别时,任静看着任凡一眼惆怅,说:“为了你,我才报考的北京,我希望你能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会在北京等你的。”
任凡没有满意的答案给任静,无奈的笑笑,说:“好好学习,全村人民等你荣归。”
任静盯着任凡。眼神里充满了渴求,怨恨,和懊悔。是啊,谁能想到世事竟如此反复难料。当任静看到任凡报考北京时,她极力找和任凡近的学校。当她准备去学校的前一天她还做梦将会和任凡在同一个地方上学,可以经常见面,可以经常到北京城的某个角落玩。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永远的美梦。她不知道任凡之后会怎么样,她更不知道她之后会怎么样,她只知道,她得继续沿着她的路往前走,直到活着永远不能再和任凡的生活轨迹相交,直到之前的一切都是曾经的梦。
笑笑,笑的不自然。没有镜子,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谁知道有没有一副哭丧相,只是脸上的笑僵了好一阵。
任凡递过行李,轻轻的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车来了,跟你爸上去吧。”
公交车渐渐驶近。任勇拍拍任静肩膀,说:“走了。”
任静上车前,问任凡:“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遥遥头,任凡说:“不知道,再看吧。有了去处,我会告诉你的。”
“一定。”任静略有担心的说。
“一定。”任凡说,“第一个通知你,联系不到你,我会告诉你爸你妈的。”
“嗯。”任静看着任凡,放心的上车走了。
车是中巴车,二十五座大小。窗户上挂着窗帘。任静打开一扇窗户,探出头对任凡喊:“凡凡,你回去吧。到了北京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别时容易见时难,这句话说的太对了。但世事又何止离别相见这么单调简单?万事万物失去容易得到难。得到,需要我们付出好多,而失去,我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任凡不为相见烦,任凡从没有想过走了的还能够回来。在任凡不长的生命历程中,走掉的失去的好像从来都没有再回来过。人越走越孤独,越走越累,越走越想接近死亡,不是因为我们迷茫了,是因为我们失去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任勇开口说:“凡凡,你这想法不对,有问题。你想,你奶奶走的时候给你姑怎么交代的?你奶奶为什么走这一条路?不都是为了不牵累你,让你一个人能更远的高飞,离开这没有什么希望的地方么?你要是不理解你奶奶的心意,老人家怎会瞑目呢!”
“难道你们想看着我不瞑目么?”任凡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吓的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孩子,你怎么了?”任家玲紧张的问,“你什么意思?啊,你胡乱想什么呢?”
任凡笑笑,说:“没事,我是说,如果我按你们说的做了,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我会一辈子活在自己的谴责中的。我只是想做自己的事,做自己的主人,做自己的心。”
众人不解,想不明白上学怎么良心会不安,纷纷看着任凡。
“你们喝酒吧。至于我的事情,给我两天时间,想明白了,我给你们回话。”
任凡说完下炕去。将房间袋子里的麦子,一袋一袋背到存放粮食的房子,填满为奶奶办葬礼而用空的几条瓷瓮。
这时候的任凡,像是一个稻草人,看了太多事,想了太多事,能做的却什么都没有,除了用酣畅淋漓的体力劳动来麻醉神经外,他无能为力。
人的痛苦分两种,一种是肉体的痛苦,一种是心灵的痛苦。比起肉体心灵的痛苦更折磨人,更容易让人衰老死亡萎靡不振。
坦荡荡对于平常人来说弥足珍贵。这弥足珍贵的心灵敷贴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得到呢?他不仅可以让我们快乐,让我们健康不生病,还可以让我们抬起头来走路,让我们微笑着看太阳。
在多数人心里,他们永远无法理解追求心灵平静的人的选择和做法。这就好比在所有人心里,没有谁能看到稻草人的想法和稻草人的梦。而这样的稻草人确实存在,他们默默无闻,他们静静奉献,他们心灵平静,坦荡荡的活着,活着自己的尊严,活着人的尊严。
苦难是可以滋生和蔓延的。当苦难在一个地方积累久了,生活在苦难里的人就会被扭曲变形,超出正常人的思维。让正常人难以理解。
风吹叶落,天高人悲云寂寥。蓦然回首,望云思亲亲不在。阴暗孤独彷徨自责像无情的恶魔,蚕食着无依无靠前路茫茫的少年的心。童年的孩子,无论家庭世事如何的变故,他们总是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那时候的天是蓝的,水是绿的,山是静的,人是亲的,而一旦长大了,一切都不同了。天变灰了,深深压下来,我们得流着汗顶起;水变臭了,从家门口流过,我们得绕着它前行;山变空了,炮声像新年的礼花,一阵接一阵震耳欲聋;人变远了,在相同的时间里,空间隔开了所有。
如果说金钱是我们的财富,那亲人就是我们的幸福。一个没有金钱没有亲人的人,他有什么?一颗孤独的心,一个沉重的身体和一条永无边际的坎途。除非你选择死亡,否则一切将漫漫无期。
人生最惨的遭遇,不是娶了个新娘跟别人跑了,也不是领了工资发现全是假钞,而是出了家门你不知该往何处,回了家门六面碰壁。
还好,这些天有任家玲和丈夫陪在任凡家里,用活动的身影驱走孤寂冷清的寒意与恐惧。直到老人烧过七七纸。
任静九月去了北京,任勇送的。那一天天气晴朗,风清气爽。任凡帮忙提着任静不多的行李,一路送到街道。
村口聚了几个妇女,窃窃私语。见任静走了过来,一个妇女脸上乐呵呵的冲着任静大声说话,眼睛斜着看任勇脸色。妇人说:“静静这娃就是有出息,你看长的多好些。”
旁边人跟着附和道:“就是的,就是的。”
妇人这句话,任凡听过。这不就是以前奶奶带自己出去转别人夸奖自己的话么。同样的话用同样的口气经同一个人讲出来,在不同的时间味道却大不一样。这堆人没有人理任凡,更没有人看任凡一眼。任凡心里感悟到无与伦比的讽刺和沁人心脾的世态炎凉。
任静冲那堆人礼貌性的笑笑。
任勇拉了任静一把,低声细语说:“一帮无聊的是非婆娘,理她们干什么!”
等送到街道临别时,任静看着任凡一眼惆怅,说:“为了你,我才报考的北京,我希望你能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会在北京等你的。”
任凡没有满意的答案给任静,无奈的笑笑,说:“好好学习,全村人民等你荣归。”
任静盯着任凡。眼神里充满了渴求,怨恨,和懊悔。是啊,谁能想到世事竟如此反复难料。当任静看到任凡报考北京时,她极力找和任凡近的学校。当她准备去学校的前一天她还做梦将会和任凡在同一个地方上学,可以经常见面,可以经常到北京城的某个角落玩。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永远的美梦。她不知道任凡之后会怎么样,她更不知道她之后会怎么样,她只知道,她得继续沿着她的路往前走,直到活着永远不能再和任凡的生活轨迹相交,直到之前的一切都是曾经的梦。
笑笑,笑的不自然。没有镜子,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谁知道有没有一副哭丧相,只是脸上的笑僵了好一阵。
任凡递过行李,轻轻的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车来了,跟你爸上去吧。”
公交车渐渐驶近。任勇拍拍任静肩膀,说:“走了。”
任静上车前,问任凡:“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遥遥头,任凡说:“不知道,再看吧。有了去处,我会告诉你的。”
“一定。”任静略有担心的说。
“一定。”任凡说,“第一个通知你,联系不到你,我会告诉你爸你妈的。”
“嗯。”任静看着任凡,放心的上车走了。
车是中巴车,二十五座大小。窗户上挂着窗帘。任静打开一扇窗户,探出头对任凡喊:“凡凡,你回去吧。到了北京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别时容易见时难,这句话说的太对了。但世事又何止离别相见这么单调简单?万事万物失去容易得到难。得到,需要我们付出好多,而失去,我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任凡不为相见烦,任凡从没有想过走了的还能够回来。在任凡不长的生命历程中,走掉的失去的好像从来都没有再回来过。人越走越孤独,越走越累,越走越想接近死亡,不是因为我们迷茫了,是因为我们失去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