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日

方芳是来自北方一个偏远地区的女孩，两年前大学毕业后来到广东，对生活充满憧憬，工作也很积极。住在艾利不远处，知道她在广东没什么朋友，经常会跑到她公寓玩，下班后便带艾利四处走动，逛街，吃夜宵。说这是她的职责，让她尽快适应新的环境。艾利对她充满感激，在这里孤身一人，身边有位贴心的朋友让她觉得很温暖。

一天下班后，方芳说她一个朋友过生日带艾利一起参加，尽管艾利一再拒绝觉得不太合适，但还是被她拉了过去。在那里，艾利第一次看到吴家强，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米色的休闲裤。头发有些凌乱地遮着额头，高挺的鼻梁，下巴有几棵胡楂参差不齐地冒出。他坐在角落的位置，背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周围的嚣喧仿佛和他无关。

“哥，怎么回事啊你，这么吵闹的地方你还睡得着。”说话的是披着金黄色波浪型头发的女孩，是方芳的朋友也今天的主角叫吴芳。因为俩人都叫芳，又年纪相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哦，小芳啊，哥今天有点困，你们玩得开心，不用管我，等下结束后我买单。”吴家强睁开眼睛有些疲惫地对吴芳说。

“你真没劲，怎么回事，至于嘛，都什么时候了，拉你来还不是想让你开心。”吴芳嘟起嘴坐到他旁边。

方芳走了过去，拉起吴芳在她耳边低咕了几句，吴芳笑着望向艾利，艾利正在疑惑她们说什么时候，吴芳已拉起她哥来到艾利身旁坐下了。

“利姐，这是我哥，他啊也不爱喝酒，你呢也不能喝酒，那你们就坐在这喝果汁吧。我这帮朋友可是酒迷，就不招呼你们了。”吴芳说完又望着吴家强说：“哥，这位是方芳的好朋友也是顶头上司，刚从北京来广东不久，你要尽地主之宜，帮忙招呼一下，如果招呼不周，方芳可要找你麻烦的。”他嘴唇微张想说什么，方芳和吴芳冲他挤下眼睛便和别人疯到一团了。

“哦，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是小芳的哥哥，叫吴家强。那两个丫头就是贪玩，招呼不周你别介意啊，来，喝点橙汁吧。”他帮艾利把杯子里的橙汁加满，冲她尴尬一笑，眼神又开始游离。

艾利望着他微微一笑。这才发现，他有一双很大的眼睛，但却空洞无光，好像朦上一层雾蔼，轮廓鲜明，却有些消瘦。

艾利默默地喝着橙汁时而望向方芳那群活泼的孩子，时而望向周围昏暗迷离的包房，偶尔也会瞟一眼吴家强。

每当她喝完一杯后，吴家强总能在适宜的时候帮她加满，又继续眼神游离，也不主动和她讲话，艾利想他应该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吧。

“你不会想用橙汁把我灌醉吧。”不记已喝了几杯，当他又举起瓶子帮她加橙汁时，艾利背靠在沙发上低声说。

“啊？”吴家强将手中的瓶子举了举又放下，静静地望着他突尔一笑。

“北方的女孩是不是都这么幽默？”他捋了下额头上的发，再次望向她。

艾利轻轻抬眼，再次打量朦胧灯光下这张清瘦的面孔，他笑起来还是有几分英俊的。

“这个问题还需验证。”许久，艾利微微摇头，轻声说。他又一次笑了。

那是艾利第一次看到吴家强，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他那双游离的眼神后面究竟隐藏着些什么，可又一想，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她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一个陌生人了。她摇头苦笑着，望向城市闪烁的霓虹。偶尔有车飞驰而过，卷起一地灰尘，不适宜地刮进眼里，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竟有些模糊。朦胧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微笑着向她走来。艾利不由地向他招手，他越走越近，艾利眯着眼睛轻声笑了。

“喂，你到底坐不坐啊。”一个粗重的声音响起，艾利这才回过神，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司机探出头极不耐烦地嚷道。

艾利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用了。”

“神经病啊。”司机骂了一声，车子扬长而去。

“神经病”，艾利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或许我真的神经有问题了，她慢慢往前走，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贴在地上，慢慢地跟随她前进，而林枫就像影子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追随着她。她突然疯了似的往前跑，哪知影子也紧紧跟随，真是如影随行。跑了很久，她终于顶不住了，靠在一个树背上喘着粗气，地上的影子依然清晰地立在眼前。“林枫，你到底想怎样？既然已抛弃了我，为什么还不肯放了我？”艾利歇斯底地喊道。

自从来到分公司，艾利像变了个人似的，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分公司在她的带领下业绩已有了明显提高。总部的刘经理不时打电话过来鼓励和称赞一番，张华也对她无比的佩服。而艾利并没有特别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