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经历
方芳在医院住了三天，三天里，艾利每天都带来亲自煲的老火靓汤，一勺勺喂到方芳嘴里。方芳这些天除了流泪就是沉默，不太爱讲话。艾利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便也不问什么，静静地陪着她。
三天后方芳出院，艾利送她回到怡海小区，或许输了几天的营养液，加上艾利每天煲的靓汤，脸色红润了些。但她还是一直沉默，每天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远方，一动不动，有时候可以坐上一个上午。两眼空洞无光，坐在那里如雕像一般。
艾利下班后，仍会去看她，尽管她们住的位置相隔甚远，一个在城市的最北端，一个在最南端。但艾利觉得照顾她是自己的责任，住院和出院这些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看过她，觉得她很可怜，独在异乡，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想着她曾那么亲热地叫自己姐，身上多了一份责任。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一个星期，那天公司临时有个会议，艾利回去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她担心方芳没有吃饭，就去餐馆打包了一个蒸鸡饭，想到医生说的要多补充想营养，便又打多一个炖盅。当她赶到方芳的住处时，不由一愣。
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已做好的菜饭，一瓶红酒两个透明的高脚杯，方芳笑着对艾利说：“利姐，尝尝我的手艺。”艾利吃惊地望着方芳，随而又笑着说：“哇，色泽不错，看样子一定很好吃。”我先去洗个手，再好好享用。
待艾利从洗手间出来落坐时，透明高脚杯里已倒入了红酒，方芳举起酒杯对艾利说：“利姐，谢谢你，谢谢你救我一命，这一杯我敬你。”
“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喝酒，”艾利话还没说完，方芳已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没事的，利姐，我已经逃过一劫，不会再有什么事了。”方芳苦涩一笑，以前她也是爱笑的，只是那笑容如春天的阳光，青春有活力，而此时的，笑容里隐藏着叹息无奈甚至有一些自嘲。曾如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变得干涩无光，在她努力微笑间，眼角的皱纹也跟着伸展开来。
“方芳，别再想不开心的事了，祝你永远年轻漂亮。”艾利知道方芳有怨气，如果长期压抑在心里不说出来，会憋出毛病的，便由她去吧。
“谢谢利姐。”方芳说着又倒了一杯给艾利。
“利姐，我一直等你开口问我，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为什么会流产？为什么会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我知道你有祝多疑问，但你为什么不问？”方芳抬眼望着艾利。
“我想有些事，你或许不愿意告诉别人，如果你想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对吗？”艾利轻声说。
“你什么时候都这么理智这么有把握吗？你料定我会向你坦白一切对吗？”方芳突然笑了，笑容有些僵硬，又拿起酒瓶准备给自己倒酒。
艾利听到方芳的话语和冷冷的笑声，像被蜂蛰了一下。但看到方芳又准备倒酒，便也没时间品味刚才话的含义，而是起身握住酒瓶说：“方芳啊，喝一杯酒意思就到了，你真的不能再喝了，没听人家说嘛，小产也要坐月子，你现在还在月子里呢。”
“不，利姐，这杯酒我得喝，我有话要说，不说出来我憋得难受，求你了。”方芳的表情极为痛苦，手紧紧地握住酒瓶，像握住一颗救命稻草。艾利迟疑了一下慢慢松开手坐下，她知道方芳是想借助酒的力量说出心里的委屈。
“这二杯是我向你赔罪的，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乞求你原谅，只想亲口向你说声对不起。”方芳颤抖着举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艾利长长地喘了口气，静静地望着她，碰触到艾利的眼神时，方芳垂下头。开始述说那段往事。
“这套房子是李富贵租给我的，是半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因为业务经常接触，渐渐地发现他对我有好感，我对他也很仰慕，他虽然年过四十，谈不上英俊潇洒，却有着成功人士独特的魅力。当他向我表示好感时，我欣喜万分，但我知道，他最初看上的是你。在被你一次次拒绝后，他才找上我的，我曾问过他，你不是喜欢利姐吗？他却说，你是事业型的女子，他只是欣赏，而我是小巧依人、柔情似水的女子，才是他喜欢的。
尽管我知道这些话只是哄女孩子的甜语蜜言，也深知他的为人，同样的话语不知道对多少女人说过。但依旧陷入他温柔的陷井里，他给我买名牌衣服高档皮包首饰，带我去吃西餐去渡假，或许是他的大方弥补了他所有的不足，在我心目中，他就是个万能的神。在我爸生病的时候，他慷慨地给我两万块钱让我寄回家，还承诺等我弟弟大学毕后可以进入他公司做经理，我心动了。他租了这套房子，我们过起了周末夫妻生活，尽管我知道这样做很不道德，他是有夫之妇，但却经不起****。
和他在一起，我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深深地体会到都市生活给我带来的快感，人一旦喜欢上了某种生活方式，便不会再满足于以前。以至于，和阿山在一起时，厌倦了他身上表现出来的小男人主义，他的朴实变成了呆板，憨厚变成了不解风情，越看他越不顺眼越看他越觉得粗俗。再后来，我以工作为由拒绝与他见面。我的冷漠阿山应该也能感觉得到，但他仍打电话或发短信关心我。再后来，我连电话和短信都懒得接懒得回，我想时间久了他会慢慢地主动离开我的。
李富贵是个霸道的男人，他不允许我与任何一个异性有什么暖昧关系，当他知道阿山经常与我联系，竟然把阿山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他这样专制的方式我以为是爱我在乎我的表现，为此还沾沾自喜。
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又欣喜又紧张，我忐忑不安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他惊讶了片刻，便轻声问多久了，我说一个多月。他将我轻轻地抱到**上，将耳朵贴在我腹部轻轻地听，样子极其温柔，他说感谢我给他带来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接下来，他独揽了家里的一切家务，让我好好休息，看他忙里忙外，围上围裙做我喜欢吃的饭菜，我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女人。
女人一旦怀了男人的孩子，男人便是她的天，她的一切，会毫不犹豫地付出。当他让我将你设计好的广告方案电子档拷贝给他时，虽然我知道这不符合规定也犹豫了片刻，但他说只是想先看一下方案，那几天你刚好去西安，让我跟近那套方案。经不起他的请求，我将方案拷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