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遗落皇子
是夜,帝都皇宫之内,一片静谧,人皇居住的宫殿却灯火通明,许多身着戎装的侍卫把守在外,还有一些看似是文官之人进进出出,甚是忙碌。
四大巫妖分别守在宫殿的四角,警惕着会有敌人前来。如此严密的守卫,只有在人皇出现变数时,才会如此,那些武官们不得进皇宫之内,只有面面相觑,打起十二分精神守护皇宫。
宫殿之内,黄金打造的床榻之上,一个中年男子躺在榻上,脸色灰白如死,正是如今的人皇欧阳令威,他枯瘦的手臂伸出来,在一旁的人手掌心写着什么,那人唯唯诺诺地应声,并低声吩咐旁边的人。
“父皇怎么样了?”一个身着华服,长相柔美的少女急急走入,趴在床榻边,晶莹的泪珠顺颊滑落,越发显得她楚楚可怜,纤弱的肩膀不停地抖动。
此女正是当今人皇唯一的女儿欧阳仙儿,欧阳令威一直膝下无子,对独女甚是宠爱,养成了她骄纵的性子,但她的内心,却是极为单纯善良的,对父皇也十分依恋。
“公主,皇上他,他恐怕不行了。”一个御医颤抖着身子说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下一刻就落在了御医的面颊,欧阳仙儿指着一屋子低着头的御医怒喝道,“都是些蠢材,你们如果救不活我的父皇,就全都去给我父皇陪葬!”
“是。”御医们齐声应是,一大半人都退了出去,余下几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公主,皇上方才昏迷前,吩咐微臣,一定要找到他遗落在外的皇子,微臣不知该如何做。”方才在人皇榻前站着的那个文臣,此刻一脸凝重地问,在他的眼中,欧阳令威已是垂垂老矣,而欧阳仙儿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继承人,他更应听公主的话才是。
“遗落的皇子?”欧阳仙儿蹙起秀眉,从小到大她从未听父皇说起过,他在外还有一个遗落的皇子,那人如今在何处,她也不知,何况就算找回来,也未必能继承皇位。
那文官一直在旁静默,等待欧阳仙儿的指示,他此刻唯一不能犯得,就是这位公主了。
“公主,微臣等从未听到有遗落皇子只说,即便是有,他对我朝毫无建树,也不可继承人皇之位,不如公主……”一旁的好事之臣开口,说到这里,他瞧了瞧一旁的几位大臣,识相地闭了口。
“既然父皇要找回,即便他是个傻子,那也是我父皇的血脉,是人皇尊贵的后人,必须要找回。”欧阳仙儿此刻,表现出了一个公主应有的气度,在她的眼中,并不觉得继承皇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是!”一众大臣齐声应诺,互相交换着眼神,心中颇为不解,不明白为何公主放着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竟然要拱手让给他人?
欧阳仙儿却已经接过婢女手中的药碗,半跪在床榻边,一口一口地喂昏迷的父皇喝药,有不小心流在外面的药汁,她就拿着手中的丝帕轻轻拭去,神情十分虔诚。
大臣们见状,除却方才在塌边的那个文臣,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欧阳仙儿一直守在父亲的床榻边,日夜不休,并吩咐人去找遗落在外的皇家血脉,然而过了三日,却一无所获,甚至连一点点有关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她试图用自己的血寻找,人皇后代,血脉相通,用一种特殊的晶石,滴上一滴人皇后代之血,便可找到所有皇家血脉所处的位置。
一名小巫妖用晶石找到了那位皇子的下落,竟然是在一个地处偏远的山村里。
奇特的是,在发现了遗落皇子的下落同时,昏迷了整整三日的欧阳令威竟然醒了过来,而且可以下地走动,御医们都说,这是回光返照,人皇的日子只怕不久了。
欧阳令威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亲自去那个山村寻找自己的儿子,他一定要让儿子回来继承自己的皇位。
众大臣无奈,只好在商议过后,又在欧阳仙儿的同意下,令御医随行,长义与长青两名巫妖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北方进发。
……
上古渔村,阿泽失魂落魄地站在曾经夙家院子。如今的一片平地旁,他这些日子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呆在这里,回忆他与夙影曾经一切的美好,然而越想,心中的刺痛便越深,鲜血直流。
“阿泽,你别看了,夙影他们家已经……”旁边住得梨花走了出来,看见阿泽的模样,心有不忍,便上前劝他,其实在那件事之后,她的心里也一直不怎么好过,曾经和她一起打闹到大的夙影,就这么没了。
“闭嘴!”阿泽低喝,他认为,夙影她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多次的磨难她都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也是遇到了贵人相救,只是一时不能回来罢了。
梨花悻悻然地走了,她知道自己劝不了这个执着的鲛人少年。
“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怎么会让小影经历这么多的磨难?都是我无用。”阿泽湛碧色的眸中,有晶莹的泪珠滚落,尚未落地,就已经成为明晃晃的珍珠,他的神情忧郁,有着奇异的魔力。
是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无用,他若是一个有权或者修为高深之人,怎么会任华家父子如此欺辱小影,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他要让华家父子永远不得安宁!
“阿泽,你别自责了,这件事本就不怪你。”雅风温柔地劝解儿子,这些日子,她只要找不到阿泽,便知道,他一定是来了这里,看到儿子这样难过,她也不好受,只是,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谁让他们是柔弱的鲛人一族呢?如果阿泽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或许也不会如此。
她又想起了一些过往,心中悲痛,不能遏制!她将自己最美好的感情,奉献给了那个人,他却因为自己是鲛人而不懈不顾,甚至是鄙夷,不愿让她流在他的身边。
她带着三个月的身孕,离开了伤心之地,流落在这个村子,只想过平淡的日子,离那个负心之人越远越好!她却没想到,离得虽远,她心里的痛,却丝毫不能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