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往事
片刻之后，摩邪欣喜的飞来，神情不似平常那般忧郁，但看到方若离动作时，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抽灵脉啊。”方若离轻巧的说道，彷佛随手打来一只野味那般惬意。
摩邪脸色阴沉，一掌轰出将灵脉重新打入地下，这次方若离暴怒了：“该死的修罗，你什么意思！”
在下界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抽灵脉的事她也不是没有干过，不然哪里那么多灵力支持她不停消耗。
“在旁界抽一两处灵脉也就算了，这一界灵气稀薄，只有这一个成型的虚灵脉，若被你抽去，这界的修士将永无筑基之日。”
若其他人说出这话方若离会觉得道貌岸然，但她和摩邪相处了千年，摩邪的为人她很清楚，他虽是魔族，却有一颗善良的心，干净的仿若透明一般虚幻。
方若离平静了下，有些惭愧，良久哈哈大笑起来，看到她这般喜怒无常的样子，摩邪知道她不会乱来了，刚刚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方若离掐着腰，“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发脾气才会说那么多话。”
“方姑娘。”摩邪低声道：“往东去，下一界是碧落界，从那里我便知道怎么回去。”
“你故意的是不是，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姑娘！”方若离大手一指，怒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眼睛雪亮，问：“你知道回去的路？”
摩邪点头，听到了熟悉的界名，他终于能确认，这里是“天域之梯”。
这里是，他母妃莫来依耗费万年从魔域来到天界经过的，天域之梯。
还好母妃当年离开时将天域之梯的界图记录下给他，叮嘱他如果不愿意留在修罗界可以从天域之梯回魔域，魔域虽贫瘠，但修罗族生存能力极强。脱离了那个人的束缚和利用，他们也能活的自在些。
那时母妃身怀六甲，本身灵力不济，二人逃出修罗界时，他为保护母妃闯界壁受了重伤，被困在两界夹缝中差点死掉，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人族到处追杀。
最后通过血脉秘术，让他终于在第三重苦海的一座荒岛上发现了母妃留下的神识痕迹，让他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小妹妹，拥有魅族血脉。
不像他。只有魅族的面容。
然后。误入亡灵洞府。
看到了母妃珍爱的鞭子红颜。自古英雄伴红颜，可惜，父王不是她的英雄。
红颜被握在一个人族姑娘手中，那时他修为大跌。没能看破她身上的禁制，他不确定的跟了上去，还好天可见怜，羽殇魔君的出现让他确认了眼前的姑娘，就是她的小妹妹。
“这里居然是天域之梯，是天界通往魔域的通道！据我所知，这处通道贯穿千万下界，但若按照相应的界路走，可以到冥界。也可以到妖界，尽头是魔域，喂！”方若离不想对着发呆的他，这让高傲的她有种被忽视的感觉，“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回去的界路？”
“我母...母亲来自魔域。我们不能乱闯，一旦偏离了界路，很可能再也找不到界路上的界面。”
“你母亲不是修罗族的吗？”方若离八卦起来：“你修罗体，很好看，你母亲是什么族的？”她脸红了红，别扭的转过头，摩邪的修罗体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如果她见过的人中，世间最美的是月天妃，那摩邪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二人，第一次打架时，若不是看到他的修罗体闪了下神，当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好看？”摩邪眼神一暗，“呵”了一声，有些自嘲。
“不说就不说，怎么还阴阳怪气儿起来了。”方若离见他不悦，又拐着弯的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看来这男人不喜欢别人夸他容貌，她暗自记了下来，随后又甩了甩头，自己这是做什么？难道她一个神族转世者还要讨好一个魔族吗！
......
打点好了所有事情，莫沫与莫轩朝着九华宗飞去。
她之前答应过陆凡和他组队，于是又发了条讯息过去提前告诉他一声莫轩同去。
说来这个男人也奇怪，如果是他在莫轩的玉坠上动的手脚，为何从上次见面后又不与她联系？就算知道什么也可以明着说或者直接暗示她，要不是龙子逸无意间发现了玉坠的蹊跷，这件事恐怕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如果他真的知道她的魔族身份，甚至更多事迹，就不知道他的接近有什么目的？
一到九华宗，陆凡接到他们回来的消息已经在宗门处等候多时。
“莫师妹，莫师弟。”他抱拳，高兴之色不似伪装，“一年不见，恭喜师妹修为大进。”
“陆师兄，也恭喜你了。”莫沫笑道：“想必师兄一年前定有什么奇遇，竟然短短一年不到就已筑基大圆满了。”她心中暗自思量起他的话来，陆凡并没有说破她的修为，大进？到筑基大圆满也是大进，到魔晶期也是大进，就不知他是否意有所指。
“呵呵，师妹不也是如此吗。”陆凡笑容僵了僵，问别人际遇可是忌讳，莫沫毫无忌讳的问出来，难道是试探他吗？他吞噬了原本陆凡的魂魄，经过一年才开始慢慢融合这具肉身顺便恢复实力，这在修真界中叫做外物入侵，视为大忌！
不过，他自问没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除了...那个玉坠。
他原本想找东西刻下记忆痕迹，必要时作为取信讨好莫沫的筹码，可是刻来刻去什么灵玉玉珏都留不住那股记忆。
后来他再次拜访的时候发现莫轩看着一枚玉坠发呆，凭借身处天界多年的经验，他一眼便看出那是一枚仙玉！
然后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记忆真的刻了上去！而且还抹除不掉了！
这可让他犯了急，但人家就在旁边，不好将玉坠拿走，于是他便匆匆设下禁制将记忆痕迹封印起来。
难道那段记忆被发现了？
不过，他知道她的身份秘密，他有底牌，不怕她发现后说出去什么。
但这种威胁对他今后很不利，这个女子是拿捏修罗界的关键，是天界抵抗军的最后一丝希望，当年他不过是天界一个小门派长老。虽不知道莫沫在天人界经历过什么，但修罗大战时期天界抵抗军议会，大家都提议找孔汉辰兴许能解决问题，那时他与修罗公主莫沫的孽恋不胫而传，天众希望通过这层关系说动来势汹汹的修罗大军，虽然卑鄙了些，但大家也是走投无路了！
没想到这办法真的奏效了，修罗公主不但倒戈助天界，还亲自对付修罗王...
虽目睹了那次大战，但他却被波及死在其中。
作为炮灰的蝼蚁，他不甘心！
强烈的求生欲望或许得到了上苍的垂怜，让他回到了三千年前的今天！
此生，他再不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他要和眼前女子一样站立在天界的顶端！
莫沫发现陆凡的气质徒然一变，变得豪气万丈起来。
按龙子逸来说，重生而来的人虽然修为停在当下，但神识波动却很强烈，而要判断他人的神识强度，除了对方施压，便是到出窍期（合晶期）才能主动感受。
眼下看不出陆凡深浅，只能言语刺探，不过就算他真是重生而来的，只要对他不利，她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搜了他的魂要比旁敲侧击简单多了。
陆凡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反手拿出一个玉盒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多谢师兄费心了。”莫沫笑着接过，她倒不觉得陆凡能送给她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看着手中这玉盒，不免让她想起孔汉辰送她的那个。
她又回送了陆凡一些丹药，不是特别珍贵，又不显得小气。
莫沫忽然觉得和有秘密的人打交道很累，于是拉着莫轩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恬静优雅的宅院，和她离开时的布置一样，屋子里里外外都不曾改变。
改变的，只有她而已。
莫轩突然从背后拦着她，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她的耳垂，这是平时她对他惯用的手法，如今被莫轩学会反馈了过来。
因为最近各自的忙碌，他们太久没有这样亲热了，这使得本温顺柔和的他，今天的心情变得狂热起来。
纵使身上火烧一般，但莫轩的动作依旧很温柔，一点一点结着衣带，一点一点的吻着，从耳垂到脖颈，嘴唇的力道却比平时重了一些，一路竟印出了几道淡淡的牙印，痒痒的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面对龙子逸的狂风暴雨，这种细水长流的感觉更是她想要的。
想起龙子逸，她又有些后悔，她离开时，冷落了他好几日，最后连个正式告别都没有。
纵使他百般不是，可他对她却情真意切，只是那种穷追猛赶的方法让她感觉心很累，才一味的逃避，但二人一旦分开了，一想起那么长的时间都见不到，心里也堵得一阵酸涩。
人就是这个样子，越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要求越苛刻，看不得他一点错，一旦失去了，才发现对方的好。
就像，云岛下他离开时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