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我和流简的那晚,你真的能忘记吗?
苏凉末将手用力往后拉,“松开。”
“那你坐下来跟我好好说。”
苏凉末瞅望四周,见所有人都把视线投过来,只得不情愿地坐回去。
“其实更好的办法,是把她送出去,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苏凉末抽了下手,占东擎指尖一松。
“送出去?”
“选个流简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确实是个好主意。”
占东擎点点头,“我可以帮你安排。”
“然后呢?”苏凉末口气平静,占东擎听到这,自然也能分辨出里面存有的几分认真几分冷淡。
苏凉末对上他的视线,“我说过,我只是不想苏宛死在流简手里,毕竟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这件事想起来势必会有个疙瘩,但苏宛杀人确有其事,一命抵一命很正常。”
“凉末,你就没杀过人?”占东擎冷不丁冒出句。
“我至少不主动杀人,别人要我的命,我只能还手。可苏宛不一样。”宋芳是怎么对她的,她全忘了。
这结果远远没有占东擎预期中的好,“你想让警方插手,你也不想想事情有这么简单么?”
“这些我没法考虑到。”
这场谈话,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感觉。
苏凉末稍后便离开,占东擎看着苏凉末挺直走出去的背影,她没有闹,也没有求他,冷静地令他有种难以抓住的错觉。
其实,他也清楚,苏凉末一早便不在他的手掌心里了。
苏凉末又去了赌场,忙完事情后才打算去流简那。
豆豆这段日子都在生病,挂完水就被流简抱到院子里面,苏凉末下了车看到流简右手抱着豆豆坐在秋千上面,一大一小两个孤独的身影靠在一起,令人看着难受。
她朝着两人走去,遇到也在院子里的王妈,王妈眼神怪异地瞅她眼,鼻腔内还阴阳怪气地哼了声。
苏凉末充当视而不见,她走到流简的秋千架后。
流简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来了。”
“豆豆好多了吗?”
“好多了。”流简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让苏凉末也坐下来,豆豆红肿的小脸抬起看她眼,“要小妈妈,要小妈妈。”
流简一听,脸色铁青,招手示意不远处的保姆过来将豆豆抱走。
苏凉末挨着流简,流简目光悠远落向远处,“今天一直在赌场吗?”
“没有,”苏凉末并未作丝毫的隐瞒,“我伯父伯母今天来找过我,还有占东擎也找过我。”
流简脸侧过来别向她。
苏凉末眸子赤诚,“流简,你不会不明白,占东擎把苏宛带走只是想让我低头而已,他没有那么好的心。”
流简半晌没说话,苏凉末继续开口,“他今天跟我说,可以想办法让苏宛离开御洲,但我知道你心里什么想法,况且苏宛做过什么事我也清楚,我没答应,流简,外面再怎么闹都好,我希望你能给我你的信任。”
一条手臂伸过来拥住苏凉末的肩膀,“苏宛的事,你也别管了。”
“流简,不要让她死在你的手里,我知道你不相信法律那一套,我也没想过替苏宛说话,但这次,算我求你,我们把她交给警方,该判多重的刑,那都是她应该受的。”
流简面色阴沉,他也知道苏凉末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他想的是让苏宛偿命,她一刻不死,宋芳死前的惨状就多一刻停留在他眼前。
豆豆在不远处又哭了,流简站起身,苏凉末看到一个信封从秋千上摔下去。
流简伸手想捡,里面的照片已经泄了满地。
都是她在咖啡厅和占东擎见面时被人拍下的,有两人说话的样子,还有占东擎握住她的手,苏凉末将那些照片拿在手里,“谁给你的?”
“快递送来的。”
怪不得刚才王妈会是那样的表情,她也是在流简拆快递时不小心看到眼,苏凉末把照片塞回信封后递还给流简,男人只是看了眼,“给我做什么,丢掉。”
“不要我跟你解释清楚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流简重新坐回秋千上,“占东擎存着什么心思,我还能不懂?这些把戏早八百年前我也用过,凉末,我要是跟你哪天不好了,只会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
苏凉末勾了下嘴角。
流简却笑不出来,别人的挑唆他都不放在眼里,他最怕的,是苏凉末的感觉,如果在他们看来一切都不是阻碍的情况下,最终他们却还是没法拥有一份炽烈的感情,那他还能坚持下去吗?
苏凉末见他不说话,她将手落在流简的肩头,“苏宛现在在青湖路,除非她自己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很难进去,流简,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我把她骗出来。”
流简剑眉微拧,“你真的要这样做?”
苏凉末腿弯了下,坐回到流简的身边,“可能在我们的眼里,早就没了杀人偿命这种最基本的常识,我和你都开过枪,不是我自私,是我认定了苏宛的事和我们不同,嫂子是无辜的,既然要撇开我们这个世界里的法规来清算,就把苏宛交给法律制裁吧好吗?”
流简对上她的视线,他不由自主点点头。
苏凉末面露欣慰,“谢谢你,流简。”
等大伯和大伯母再来求的时候,苏凉末便亲自带他们去青湖路。
地址是占东擎给她的,苏凉末把车停在别墅门口,外面的保镖却拦着不让他们进去。
苏宛在二楼阳台看到几人,穿着拖鞋就往下跑,她穿过庭院来到铁门前,“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苏凉末不得已,给占东擎打了通电话,保镖接到话后立马放行,苏凉末环顾四周,这幸好是独门独户的,周边也没什么人住,她跟在身后进去,到了客厅内,看到伯父一巴掌扇在苏宛脸上。
“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苏宛捂住脸直哭,苏凉末站在在玄关处,看到她两个肩头不住耸动,苏凉末不觉得苏宛有多可怜,如果可以的话,她倒真想看看苏宛的一颗心是不是黑的。
伯母泣不成声,坐在沙发上弯着腰。
苏宛被打得侧过脸,伯父一把又将她拉到跟前,“你把话给我好好说说,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爸,我没做过。”
伯父上前又要打,被伯母给强行拉住,“行了,好不容易见到一面,你是不是连听女儿说句话的时间都不肯给她?”
苏宛哭哭啼啼,苏凉末上前把话挑明,“苏宛,流简这会就想着怎么要杀你,你还在这不肯说实话吗?毒药就藏在营养品里面是不是?而且,只有嫂子那天吃下去的那颗有毒。”
苏宛拨开额前的碎发,“他都知道了?”
“都到这一步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我说我没杀人,你们也不会相信。”苏宛用手背拭去眼泪,“现在占东擎肯救我,凉末,你帮我说说情,我以后离简远远的还不行吗?”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为了个男人搞到这样的地步,我苏家出了个研究生,却读书读的满脑子都是草!”
“爸!”苏宛一声怒喝,“我都要死了,你现在还在想这些事吗?你到底关不关心我?”
伯父一听,眼圈通红,蹲在地上半晌没起来。
苏凉末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散出来,“苏宛,你想办法送你出国,出去后你就再也别回来了。”
“真的?”苏宛满脸难以置信,连伯父和伯母也抬起头来,“凉末,你真的愿意帮忙?”
占东擎进来后在玄关处站了会,他倚着墙壁,听到苏凉末的话传到自己耳朵里,他反复思忖,但猜不透她话里究竟藏着几分真意。
苏宛眸子内透出希冀,“谢谢你,凉末,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帮我。”
“我要是不肯的话,流简开枪要杀你的时候我就不会替你挡掉那一枪。”
苏宛闻言,满心的感激,她上前抓住苏凉末的手,“以前我总想着流简喜欢你,是因为你他才不把我放在眼里,但忽然我就看开了,他冲我开枪的时候毫不犹豫,一点情面都不留,我爱他的这两年,付出的感情到底没有得到一点点回报。”
苏凉末看着被苏宛抓住的手,现在苏宛是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可她若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还会这样对她感激涕零么?
占东擎提起脚步走进去,伯父伯母是知道这个人的,两人对望眼,站在边上谁也没说话。
苏凉末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她拉住苏宛的手将她带到茶几前,“等我的消息,我安排好之后就带你走。”
占东擎走到沙发跟前,径自坐定,“你要让她离开青湖路?”
“你的提议没错,我应该把苏宛送出去。”苏凉末脸上极力装得平静。
“送出去,”占东擎目光紧锁住苏凉末的小脸,“你能保证流简不会得到消息,苏宛一旦离开我这,就等于是送死,这点你不会不知道。”
“这个我会安排好,”苏凉末握紧苏宛的手,生怕苏宛会反悔或者犹豫,“这件事情我瞒着流简,擎少,希望你能多留她几天,给我点时间准备。”
伯母推了下伯父,伯父放低姿态上前,“多谢擎少的帮助,以后我们一定找机会报答。”
占东擎抬手指了指苏宛,“你可以现在就把她送走。”
苏凉末知道他是有意为难,“苏宛,你跟伯父伯母肯定还有很多话说,你带他们先上去。”
苏宛闻言,带着爸妈赶紧上楼去。
苏凉末转过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占东擎试图从她眼里找出些端倪,“你前一刻还说要把苏宛送进警局,现在却在这跟我说要救她,凉末,你存得什么心思?”
苏凉末不由朝二楼的楼梯口方向望眼,这个动作却没能躲过占东擎的眼睛,他恍然大悟般身体往后靠,“我可以留她几天,但把她送出去,我来安排。”
苏凉末一惊,“用不着你费心,我自己会安排。”
“我不怕,为了你我甘愿劳心劳力的。”占东擎凉薄的唇角一侧上扬。
这话听在苏凉末耳中,哪里有半点感动的意思,占东擎简直是多管闲事,一旦他插手把苏宛送走,那她和流简说好的,岂不成了泡影?
“占东擎,你在打什么主意?”
“凉末,你要是把苏宛偷偷送走,你以为流简会和当初的我一样,轻易放过你?苏宛身上可是背着宋芳的一条命。”
“这点不用你提醒,我要和他闹掰了,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苏凉末时不时朝楼梯口看眼,“总之,这件事我自己会安排。”
“你把人寄放在这,怎么着也要给点利息吧?”
苏凉末就知道占东擎没这么好心。
她却也不让他好过到哪里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高高在上的你为了个女人还要使用这种手段,你把苏宛藏着是想让我和流简起内讧,现在事情正朝着你希望的那样一步步发展,你还有什么好烦的?”
内讧?
“你倒真还把流简当成了能跟你合二为一的人。”占东擎语气稍厉,伸手拽过苏凉末将她拉到跟前,她膝盖在沙发上轻撞了下,人猝不及防摔进沙发内,占东擎双手按住苏凉末肩膀使得她更深地陷入进去。
“你最好马上松开我。”
“我要是不呢?”
苏凉末喘着气,男人的脸越发逼近而来,坚挺的鼻梁几乎抵到她,苏凉末看到占东擎眼底涌起的汹涌**,他喉间轻滚,眸色也越来越深,苏凉末熟悉他的身体他的气息,也知道即将面临的可能是什么。
她抗拒地用双手抵挡在占东擎胸前,“还记得霍老爷子死得那晚吗?我跟流简在仓库里面发生过的事,你真的能忘记吗?”
如何迅速地找到对方的软肋,并且一击即中,苏凉末早已将这个本事运用自如。
占东擎压着她没动,深壑的双眸隐约泛出痛楚,淅淅沥沥满布在苏凉末的眼睛里,他被她一句话硬是堵得半晌顺不下胸膛内的那口气。
苏凉末借机想将他推开,没想到占东擎却纹丝不动依旧压着她。
“我要是告诉你,我能忘记呢?”
占东擎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砸到苏凉末耳朵里的,因为这番话不应该是她印象中的占东擎能说出来的。
她目光落到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
占东擎显然是怕她不信,他伸手抚着苏凉末的脸,那般细腻柔滑的触感,是他熟悉的,她不由瑟缩下,眉头越锁越紧,占东擎指尖练枪磨出来的茧子扫过苏凉末颊侧,“真的,我能忘记,只要你还是苏凉末,我……”
“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凉末了。”
占东擎试图想要唤醒她埋在脑子里的那些有他存在过的记忆,他语气缱绻,“凉末。”
苏凉末看到他眼底的那抹深邃逼近而来,她咬了咬唇角,目光对上占东擎。
他眸光落进她眼睛里去。
苏凉末的潭底犹如一汪深邃的湖水,明明是风云涌动却又清澈见底,他想要一探究竟,却不想泥足深陷。占东擎目光发怔,苏凉末一动不动盯紧了他,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的摄魂术对他来说似乎不管用,但占东擎也会有放松警惕的时候,男人头往下一沉,薄唇压向苏凉末的眼睛,她不得不合起眼帘。
占东擎回过神,双手掐着苏凉末的腰。
“我早跟你说过,你这一套对我没用。”
他说话间的气息喷灼到苏凉末脸上,占东擎注意到她额前的头发有些长,老是会遮住她的眼睛,他伸出大掌将她的头发往两侧拨开,苏凉末防他防的厉害,一双眼睛戒备得时时盯着他,占东擎感觉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贼。
一股怒意直上心头,他二话不说直接封住她的嘴。
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苏凉末第一反应将牙关咬紧,男人的舌尖在外面试探几次都不得探入,占东擎左手固定住苏凉末的下巴,两根手指分别往她颊侧一用力,牙关硬生生被撬开,灵舌自然也长驱直入,久违的湿腻缠绵令占东擎差点把控不住。
一阵脚步声传来,楼梯口的苏宛喊了声。
占东擎意犹未尽,几乎还没尝到更深入的滋味就被打断,苏宛指着他们,“你们……”
她怔怔站在那。
苏凉末拨了下头发,见占东擎还没起来的意思,“走开。”
占东擎收回两条修长的腿。
苏凉末将头发理了下,伯父伯母正从楼上下来,她走过去跟苏宛把话说好,“等我的电话,我安排好了就来找你。”
“好。”
伯父伯母虽然被气得个半死,但好歹是亲生女儿,总不能看她去送死。
苏凉末没再看占东擎一眼,带了两人便离开了。\
苏宛看眼客厅里的男人,她收起脚步想要上楼。
“站住。”
苏宛不得不转过身。
“你真的相信苏凉末的话?”
苏宛面露疑惑,“你什么意思?”
“说不定她是想将你骗出青湖路。”占东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苏宛却是摇下头,“流简朝我开枪的时候,确实是凉末替我推开了他的枪,再说,我是她姐姐。”
占东擎闻言,便没再说什么。
唐可也是无意中得知苏宛在这,自从上次被打伤的事情出了之后,她一直敛起性子在家陪莫清,也算是在家安心养伤。
门口的保镖都认得她,唐可自然也就出入自由。
苏宛对她印象不深,她看着唐可在客厅内转了圈,“东擎把你藏得还挺好的,你之前不是跟着流简么?”
“你到这来有事吗?”
唐可目光在苏宛身上转了圈,“哦,”她意味深长地笑道,“我明白了,流简为苏凉末把你赶出来了吧,居然还在到处追杀你。”
苏宛面色一阵难看,“是占东擎让我住在这的,请你出去。”
“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唐可过去在沙发上坐定下来,“有火别冲着我发,是苏凉末把你害成这样的。”
苏宛一语不发,自然也能想到唐可说这些话的意思。
唐可端详着她的脸,“还真别说,看你文文静静的,没想到手段比我还毒辣,还会杀人,”她翘起一条腿,“你想不想对付苏凉末?”
“你有什么好办法?”
唐可面色一喜,“你是她姐姐,有些事你肯定知道,苏凉末管理的那家赌场也是流简的,你只要告诉我她为什么能够十拿九稳的赢牌,我保证替你出这口气。”
关于苏凉末的事,苏宛也听过,但其中的奥秘她哪里知道。
唐可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在犹豫,“她都把你男人抢走了,你还护着她做什么?”
“你很恨她吗?”
“当然,”唐可弯起嘴角,“跟你一样恨。”
苏宛知道,她今天要是不说出些什么,怕是这唐可会不停找她的麻烦,“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经常戴着根项链,我偶尔有一次听到,说是这项链能给她带来好运气,想要什么牌就来什么牌。”
唐可若有所思,“我就说,一个人不可能运气好到像她那样,原来还是有玄机在里头。”
苏宛也是随便掐了个理由,“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你就别管了,”唐可眼眸稍稍眯起,她起身看眼苏宛,“如果这件事真像你说的这样,我回来肯定好好谢你。”
苏宛只想着,别找她麻烦就行。
唐可来之前早把苏宛的事都调查清楚了,当然也知道这苏家两姐妹向来没什么感情,后来又因为流简的事,这会是彻底决裂了。
可若论对苏凉末的了解,唐可远远比不上苏宛。
这回算是大有收获,才第一次就解开了唐可心里一直想不通的疑团。
苏宛看着她往外走,确定她离开后,苏宛拿起手机给苏凉末发了个短信,将方才扯谎的事一并说个清楚。
从苏凉末替她推开流简的枪,又帮忙说要安排她出去的那刻起,苏宛对她就是相信的。
她放下手机,看着这儿陌生的一切,不由怅然。
她这辈子也算简简单单,可最大的错误,是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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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他当时的痛,她能体会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