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最后一块（上）
梦魇的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瑞农立刻快步上前问：“发现什么了？”
“你看！”梦魇用冒火的蹄子拨了拨两根金色的柱状物体。
瑞农蹲下身子一看，吹了声尖锐的口哨说：“这不是教皇的权杖吗？被贡扎斯打断的……”
“更惊奇的是这个，你看这块魔法水晶居然完好无损。”
“镶嵌在杖身上的宝石、珍珠和魔法纹路全部损毁，但惟独杖身和杖端的魔法水晶完好无损。”瑞农脸上露出一阵欣喜若狂的表情，“没错！就是这个！”他捡起半截权杖又跳又叫，“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主人怎么了？”
“他该不会就此傻掉吧？”菲奥娜和西尔芙面面相觑。
好一会瑞农才止住他那股兴奋劲说：“教廷野心，王权所向。你们知道这一句是在暗示什么吗？”
两位美丽的精灵和梦魇整齐划一的摇摇头，“鬼才知道咧！”
“就是这个，权杖！教廷的野心是什么？就是权力！然而象征权力的又是什么？那就是这柄权杖！”说着瑞农用手拂过权杖端上的那块硕大的魔法水晶，水晶周围荡起一圈淡淡的魔法光晕，“与梅洛?普洛斯交手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不是普通的魔法水晶。”
“废话！魔法水晶哪有普通的？”梦魇没好气的哼哼道。
瑞农摇摇头说：“这块魔法水晶挡住了我的火焰剑。”说完他手中就冒出那柄晶莹剔透的苍蓝色火焰剑。
“空间魔法与念力实体化火焰的融合？”
“没错！一般的魔法水晶也许可以挡得下念力火焰但绝对无法挡住空间魔法的分割。”
梦魇的瞳孔一阵猛缩问：“也就是说……这块魔法水晶……难道是？”
“空间魔法器物……而且附着其上的不是一般的空间魔法。”说着瑞农的手再次划过魔法水晶上方，又一圈美丽的魔法光芒闪过。“那么后两句‘囚禁天地，浩瀚无边’指的就是这块被附着了空间魔法的魔法水晶了。”
“能够囚禁天地的魔法水晶？不，应该说是能够囚禁天地的空间魔法。”
瑞农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菲奥娜和西尔芙后说：“那么这一定是堪比精灵族的生命女神米雪儿?伊露维塔所创造的生命幻境的空间魔法。它会是谁创造的呢？”
“也许就是梅洛?普洛斯自己。”
瑞农用狂热的双目盯着魔法水晶，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是谁创造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东西是否在里面。”
“那个东西？”梦魇和菲奥娜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拥有灵魂印记的西尔芙似乎已经明白了瑞农的所思所想，“青色的石头？”她用略带疑惑的目光盯着瑞农的眼睛问。
“是的！”瑞农用念力细细的探索着那块魔法水晶，试图找到进入其中的方法。浑圆的魔法水晶在他手中转了几圈。半截权杖上下翻飞转了几轮，除了那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的魔法光晕外他一无所获。
梦魇的眼中露出了戏谑的笑意，“哇哈哈哈！你真确定？”
“不……我……不对！不……这不会错！”瑞农脸上阴晴不定。
“哼！那只不过是你一个人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测而已。什么野心就是权力。什么权力的象征是权杖……瞎扯”梦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就差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了。“这柄权杖是教廷历届教皇代代相传之物。如果图谋不轨的教廷要造反。公元前就反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瑞农听了微微一笑说：“教廷还需要造反跟拜占庭帝王夺权吗？你认为那些虔诚的老百姓更愿意听查士丁尼大帝，还是普洛斯教皇？”说着他的目光不停的在魔法水晶上四处游走。
梦魇若有所思的问：“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不是夺权那么‘教廷野心’是什么意思？”
“教廷的野心是夺权没错，但这权是什么权，我理解错了。”瑞农的目光如一把刀子在魔法水晶上划来划去，仿佛要把这完美无瑕的表面切除个深深的裂口。“我们都错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为凡人的我总是把思维局限于人类世界。然而长时间跟人类一起生活的你，思维也渐渐被同化了。”
“如果你是凡人的话，那我们算什么？”菲奥娜轻声嘀咕道。
瑞农把魔法水晶从权杖上拆下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句话一定也没错。教廷、教皇怎会在乎区区一个拜占庭？”
“大陆争霸？”
“算是对了一半。”说着瑞农将魔法水晶丢入空间戒指后说。“教廷要争夺的不是大陆的统治权，而是神的统治权。他们为的是创世神。”
“神的统治权？为了创世神？”菲奥娜和西尔芙惊愕无比，然而梦魇的反应却很是平淡。
“有人来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着瑞农对梦魇使了个眼色。
梦魇抬头仰望晴朗的夜空，发现点点繁星之下正快速的掠过几个小黑点。“就知道麻烦我老人家。”它眼中紫芒一闪。黑色的身躯猛得膨胀，化作一团黑色迷雾将瑞农、菲奥娜和西尔芙包裹起来，然后没入地下消失不见。
“瑞农，那些坐在狮鹫上的人们，手中好像都拿着一颗水晶球。是用来干什么的？”精灵们都是天生的神射手。她们的视力异于常人，仅仅是天边掠过的那一瞬，菲奥娜就看清了骑在狮鹫背上人的一切。
“录像水晶，他们大概是拜占庭边防驻军的侦查分队以及各大报社的战地记者……”黑色的岩浆岩上飞快的掠过一抹无比漆黑的阴影，阴影中传来了瑞农低沉的话语声。
“嘘！你们轻点，我的魔法可不隔音。”
距离拜占庭首都布基纳约一百公里处，一片寂静的森林中。
清晨，天蒙蒙亮，瑞农躺在凉爽的树荫下舒舒服服的翻了个身。“嗯……”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哼哼。明亮的晨光驱散了林间朦胧的晨雾。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折射出七彩的光华。
数只不知名的鸟儿飞快的穿过茂密的枝杈，发出阵阵欢快的叫声。落下一根洁白的羽毛。
轻飘飘的鸟羽随风飘荡，落到瑞农的鼻尖。轻柔的羽毛带来了痒嗖嗖的感觉。惊醒了睡梦中人。
“啊……阿嚏！”瑞农猛地打了个喷嚏，从厚厚的落叶堆张翻身弹起。
“瑞农！”
“主人，你没事吧？”这时菲奥娜和西尔芙正好捧着一大堆水果回来。
瑞农揉揉鼻子，睁开朦胧的睡眼说：“呃……这是……”
菲奥娜摸了摸瑞农的额头说：“也许是晚上太冷了吧？早知道树叶应该再堆得厚一点的。还好没发烧。”
“啊……菲奥娜……呃！”少女淡淡的幽香飘入瑞农的鼻孔，这才驱走了他沉沉的睡意。
“啊什么，呃什么啊！天都亮啦！”菲奥娜将一大捧水果递到瑞农鼻子下方说，“吃早饭吧！小懒虫。”
清晨起来就有美丽的女孩准备好了早餐恭候大驾光临。清新的果香伴随悦耳动听的嗓音袅绕在周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幸福吧？瑞农抬头仰天闭着眼，紧握双拳，眼角荡漾着幸福的泪光。“总算让我盼来了。”他心中呐喊道。
梦魇见了，抬起一脚踹过去说：“你犯什么花痴呐！还不赶快吃了上路？”
“我￥%#￥%！”幸福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简单的早餐过后。梦魇、菲奥娜和西尔芙的目光都集中到瑞农身上。“那么这个怎么说？”菲奥娜指着瑞农手指上的空间戒指问。
“啥？这个？贡扎斯还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不是啦！我指的是那魔法水晶。”
瑞农先是一愣，然后随意的摆摆手说：“那种东西……就由它去吧！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主人，你不要了吗？那石头。”西尔芙不解的问道。
瑞农抬头仰望西边的天空说：“不是不要，只是暂时用不着。反正已经到手了。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你费尽千辛万苦，不远万里踏遍整片中洲大陆上为了得到那几块破石头，然而现在又说不着急了？”梦魇一脸惊愕的盯着瑞农。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当初为了寻找灵魂石，为的是获得那传说中的力量，为的是复仇。可哪里知道只有杀死梅洛?普洛斯才能得到灵魂石。既然已经复仇成功……灵魂石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说着他回望布基纳的方向。“一切都结束了，回首过往仿佛是一场噩梦。我忽然觉得康钦镇的柳生岩大师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早就跟你说过了，那条道路的尽头什么都没有。”
就算真的有，就算做到了那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掀起另一片腥风血雨罢了。我不希望他继续重复我的过错……
在中洲掀起腥风血雨……多少无辜的爱好和平的人们为此痛苦、为此哭泣……献出生命……
瑞农的思绪飞回到康钦镇的那座小木屋旁，柳生岩的话语在他耳边回荡。“也许他是对的……布基纳的百姓们直接的……间接地……为此痛苦、为此哭泣、为此献出无辜的生命……”他深吸一口气说，“一切都结束了……吗？”
“只要还有欲望，一切都不会结束。”梦魇冷哼一声。
“你们愿意跟我到凯文拉斯走一趟吗？”瑞农凝视着西边灰蒙蒙的天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