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阴影之光（六）
“呱呱呱……”在一片喧闹的蛙鸣声中红色的海洋上空飘起了一片灰色的烟雾，轻薄的烟雾缓缓飘荡，在空中变化成各种形状，合着蜂莹草的绿光在黑黝黝的洞窟内别有一番特殊情调。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别致的景观，因为那烟雾是连巨龙都畏惧三分的剧毒。
黑色的火焰与灰蒙蒙的毒雾互相纠缠，仿佛是两条巨蛇狂蛟在互相撕咬，彼此不分上下。就在这时一股绿色风暴席卷而来，吹散了舞动的灰黑色龙卷。菲奥娜出手了，她收起佩剑，双手做平托状，掌心上，一股股绿色的小旋风在手中形成。
“不是魔法，这是……武技……斗气风暴？”梦魇诧异的叫道。（斗气风暴：武者通过自己高超的斗气操控技巧，将斗气运行达到极致，形成一股强力的龙卷风暴。斗气风暴与气系魔法形成的龙卷风不同，斗气风暴拥有无坚不摧的切割效果能够瞬间粉碎一切物体，这是源于斗气本身具有的强大穿透力，是一般气系魔法所不具备的。）
在斗气风暴的侵袭下红黏蛙们发出一通惨叫后就变成了一滩肉泥。不过这令人作呕的凄惨景象并没有吓退它们的同伴，一波又一波的红色潮水滔滔不绝的涌向狭小的洞窟。
“咳咳咳……”突然菲奥娜猛烈的咳嗽起来，洁白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
“呃……难道高潮了？”梦魇紫色的眼睛眯成两道弯月亮，邪恶的笑道。
“呼……嗬……都到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菲奥娜发出重重的呼吸声，额头渗透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紧接着她的皮肤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呼吸越来越缓慢。（读者k：你确定这不是高潮了吗？作者：是啊，是高潮啊！读者k:纳尼？作者：小说的高潮部分……）
“啊哦！这下麻烦了，瑞农！菲奥娜她中毒了需要急救你知道吗？该死这可怎么出去啊！”面对红黏蛙绵延不绝的攻势梦魇顿时束手无策，光是抵抗灰色毒雾就几乎耗尽了它全部念力。如果只是自己逃出生天，没问题，可带上两个或一个人……答案就变成了不可能。
“撒旦将赐予最黑暗的光明，指引你踏上无尽的道路。”突然瑞农开口说道。
“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装神棍？背上菲奥娜，我们得快点撤！”
“闭上眼睛，步入虚幻之路……”瑞农继续闭着眼说。
“你疯了吗？居然不做任何防御，红黏蛙毒液有多强你也是知道的……”梦魇说着说着，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强大的精灵菲奥娜在使出全力抵抗的情况都因红黏蛙的毒雾侵袭而中毒倒下，可瑞农他从被红黏蛙包围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闭眼面壁而站，没有用魔法做过任何防御和抵抗，依旧生龙活虎，还有闲情逸致装神棍。这是怎么回事？梦魇想了想后也收回了自己的魔法，放弃抵抗……
看着红色的“潮水”向自己靠拢，灰色的雾气贴着毛发皮肤一飘而过……刺痛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窒息的感觉涌上胸口，但是我还有知觉……梦魇闭上眼睛心想道。而就在它闭上眼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消失了。聒噪的蛙鸣声，令人窒息的毒雾，皮肤的刺痛……
“这是怎么回事？”梦魇问瑞农。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只是有人告诉我该这么做。”
“有人？是谁？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真是万能的答案啊！今天真活是见鬼了。”
“步入虚幻之路……”瑞农说着向前迈出了脚步。
“喂喂！你又在干嘛？现在该往哪里走？喂！哥们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就算你可以丢下我你也不能丢下你的女人对不？”闭上眼收起魔法的梦魇就等于一个瞎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菲奥娜的位置，瑞农的位置统统不知道了。终于它忍不住再次睁开了眼，顷刻间聒噪的蛙鸣，窒息的毒雾再次扑面而来，吓得它立刻闭上眼睛，心想：人类真不愧是智慧的种族，现在我终于深刻的体会到眼不见为净所蕴含的深刻含义了。
“梦魇……闭上眼睛跟着感觉走。”梦魇的耳边传来了瑞农的声音，那感觉仿佛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天际。
“跟着感觉走？那是往哪里走？”
“静下你浮躁的心，跟随撒旦的指引，踏上无尽的道路……”
“好吧！好吧！冷静，冷静下来梦魇，你是传说中的魔兽，没人能伤害你，没人会跟你过不去的……嗯，跟着感觉走……”梦魇喋喋不休的说着，抬起蹄子迈出了第一步。就在那一步之后它那漆黑的视野豁然开朗明亮，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洁白的世界中；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条黑色向下的道路，在遥远的道路尽头有一扇门。
“这是……哎，走吧！”梦魇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后它摇了摇头笑起来说，“哈哈哈……原来如此。”说完它停下脚步睁开眼睛，一股混乱的念力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顿时白色的世界支离破碎……
“你把魔法阵破解了？”瑞农站在一个地下湖边，双眼瞪着那静如明镜的湖水问道。
“是的！”
“不亏是传说中的魔兽梦魇。”瑞农蹲下身子将手伸入黑乎乎的湖水中说，“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还另有一番天地。”
“你不担心这湖水是被污染的吗？”
“你真的相信它们的存在？”
“红黏蛙，腐水阔脚蜥，黑蛇刺藤它们都存在……只是没有那么多。在我们进入河底洞窟后只有一只腐水阔脚蜥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我能摄取它的灵魂。”说着梦魇笑了笑，“我居然被我最擅长的幻境魔法给骗了……真可笑。不过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了，设下魔法阵的到底是谁？骗的我好苦啊！”
“想知道吗？”瑞农站起身他的声音有些幽然。
“……”梦魇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这……难道说……”
“因为设下魔法阵的人就是我啊！”话音落下瑞农的身影猛然扭曲，化作一团黑色的烈焰熊熊燃烧，在扭动的火焰中可以影影约约的看到一张恶魔的脸。
“啊！”梦魇发出一声惨叫……
真实世界。
瑞农在狭小的地道中艰难的爬行着，突然他的脑后传来了梦魇的惨叫声，他知道现在只能依靠自己了。
“不能用魔法，不能睁开眼睛，接受撒旦冥冥之中的指引……”颤颤巍巍的声音不停的在瑞农脑海中盘旋，“不然你只能永远的迷失在幻境之中。”
瑞农依照斯达莫科之魂的指示，闭上眼睛双手摸索着前行。嶙峋锋利的岩石割裂了他的双手，划破了他的衣衫，但这都不能阻止瑞农向前进，所经之路都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
人们常用流水比喻时间的流逝，同样是不是也可以用流逝的鲜血来比喻流逝的时间呢？我觉得后者比前者更恰当，因为前者忽略量，大概用无限的流水比喻时间的人都是神吧？只有它们才拥有无尽的时间；每一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正如体内的鲜血，总有一天要枯竭。
在无尽的阴影中摸索着，唯一的光明就是远方的一抹斑白，冰冷，乏力……瑞农觉得自己的四肢越来越沉重。他好困，好想睡过去。流逝的鲜血带走了仅剩的能量，冰冷的岩石吸走了仅存的体温，流逝的时间带即将带走苟延的生命……
“斯达莫科家族其实并不存在，中洲历史上也并没有出现过一个姓斯达莫科的人。”康拉德·斯达莫科说道。
“什么？斯达莫科家族并不存在？”昏暗的魅影宫殿中传来轻微的交谈声。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如果斯达莫科并不存在那你又为什么叫斯达莫科，为什么现在中洲大陆上有那么多姓斯达莫科的人？”
“我可怜的游呤诗人，你的想象力是如此的丰富，能想象得出那么多引人入胜的故事为什么就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呢？”在半圆形的阳台上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依靠着扶栏，还有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坐在地上的人身前堆着厚厚的一叠书，手中握着一支即将燃尽的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回答我的问题，斯达莫科家族究竟从何而来？”那个坐在地上的人问道。
“我瞎编的啊！要让那么多人相信我的理论总得有个名头吧？古老的贵族，神秘的魔法就是最好的标签。”那站着的人笑着说道，他就是康拉德·斯达莫科
“既然如此那些斯达莫科家族的后裔是怎么来的？他们为什么自称是斯达莫科呢？”
微弱的烛光在康拉德的脸上晃动着，可以模糊的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他没有直接回答那名坐在地上的人：“你知道古代魔文吗？”
“古代魔文？听说过，但不懂。”
“的确，古老贵族什么的是我捏造的，但斯达莫科这个姓氏却不是随意取的。斯达莫科不过是古代魔文的音译，实际意思是撒旦的仆从！这下你懂了不？”
“撒旦的仆从？也就是说那些人是自愿加入……”
“对！没错！从来就没有什么斯达莫科家族，所有斯达莫科家族的成员都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各个国家各个种族，为了真理，为了力量，自愿成为了撒旦的仆从。”
听了康拉德的话，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放下可怜的蜡烛头，翻了翻堆积如山的书，取出笔和墨水。这时蜡烛燃尽了，他转身从身后取出一支新蜡烛点上，借着微弱的烛光在纸上飞快的书写着什么。
“不过自从那一天以后，斯达莫科家族人惨遭教廷的血洗，在中洲大陆上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听了这句话康拉德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空说：“是我的失误，我错估了创世神的力量，从而害了我的同胞……不！是我的族人们。”
“你今后打算何去何从呢？”坐着的人停下笔抬头问。
“何去何从？当然是永远的沉睡下去……不过真相永远不会给谎言掩盖。斯达莫科的族人永远不会绝亡！”突然康拉德话锋一转说，“哟！有人来了。”
有一个人来了？是谁？
咦？我这是在……瑞农忍不住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于魅影宫殿中。之前他还在狭小幽深的洞窟中爬行着，不知道爬了多久，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只觉得这绵延不绝的通道没有尽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绵延不绝吗？如果是的话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魅影宫殿了？瑞农茫然四顾。他去过魅影宫殿，知道魅影宫殿内的样子，所以他能确定这里就是那可怕的不毛之地，但这里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太新太整洁了，顿时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孩子过来……”那名站着的人向瑞农招招手。
“我……”瑞农喉咙中发出干涩的声音。
“你认为这里还有别人吗？”
瑞农紧张的搓搓手问：“那你告诉我，这是哪里？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你不是自己走进来的吗？自己来的难道还不知道这是哪吗？”康拉德没有直接回到瑞农的疑问。
“走进来？”
“你不是一心想要到这里来吗？你不是在寻找灵魂石吗？”
听到灵魂石三个字瑞农顿时精神为之振奋，什么都顾不上了，迈开脚步向那阳台走去。他千辛万苦历经艰险为的就是得到那传说中的七块灵魂石，然后得知神器的下落。而如今有人对他说：你不是在寻找灵魂石吗？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人都能听得出那句话的意思，怎能不让瑞农心动？
走近了，凭借摇曳的烛光瑞农勉强的看清了那两人的脸，站着的那位拥有和瑞农一样的黑色头发黑色的瞳孔，一副安第斯山脉东部人的样子。他长得一张大众脸，属于丢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坐在地上的那位看上去十分苍老，谢了顶，脸上布满了皱纹……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找灵魂石？”瑞农开门见山的问道，这是哪儿？我怎么来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还未等康拉德回答那名坐在地上的老人开口问：“沉睡……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此刻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丝毫没有察觉到瑞农的存在。瑞农诧异的看着他，心中涌上一丝不安。
“哈哈哈哈……”那站着人突然狂笑起来说，“怎么？她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她？告诉我什么？”瑞农疑惑的问道，同时眼睛不由得瞟了下在一旁自言自语的老人，那老人似乎在接受什么委托。
“魅影宫殿的主人普莉斯拉小姐。”
“普莉斯拉小姐？啊！你是说魅影女皇啊！”
“魅影女皇？这称呼倒是不错，你们都这么叫她吗？”
“是的，现在你能回答我的疑问了吗？”瑞农焦急的问。
“可以，因为答案就在这里。”说完他伸手指着那老人的双手。瑞农顺着他的手看去发现那老人的手中出现了七块小石头，六颗是灰蒙蒙的，不过有一颗闪耀着青色的光芒。这熟悉的青色刺激着瑞农的神经使他大叫出来：“灵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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