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6 算不上胜利的胜利
“倒是没想到，一个做人力资源的，居然能提出这样针对性的业务问题，看来还是懂得些业务的！或许，和以前的那些来了又走，干不过一年的人事经理会有些不同吧！只不过年轻气盛，经不起撩拨，又不懂得收敛，一上来就这么锋芒毕露的，能在公司活过一年，怕也是极限了吧！”
秦关在心里暗自猜想着，缓缓的将眸光从洛雨熙的身上收回来，微微一笑，淡然说道：“看来，洛经理真是比李总更懂得财务管理了！”
既然你露锋芒，我如果不好好儿的挑拨一下，似乎对不起你卖力的表现了！
秦关低垂的眸子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说话时，随意的玩弄着手里的钢笔——那姿态、那语气，极尽轻视与挑拨！
洛雨熙只是沉沉的看着他，直看到他有些不自在的收起手中玩弄的钢笔，缓缓的抬起头来后，她才以同样淡然的口气说道：
“看来，秦总对于谁更能主导事情、谁更有话语权这个问题，比解决流程本身的问题，更有兴趣啰？”
他的轻视与挑拨，她很清楚！他这种不停的绕圈子的表达方式，也颇具采购人员特有个性！
和这种人谈事情，如若不是掉进他言语的陷井里，被他的话题牵着走而忘了问题的初衷；便是因为沉不住气而露了自己的底限！
在谈判桌上，对付那些目的性不强、个性不够自信和强势的对手，应当是十分有效的！
可这在公司的内部，耍起这样的套路，未免让人厌烦！这样的明目张胆的挑拨，未免让人上火！所以，洛雨熙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一句话，直指秦关不重视工作本身，意在玩弄权术！
而洛雨熙这样尖锐的表达，让秦关更加笃定自己刚才的判断：不懂收敛，将会在公司死得很快！
所以，他就更没必要去忍她了，在听完她的话后，当下脸色猛然一沉，淡淡的说道：“洛经理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说话这么不知轻重，你以为你人力资源部就能在管理流程上作主了吗？”
说完转头对财务李总监说道：“李总监你的意思呢？让洛经理帮你来解释这个流程吗？”
话语之间，不屑与她沟通的意思相当的明显！
——
“洛经理在流程设计方面是非常专业的，她刚问秦总的这两个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这也是我提出这个流程后，可以为采购部解决的。”老奸巨滑的李总监，在这时候，自然知道他与洛雨熙的阵线是统一的！
他必须借洛雨熙的力，将这次的预算流程压下去，否则他很难向老板交待——预算对财务来说，是最基本的工作，但也是涉及部门最多的一个流程！
问题是他都推了一年多了，仍不见成效，想反还惹来各部门的抱怨！
这次借洛雨熙大面积的流程改造之势，将这个流程强势的推下去！如若成功了，一来可以向老板交待、二来对财务工作的优化大有好处；
当然，如若失败了，至少可以推一半的责任在洛雨熙的身上——她给财务的方法不管用、她将对公司进行全面流程改造存在很大的风险！
这样的信息，对于老板是否还能继续重用、偏信这个新来的人事经理，将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前几任最短三个月、最长十个月的任职期，或许，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也将无法打破！
所以，无论成功与否，现在与洛雨熙暂时的联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毕竟财务与采购的隐形冲突由来已久；而洛雨熙的去留都对他不会构成任何影响！
所以，谁轻谁重，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也所以，他一直看着秦关有意将话题绕到洛雨熙身上，却只是旁观着并不插话——秦关在表面上不想和自己有冲突，自己自然也不便当面挑起事情！
而借着秦关的发难，让他也仔细看看：这个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的年轻女孩，除了能做几个看似标准的流程、能懂得老板的心理而抓住他的需求外，在职场的应对上，究竟有几斤几两！
从刚才的应对来看，显然，她的斤两，在目前为止，还是让自己觉得有些意外的——反应的敏捷、思维的顺畅、言语的犀利，处处都显得非常的老练！
这与她虽然刻意扮老，却仍是娃娃般的外形很不相符！
也与她平时里有些个任性撒娇的小孩子气很不相符！
而她看似柔软的模样，实则咄咄逼人的话语，也显示出她的脾气并不如她的外表看起来那么温和！
“扮猪吃老虎！”这是在真正解决问题之前，由于秦关不停绕圈子的刁难而让李总监得出来的结论。
李总监的眸光在洛雨熙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才又转到秦关的身上，淡然而笃定的说道：“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流程本身的问题吧！采购部只要每个月的预算及时准确，财务部可以做到专款专用，确保合同付款及时性与准确性！”
“如确需挪用的时候，也会在月初大预算一出来，便通知采购部，让你与对方有个沟通的余地，而不至于如现在一样，等到我的出纳查了合同再看有没有钱，你我都没撤！”
“我的合同都给你们了，你们就不能自己归整一下，将所有的合同款期款额都提前归集在一张表上，月初一目了然，作用不是一样的吗？从责任分界上来说，谈判签约是采购部的责任，按约付款是财务部的责任，咱们可不能搞混了！”虽然秦关并不想与财务有正面冲突，可见李总监一意坚持，不禁也有些恼火起来。
的确如秦关所说，财务可以根据零散合同做一张支付总表以做月初的支付参考！但李总监的本位思想总认为有钱是大爷，这是你求着我付款的事，我只负责按要求付款，这么细化的工作不应该由财务部来做，那要增加好多工作量的！
而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他再妥协，同意由财务部来做合同支付汇总，不仅预算流程推不下去，他这张脸也没地方可放了！
所以在他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秦关时，脸色不由得一阵难看，看着秦关冷冷的说道：“秦总监将责任分得可真清楚！服从公司大的管理制度，也是每个员工的责任！”
眼看两个人就要干起来，已经坐不住的方爵将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总监，讨论问题，都分不清重点！”
说完指着秦关说道：“你，考虑过这个流程给采购带来的好处与坏处的对比吗？是好处大还是坏处大？只知道习惯性反抗，只要公司有新规定，不管有理无理，一棒子先打死！”
方爵对着秦关说完，又将头转向李总监：“你，自己做的流程，为什么不向关联部门分析清楚，这个流程的优劣势？”
说完，又看着两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每一次改变，都不可能是完美的！只要一个方案能解决关键性问题，就算它还存在一些瑕疵，它也是有价值的、也是值得我们去尝试的！”
“你们在这里争执应该谁做，有意义吗？这是一个总监的水平吗？这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吗？”
方爵说完，气得将手中的笔用力的扔在了桌面上，一群人的眼睛，便盯着这支笔从桌子上，‘骨碌骨碌’的滚到了地上！
一直坐在后面的喻文眼睛滴溜的转动着，一会儿看看方爵、一会儿看看秦关和李总监，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洛雨熙的身上。
洛雨熙轻瞟了一下掉在地上的笔，又看了她一眼：她点了点头，轻轻的站起来将笔捡起后，小心的放在方爵的面前：“方总，您的笔。”
“恩，接下来你们还准备继续浪费时间，来讨论这工作是谁的责任吗？”方爵拿过喻文放在面前的笔，对秦关和李总监冷着脸说道。
李总监和秦关也沉着脸，一时间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洛雨熙见状便站了起来，看着方爵说道：“李总监和秦总监都有各自的立场，这也很正常。不如我来做个中间人，按您刚才的意思来解释一下这个流程，李总监和秦总监就我介绍的情况做个补充，再提出意见，这样进展也会快些，讨论的立场也会更客观，您看行吗？”
她的适时出声，既缓解了在方爵大发脾气之后的冷场尴尬，又对方爵的意见表示了附和——不管李总监和秦总监怎么想，老板请她来参与这讨论，她并没有因为秦关对她的刁难而让老板难做，反而大方的继续扮演这个暖场的和事佬角色，老板自然会对她更加信任了！
就这一点，也值得她压着脾气，顶着压力，继续完成老板期待她在流程推进中所扮演的角色。
果然，方爵一直阴沉的脸，在听了她的话后，才略略缓和了一下，对着洛雨熙点了点头：“你的条理性好，就你来说，他们我看也说不清楚！”
对于方爵的这表扬的话，洛雨熙不由得暗自流汗：虽不在乎那两人对自己怎么看，可这样明显的树敌却是没有必要的！
不过，老板要这样说，她也没办法！
当下脸色略显尴尬的轻瞟了一眼李总监和秦关，见两人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便快步走到投影幕布面前，指着幕布上的流程图开始解释道：“这个流程刚才大家已经看过了，对于每个环节具体要做什么事，已经很清楚了！所以我就从为什么要这样做来解释！”
“第一步是提交预算：因为大部分总监不具备财务知识，所以在一般情况下，预算的职能便由财务部代替了，也就让大家认为做预算是财务部的事情！”
洛雨熙说到这里，语气略略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几个人，除了方爵能理解她的话外，包括李总监，也仍然认为预算是财务部的事情，所以在听了这话时，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觉得她这是废话。
洛雨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实际上，预算是每个管理者的事情，财务只是一个汇总部门、只起到按轻重缓急的需求，将汇总的预算做再次分配和资金调拨的功能！”
“每个部门总监通过预算，了解自己部门每个预算周期需要花多少钱、这些钱将产生哪些价值，以不断的循环评估部门的投入产出比，从而调整投入状态、想办法提升产出价值！而这些，财务部坐在家里算帐是算不到的！同样，如果部门不做预算，就像一个家庭主妇，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可以花、需要花多少钱、怎么花一样！这个家是不是当得有些糊涂了？”
洛雨熙的眸光从几个人的脸上轻轻扫过：方爵轻轻的点着头，秦关似乎若有所思，李总监似乎还是有些茫然，而喻文则连忙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将这段讲解录了下来。
洛雨熙看了喻文一眼，对她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是预算的责任！然后再说说付款的责任：刚才秦总监说到采购部负责谈判签合同，财务部负责付款；这一点，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请问一下秦总监！”说完之后，便凝神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恩，你问！”秦关沉声说道。
“客户维护是谁的责任？”洛雨熙微笑着说道。
秦关眸光在她的脸上和流程图上轻转了一个来回，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请继续！”
洛雨熙的意思很明白：客户维护显然是他的责任！而合同支付他若无法控制，客户他当然也无法维护！显然，预算能解决支付主动权的话，也实现了他对客户控制的主动权，这一点，对他当然是非常有利的！
而这一点，他相信一心想着预算是财务部工作的李总监，并没有关注！所以，他自然也不会明确的回答，也不会由着洛雨熙继续明白的解释下去！
洛雨熙看着他莞尔一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oK，所以，秦总监应该也认可，付款的主责应该是在采购部了！”
在看着秦关点了点头后，洛雨熙继续说道：“从责任上说，付款与采购部关联性更强！那么，要负这个责，就必然要做支付预算！当然，并不因为采购部做了，财务就不用再做！”
“正确的做法如流程所写：采购部提交预算；财务部以合同为基准做预算核准，与采购部的预算笔笔相核，起到相互提醒、相互制约的作用！”
“这就是管理原则中的相互制约原则——所以说，责任上分主次、操作上部分重叠，使这个流程成为一个符管理原则的流程！”
“这是我从非财务角度，而是从管理角度来理解这个流程中各个环节存在的必要性！”
“再从一个流程解决一个问题的体系性来说，这个流程主要解决了采购付款的预见性和准确性问题：从预算、到核准、到支付、到反馈、到支付分析！完完全全是围绕采购支付需求来做的。”
“我想，在设计这个流程时，李总监是实实在在的考虑到了采购需求的解决的！”
“李总监，您看还有没有地方是我遗漏了没有说到，请您再补充一下！”洛雨熙回到坐位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总监说道。
“洛经理分析得很全面，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而且，从这个流程来看，采购部只是多做了一个动作：就是每个月提交预算表！而得到的好处，秦总自己想必已经分析出来了，我就不多说了！”李总监接过洛雨熙的话，对着方爵说道。
“而对于财务部来说，多做了两个动作：月底部门费用反馈、针对性支付分析！”
“所以，这么明显的优劣势摆在这里，秦总这么精明，自然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秦总监一力反对的原因，到底是因为流程本身呢？还是有其它我们不了解的因素呢？”在说到这句话时，李总监的眸光转向了秦关，微微眯起的眼睛显得十足的危险！
他的这句话很是狠毒：暗指秦关反对不是因为流程本身，而是因为某些潜在的利益！
这话由一个财务总监说出来，那已经是相当的重了！
只见秦关当场变了脸色，当下也不在避讳与财务部的正面冲突，沉着脸说道：“李总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讨论工作，就事论事！如果对我的工作有其它任何的意见，我欢迎审计部随时来调查！”
“行了，这个流程洛经理解释的很清楚！我看也不用再讨论了，就这样确定吧！”方爵见两人又针尖对麦芒的吵起来，便沉着脸做了决定：
“人力资源部新设了一个soP的职能，对新的流程设定了三个月的试运行期，在试运行期间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及时反应上来，都还有改进和调整的机会！不要在没做之前说一大堆的不行！”
喻文见方爵提到她的职能，忙站起来与大家打着招呼：“各位总监好，我是人力资源部的新员工喻文，您在新流程上有任何的意见、在旧流程上有任何的想法，都可以随时告诉我！”
“恩，小喻以后多和大家沟通。”方爵看着他点了点头，又看着秦关说道：“你还有什么意见？”
秦关脸色铁青的说道：“既然方总决定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说着拿起笔在那流程上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拿了笔记本便摔门而出。
“发什么脾气！只听说过赚钱的是老大，没听说过花钱的是老大！”李总监摇了摇头，看着他这好不容易签下的大名，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他不花钱，销售部拿什么赚钱？”方爵瞪了李总监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明明洛雨熙的明解释和暗提示，已经让秦关对这个流程认可了！就算李总监什么话都不说，这个流程今天一定是签下来了的。
他偏偏为了面子、为了争回一口气，对秦关之前的挑衅不依不饶，将事情搞得这么僵，真是一点管理风度和管理智慧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不禁萌生了要换掉这个财务总监的想法——只是？他是公司的老臣子，对公司也是忠心耿耿，并且融资能力相当的强！
公司正处于快速发展的阶段，对资金的需求量是极大的，如果没了对外融资，公司的发展速度就上不去！
可有这样一个没有管理意识和才能的财务总监，不仅不能对业务起不到推动作用，反而成为一股阻力，同样会影响公司的发展速度！
方爵看了李总监一眼，无奈的说道：“既然流程确定下来，流程以内财务部应该做到的事情，就不要打折扣！将好好一个流程给弄废了。”
“那是自然。”李总监将秦关签过字的流程拿过来自己也签了字，然后递给方爵。
洛雨熙见这边事情已了，便趁李总监回答的间隙起身说道：“方总，李总，你们继续聊，我先回办公室了，喻文刚来，我还有些事情要交待。”
“今天对流程的分析很精彩，以后可以做个专题培训！”方爵看着喻文点了点头，向洛雨熙竖起了大拇指。
“流程再造是我的优势！”洛雨熙轻挑了下眉梢，毫不自谦的说道。
“哈哈哈，你说过！”方爵看着她自信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先过去了！”洛雨熙朝对面的李总监点了点头，便带着喻文往外走去。
——
方爵见洛雨熙离开后，便拿起笔在流程上边签字边对李总监说道：“采购这关过了，其它部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这个月只确定采购部、销售部、市场部、审计部！然后在全公司范围内进行公布。在试运行一个月后，我会出一个试运行分析报告，然后再推进下一批部门。我估计会比这次顺利！毕竟最难搞的三个部门都搞定了，其它部门见大势已定，也就顺利成章了！”李总监边看着方爵签字边说道。
“哦？”方爵停下笔，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以他的处事习惯和管理思维，这还真不像他能做出来的推进计划。
“我做的计划，洛雨熙略略提示了一下！毕竟她在流程再造方面有优势麻！”李总监大大方方的承认，这个推进计划是洛雨熙的意见，显然对洛雨熙这个人在专业能力上，已经有所认可。
“恩，很好，不管对方是谁、或者你喜不喜欢，只要能给你带来帮助，你就应该接纳！你有你的优势、她有她的优势！别弄得天敌似的。”方爵将签完字的流程表单递回给他后，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人，或许还值得改造？
“是这样的。”李总监接过流程表点了点头。
“恩。你对洛雨熙这个女孩子怎么看？”方爵突然问道。
“这个女孩子，扮猪吃老虎！”李总监看着方爵签好的流程表，想想刚才洛雨熙讲解时候的专业度，应对秦关刁难时的敏捷强势，比在第一天见面会时的表现，已经多了许多的锐气。
“她给我很多意外，当你觉得她弱的时候，她又意外的亮出了锋芒；当你觉得她强势的时候，她又一副温婉亲和的模样；应该是个遇弱不强、遇强不弱的个性！所以，想让她强，就要不断的给她加码，越压越出色！”方爵看着李总监，若有所思的说道。
“方总你是用人用成了精了！不过，这次的预算推进，我记她一功！”李总监笑着说道。
“别光说不练！她的工作要多支持！以前的人事经理来了又走，走马灯似的换，除了他们自身的原因，公司各部门的诸多刁难，增加了工作难度，让人家不想在这样的氛围下工作，也是重要的原因！这个人事经理我很满意，你们别再搞七搞八，把人给我吓走了！”方爵站起来，对李总监认认真真的说完这番话后，便拿着本子走了出去。
李总监一个人，拿着那张都签了字的流程表盯着看了半天，将方爵临走前说的话想了又想，对洛雨熙的想法，便又从利用她推进流程，等着她适应不了离开的态度，慢慢转变了一些——既然老板看重，支持一下也没什么坏处！
人力资源部再强大，也大不过财务部去！她再受重视，地位和薪水总也高不过自己去！和她一个小姑娘斗，还不如联合起来，去斗那几个对自己未来升副总有威胁的人！
李总监从利害关系上、再从她这次帮自己搞定秦关的表现来考虑，暗自调整了对洛雨熙的相处策略。
他一直认为方爵重视财务，就是对他个人的能力相当满意，提升副总他是理所当然的候选人之一，所以也早就开始了这方面的准备！
一直自以为大，又沾沾自喜的他，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方爵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有着强烈的想换掉他的意愿！
李总监拿着笔记本和签好的流程单推门往外走去，在路过洛雨熙的办公室时，不自觉的停留了一下之后才离开。
——
“洛经理，秦总监和李总监其实原本不和，但秦总监又将矛头指向我们部门，他这是吃柿子捡软的捏吗？”洛雨熙回到办公室后，喻文看着她有些气愤的问道。
“是啊，你都看出来了！”洛雨熙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我来之前，公司人力资源部相当于销售部的附属部门，成天围着销售部转！在公司基本没有什么话语权！日常也就做一些算算工资、招招人的事儿，大家都不怎么瞧得起吧！”
“所以，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由内而外的开始改变——人力资源部要将真正的职能发挥出来，然后由内及外的去影响别的部门！让大家看到这个部门的专业性、对业务的推动性、对战略实现的重要性！”
洛雨熙有感于喻文敏锐的观察力，这些原本不想说的旧事，在这种情况下，却也不得不说了——人力资源部的没地位，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还会持续！
他们，也必须有这个心理准备吧！
“恩，一定会的！今天我看到方总对您很是欣赏！而您讲解的流程不仅专业度高，与业务结合也紧密！以我以前公司的工作经验来看，一个业务型的hR、一个业务为先的hR部门，在公司的话语权是越来越重的。”喻文看着洛雨熙，满脸信心的说道。
三十岁的喻文，在流程再造上也有着丰富的经验，只是因为生孩子后离开原来的单位，再出来找工作，要求不得不放低！
而且，在内地的企业，也很少有单位将人力资源的各个板块职能区分得这么仔细——大多数公司会要求你是个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的万金油！
所以，她求职时，一来是离开工作岗位近两年的时间是一个障碍，另一个就是专业的局限性的障碍，让她不得不放低要求，重新从助理的职位开始做起！
不过，在就聘面谈时，洛雨熙所介绍的部门阶段性工作是以流程再造为重点，让她感觉到了公司对这一块的重视；
这个职能的配置是以洛雨熙自己为主，她为辅的方式，这样的话，自己向上发展的空间也是有的！
而在面谈之后，她也感受到了洛雨熙本人在这个板块上所表现出来的专业广度，正与自己的专业深度正好形成了互补！这让自己在专业上有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当然，很重要的一点是薪水比以前做主管还高出10,；所以在她接到公司的offer后，她便毫不犹豫的过来了——而且因为一直待业在家，所以到职的时间也是最快的！
今天上班第一天，便经历了部门被别的总监瞧不起、在公司完全没地位的情况，让她有些失望！但这个年轻的经理所表现出来的专业素质和沟通气势，以及总经理对她的认可和欣赏，也看得出这个部门在洛雨熙的带领下，正慢慢走出边缘的局面！
所以，在洛雨熙坦诚的介绍了部门的现状后，她反而摒弃了原有的失落，对自己在这个部门将要扮演的角色更加的有信心起来。
“恩，你会是我最重要的助手！所以在新招的所有职位里，我安排你最早到岗！除了协助我推进soP的工作，部门管理的工作也会交给你来做衔接和协助！希望在soP部门独立出来的时候，你能独挡一面。”洛雨熙看着她微笑着说道。
她在话里重申着对她的重视，和对未来规划的期许，却并没有浮夸的成份，显得非常的务实而让人充满期待！
以前在公司的时候，Larua也是这样对待她的，现在，她又不觉间用起了同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下属——显然，喻文比当初的她更有经验和能力，但对信任和成长的需求却是同样的！
所以，这个方法对她也同样有效！
只见喻文看着她微微一笑，同样认真的说道：“我不是一个喜欢跳槽的人，也不是一个愿意敷衍工作的人。所以我对这份工作很认真，也报有很大的期待！谢谢洛经理给我机会。”
“祝我们合作愉快！”洛雨熙从转椅上站起来向她干脆的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喻文也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右手用力的握住了洛雨熙的——这个年轻漂亮的经理，比她想象中更有锐气！
“我先去学习公司的规章制度和现行流程，再将刚才讨论的录音整理一下！洛经理沟通的方式很有锐气，我得好好儿学习一下！”在洛雨熙松开手后，喻文抱起面前的文件，对洛雨熙笑着说道。
“去吧！录音整理完就销毁掉，有些话不适合让其它人听到！”洛雨熙对着她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喻文点了点头后，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
看着喻文带上的门，洛雨熙只觉得自己像打了一场仗一样，整个人都要虚脱掉了！
对于在职场里，要面对来自于方方面面的压力、要去建立自己的关系网、要去判断在你的身边谁是可以给你助力的人、谁是会给你制造障碍的人，然后再想办法一一应对！
只有将这些都应对好了，才能真真正正的开始推进专业工作！
而在这些边际关系上所花的精力和时间，远远要比在专业的研究上要多！
但是，这又是必须的！甚至比专业研究更重要！
否则，就算你在专业上做到专家的水平，对公司仍然是一分钱的价值也没有——因为你没有能力推行下去。
记得以前，裴云凡曾经说过：在职场，能力永远比专业更重要！
当时她还不认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了！
“裴云凡，我终于了解了，为什么你不做具体的事情也会那么忙、那么累了！除了要做决策和规划之外，如何平衡公司各部门老大之间的关系、如何去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促进公司发展，想必已经耗去了你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吧！”
“可怜的老公，光应付财务和采购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你一定更辛苦了！”
洛雨熙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对着桌上的照片自言自语着。
——
在桌上趴了好一会儿后，洛雨熙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便拿起电话给裴云凡打了过去：“裴云凡，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的？”电话里，裴云凡的声音有点儿断断续续的，电话里还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一会儿，那声音才停掉！
洛雨熙好奇的问道：“你在干麻呢？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电话里裴云凡的声音微微一顿，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你真的想知道？”那声音里，似乎有些不确定，又或是好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