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无耻的那么坦然
洛芊芊真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四肢发达的武夫，竟然还懂得跟一帮文臣玩文字游戏，而且，还玩的十分得意，志在必得。
更让人无奈的是，这人拥有极大的权利和极高的武力，即便是到时候翻脸了跟你耍赖，你也毫无办法。他吵不过你可以打，你吵不过他呢，打也打不过。
洛芊芊对自己神一样的师父感到非常的佩服，这样的人，竟然也有本事弄来给自己做驸马。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人外还有神人在。
吃完放下碗，洛芊芊顺了顺心口，还好还好，刚才没有逞一时之快笑话他，要不然的话，这么个腹黑的家伙，报复起来一定很让人崩溃。
让丫鬟来收拾了碗筷，洛芊芊满血复活了，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再想想唐泽这人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莽撞，毕竟是一国重臣，这个年代的将领，单兵作战能力自然重要，但是调兵遣将，可不仅仅凭借匹夫之勇，还要心思缜密，能够算计才行。
唐泽问了这些，详详细细的记了下来，必然是有原因的，不会只是为了显摆自己字写的好。
洛芊芊将瑶海的口录放在一边，又再拿起旁的来，仔细的看。
这份文卷上记的，是一个花匠，这个花匠四十来岁，在一家大户府中管理苗木，某一日休息回家之后，便再没来，因为那几日府中正好来了一批新奇花卉，管家便命人去找，结果这才发现，花匠夫妻两人都死在房中。只有一个儿子因为在外，所以幸免于难。
再拿起一份，是个大夫，顺着一路看过去，最终看到了十七皇子。
“怎么样？”唐泽饶有兴趣的问道。他打探的消息中，这公主虽然性格软弱，但本事还是有些的。天尊的徒弟，即便不是公主，也是个万众瞩目的存在，应该不是那种什么见识也没有的皇族娇女。
洛芊芊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过去看的那些电影，如果遇上了连环案件要怎么办？
什么重案六组，刑事侦缉档案在脑中转了下，洛芊芊豁然开朗。
在有案件连续发生时，手法相近的，就可以并案。当做一个人所为。然后。寻找受害者的共同点。进一步的推测凶手的动机。
比如，受害者的身份，有没有共同爱好，是否认识同一个人。是否去过同一个场合，是否说过同样的话。
因为受害者都是几乎被灭了门，没有留下一个当事人活口，所以所有的消息都是从亲戚朋友或者邻居口中得来的，所以一来准确度有待考量，二来，也确实是个不小的工程。
在来天晋之前，关于姚天的各种资料唐泽已经命人详细的问过了一圈，从他的朋友和邻居中。也得到了他日常的起居爱好等等消息。
洛芊芊发现，对于这个姚天，他的朋友和弟弟的说法大致相同，只是有一点，在朋友的笔录中有记载。但是在弟弟的口述中没有。
据姚海说，自己的哥哥是个非常正派的人，和嫂子感情很深，家中姬妾一律没有，也从不去那些烟花之地，是个非常专一的好男人。
但是他朋友却说，姚天虽然和他夫人感情不错，所以没有纳妾，但是也难免矛盾，有时候，也会和他们去喝个花酒，寻寻乐子。
洛芊芊合了卷轴，想了想，这倒是可以理解。这个年代的男人，喝花酒逛青楼，似乎是件挺正常的事情，既合法又合理，何况姚天又是个比较成功的商人，虽然不是多富有，但至少是比较富有的。
有家有口的人，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没必要刻意瞒着，却也不需要大肆宣传。姚海几个月才去一趟琅琊，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谁会吃饱了撑得告诉他哥哥喝花酒去了。
没看出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团散沙乱七八糟根本毫无头绪。一旦有了一点一亮，洛芊芊便只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
“这些人都去青楼。”洛芊芊脱口而出：“不但都去青楼，而且，他们都去过同一家青楼。”
一家叫做百花阁的青楼名字，赫然在目，每一个受害者，都去过这个青楼。只不过因为是旁人叙述，所以并不能确定他们在那里见过哪些姑娘，也就没办法断定，他们是否见过同一个人。
唐泽心里赞许了一下，脸上却一副淡然的道：“去过青楼有什么可奇怪的，哪个男人没去过青楼？”
“哦，那你去过吗？”洛芊芊挑了挑眉，看唐泽。
唐泽淡淡一笑，凑过来一些，热气吹在洛芊芊的脸上：“你猜……”
“这我可不猜。”洛芊芊哼笑一声：“这是审查你呢，快老实交代。”
这话，要是由个吃醋的悍妇说出来，就是兴师问罪，估计挺让人心里不痛快的。但是由个刚相识还新鲜，又是脸上带笑，明眸转动的小姑娘说出来，却并不让人反感。而且，唐泽还自动展开了一下，他心理素质极好，觉得这怎么都有种打情骂俏的感觉。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唐泽可不愿意在洛芊芊心里留下太不好的印象，正色道：“我倒是没去过，不过像我这样正直的男人，如今可是不多。”
“是吗？”洛芊芊也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道：“也不少啊，林默风肯定没去过，许离肯定没去过，严宸虽然经常去，但兔子不吃窝边草，肯定也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
唐泽笑了笑，这么说的话，那是自然的。他也罢，他们三个也罢，都是天尊选出来的，他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怎么可能给自己徒弟选个吃喝嫖赌的相公。
洛芊芊看一眼无话可说的天尊，正色道：“好了，说正事吧，你是琅琊人，就算是没去过青楼，但是总知道些。这百花阁，有什么特别所在吗？”
洛芊芊相信唐泽查了这么多资料，心里一定有数，估计是等着看自己能不能想到什么，而绝不是靠着自己来破案。
每个案件中的同一所青楼，他一定注意到了，而且也一定找人去仔细的调查过。
见洛芊芊这么问了，果然，唐泽也不藏着掖着了，正色道：“这个百花楼，我确实知道，也派人去查过，将百花楼里所有的人，列了详细的名单出来。而且……这事情一直是我暗地调查的，我将这几个人，还有一些旁的人，写了一份近百人的名单出来，拿到百花阁去，让里面的人一一辨认，将自己接过的客人勾出来。”
唐泽一笑：“果然，被我发现了，有一个人，同时接待过所有的受害人。”
唐泽这一招，洛芊芊不由得心里点了点头，这办法很好。
如果单纯的只是拿着受害人的名单去询问，那被询问的人心里肯定有所忐忑，不管跟自己有关系没关系，为了避嫌也好，因为害怕也好，只怕是不会句句都是实话。但是唐泽弄上这么多人，来个混淆视听，何况查案又是暗中进行的，这个年代通讯消息也闭塞，一时间，估计真的有些人摸不着头脑。
“是一个叫珍珠的姑娘。”唐泽从一堆的案卷中找出个与旁的不同的，打开，里面是一个女子的画像。
这女子长得很漂亮，双眼皮打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嘴，嘴角微微带笑，眉眼含情，一看便时容易让人动心的女子。
“她花名叫珍珠，因为姓白，而且皮肤白皙，像珍珠一样光洁无瑕。她是百花阁的一个姑娘，从小被父母卖在里面的，不会武功，今年，十七岁了。”唐泽道：“仔细看看，认识吗？”
洛芊芊扯了扯嘴角，唐泽的意思，这位珍珠姑娘和所有的受害者都有接触，所以，她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自己不管怎么样，在天晋朝中结几个无关痛痒的仇人也就罢了，不至于连琅琊，还是琅琊的一个青楼里，都有自己的仇人吧。
装作认真的看了半响，洛芊芊摇了摇头：“不认识。她来过天晋吗？”
“据我的调查，没有来过。”唐泽眉头微皱：“而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出过天晋，所以，你们两应该完全不认识才对。”
“所以……”洛芊芊直觉唐泽的话还没说完。
“所以我也觉得很奇怪。”唐泽道：“如果人不是她杀的，怎么那么巧合。如果人是她杀的，为什么要嫁祸给你，她身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指使。而且，她只是个不会武功的青楼女子，凭什么能杀得了那么多人，这里面，特别是十七皇子，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洛芊芊看了看手中美女的画像，再看了看唐泽，微微一笑：“这就要劳烦驸马调查了，对了，过几天，我要和许离去龙王岛，这事情，恐怕帮不上忙了。”
唐泽虽然是个有本事的，但绝不是个好说话的，洛芊芊心里笃定的觉得，他一定还有别的线索，所以可以一副稳稳当当的样子。但是，他未必会说，指不定，还想吊吊自己胃口。
烫手的山芋，扔回去。
就像是他自己说的，真查不出来，她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