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叛逃
本章提要：接上一章内容，蒋嫣的到来着实让周文宾和史倩都吃了一惊，但蒋嫣的真正目的何在，他们却未必清楚。
三天前，惠通公司怀昌市办事处，蒋嫣、黄淦、江区等人正围着一张会议桌坐着，江区正将从总部发来的快件当着众人的面拆开，并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念道：“开始下一次行动，解开‘凤冠’和‘凤尾’的风水，加快速度一尽早开始祭凤。”
日光灯明晃晃地刺着蒋嫣的眼睛，她不禁低下了头。
“有什么问题吗？”江区看了一眼蒋嫣，又回过头问在场的每个人（到更像是问蒋嫣的）。
“下一步计划有问题。”蒋嫣抬起头来说。
所有人都看向她，这个级别的会议上是很少有人质疑总部发来的命令的。
“哦？”江区的眉毛扬了起来，“你有什么高见？”
“这个时段周家正在复苏，想要尽快祭凤，最好的方法是去牵制周家，消磨他们的力量。”
江区把文件按到桌子上，说：“我们的战术向来都是避其锋芒的，现在和周家撞在一起等于找罪受，他们的三爷周守合虽然一直在医院躺着，但现在四爷周守敬四小姐周文悦已经掌握了周家大局。可能你们没见识过这两个人的手段，但我保证这两个人一旦放开手干起来，也是有相当破坏力的。”
“难道周家现在还能反过来动我们？”蒋嫣觉得好笑，“如果周家消失了，那我们不管怎么样都能去祭凤，因为根本就没人能阻止我们。”
江区看了看表，说：“反正这事还有时间，我们后面再商量，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剩下的明天正式会议上再讨论。”
其他人大约都知道江区马上打算干什么，便一句话不说，纷纷离开了房间。蒋嫣也知道江区要干什么，干脆就没有起身离开。
“你想干什么？”江区见最后走的人关上了门，便问。
蒋嫣没有回答，低眼看着桌子的棱角。
“事情结束之后，有的时间给你报仇。”江区一句话直击了主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恨不得马上就到周家去把周文悦杀掉，是不是？”
“你们答应我的事没完成。”蒋嫣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你们……”
“任何事情都有意外，”江区正在失掉自己最后一点耐心，“更何况这次我们碰到的是这么大的一场意外？”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蒋嫣颤抖了起来，江区看到愤怒的泪水在她眼睛中打转。
“你他妈的想怎么样！”江区“砰”的一拳打碎了面前的桌板，大吼着跳了起来，“你说你他妈的想怎么样！？”
蒋嫣吃了一惊，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这些鸟事早点结束，我比你们谁都希望。”江区喘着粗气，“你们他妈的不管怎么说都能在这些事理捞到好处，可我他妈的什么都没有！”他大吼着一脚踢开了身边的椅子，椅子“啪”地撞到墙上，碎成了几片。
“相信我，”江区一手摁住桌子的边沿，抬起头说，“我比你付出的代价要高得多。”
“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了。”蒋嫣摇摇头，两行泪水从她脸颊流下，“我要去找周家的人，我今天早上就打算跟你说的。”
“别急啊，”江区提高了声调，“事情会结束的！”
“结束不了，如果我现在不做的话。”蒋嫣又一次摇了摇头，她把手伸进衣服里，拔出了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我要报仇！”
江区被蒋嫣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问：“你要干什么？”
“玉角在哪？我昨天就知道这次行动的玉角已经运来了。”
“你疯啦？”江区惊讶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告诉我大概也知道，就在你办公室里对不对？”蒋嫣试探地问了一句，江区眼中露出一丝惶恐。
“你杀过人吗？”江区突然转变了态度，问，“你开过枪吗？”他说着，一点点靠近了蒋嫣。
“别动。”蒋嫣有点害怕，“别逼我。”
“你根本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江区笑了，“子弹穿过人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直直的吗？根本不是，子弹打到人身上，是扭曲的，能把你的血管、肌肉全部搅烂、搅断，你有没有被枪打过！？”
江区仍在一点点靠近，蒋嫣的枪口晃动起来。
“别动了！”
蒋嫣终于喊出来时，江区踩着点冲了上去，可他距离远了一点，还没冲到蒋嫣跟前，蒋嫣已经开枪了，两声闷闷的响声在江区胸口胸口爆开了，江区没能喊出声音便失去了意识。蒋嫣像失去了力气一样，靠着墙滑坐到地上，她的瞳孔放大了一倍，不知道眼前的江区是死是活。江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滩黑红的血液在他身下慢慢扩散开来。
不过既然开枪，她也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她慢慢爬到江区身边，确定江区没有动，便小心地避开血迹翻找起江区的口袋，她把江区所有的钥匙都拿了出来，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房间。
十分钟后，到处找江区没找到的黄淦推开这房间的门，看到倒在地上的江区，才知道坏了事。
等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江区送去底下小诊所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没多久传来报告，说蒋嫣失踪了，江区的办公室被人翻得一团糟，玉角和一些文件都不见了。
黄淦给老板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临了，黄淦问：“老板，现在江区这样了，蒋嫣又消失了，玉角也不见了……”
“你继续你的下一步任务，去辽山市负责重组惠通公司的行动组，这里我另外安排人来继续任务。”
“怎么继续任务，东西都没了？”
“蒋嫣拿到东西一定会去找能用这东西的人，而能用这东西的人一定会去西南的那条废高速……我们也去那里好了，现在‘凤眼’已经被解开，无论是谁都会继续解开另两个风水局好尽快进行祭祀的……箭在弦上，周文乔之前在陇西没能组织我们，他就已经输了。我们现在去西南的目的，就是把蒋嫣找回来。”
“谁来执行这个任务。”
“他马上就到了。”
“我明白了。”
黄淦说完就挂上了电话，没多久就有人带着总部的验证卡来了。
“哟，是你啊。”黄淦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人物一样看着来人，“我就说总部会派谁来呢。”
那人笑了笑，半谦虚半挑衅。
“我应该叫你什么？”黄淦饶有兴味地问，“真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真名。”
“我的真名？”那人撇撇嘴，“我自己都忘了，不过，你可以继续叫我杨协。”
这是杨协自胡兼生被杀后首次出现在黄淦面前，对这张面孔，黄淦还真有些怀念。
与此同时，在怀昌市西阜区的电话亭边，蒋嫣一边谨慎地看着四周，一边对着电话说：“小陈？”
另一边，小陈焦急地拿着手机，问：“你在哪里啊？”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谢谢你之前帮我。”
“你到底是谁？”小陈到现在都不知道蒋嫣的真实身份，“上面从来没和我说过你是谁，也没人知道。”
“你放心，你只是个惠通公司的技术员，他们不会查到你的。”蒋嫣想了想，说，“谢谢你之前在怀昌市帮我查电话什么的。”
之前周文乔电话，就是小陈通过截取区域内的通话信息查到的。
“那倒是小事。”小陈舔了舔嘴唇，眼前又幻化出蒋嫣的身体。
“只是，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求你……最后一件事。”蒋嫣说，“你还有我房子的钥匙对不对？我家里有个白色的手袋，麻烦你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十点之前放到西阜区翔飞路第三个垃圾箱里，我的命在那里面。”
“姐。”小陈心里一阵颤抖，“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去……”蒋嫣闭上了双眼，“可能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别伤心……”
说完，她就挂上了电话，路灯下她的脸色格外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