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龙午见曹淑容一个人劲直朝外走去,忙和龙子打了个眼色,急忙跟上去道:“夫人,回宫还是去秦王府?”
“回宫?秦王府?”曹淑容迷茫的看着天牢外迷茫的夜色,沉声道:“原来我已经无处可去--”
“夫人!”龙子看着曹淑容飘然的夏裙,在夏末的秋风里飘荡,无心猛地一沉。
曹淑容愣愣地出神,原来人总是要有一个家的,自从失去双亲,无论是以前在宫里,还是现在身在宫内,都没有家的感觉。
只有在齐王府时,她心里一直是安宁的。
萧瑾是她的亲表弟,更是与她一同长大,亲手教养,可现在---
一切都变得不同了,曹淑容也不是没有想过,她到底心里是不是将萧瑾当作一个同等的人来看。
也许在她心里,萧瑾真的只是一个寄托,与他本人无关,只是一个曹家的缩影,在她的眼里萧瑾就是代表着曹家的后续。可笑的是,在其他人眼里,只有她--曹淑容,这个曹家唯一还活着的嫡女,才是曹家的象征!
“夫人?”龙子和龙午两人面面相觑,看着曹淑容一人独立在夜色之中。
一身白裙几欲飘然而去,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背对着天牢几将军甲将士,没有并分违合之意,恍惚她天生就应当立在这万人之中,毫不逊色--
“去食恶不做吧!”想了许久,曹淑容这才想到,只有那一个她和凤卫一手办起来的地方,才能让她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就这样失去了一切--
龙子张了张嘴,可看着曹淑容苍白的脸,对一点的龙午点了点头。
一边从龙卫马上牵了辆马车过来,曹淑容面无表情的上了车,自有龙午自觉的去给她驾车。
马蹄声清脆的敲在青石的路板上,却让曹淑容的思路更加清晰--
路上行人呼喝,隐隐的饭食的香味从车窗外传入,更夹杂着孩童高低不一的哭声。
这让曹淑容的点恍惚,好像不久前也有这样的一个夜晚--
同样的宁静而安心,从心灵到身体平静的宛如从未被这尘世的繁杂所污染过,可后来--
苦笑的摇了摇头,后来她遇刺,仲孙月也因此被送到了沉名楼。
“夫人--”龙午慢慢的将马停了下来,掀开车帘看着里面双眼睁着大大的,亮若星辰的看着他的曹淑容道:“到了!”
“嗯!”曹淑容轻应一声,原来美好的东西总是比较快的。
“肖妈妈,夫人回来了!”龙午见店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昏暗的灯火在跳动,忙扬声大喊道。
曹淑容一愣,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
“夫人,回来了啊!”肖妈妈还围着一条青花碎布的围裙,远远的看着曹淑容站在食恶不做的门口。
忙笑着上前道:“可算是回来了,快!锅里还炖着粥,先去喝一碗吧!”
点了点头,曹淑容感觉胃里确实空空荡荡的,可却没有半点饿意。
但看着肖妈妈脸上温暖的笑意,曹淑容只有忍不住的点头。
“午爷,你将马车停好,粥还有一大锅,等下几位姑娘回来也会去喝,一块来啊!”肖妈妈脸上带着轻笑,挽着曹淑容的手朝里面走道:“今天可吓着了?”
“还好!”曹淑容这时一松,经过一天的事情,从听到曹家的旧事,到天牢见到萧瑾。没有一个人问一个她的感受,原来这就是差别。
肖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听得我们都吓了一跳,一听说是别院被围了,几位姑娘一个个拼了命的住那边跑,幸好后面听午爷说你没事,要不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吓散架了!”
“让嬷--”曹淑容语气一顿,在想到现在龙午他们都称为肖妈妈,忙改口道:“让妈妈担心了!”
“行啦!走吧!”肖妈妈好笑乐观了不少,尽管以前脸上总是带着笑,可现在不同了,那笑意是直达到眼底,让人看着心都是暖的。
不像以前,无论任何时候都是在笑,可那笑轻淡也不达眼底。
“来,坐!”肖妈妈将曹淑容按在桌边的椅子上,轻笑道:“先喝杯水啊,我这就去端粥,你先喝。要不等姑娘们回来啊,这可真是连锅底都刮得干干净净啊!”
曹淑容心里微微一松,没有秦王府的客套及规矩,只是几句平常的话,带着揶揄和善意,却让曹淑容一整天都从未真正平静过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夫人来了?”邹花从门口一路小跑过来,看着曹淑容还未取下面巾的脸,夸张的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
“邹花来了就好,去后院炒几个菜去!”肖妈妈毫不客气的指挥着道。
邹花重重的点了点头,轻喃地道:“应该的!应该的!夫人你先坐,我这就去炒菜!”
“嗯!”曹淑容看着两个原本一样妆容精致的妇人,现在一个是果腹的老板娘,自是一身的气派。可相对于肖妈妈,一直在后院管着那些熟食,整个人虽说是干干净净却也穿得过于朴素。
原来在这半年里,无论谁都变化了好多啊。无论是成长还是静化,都是一种历练。
“夫人!”凤五凤一轻盈的立在曹淑容面前,两人都是低着头,非常不好意思的看着曹淑容。
“去洗洗吧!”见两人身上都带着血迹,曹淑容知道别院内那一战肯定和两人脱不开干系。
凤一凤五对视一眼,双双跪在曹淑容面前道:“请夫人责罚!”
“罚你们什么?”曹淑容冷笑的开口,看着两人道:“罚你们没有管好齐王,让他穿进了别院?还是说没有看好我,让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凤一凤五两人无言以对,只是静静的跪在地上。
“呵!”曹淑容轻笑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当初在宁心居,你们跟我下山,我说过你们只有一个主子。可是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将这句话当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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