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削骨
“你先冷静一点,手帕上的血不一定就是女儿的,也可能是别人的。Du00.coM”陆淮宁心疼地捧起她的脸,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有多么恐慌,他不敢设想其它的可能。
军人出身的苏翼惯性地搜寻了整个房间,所有的现象都表明赵子清离开的时间和他们达到的时间只是一步之差。即使对方身在暗处,也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所有现象只能指向一点,有人在监视着他们,或者更可能是,那个始作俑者就潜伏在他们身边,对他们所有的行动了如指掌。
这点实在是太可怕!
而同一时间,棚户区狭窄的小道里,潜逃的赵子清背紧紧贴着潮湿的墙面,一只手捂着小家伙的嘴,一手的刀依然无隙地抵在女人身上。刚刚险些就暴露在搜查的警察前,如果不是他选择这条最复杂的小道,只怕现在已经落入那么人手里。
“给我听着,接下来我说的话,如果你敢不按着老子说的去做,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赵子清贴着杨云的耳朵冷冷地威胁,刀子锋利的感觉清晰地贴在夏日单薄的衣服上。
杨云听着男人的话,懦懦地点点头。
赵子清看到女人害怕的样子,嘴角一撇,不屑地抱过小丫头,努努嘴,“去,给我引开这些人。”
杨云听话地往警察所在方向走去,大概走出了十几米的距离再回头时,看到赵子清果然往相反的方向快步逃去。
她估算了一下距离,如果这次再让赵子清得逞,那这个小人一定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她已经做了恶,决不能再让这个可以让她脱离苦海的机会溜走。
想到这里,她倏地转身就往赵子清潜逃的方向飞快追去,而男人显然也没有料到她敢这样,就在拐角处,只觉得有黑影从身后压来,他以为是警察,回头却大吃一惊。
杨云趁着男人不注意,抢过昏昏睡着的小家伙就往刚刚目及警察所在的方向跑去,只要几分钟,她就可以结束所有灾难。
赵子清看到这个疯女人竟然敢阻碍他的道路,嗜血的眼神泛起凶光,手上的刀子在空气中划过冰冷的弧度。
女人的体力本就不及男人,再加上雨天道路泥泞,杨云还没跑出巷口就已经被男人追上,头皮被揪得生疼,只是却死也不愿放开小家伙,两个成年人之间的推搡,那把尖刀却在赵子清手臂划了一个口子,疼得他一时送开手。
杨云趁此机会,搂着小家伙就往前跑,混乱中也记不得方向,沉重的脚步在泥泞的路面上跑过,留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印记。
警方负责人在接到搜寻队员的电话,说是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踪迹,请求支援。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本已安静下来的薛醉宁瞬间激奋,在听清大致的位置后,抛下所有人就往那里赶去。
空气中的雨还在断断续续地下,整个A市都被笼罩在潮湿中,赵子清捂着血流不止的手继续追,河岸对面就是警方搜寻的范围,如果让那个女人带着孩子逃到对面,那之前努力的一切都打水漂了。早知道之前就不该贪钱,老老实实地赚那二十万不是也好?弄得现在连命都要搭上了!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跑本就是极耗费体力的事,更何况是在下雨的天气,只是杨云脚下的步子却不敢停,路面湿滑,一个不稳,前倾的身子重重地斜磕在了河边护栏上。
“总算是被我逮到了。”赵子清气喘吁吁地追上人,抬手就是两个巴掌,却还不解恨,“臭婆娘,让你跑,让你跑……”
杨云忍痛,看到河岸对面的绿色迷彩服身影,高声尖叫,“救命啊——”
如果不是已经引起了警方注意,赵子清发誓一定弄死这个疯女人,只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个值钱的小家伙带走。
“给我!”被逼急的赵子清直接上去抢人,却冷不防被女人恨恨抓在脸上,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背后就是泛黄的汹涌江水,杨云想推开人,却不得其法。两个人推推搡搡之间,却没有发现身后早已松动的护栏正在摇摇欲坠地分开。
“把人给我……”赵子清拽着人,杨云抬脚使劲地在男人腿上一踹,反作用力让她连连后退数步,生生地撞开了堆砌的栏杆。
“啊——”
轰然倒塌的缺口让杨云失去了所有依靠,赵子清伸手去拽,却只能看着两个人从岸边直直坠入水中。
完了!赵子清的脑子里只是轰然闪过这两个字,也顾不得其它,跌跌撞撞地从地上挣扎站起,慌慌张张就往小巷子里跑。
“不要——”当粉红色的小身子从自己的视线范围中坠落时,薛醉宁在车子还没有停稳的时刻就生生从车里跳下,这一刻,她只觉得天都蹋了……
坠入江水中的两人很快被浑浊的江水吞没,只有天空中的雨丝还在无情地落下。
两天后。
“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
阴暗的地下仓库里,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男子愤怒地狂吼,狼狈地就像只能生活在潮湿阴暗的下水道里的过街老鼠一般,右脸颊上一道还在渗血的长条伤口让他那张满是淤青的脸显得越发恐怖狰狞。
“鬼叫什么?嫌脸上的伤口不够深是不是?”男人冷笑着厉声训斥,走过去扬起手上锋利的匕首架在男子脖颈上恐吓他,冷眼一翻,“再鬼叫我一刀解决了你。”
赵子清身子一颤,怒视着这个笑得让他浑身发颤的男人,“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男人冷嗤,拿刀背在男子流血的伤口上拍了拍。
“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还不清楚?我劝你老实点乖乖交代清楚事情始末,也可以少吃点苦头,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冷笑,“你现在嘴硬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尝到嘴硬的滋味。”
话刚落,耳边响起沉重的铁门开启声,随后走进来两道挺拔伟岸的身影。
男人立时迎上去,“陆少,苏少。”
“有没有收获?”苏翼问男人,此人有着极其深厚的**背景,本来以他的特殊身份本不该与这类人有过多的交涉,只是此次情况危急,他们确实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这家伙嘴挺硬,挨了我不少拳头,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嘴硬?”苏翼呵呵一笑,看向神色冷沉的陆淮宁,“淮宁,你把手头的权和人都还给了非离,这几年规规矩矩做着正经商人,我都快忘了你以前一点点凌迟敌人让他们生不如死的那些手段了,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重温一番?”
原本还满脸愤恨的男子听到苏翼称呼他身边的男人,脸色瞬地一片死白。
“开一盏大灯。”陆淮宁声音未变地开口吩咐,却让空气都在这一刻静止。
男人闻言立即跑到门口打开大灯的开关,阴暗的视野霎时亮如白昼,而男子也彻底看清楚那个浑身噙着冷厉气势的男人。
陆淮宁面无表情的走到男子面前,淡声问,“不认识他们,总该认识我吧?”
像是没料到他居然语气这么平淡,赵子清一时愣住。
“赵子清,你别试图狡辩,我们已经查清楚你的底细,你和陆家从未有过过节。更何况,如果你是求财,那你的所作所为也确实不像普通劫匪,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你最清楚。如果你够聪明就能避免一会要吃的苦头,因为那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痛苦。”苏翼不冷不热地提醒。
赵子清回神,双腿却被眼前男人那两道冷若冰霜的目光盯得发冷发颤。
他吞了吞口水,摇头辩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算弄死我,也问不出什么。”
“呵,还真的够嘴硬。”苏翼哼笑了声,朝男人使了个眼色,“我记得非礼以前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其中有个法子就是让人把他们的十根指头的第一节的肉一点点削掉,露出雪白的尖尖指骨……”
赵子清双目瞠圆,眼里满是惊骇和恐惧。
“十指连心,这种锥心之痛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忍受得了,你要不要考虑,是老实交代还是想尝一尝被削肉露骨的滋味?”
“……”赵子清吓得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不愿意合作,那我就没办法了。”苏翼一副惋惜的表情,眸底却掠过一抹狠戾,“李叔,去把他绑起来,准备好削肉的刀和止血的冰块,还有准备好足够的水,等他昏过去时直接泼醒了继续削。”
“是,苏少。”
男人应声上前拽住陷入极度恐惧中的赵子清,把他拉到一根圆形的柱子旁,然后拿出一条粗大的绳索横过赵子清胸口,作势要把他绑在柱子上,而这时赵子清开始激烈的反抗。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你们凭什么抓我动刑?放……”
男人连着两巴掌重重打在他脸上,制止住他的咒骂,然后迅速把他绑后,又按照苏翼的吩咐准备好其他东西。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是不说?”陆淮宁略有些不耐地问他。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给钱办事的人你要我说什么?”
陆淮宁皱眉,望了男人一眼,后者会意,捉住赵子清一根手指,像削面一样自手指第一节的尾端开始向上削。刚削掉一小块,赵子清就已经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凄惨叫声。
而男人并没有因此停顿,继续开始一片片地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