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4 迟来的礼物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可以让人改变,一种是时间,一种是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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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等薛醉宁应声,原本还一脸散漫的人却迅速地踩下油门往前面骂不绝口的男人车子方向冲去,吓得那人慌乱地把车往路边的绿化带里拐,惊得一身冷汗的男人再回头时,黑色的路虎已经与自己的车擦过,生生刮下了一块漆,本想气得大骂,却在看清路虎车牌时愤懑地咽下。
这世道,赶这样光天化日下横行的人自然有他们骄傲的资本!
薛醉宁从慢慢松开的指缝间往外看,才发现车子已经驶出了最拥挤的路段,刚刚那一幕,她是真的想到了自己今天或许就给这个任性妄为的大少爷当了陪葬。
苏翼却是不以为然,车子拐上高架前对一脸惨白的女人宽慰道,“这是不相信我的开车技术?放心,这些小树就是不修不直溜,我这不是给他们好好开导开导,以后A市的路况要是行云流水般自在了,记得感谢我今天的贡献。”
感谢?自己不记恨他今天拉上她玩命的行为就应该算是自己宽宏大量了吧?
薛醉宁将头扭向车外,绕城高架仿佛巨龙一般盘旋在城市上空,车子飞快地行驶,眼里的风景不断倒退,将最璀璨的夜景留在了她的脑海深处。
车子还未停在别墅前,她却隐隐看到院子路灯下一个探头等待的身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小玉。
“姐姐,你可算是到了。”
一下车,薛醉宁看着一张小脸冻得通红的傻小玉,刚想开口却听见站在身后的苏翼抬手对二楼阳台上的颀长身影招招手,“人给你安全送到了,天晚了,茶就不喝了,改天记得给我送几瓶好酒就成。”
说完,钻进车里的人速度地和车一起消失在三人视线中。
小玉却是兴高采烈地拉起她就往别墅里走,薛醉宁抬头时,才发现阳台上男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就在她纳闷小玉今日不同平时的热切时,人已经被拉到了二楼音响室,就听见她兴奋地催促道,“姐姐,快开门啊!”
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薛醉宁看着小玉笑得灿烂的表情,犹豫地伸出手,把手冰冷的温度让她的心轻轻一颤,就在她愣住的时候,一只来自身后的温暖大掌却握着她的手,把手旋动,门悄然推开。
音响室里的灯光似乎被刻意调得黯淡,斑斓的色彩慢慢地转换,仿佛琉璃映月一般唯美安静地映衬着正中央那台白色钢琴,宛如一位蓝色多瑙河畔静立的白衣少女。
“喜欢吗?”陆淮宁牵着她的走到钢琴旁,掀开翻盖,五指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拉出一段高低旋律。
被意外惊到的薛醉宁许久才回过神,复杂的眼神落在那跳跃的音符上,“这是为我买的?”
“当然是为姐姐买的啦。”小玉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烤漆的琴面,却又担心指甲会划破什么而飞快地缩回,“先生知道姐姐平时谱曲子要经常用到钢琴,就特意从欧洲定了这台钢琴,这不昨天才空运到。这下好了,以后姐姐就不用跑琴室。”
薛醉宁才明白了一切,刚低头看一眼坐在琴椅上的男人,却看见他淡笑着对自己伸出手,“能荣幸地邀请这位小姐共弹一曲吗?”
“你会?”薛醉宁笑着轻握他的指尖,却被他稍稍用力便带着坐在椅子一侧。
陆淮宁睨一眼她,“薛醉宁,我怎么就觉得你哪里都瞧不起我啊!”
“有吗?”薛醉宁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抬起的双臂虚搭琴面上,灵动的十指忽轻忽重地跳跃落下,飘逸的音符仿佛海风一般浸染了这个夜晚。她微微闭上眼,用心感受着生命跳动的节奏。
蓦然,一道不属于她的音色完美地融入,睁眼,只见男人专注跟随的眼神。
十指间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让陆淮宁脑海中童年的回忆宛如潮水般回归,似乎记忆里,父亲于他鲜有的笑容都是在他弹奏钢琴的时刻,而母亲似乎很讨厌钢琴的声音,就在他十岁生日那天,向来温婉的母亲却失控地砸碎父亲最为珍爱的钢琴。而那一天也成为了他与父亲最后一次四手连弹的记忆。
并不美丽的记忆让指尖下的一个音符错乱,熟悉乐律的薛醉宁自然发觉,琴声反转,从贝多芬的《月光》过渡为肖邦的《圆舞曲》。
原本被音乐吸引的小玉也不知在何时心领神会地退出了音响室,把所有的时间和空间交给他们。
最后的音符停在男人悄然握住她右手的动作上,薛醉宁的眼神看向他,心跳仿佛不受控制般加速,“我……”
接下来的所有字眼都淹没在男人温柔却霸道的吻中,她不知该如何回应,细细的银牙在又羞又怕的情绪中轻轻咬在他的舌尖,却刺激得男人更为狂风暴雨般的动作。
米白的外套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落下隐没在长绒地毯中,忽明忽暗的光晕里,她却蓦然握住他急切的手,低低的声音开口祈求,“不要在这里,求求你!”
“好!”势必要将这场搁置已久的旖旎进行到底的男人捞起脸色绯红的她,犹如台风般刮出音响室,脚踹开最近的客房门,另一个空间彻底点燃这段风情,连空气都似乎被点燃一般,几乎灼伤了彼此。似是情人间分离前的告别,却更像揭开情纱的男男女女,朦胧却热切!
黑暗中,男人轻轻吻去昏睡中的她眼角不知是汗还是泪的痕迹,嘶哑的声音在唇齿间呢喃,“既然我已经无法放开,薛醉宁,就让我们这样矛盾地纠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