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水底刺客
独自坐在房中烦闷的很,姜玉溪披上棉袍往外走去,不知不觉间来到皇宫的后花园,原本缤纷的花草都已萧条,只剩几株四季常青的树木为皇宫的冬日增添色彩。
‘太子妃今日好生清闲。’血鹰声音从姜玉溪身后传来,宫中大多人都已经换上厚厚的棉衣,但血鹰依旧着秋日穿的袍子。
‘天气寒凉,血护卫怎么不穿棉衣。’姜玉溪关切的问道,在她心中,血鹰不只是护卫,不只是朋友,更多的像是个大哥哥,宫中能信得过的人不多,血鹰算得上一个。
‘属下是个粗人,喜欢舞刀弄枪的,穿上棉衣行动多有不便,练起武来也会燥热。’血鹰解释道,一路闲聊着,跟随太子妃来到小池塘。
驻足小池塘,姜玉溪长叹一声,记得自己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时候就是在这里,命不该死辗转到了这个年代。
记得那时自己浑身湿透,风铃咄咄逼人的辱骂,楚庄澜怒火中烧的施暴,那一日,今生难忘,以至于从那以后再也不想到这个地方,那些时日度日如年,苦不堪言。
如今风铃已死,眼前一切已是物是人非,忍不住再次叹息:‘真的不该走到这里,有些往事,就应该抛之脑后,永远不要再想起。’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再去耿耿于怀,只能自找苦恼。’血鹰宽慰着道,但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水底,因为初冬原因,水面结的冰并不厚,看似若有若无,浮漂在上面,但是,不应该碎掉。
池塘的边上,一根细细的芦苇竖在水面,尽管紧贴着石砌的边侧,不易察觉,但细心的剑客还是发现了他,有些把戏玩多了就腻了,对于血鹰来说,更是雕虫小技,只是这等寒冷天气还敢藏匿于水下,还真是不一般。
看来太子妃身边一直有人监视,四处空旷萧条无处藏身,看到她往池塘方向走去才会提前一步藏匿于水底,以为不会被人发现,但那只是以为,他血鹰是行走过江湖的人,玩腻了的把戏也敢往台面上摆。
心怀往事的姜玉溪往池塘边迈了一步,眼疾手快的血鹰一把将其拉开:‘小心刺客,水底有人。’
瞬间,噗地一声从水底飞出一个黑衣人,手中利剑指向姜玉溪嗖的一声飞了过去,姜玉溪连连后退,黑衣人步步紧逼,同时,身上的水不断流下,飞过之处地面留下一条水线。
突然一把长剑横空飞来将黑衣人的剑打开,血鹰手握长剑将姜玉溪护在身后,高大的身躯就像一堵结实的墙,紧紧护着身后的女人。
冰冷利器放着寒光,而那双阴冷的眼睛,更让人望而生畏,两人持剑对持着。
‘快点走。’血鹰对身后女人道。黑衣人是冲着姜玉溪来的,必须先让她逃离自己才能够放得开拳脚。
姜玉溪往庄澜阁跑去,细想再三,若回暖溪阁,不但自己有危险还会累及菊儿,庄澜阁好歹还有楚庄澜护着自己。
黑衣人立即飞向姜玉溪想要阻止她逃走,但血鹰从中阻拦,黑衣人根本无法近姜玉溪的身。
冰冷的池水在黑衣人身上慢慢降温,不过一会儿工夫,黑衣人已经有些瑟瑟发抖,冷风不停吹,黑衣人面罩外的几缕发丝已经有些挺,估计已经上冻。
‘说,你到底是谁?幕后主使又是谁?’血鹰的剑直指着黑衣人,冰冷口气问道,如画般剑眉散发着浓浓的杀气,瞬间,利剑横到眼前,蓄势待发。
血鹰猜测的到,这个黑衣人同密林里黑衣人的幕后主使应该是同一个人,虽然他杀光了密林中所有的死士,也点了天灯给爹陪葬,但暗处那人还活着,那个人,才是罪该万死的人。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幕后主使说出来,我便可饶你一命,倘若执迷不悟,我定让你生不如死。’血鹰冷眸凝望着对面黑衣人,自始至终,黑衣人未说一个字。
看来又是死士,血鹰想,有谁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主上和太子妃的人头,顾这么多死士,走到哪儿跟到哪儿,阴魂不散,应该是宫里的皇子。
宫中争权夺势的皇子众多,谁都有可能对主上下手,但真正敢动手的,敢与之抗衡的并不多。对于这些,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他不能妄下定论,倘若判断错误就会让好人冤死,凶手逍遥。
见黑衣人不动声色,血鹰知道,在这样下去也没有意思,手中利剑瞬间朝黑衣人的胸前飞去,黑衣人神情笃定,横在眼前的利剑迅速出招,拼力反击。
不过十几招,黑衣人脸上的神情由笃定变为惊慌,他未想到血鹰的功夫如此之高,以他的功夫,别说进攻,连自卫的能力都不够,接连被对手打的连连后退。
血鹰蜻蜓点水般立在水面漂浮的薄冰上,黑衣人向后趔趄几步,在池塘边站稳。
血鹰暂停进攻,收回利剑横在眼前再次问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想要杀你不过瞬间,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死,对于一个死士来说早已置之度外,他们做的行当就是拿命换钱,对于眼前立于薄冰上的护卫的问话,黑衣人置之不理,手握长剑如同苍鹰一般朝血鹰刺去。
有一线希望血鹰都不想放过,但对于结果,已是意料之中,见黑衣人利剑刺来,血鹰身子一轻,向后飞去,轻的如同一阵风,水面微微波纹散开。
黑衣人来不及变换方位,利剑刺进水里,几个旋转飞出池塘,尽管知道自己不能,但仍无退缩之意,再次朝血鹰要害处刺去。
血鹰不闪躲,笃定的站在远处,等待着黑衣人的靠近,尽管黑衣人已经极尽全力让自己以最快速度飞去,但在血鹰看来,依旧太过迟缓。
黑衣人迅速靠近,血鹰的长剑飞快挡住对方的进攻,突然,一团白色粉末从黑衣人的另一只手中洒出,直冲血鹰眼睛而来,血鹰反应极快,迅速向后躲闪,但仍旧被白色粉末迷了双眼。
只觉双眼一阵刺痛,视力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黑衣人居然会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法,那么他 的剑上说不定也有剧毒,若是躲闪不及,恐怕微不足道的伤口也会致命。
凭借仅有的模糊视力,血鹰迅速躲闪对方的攻击,但局面已发生巨大变化,血鹰已经变得被动。
‘血鹰小心。’耳边传来熟悉声音,接着,清脆的金属碰击声音从耳边传来,一只有力大手抓住血鹰手臂,用力一拉,血鹰听到身边大树被击中的声音,心中暗道,好险。
幸好楚庄澜来的及时挡掉黑衣人刺来的长剑,也多亏楚庄澜一把将他拉走,才会让黑衣人的剑走偏锋,没有伤及血鹰。
‘怎么回事?难道看不到黑衣人在向你进攻。’楚庄澜埋怨的道。
惊险之余,楚庄澜回头看了一眼血鹰,血鹰双眸空洞的直视的前方,手中虽紧握着长剑,却是背对着黑衣人。
‘血鹰,你怎么了?’楚庄澜惊讶的问道,他的眼睛?
‘小心黑衣人,别被他洒的白色粉末迷了眼睛。’血鹰提醒的道,姜玉溪也随后赶到,楚庄澜大声喊道:‘血鹰眼睛被黑衣人所伤,快点带他去找御医。’
接连几个侧翻,姜玉溪躲过黑衣人来到血鹰身边,听到身边有动静,血鹰举起长剑自卫。
‘别怕,是我。’姜玉溪道。血鹰放松警惕,摸索着走向姜玉溪,手指无意触及姜玉溪伸来的玉手,又立即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太子妃还是用剑帮我引路吧。’说着,血鹰把剑柄递给姜玉溪。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如何给你引路,而是如何以最快时间去找御医,以免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姜玉溪带着责怪的口气道,谁拿他当过下人,至少她姜玉溪没有,一直以来默默跟随,以命相护,她还有什么理由去琢磨身份悬殊,况且,她也只是个弃妃。
将血鹰的长剑放进剑鞘中,冰凉小手扶着血鹰往御医管走去。
黑衣人已经黔驴技穷,楚庄澜将其逼到大树下,本想留一条活口,将其送到父皇那里,揭穿幕后主使。楚庄澜已经停止进攻,黑衣人见自己已经抵不过对方,就算被活捉也逃脱不了诛九族的命运,索性,长剑架在脖子上,自刎而死。
楚庄澜的心顿时凉了,早就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这名黑衣人的身上,但看着鲜血直流的尸体,依旧失望至极。
禁卫军迅速赶到,简单询问几句后将黑衣人尸体拖走,这些人大多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无法查明身世,即便查出姓甚名谁,也查不出幕后雇主,不止南辽,其他国家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起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暂时加强戒备,最后不了了之。
血鹰双目失明,不知诊断结果怎样,楚庄澜心中焦急,疾步朝御医管跑去。
他与血鹰不只是主上属下的关系这样简单,冥冥之中,就像是兄弟一般,同生死共患难,如今他的眼睛受伤,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