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 振作
南粼感到医院的时候,洛夜已经先她一步到达了那里,实际上南粼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阎冷,她突然能够感受到当年他看着她死去时候的那份心痛甚至心死。
洛夜把空间交给了阎冷和南粼两个人,想必现在他们更希望独处,而不被打扰。
“你为什么躺在那里不起来?”南粼一步一步地走近阎冷,盼望这不过是他给她开的一个玩笑,可是却未见他有任何的反应。
“你起来!你凭什么躺在那里?你起来!”南粼只是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她却连碰都不敢碰阎冷一下,他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她不知道他们的用途,她不敢轻易地去触碰,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
这个时候南粼想哭可是眼泪却死活不肯从眼眶中出来,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阎冷静静地躺在那里,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这般的脆弱,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阎冷有一天会离她而去,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她到现在都不敢去想。
阎冷发生这样的事情,洛夜站在病房外面怒不可遏,发誓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可是阎冷的那辆车却在车祸之后就被拖车带走,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可能早就变成垃圾站里的一堆破铜烂铁,看来有人早就想好要对他动手,否则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该死!他怎么早没有察觉出任何的苗头,否则的话,他一定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洛夜的手狠狠砸向医院的墙壁,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墙壁流下来,看得走廊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南粼站在阎冷的床边,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她自己没有了知觉,是洛夜进来的时候弄醒了她,她憔悴的样子让他都不忍去看。
“你想要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吗?”洛夜不想要看到南粼这样颓废的样子,本来阎冷就已经倒下,她如果再倒下,事情就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难道我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吗?”南粼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底气,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看得洛夜心里一疼,只是心疼她变成这个样子,无关其它的情感。
“如果你都倒下了,那爱粼要怎么办?YG要怎么办?”
爱粼?南粼怎么忘了还有爱粼?她果断既不是个称职的妻子,也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应该躺在那里的是她,而不是阎冷,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对他?是什么人要这么对他?
“苏志文已经死了对不对?”
“对。”洛夜不知道南粼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话题,但他宁愿她变成这个样子,也不要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阎冷的身上,想必阎冷也希望南粼可以振作起来。
“查出是什么人做的了吗?”
“警察正在接手,暂时还没有结果。”
“我问的是你的人查出来究竟是谁做的了吗?”南粼的语气冰冷,让洛夜都不禁为之一震,这难道就是阎冷倒下之后的后遗症吗?
“没有。”
“那还不快去查,愣在这里做什么?”南粼不耐烦地下着命令,她努力让自己变成阎冷的样子,可是即便她的身上有阎冷的影子,也变不成他,也不可能成为他。
洛夜退出了病房,他的确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与其这样,还不如去追查究竟是谁做了这一切。
“对不起,我不能在这里继续陪着你了。”南粼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为什么她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却没有想要移动脚步的心思?她实际上就想要在这里陪着他,一直如此。
“老爹,我需要你的人手。”南粼给许辉拨去电话,许辉几乎没有考虑地就应了下来,他已经知道了阎冷身上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了。”许辉没有想到会在南粼的身上发生这样的事,她从出生到现在几乎一直都在遭遇坎坷,而且越来越过分。
南粼从老爹那里借来的人足够可以信任,她吩咐他们留在病房,看着阎冷,她很想要把他带回家,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爱粼解释,也不知道这些仪器要怎么办?
南粼回到了别墅,爱粼像是往常一样地扑过来,只是今天不太一样。
“妈咪,爹地呢?”爱粼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南粼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谎,可是不说谎又能够怎么样?
“爹地出差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可是是多长的一段时间?南粼自己都没有把握,医生的话还犹在耳边,她该怎么办才好?
琼斯一看到南粼这个就知道肯定出了事情,老板自从爱粼降生之后就完全不再有出差这种事情,就算是应酬都少得可怜,怎么还会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回来?
琼斯疑惑的眼神让南粼知道自己撒的谎有多么不牢固,可能她现在脸色难看到连爱粼都能够戳穿她的谎言,于是她该怎么进行下去?
爱粼知道妈咪的心情不好,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回了房间,琼斯自然也跟着回去。
南粼走进阎冷的书房,里面都是证明他曾经的气息,让南粼心里感觉一痛,甚至快要窒息。她能够想象得到他每天在这里工作时候的情形,有的时候她还会进来打扰,可是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坐在阎冷坐过的地方,冰冷得已经没有了他的体温,这是又在告诉他他现在没有办法陪在她的身边吗?他不在她的身边,那他还想要跑到哪里去?
南粼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死气沉沉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琼斯的敲门声让她稍稍恢复了一些神智。
“老板娘,老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琼斯心里也很不安,平常时候爱粼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可是今天却始终苦着一张脸,想必他也是感受到了什么。
“阎冷出了一点意外,暂时只能躺在医院里。”南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怎么能够这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实际上她连指甲嵌进了肉里都没有一丝的疼痛,可是血滴下来被琼斯看得一清二楚。
“老板娘,你的手……”琼斯不知道南粼所说的意外具体到什么样的程度,不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远比她说的要负责得多。
“我没事。”她衣襟感觉不到痛了是吗?“你只要好好保护爱粼就可以,你一定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虽然不太吉利,琼斯却觉得这话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不过他还是很正中地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不会让小少爷有任何的闪失。”
阎冷出了事之后,南粼对自己的能力都只剩下否定,她不知道这样无能的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她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她还能够做些什么?
这一晚别墅异常的安静,南粼趁着夜深人静,还是去了医院,她不知道在别墅里她能够做什么,也不知道在阎冷的旁边她还能够做什么,她只能保证自己的出现,可是却不知道是不是阎冷所需要的事情。
里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快要不成人样的南粼,她自己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时候都没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时候她的坚强让他都要为她鼓掌,可是现在却成了什么样子?
“你这个样子是没有办法查出凶手的。”里瑟的声音在南粼的背后响起,现在的她甚至都没有和他争辩的力气,因为她觉得自己也很无能。
“你以为你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能够让阎冷醒过来吗?”里瑟以为南粼不会这样脆弱,熟不知是没有遇到让南粼如此脆弱的事情。
“那我要能怎么样?”她好累,真的好累,累到想要和阎冷一起睡,可是她怕自己睡了,阎冷会找不到她,万一他们走错了路该怎么办?所以她还是要清醒着,等着他醒过来找到自己。
“你应该振作起来去找到那个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他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那个时候南粼没有让阎冷自己一个人离开,或许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不只他一个,那样的话他会不会不那么孤单?
当时她为什么要让他自己离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她就不用这么痛苦地看着他躺在床上却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她到底该怎么做他才能够醒过来?没有人告诉她,只有人告诉她,他恐怕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里瑟很像冲着南粼的脸狠狠来一巴掌,不过他却没有办法那样做,如果换做是以前他可能不会犹豫,可是现在他心里也有一个惦记着的人,如果那个人现在躺在这里的话,他恐怕会直接疯掉,而南粼的样子看起来还算正常。
“我不会颓废太久的,他也不喜欢看到我那个样子,我已经努力让自己变得正常一点,我在努力办到。”可是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结果都是徒然,一时间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