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闲挂
中央党校的学习结束前冯向明又代表中组部找王鹏谈话都是形式上的内容主要是表达了上级部门对基层年轻干部的关怀并要他先到运河省委组织部报到
谈话结束时冯向明亲自送王鹏出來王鹏看到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了不少的人脸上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冯向明对他无意流露出來的表情背后所含的意思竟是一眼看穿“呵呵沒什么好奇怪的这两年一遇到干部人事变化这里就会出现排队现状你就当风景看吧”
王鹏听了了然地点点头眼光扫到正坐在长椅上的一个圆脸中年男子见他们走过立刻站起身哈腰点头与冯向明打招呼态度极为谦恭
王鹏不禁暗想自己如果沒有许多人撑着是不是也会像这个男子一般为了有朝一日得一好位而行此卑微之态
只此一想而已他不敢深思
时任运河省委组织部长正是与王鹏有过数面之缘的管国光
王鹏按冯向明的嘱咐先到天水向省委组织部报到干部处的人直接把他领到了管国光那里
王鹏这次的工作安排从程序上來说完全打破了正常规则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对于这样的待遇换在旁人必然会兴奋莫名觉得自己是搭上了升迁的快速通道
但在王鹏眼里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被架在炭盆上在表面的关怀、重视之下虽然在背后也有真正的关注但往往这是一种巨大的压力來临的前兆
管国光大篇亲切的关怀之后还是颇为含蓄地说:“小王啊省委省政府对你此次的工作安排相当重视为了慎重起见我们部里受省委的委托正在做最后的意见征集工作很快就会有你的最终任命结果出來”
王鹏心里苦笑搞半天还沒定下來把他放哪里去也真是为难省委的一帮领导了
“让组织上和领导们费心了”王鹏微笑着说脸上沒有一丝埋怨的神色
管国光说:“一旦你的工作安排定下后你个人还有什么需要组织帮你解决的问題吗”
这一说王鹏立刻暗忖去向估计大致是有了看來是俞天岳想要最后为他努力一下
王鹏马上说:“管部长我个人沒有什么问題需要组织费心的了只不过……”
“有话就直说”管国光看着王鹏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同时带两位同志一起前往新环境任职”王鹏问
“哪两位”管国光审视着王鹏
“现任梧桐县委书记年柏杨同志的秘书余晓丰曲柳镇镇长姜朝平”王鹏说
管国光沉默了一阵说:“虽然都是在省内但毕竟是跨市安排工作等我向省委汇报后再说吧”
王鹏笑了笑说:“无论能不能成我都服从组织安排”
管国光欣慰地点点头便以自己开会时间到了结束了此次谈话
王鹏在天水一住就是一个月起先他还纳闷他的事已经搁了这么久怎么还晾着他沒下文
直到他往俞天岳家里拜访又回宁城见了李泽、年柏杨后才多少拼凑出一些事情的面貌
市县换届其实上面虽然沒到换届的时候但人事安排一直都是从上到下提前考虑的
曲柳的环保污染事件在多年以后重新被翻出來污染的本质被人刻意模糊过去反倒是那个 “截河事件”被发酵了
受此事影响从俞天岳到潘广年再到王鹏当年与这件事有所牵连的人无一不是被内定为调离原岗位
潘广年作为俞天岳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在污染事件后倒向了江一山但却在这个时候被江一山当作了苦肉计的实施对象非但沒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将他提到省里竟然直接把他平调到了东江市担任市委书记演了一出暗降的戏码
这出戏的核心不但是警告潘广年在王鹏一直的提拔问題上摇摆不定的态度要不得也是在为下一步扼制王鹏的发展作准备
无论是俞天岳还是李泽透露给王鹏的内容都是遮遮掩掩的只有年柏杨说得略为详细些
年柏杨分析说:“我看你去东江是八*九不离十了江一山只用一招就拉下了俞天岳敲打了潘广年又为你设下了屏障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你觉得江一山会当书记”王鹏问
年柏杨叹口气说:“我现在也看不透这个真不敢说”
等省里任命期间王鹏回梧桐住了些日子得知朱红霞已经生了一个儿子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王鹏去王鲲家里探望
朱红霞对王鹏的來访喜出望外一再询问王鹏工作去向有眉目沒有王鹏对她印象不好碍于王鲲只是礼貌回应
朱红霞还是觉得王鹏怠慢她后來经常在王鲲面前数落
姜朝平和余晓丰得知王鹏有带他们一起走的想法后都非常欣喜但私下里姜朝平认为王鹏带余晓丰去的作用不大不如带其他人过去
王鹏对此却不以为然
余晓丰跟他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以他自己及年柏杨对余晓丰的评价來看余晓丰这几年进步很快但余晓丰身上最让王鹏安心的恰恰不是他的足智多谋而是他的安于本分
这是一个对秘书工作力求完美的人王鹏去一个全新的陌生地方的确需要亲信但对他來说可以跟他配合的亲信有姜朝平一个就够了余晓丰对于他來说将來就是眼睛的作用
但王鹏并沒有向姜朝平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带余晓丰同往
这段时间王鹏一直沒有去见莫扶桑她來他也以各种理由避开了他觉得自己心里有道槛跨不过去了
莫扶桑为此很是郁闷常常一个人去他们过去常去的梧桐小酌一个人坐那里喝酒
年柏杨有一回请京城來的一位朋友吃饭遇到喝闷酒的莫扶桑与她交谈中获知了她的烦恼
为此年柏杨又特意找了王鹏
年柏杨开门见山直接说:“王鹏你应该趁这段时间有空跟小莫把婚事办了”
王鹏闻言却是沉默不语年柏杨又道:“我听小莫说在你援藏前就曾说过回來后和她结婚那为什么不趁现在办了以后只怕真的是聚多离少沒那时间给你办婚事啊”
王鹏心里很清楚既然他回到运河和莫扶桑的婚事是势在必行的一件事情但他只要一想到孤身待在藏区的纪芳菲就下不了决心去结这个婚
宁城的援藏干部中对王鹏与纪芳菲的关系是有一些风传的但毕竟大家都一起在那个地方艰苦工作而且当事双方又都是未婚男女所以也沒有人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年柏杨听到过传闻但想到王鹏为莫扶桑而得罪了江一山差点自毁前途他很难相信王鹏与纪芳菲这件事的真实性
此刻王鹏对婚事的沉默令年柏杨一下明白还真不是空穴來风
“王鹏人在官场婚姻有的时候也能体现一个人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成熟度的”年柏杨沒有多说他希望王鹏能领会自己这句话的含义看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这次谈话后王鹏一个人关在家里一直足不出户他怕再听到有人劝他结婚
那天他一个人在家看书听得有人敲门去开了竟是孙梅梅
“什么时候回來的”王鹏忙把她让进屋
“刚到就直接來你这里了”孙梅梅接过王鹏递來的水杯一口气喝完又说“有东西带给你”
她从随身的行李内取出一个包裹递给王鹏
“谁的”尽管心里有预感但王鹏还是眼睛盯着包裹问了一声
“里面有信你自己看吧”孙梅梅说着坐了下來
王鹏把包裹放在桌上拆开外面缝着的线呈现在王鹏眼前的竟是一床大红的软缎被面上面绣着百子图人物个个栩栩如生被面的上面压着一张折起來的信纸
信纸展开后纪芳菲熟悉的字体跳进王鹏的眼睛
她的信写得很简短说她一切都好已经向省委组织部提交续签申请了王鹏托人运过去给学校的书桌椅也收到了包裹里的被面是她亲自挑的送给王鹏和莫扶桑的结婚礼物是上一次回來休假的时候就买下的本來是想他走的时候给他的
信纸最后被王鹏揉成了一团他坐在那里无声地抽泣着耸动的肩膀让孙梅梅看了直掉泪
“看你和你哥似的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的我真想骂你”孙梅梅说“可是看你这样我又替你难过说起來芳菲也是个好女人你们既然无缘你就不要再负了小莫了她给我打电话哭得好伤心呐”
王鹏不知道孙梅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躺床上去的只知道醒來的时候怀里还抱着那床被面上面潮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