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知人知面也知心

云初几人回到城主府时，已是三更时分，府前灯笼满照。

“他杀了我师傅，我要找他报仇。”被周亦雪牵着的文也顿时激动起来，挥舞着小爪子挣扎着要往府门冲，大门这时打开，出来两个小厮将一人掷掼于地，嘴里骂骂咧咧地反身回府关上大门。

周亦雪轻拍拍情绪不稳的文也后背两下，小小的身子便安静地歪进他的怀中。

云初忙跑上去将歪躺于地上的中年人扶起来，顺着昏暗的灯光发现却是白日里大街上被抓进府的老昆，此时脸上青紫一大片，嘴角还泛着血丝，身上的衣衫凌乱，沾染了不少灰尘和点点血迹，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云初将他扶坐起来，看看紧闭的府门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府上的狗是中毒而死，这与你有关？”谂市走到老昆身边问道，“还有那徐木严，也与你有关？”

“我没有谋害任何人。”老昆喘着粗气说道，“是他林三川做贼心虚，要拿人顶包。”

“做贼心虚？”“这可是个有趣的线索。”周亦雪肩扛着文也上前笑眯眯说道。“林城主的秘密真是多的叫人好奇。”

“胡老七和徐木严的死都与林三川有关，就如他杀了吕成一样。”谂市面对着林府门淡然地猜测道，“或许是他们知道了林三川的某种秘密而被杀害。”

“你也是因为知道林三川的一些秘密？”周亦雪接过他的话问老昆道。“但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在这里和我们说话了？”

云初也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食药斋是青林城最大的药房，老昆便是药房的老板，前日夜幕即将关门时刻，进来一位客人，是个身穿灰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非常普通的长相，声音低沉黯哑，买了一小包非常普通的活血化瘀的药草，丢下一大锭银子，等老昆找零钱的当口，灰褐色长袍男子便没有了踪影。老昆当时也没怎么在意，直到白日里，城主府突然来人抓拿自己，才知道，府上小姐喂养的狗被毒死，且有小厮说见鬼鬼祟祟之人提着食药斋的东西进出过小姐的院子。

“这倒有些奇怪了！”听完老昆简单的诉说，云初诧异问道，“城里药铺不少，怎么能因为发现你店铺的包装袋而说你是凶手了？而且，那个买药的中年人也很正常，有什么奇怪的吗?”

“公子。”从对面急匆匆过来两个矫健的大汉朝周亦雪喊道。“公子你去哪里了？楼主正担心你了。”

“出什么事了？”周亦雪问走到面前的两位大汉。

老昆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准备走开，谂市一把将他拉住，声音平和而不可拒绝：“等一下，昆老板还有许多疑惑没有解开呢！”

“恩恩！”云初跟着点头，也拉住老昆的另一只胳膊。

老昆有些犹豫地看看谂市，又面露愤恨地看看林府大门，摸摸自己脸上的伤痕，最终点点头下定决心：“既然他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

“亦雪。”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周闻雪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一会一身淡紫色长裙的周闻雪策马停住面前，翻身下马，一把拉住周亦雪的手有些焦急问道:“大半夜你跑去哪里了？”

“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小哥儿？”周闻雪转到周亦雪什么伸手抚摸沉睡中的文也，突然欢喜地问道，“这难道是我的孙儿吗？”

“娘。”周亦雪笑眯眯并不否认而是略带疑惑问道。“出什么大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周闻雪脸色转变为笑颜，“刚刚在城里买下一间铺子新开一间分镖局。”

周闻雪说得无比轻松自然，一边的云初却惊愕地重复道:“买了一间铺子？开了一间分镖局？”

“大伙儿都在啊！”周闻雪这才注意到其他几人，邀请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青林城午夜时分，城民们都陷入梦香之中，但城东的商业一条街却是灯火辉煌，热闹喧哗，而这种状态完全是从一家店铺里传出来的，红彤彤的灯笼造映出牌匾上的名字:闻雪楼。

大厅里周闻雪挥退一众忙碌的下属，坐于前面椅子上，盯看着下面一脸伤痕的老昆，微微笑，顿时一股高雅端庄的气质弥散开来，“昆老板定听说过我闻雪楼，所以不必有什么顾虑，大可将自己的冤屈说出来。我周闻雪定会洗脱你还有亦雪的冤屈。”

老昆对周闻雪拱拱手:“闻雪楼之名，我老昆也听说过，现在实是那林三川不仁义。”

说着便坐于一边慢慢道来:“林三川屹立于城主之位，很大成分是背后有朝廷人撑腰。一年前，林三川知晓我有一株收藏颇久的千年雪莲，便提出购买，我没有同意。半年前，我侄子犯了事，我只得带那雪莲去求他帮忙，哪知他狮子大开口，还要我的店铺。我一时气愤便顶撞了他几句。几日后我那侄子在监狱里和人斗殴死了。

白日里又将我抓紧府里，污蔑我唆使人下毒毒害他女儿，为得就是逼迫我拿出千年雪莲和食药斋。”

“林三川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有人寻上门来了，颇多舆论，便想找个人顶包。他的算盘打得不错啊！要不是身后有人罩着，他根本不可能这么风光。”老昆说着，渐渐泛起一抹冷笑，“当然，他几个儿子都没了，就是老天显灵了。”

“那他背后朝廷里的靠山是谁？”谂市想起那间宅子里装满腐尸的大木箱子开口问道。“如你所说，他得罪了很多人，所以有人杀了他的儿子们？”

“只知道是位高权重之人。”老昆摇头表示不知。

云初也想询问，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随之转变为刀剑撞击的清脆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