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和敖笑枫谈崩?
卫翎不问世事,柳渺希悠哉悠哉,紫川煜却不能看着卫翎等死。
明明是熬家那群蠢货不识金镶玉自己害死了熬铭,可柳渺希的本事别人不知,到时候这事谁也说不清。敖谦深得皇上信任,即便他力保卫翎也难免受罚,本来打算让卫翎重出江湖一事必跟着徒生波折。
紫川煜去找柳渺希,就是求也要求她出手。却没想到熬家人早已三五成群等在了柳家的帐篷外。怎么不出一日,竟有这样的转机?前天他们可还是满是嘲讽的样子,紫川煜估计等他们肯让柳渺希试试的时候熬铭早就去西天了。
随时毙命,卫翎赌不起。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枉作好人了。
柳渺希躲在帐篷内,却并不现身。要说她既不是太医,也不是熬家人,她有什么义务救人?闹到皇上那去,她一句自己不懂医又奈她何?就像敖谦先前说的,皇上能信她这小丫头能治好熬铭的顽疾?
她拉过卫子曼:“母亲,熬家当初加之于你的,今天我便一并奉还。”当街下跪,她虽并未亲眼看到,但卫子曼承受了多少屈辱,她怎会想不到?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怕是死她也做不到那一步吧。
卫子曼原先不知其意,现在明白是为了给她出气,不由红了眼眶。苦尽甘来,一切都是值得的。现在换成她享儿女福了。
柳渺希让湘荷出去传话:“熬家诚意不足,若像当日咱柳家夫人三跪九叩,怕上天也会保佑熬公子的。”
彼时,熬铭已经被人抬到了帐篷前,就等着柳渺希同意,连专程麻烦她赶一趟都不敢。这还不够委曲求全?熬家已经没有办法了。昨晚果然如柳渺希所料,熬铭病情加重,症状和她说的如出一辙,他都快把肠子吐出来了,折腾了一晚。熬铭完全相信,根本不用三日,再这么来一遭必死无疑。就是现在躺在架子上的人,面色蜡黄,全身无力,也已经像半个死人了。
他们一听这话怎会不明白柳渺希的意思,敖谦气得想硬闯进去,他堂堂一国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跪她一个女子?却被赶来的卫翎和紫川煜云淡风轻地拦住,这两人的武功敖谦是清楚的。他一个文臣怎敢造次,只得瞪向卫翎:“我儿若有什么闪失,你也逃不掉。”
卫翎冷哼一声,自己千辛万苦请上门的时候不要,现在说后悔就能后悔?他怎么会不知道卫子曼母女和熬铭之间的过节,自己为了保命望自己的侄女忍辱负重,救她们的仇人已经不义一次。要不是为了重振卫家,他还真不稀罕这样得来的命。却又害柳渺希平白受辱,这些日子他是想通了。
“大不了要命一条,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好汉。”卫翎见敖谦又想着威胁自己,也喷了他一脸口水。
眼见越谈越崩,熬笑枫急忙出面打圆场,请求见柳小姐一面。
熬笑枫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讲话不费事。柳渺希想了想,便让紫川煜放他进来。
熬笑枫开门见山:“我知道柳小姐的意思,以前是我们熬家对不住你。我代为兄长向你道歉。但我父亲这个人,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就算为了自己的儿子,也断不可能公然下跪。此事又牵扯到卫兄,令母那边的娘家人可剩下不多了,难道柳小姐忍心让卫家的独苗跟着我大哥一起陪葬?”
熬笑枫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谈判好手,晓以利害,为己方争取最大权益,同时恩威并施,又赔礼又道歉,说完后更抬上了数箱黄金。柳渺希目测有上千俩,说不动心是假的。她也知道自己已经逼近敖谦的让步极限,熬丞相毕竟不是卫子曼。而且这人肯定是要救,对于卫翎这个娘家小舅,她比熬笑枫想象得还要在乎。
可她深知在谈判中,谁更在乎一点,谁就已经输了一截:“卫家常年征战在外,说实在的,我和卫翎也没多少感情可言。”她顿了顿,直言道,“黄金我收下,心里确实舒服不少。可有些坎不是那么容易过的,熬家做的还差一些。”然后不由分说她就让人将数十箱黄金抬了下去。
熬笑枫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她这不是光收钱不办事吗?为卫子曼讨公道一事还是没松半句口。当然他内心还是理解她的,他虽然生母早逝,可也陪伴他度过一个快乐的童年。要是他的母亲为自己遭受那样的待遇,这种情况别说救仇人了,他过去插两刀还不嫌解气呢?恨的是自己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大哥,逼得他不得不昧着良心,昧着公理来应对柳渺希。这种滋味是又窝火又无奈。
“不知柳小姐指的一些是哪些?”他忍住内心的五味杂粮继续争取。
柳渺希冷笑一声,看来熬笑枫不是做做样子,是真在替熬铭这个草包尽心尽力办事。也是,以他的能力,若有柳盈盈那个心,熬铭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她可不信熬笑枫能和熬铭那个草包培养出什么兄弟之情,不过熬笑枫自幼由嫡母高夫人抚养长大,该是看着养母的情分上。
光这点就能想到这个高夫人不简单,竟能让熬笑枫为她的亲子做到这个地步。高夫人要么是真伟大得待熬笑枫无异亲子,要么就是手段太高明。
“既然熬家做不到我提出的,自然由你们自己想,用其他什么补偿我。”柳渺希摊摊手,老实说,她自己也还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方案能抵消卫子曼的下跪之辱。
“这……”熬笑枫听了也难住了,是啊,黄金虽贵,可又怎么买得了一个母亲的尊严和爱呢?
谈判再次陷入僵局,期间听说熬铭又吐了一次。柳渺希虽表面端着架子,内心却暗暗着急,那人渣可不能这么死了。但退一步,她是万万不会退的。至于卫翎,她宁愿到时候再费些手脚帮他解除困境。她有那个信心,当然可能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现在的数万倍不止了。这是原则底线。
熬铭在帐外都已经恳求起敖谦了,他怎么会不怪父亲?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乎面子。熬铭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