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气急败坏的柳成天

第三日，柳渺希和紫川煜要告辞的时候，卫翎拿出了一堆银票。这是他将柳渺希的黄金分别存放在三大钱庄换的，他将票子塞到柳渺希手里：“昨天的戏也演了，现在物归原主。你一个女孩家携带这么多财富确实不方便，我已经给你兑换成了银票，你去任一一家大钱庄都可以随时取现。”

柳渺希却摇摇头：“昨天是一场戏，可我庆贺舅舅东山再起不是戏。舅舅重掌军权，早晚用得着这笔钱。”说到这的时候她可以压低了声音。

“你是让我培养一支自己的暗卫？”卫翎甚是惶恐，当即连连摇头，“我绝不会这么做！”

“君王自古多疑心。不管你是不是这样做，皇上都不会再放心你。”柳渺希劝道，“我自知舅舅乃忠义之士，我并非让你用它去干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但任何事都不能只依靠明面上一条路，这支暗卫在战场上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在朝中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君心难测，多给自己留条路总是好的。”

自古以来，大将难为。乱世需要他们，不得不启用；太平了又担心他们功高盖主。卫家已经经历过一次教训，不然一次战败怎么会让卫家子弟在朝中被清除得干干净净？虽然是奸臣陷害，可当今皇上并非昏庸无能，说陷害就能陷害得成？卫家是天圣国的奇迹，说白了皇上还是对这样一支神武且民心所归的军队，早有忌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是卫家兵倒后，海国更加猖狂。其他早已被征服的大陆国也有蠢蠢欲动之势，几个也具备一定实力的大国渐渐不满天圣国霸主的地位。皇上便又记起了卫家的好，表现出一副后悔的样子，什么一时不察误了忠良，这些不过都是统治者想着重新笼络人心的手段。

柳渺希是千载历史后的人物了，看待皇上近几年对卫家后裔的照顾，更多的是从政治角度，而非情感角度。但在古代的君权社会，卫翎身为臣子，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轻易便原谅了皇帝当年对卫家的漠视，所有怨恨和罪过都随着被斩首的奸逆一起消失。

这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对于将门之家的卫翎来说绝非好事，柳渺希不想他落得和岳飞一样的下场。固然忠义，却死得太没价值。

“臣子对君主岂有留后路一说？”卫翎一脸不敢苟同的模样。

要一个人改变一种深入骨髓的观念，难于上青天，即便是错得离谱。柳渺希深知这一点，更不会急于求成。就像卫子曼对于柳成天，她若强制干预不但不会有任何效果，弄不好还会反弹。但是柳渺希会用其他方式让卫子曼看清现实。想改变一个人必须懂得迂回，选择侧面角度，并且贵在潜移默化的一个长期坚持。这也决定了实施者必须拥有超凡的耐性。

“我只是给舅舅提供一条你从没想过的思路，选不选择是你的事。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认为我的提议也有一定道理也说不定。”知晓其中的艰难，柳渺希并没作一味的无谓坚持，就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般得淡然。但银票她坚决不肯要回，卫翎想硬塞，她撒腿就跑。

“舅舅，和我比无赖，你还是想都别想了。”柳渺希还不忘回身吐吐舌头。

卫翎无奈，他是真拿这丫头没办法。紫川煜见卫翎又吃瘪了，向他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看我的。”

紫川煜脚步如飞，追了上去，一边还喊道：“等我，柳府和侯爷府顺路，本侯顺路就把亲先提了吧。”

有这样的逻辑吗？顺路就去提个亲？侯爷府跟将军府更顺路，这厮怎么不去潘仁松家提亲？柳渺希想着，跑得更快了：“你敢不用轻功吗？”

紫川煜一个站定已经落在了柳渺希的面前，抬头，挺胸，道：“不用白不用。”没办法，对付柳渺希这只比泥鳅还狡猾的狐狸，太讲究正道，吃亏的只有自己。他也只能放下侯爷的架子，走泼皮无赖的路线了。

此刻柳成天应该已经得到她送礼的消息，她就不信柳府还会安宁？柳渺希想，有紫川煜陪着她回去也好，事实上她也别无他法。要脸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死不要脸的。

刚回到柳府，柳成天就坐在大厅的主席位上，家里上下的主要成员坐在两侧。看来已经等了很久。她这个父亲比她想象中还沉不住气呢，连被关禁闭的柳姨娘也出来了。呵，柳成天已经没耐心将父慈女孝的戏唱完了。

紫川煜率先打破了这剑奴拔张的气氛，没头没脑来了句：“难道都知道本侯今日要提亲？”

柳成天自没想到紫川煜会突然造访，还是来提亲的。前几天他一定会很高兴，可现在他已经恨上了柳渺希。千万倆黄金啊，她竟然宁愿拱手送给他人，也不给柳家留下一星半点。真是一头吃里扒外的小畜生！如若让她将来攀上紫川府，受益的也绝不是柳家。那他又何苦替别人搭云梯，而且他和卫府还早已反目成仇，怎么能给敌人送助力？

当然，事先准备的三堂会审却不得不作罢。柳成天倒是应变能力强，立刻变换一副笑脸。好一番恭维后，才面露难色。

“不过……提亲一事还望侯爷慎重。实不相瞒，小女不仅被退过婚，还身染怪病，到现在身上还是恶臭难除，和半个畜生没有区别。如蒙侯爷不弃……”柳成天说着向在场的人看去。早年卫子曼独宠，直到李姨娘趁虚而入后，他接着为重新找靠山娶了陈夫人，期间才断断续续添了几房貌美的。所以柳家成年的子女并不多，除了已经嫁出去的柳盈盈，就只剩下一个三女儿柳嫣。其母金夫人的娘家也是官宦世家，只是金夫人相貌实在普通，金家在朝中的势力又不大不小，她们母女在柳家的地位自然也成正比得不上不下。

柳成天眼前一亮，第一次注意到他这个并不瞩目的女儿，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他将柳焉推出来：“如蒙侯爷不弃，我的三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属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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