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长春宫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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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怜悯,好似一生之德。
此时的长春宫就像是一面透亮的镜子,将一个人的面容照得很是清楚。
姜皇后站在穆尔楦的面前,却再也没有办法像是当年一样参透这个女人的一切了;
穆尔楦说:“上天念之我穆家之冤,才让我穆尔楦得以逃离火海,为的,便是今日还我穆家一个公道。”
“公道?”姜皇后突然便笑了起来,她笑的很是悲惨,那双瞳孔狠狠张大,看着穆尔楦,笑说:“你们穆家冤枉吗?要不是你们穆家,我爹怎么会死,你是爹连同皇上一起害死我爹的。”
“你还冥顽不灵吗?你爹害死卢家三十七口人命,这般罪,何止是你一人可以扛得住的?”穆尔楦反问道,步子往前一迈,凑到了姜皇后的面前狠声问道。
可姜皇后却大笑起来,朝天问道:“三十七口?”姜皇后突然便大笑起来,看着穆尔楦的双眼立然放大,双目渐渐泛红起来,她说:“穆尔楦,本宫该说你真傻,还是该说你在本宫面前装糊涂呢?你知不知道,皇上和你暗地里早就已经将圣旨篡改了,要不是这样,本宫何苦连同相王将你穆家上去置于现在这般地步?”
“你是真的疯了,相王是何人你当真不知吗?他的话岂可相信?如今朝野倒戈,相王野心毕露,早已把持朝政,你却蒙在其中,与他一同作恶。”
“够了,你说这些无非是要本宫相信你的话,然后揭穿相王,本宫告诉你,本宫做这一切就是要将你穆家置于满门抄斩之罪,报我爹含冤之仇。”姜皇后双眼透红,已是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穆家的人自己处决。
穆尔楦看着她,心中已是失望至极,不由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乃是一个毫无理性可言的女子,多年寒冰而冻,困了这女子多少春秋,往日年华早已是一场散开的烟花,晃眼之间,便已褪去。
乃不为己而诛之涟漪,寒冬一到,却又是一年。
穆尔楦说:“为何一定这般恨意,来来回回,何时才会了?霓姐姐,你当真如此狠心吗?倘若相王将来篡位得主,你真的以为他会放过你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到死都不敢放手吗?”
姜皇后满脸眼泪,她只是不甘,只是不愿一生都困在这长春宫中直到老死,看着那扇未关的窗户上飘落的白雪,姜皇后瘫坐在床上,低眉中复杂百倍,她只说:“你走吧,本宫累了,不想见任何人。”
“好,那我便和你赌一场,究竟这一切是真是假。”
穆尔楦的话让姜皇后突然一愣,抬起头看着她,良久才问:“你什么意思?”
片刻凝重的气氛突然诡异了几分,伴着几丝穿插而进的冷风显得更加的怪异,穆尔楦看着姜皇后,眼神突然很是铁铮,言语而说:“在来之前我已经命人送了一封信件到靖安宫,待井妃来了之后一切真相你自会明白。”
姜皇后再一次站了起来,却很是吃力,目光中流泄出了疑惑,眉头一皱,只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姜皇后的话才问完,景儿便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进来了,朝着穆尔楦说:“娘娘,井妃到门口了,雅儿已经去开门了。”
“知道了,只管守在门口便是。”穆尔楦命令道。
“是。”
景儿不敢耽误了正事,便赶紧退了出去。
姜皇后却大声的斥问了起来:“穆尔楦,你究竟要做什么?”
岂料穆尔楦却突然一双兵阵之目看向姜皇后,看得她猛然浑身一抖,还没有反应过来,穆尔楦便将她拉住朝着侧边的内阁间走去,将姜皇后拉至到屏风的后面。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相王究竟是不是在利用你,那就待在这里,你想知道的答案自会有人告诉你。”
穆尔楦说的很认真,也不由的姜皇后反驳一二,然而沉默不言,也算是答应了穆尔楦。
听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穆尔楦也不再多想,便赶紧折身回去,神色淡然的坐在椅榻上,就像方才发生的事情并不存在。
不到一会儿,尤筝果然是来了这长春宫,进来之时,身上没少落雪,许是来的匆忙,连肩上的雪都没有拍去。
她见穆尔楦坐在桌前,却不见姜皇后,冲上去便直奔主题:“这么晚了。曦妃娘娘为何会在姜皇后的宫中?”
尤筝语气有些恶劣,上次的四个巴掌她劳记于心,叫道穆尔楦的模样,仿佛脸颊处依旧生痛。
穆尔楦只是抬眼看了尤筝一眼,倒是不紧不慢的拿起眼前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说道:“那井妃娘娘为何这个时辰也在长春宫中出现呢?”
“穆尔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会在这里,姜皇后人呢?”
尤筝一股咄咄逼人的势气,房间之中,也就只有她与尤筝两人对视而言。
凉夜追近,却从这孤寂的房中传来了尤筝那火势冉冉的声音。
可穆尔楦却笑了,她站起身来朝着尤筝走去,手指着这房间对面依旧烛光透亮的佛堂,说:“你想见姜皇后吗?她现在人就在佛堂里,而我今天来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我穆家,那不知道……井妃娘娘今日又是为何呢?”
听到穆尔楦说起缘由,尤筝并不惊讶,只是冷冷一笑,听穆尔楦说姜皇后现在在佛堂,心中倒是也没有任何戒备了,笑着说:“你以为她会救你穆家吗?她现在根本就恨不得你们穆家上下全部处斩,包括你穆尔楦。”
“是,姜皇后的确是要置我穆家于死地,但这一切都是你和你的义父……相王所为,如果姜皇后知道了真相,你认为……姜皇后还会帮你们吗?相王利用姜皇后,害我穆家惨遭灭门,果然,你和相王可真是义父与义女啊!”
“穆尔楦,那我现在告诉你,就算你今天见到了姜皇后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义父说的是假的?没有证据,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没错,我义父的确是利用了她,要不是姜皇后,当年姜丞相的党羽也不会全部靠拢我义父,你们穆家也不会有今天。”尤筝的模样已经是越发的狰狞了起来。
一场在穆尔楦预料之中的真相就这样从尤筝的嘴中说了出来,这恰巧就是穆尔楦想让尤筝说出来的话。
穆尔楦说:“尤筝,你还是这样,不管是多年前,还是现在,你都很傻,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会聪明很多,但是事实证明,你还是当年。”说完穆尔楦却笑了,那种笑带着一种讽刺。
不管是当年的尤筝,还是现在的尤筝,仿佛还在那个地方,一直就没有变过。
穆尔楦笑着,却又笑这世间的无知和可耻,她今晚的一个局,尤筝竟然就这样自己跳了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简单,那么的轻松。
见穆尔楦笑着看着自己,尤筝一点都不明白,她脸上瞬间拉了下来,狠狠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让本宫来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声音是从屏风之后传过来的,姜皇后脸上满是恨意,瞪着尤筝,一步步的朝着她走去,怒言道:“好啊!原来真的是你,本宫真的愚蠢,竟然会相信相王的话,还有你,当年要不是你,本宫也不会被关在冷宫,上天真的不长眼,竟然会让你这种人活着。”
“啪。”
姜皇后的话才说话,一个响亮的巴掌就狠狠的落在了尤筝的脸上,那一刻,仿佛是凝聚的气息猛然就散去了。
尤筝捂着自己被打的半张脸,满杨的惊恐,仿佛还未从方才姜皇后出现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了。
“当年本宫就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本宫不至于在这清冷的宫待了整整七年啊!本宫发过誓,倘若出了长春宫,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姜皇后一时间将自己这七年的怒火都撒在了尤筝的身上,一双眸子中尽是恨意和杀意。
眼泪淌过脸庞,再也止不住的让下流着,七年,这七年里。她受尽了孤独和冷漠,谁不知道这长春宫关了一个发疯的女人,一切就像是一场不知的定数,被上天愚弄的人人自危。
穆尔楦站在一旁,一言不说,心中的结果已然就是这样,心中只得一阵窃喜,却又落满了伤,这就是她多年之后回城的画面,那是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拼凑的所有。
尤筝眼角夹着还未流出了泪,这接连而来的几个巴掌打得她满目览颤。
半响,尤筝咬牙将这一巴掌还是忍了下来,对着穆尔楦说:“看来真的本宫小瞧了你,竟然对本宫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好,真好。”
她身子有些晃荡,将目光转而放在了姜皇后的身上,笑得几分讥笑,脸边的一圈红依旧在脸上火烫的发热,尤筝说:“这一巴掌本宫就当是还给你,不过姜采霓,你不仅傻,还是个无人,哪怕你今日走出这长春宫,本宫也绝不会让你好过,七年前本宫就说过,你今生今世,都将老死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