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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你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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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避开的身子因着他这一句轻轻的柔柔的对不起我来迟了而僵住,原本想避开的双眸情不自禁的上抬看向即墨箜,那墨如点漆的瞳孔里幽深如海,像一个漩涡,一点一点要把人给吸进去,内心似乎有一丝柔软给触及,旋即又暗自摇头,他的温柔他的歉然都是给那个曾救他一命的云愫心,而不是来自异世的她。www.DU00.COm

身后向后微微退了些许,不再有灼热的气息干扰她便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你没有什么可歉然的,我还活着。”

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一缕淡淡的失落浮上心头,看着那浑身是伤却泰然自若的她,唯眼眸里的那缕担忧却是看着软榻上因为她而受伤的婢女,即墨箜不由抿唇,眸色变得更为深邃,短短几年,她的变化委实太大,寻常大家闺秀经历这番生死劫难,没有谁能像她这般淡定自若,她之所以能这般淡定自若,渀佛刚刚由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并非她自己,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那便是这般的经历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会是谁,竟然对一个弱质女流下这般毒手?

自己不在的这些年,她究竟经历了多少风险?

终究是自己太大意了,将心中的懊恼压下,复杂的看着云愫心,却又想到之前她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置其中一个刺客于死地的决然,他不由皱起了眉头,“以后不管在怎么危险的境况,都不许再用自己的性命为赌注。”

云愫心讶然的抬眸,看清他眼里的担忧和不满,她不由失笑,扬眉看着他道:“那不然呢?便白白的让他们夺了我的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是前世的她的人生信条,即便到了这个异世,这个人生信条也不曾改变,若是让她再次选择,她亦是不会改变,想要夺她的命,那便也拿命来抵!

被她满不在乎和不赞成的态度以及唇瓣那抹无所谓所气,即墨箜脸色阴暗下来,一时间却又找不到话反驳,在当时那般凶险的境况下,换做是自己,一定也会和她一般拼着一死也要拉一个垫背,只是,理解归理解,一想到就差那么一瞬息,呈现在自己现面前的可能就是她的尸体他便无法安定,锁紧了眉头道:“你放心,以后我断不会再让今日的事发生。”

面对他的承诺,她不置一词,只是将眸光下垂看着软榻上面色苍白的墨画。

马车外,竖着耳朵偷听的陵安王府的护卫们在听清二人对话之后,眼眸里不约而同的浮起了抹兴致盎然,在护卫们的心中,即墨箜太过清冷,近几年以来,很多大家闺秀对世子投以爱慕的眼光,但世子却从不曾对哪个大家闺秀和颜悦色过,这让他们一度认为世子要么眼光太高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要么觉得世子年少不解风情,可如今事实证明,世子不是不解风情,而是心中早已有心仪之人。

只是,让一众护卫们跌破眼镜的是,他们世子心仪的人居然是长安侯府的嫡长女云愫心,而且看世子的对话来看,世子喜欢上云大姑娘好像时日已久,这云大姑娘从前的名声那可是不一般的狼藉不说,而且现如今的云大姑娘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娃娃,世子居然很早就喜欢上云大姑娘,由此可见,世子哪里是年少不解风情了,简直就是情根深种!

不过让护卫们更得意的是,云大姑娘从前顶着胸无点墨的坏名声,世人都不看好云大姑娘,自个世子却能慧眼识人独钟情于云大姑娘,可见世子的选择从不会出错,不管从前云大姑娘为什么会顶着胸无点墨的骂名,可就冲他们今天亲眼目睹云大姑娘彪悍的表现来看,陵安王府的世子夫人一位,当仁不让非云大姑娘莫属!

沾沾雀跃欢呼的护卫们因为太过高兴,一时间倒忘了他们眼里未来的世子夫人如今已是当今皇上亲定的未来太子妃这一身份,即便有一两个想到了,也不过是一笑而过,未来太子妃又怎样呢?

这如今不过是订了婚而已,又没真正嫁给太子,再说了,即便嫁给太子了又怎么样,只要世子心中喜欢云大姑娘,就算是闯进东宫也要将人给抢出来!

不提陵安王府众护卫们雀跃已待的心情,马车里,云愫心的思绪却是有如走马灯一般。

今日之事,且不论是何人所为,但胆敢在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截杀一品郡主,足以证明那幕后指使之人要么是气急败坏之下才做出这不顾一切的行为,要么是有所倚仗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当然,也不排除这两者皆而有之。

就冲着这幕后之人胆大包天的行为,她也不能隐忍下去,相反的,她要好好利用今天的事情,将她被行刺一事闹个天翻地覆,不管皇上突然如其来厚宠她的原因是什么,她只要利用皇上如今厚宠她的心态,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这样,足以震慑住那些想要谋害她的人,至少在她还没有强大到有自保和保人的能力以前,她要利用今日遇刺一事争取到短暂的得以安宁的时间。

心中主意一定,她不再犹豫,抬眸看着即墨箜:“送我去京兆府。”

即墨箜一怔旋即明白她的意图,点头道:“去京兆府。”

驾车的护卫们本来就竖着耳朵在偷听二人对话,手中长鞭一扬,马车已然转道向着京兆府的方向行去。

京兆府,吴孟德愁眉深锁,因为上次不得不当庭杖打了信阳侯的嫡长孙,他的心就不曾放下过,派人送至信阳侯府的书信有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这让他愈发的吃不好睡不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吊在了半空中。

看他愁眉深锁郁郁不乐,师爷摇着小羽扇一边宽解:“大人,您就不用忧心忡忡了,以卑职之见,那天柳公子也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大人您一直忠心耿耿,侯爷他如今不过是一时之气,等再过个三五天,侯爷他气消了,您再把昨天刚寻来的那柄名剑送给侯爷,届时侯爷他一定能谅解大人您逼不得已的苦衷,从而和大人您冰释前嫌再度把酒言欢。”

一袭话说进了吴孟德的心坎上,他连连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话虽如此,可这些天听闻侯爷他四处寻求名医,那小公子的伤势也不知究竟如何,本官这心里头总有一些不安,不如本官亲自登门拜访?”

师爷捻了捻下巴上的几缕山羊胡须一脸不赞同的摇头:“大人,此时侯爷正在气头之上,您去登门只怕会吃个闭门羹,再则说了,如今芸珠郡主深得圣上喜爱,您若是——”

‘咚—咚’的鼓声响起,打断了师爷尚未说完的话,听着这鼓声响起,吴孟德就不耐烦的转向大堂门口方向,却见衙役一脸慌慌张张的小跑着进来跪在地上:“大大大——人,不不不—不好好好好—了,郡——郡郡主她又又又——来了。”

衙役因为害怕和紧张一时口吃,听清楚是何人敲鼓之后吴孟德只觉得头愈发的疼,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扩大,上次芸珠郡主击鼓他不得不杖责了信阳侯的嫡长孙,这一次——芸珠郡主又是要状告何人呢?

“大——大—大人,和芸珠郡主一起来的,还有陵安王府即墨箜世子。”衙役紧张过后,很是流利的将话禀报。

吴孟德的脸唰一下就青了下来,心中却是叫苦不迭,心中直骂这芸珠郡主就是个惹事生非的主,前次惹上了信阳侯府的嫡长孙,这一次又惹上了陵安王府的箜世子,这箜世子可是陵安王唯一的嫡子不说,更是深得太后娘娘和皇上的信任,他的身份那可比柳尚平还要高贵得多,自己区区一介正四品的小官,如何得罪得起皇亲国戚?

他不明前因,只听衙役禀报芸珠郡主和即墨箜一同而来,便先入为主的认定云愫心和即墨箜有了过节,心中叫苦不迭的同时也只能苦着张拍了案升堂。

当一身鲜血斑斑的云愫心迈进大堂之后,吴孟德心中已经不是苦而是害怕了,毕竟在官海沉浮多年,看云愫心身上的伤势便是用猜的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压着心头的苦和害怕他起身小心冀冀的道:“郡主,您这是——”

不等云愫心发话,紧跟在云愫心身边的即墨箜哼了一声,冷然道:“吴大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行刺芸珠郡主,这郡京城的治安依本世子之见看来是一点保障都无。”

吴孟德听得心头喜忧参半,喜的是看来芸珠郡主击鼓并非因为扛上了即墨箜,忧的是他不是傻子,自是听出了即墨箜话里头的不满和威胁之意,他是京兆府尹,掌管着郡京城里的治安,即墨箜意指在他掌管之下,居然还有人胆敢行刺芸珠郡主,可见他这个京兆府尹失职得很,若是别人说这话,他倒不用放在心上,毕竟虽则他只是一个正四品的官职,可却是掌管着郡京城的治安,官位虽不大,实权却是有的,这代表着皇上对他的一种信任同,若是经由别人对他说出这番话,他不过是一笑嗤之。

可如今这话由深得太后宠爱和皇上信任的即墨箜嘴里说出来,他就不得不掂量其中的份量,若是一个没处理好,即墨箜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头上这顶乌纱只怕就保不住了!

在担忧的同时他心里的思绪当然也转得跟风车一般快,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芸珠郡主的人,又和芸珠有仇想要报复的人,也就唯有信阳侯府了,若然此事真是信阳侯派人所为,如今唯有期冀那些刺客只是受雇于人并不知道幕后主使,又或者那些刺客死无对证无从查证是何人所为了了!

“世子还请稍安,郡主,究竟发生了保事可否源本述来?”硬着头皮他小心冀冀的看着云愫心问。

云愫心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本郡主回府路上,突然有几个刺客过来将本郡主的马车逼入死胡同,在明知本郡主的身份之下这些刺客还要谋夺本郡主的性命,若非得即墨世子出手相救,只怕本郡主已然不能前来击鼓相告了,吴大人,这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有刺客胆敢刺杀本郡主,看来这郡京城的治安在大人您的监管之下,这些刺客已视咱们西昭朝的律法如无物了!今日这些刺客敢当众行刺本郡主,它日说不定就有刺客敢行刺当今圣上,既然这些刺客能自由出入郡京城,本郡主不得不怀疑,若是有别国派来的刺客也混居于其中,大人您如何能保证皇上的安全?”

吴孟德只听得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子,只恨这芸珠郡主太过伶牙俐齿,这袭话明着是指他失职,可最后那两句话却有着浓重的威胁意味暗指他里通外敌,这可是叛国之罪!

明明只是她被刺客行刺,可被她这么一说,居然牵扯到皇上的安危,自己若一个没处理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自古君王多疑心,就算皇上再信任他,只怕也会因为芸珠郡主这番话而动摇,而一旦皇上怀疑某个臣子的忠心,那臣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诛心,太诛心了!

这芸珠郡主委实太过狠毒!

自己又没得罪过她,她却竟似要置自己于死地一般,究竟是为何?

吴孟德心中万般不解,即墨箜心中却是有块明镜,小丫头这番话表明了她的态度,就算不置这府尹于死地,只怕也会因着这番话丢了乌纱,据他所知,这吴孟德和信阳侯一直走得很近,上次传来的消息是这丫头逼着吴孟德打了信阳侯的嫡长孙一顿板子,让吴孟德和信阳侯二人之间生了罅隙,如今看来至少要让这吴孟德丢了官位才能达到小丫头的目的,如果仅仅因为吴孟德和信阳侯走得近,小丫头就要对吴孟德下这么重的狠手有些说不过去。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才会让小丫头对吴孟德下这么重的狠手!

但不管小丫头出于何种目的,既然她想要换掉京兆府尹,自己当然要顺手推上一把,这京兆府尹的位置,也的确是时候换人了!

“郡主责罚得对,下官的确失职,下官一定不遗余力追查此案,缉拿刺客审问真凶。”虽是心中恨得牙直咬,可嘴里他却还是一派恭敬的语气,在云愫心和即墨箜迈进来说明事情的经过之后,他两眼就扫了一遍,看到再无旁人他心中却是有些放心的,看来那些刺客多半已经逃走了,日后自己再找几个替死鬼顶上就说是刺客,这样事情也就能圆满的解决了。

只可惜他心中算盘打得如意,即墨箜却是毫不留情的破灭他的幻想,“吴大人无需担心,有两名刺客已经被本世子手下所擒,为防公正,本世子将留四名护卫随同吴大人一同审问这两名刺客,本世子相信在吴大人的审问下,一定能审问出幕后真凶。”

吴孟德一呆之后只能苦着脸点头:“世子放心,下官一定责无旁贷审出真凶。”

他面上一派恭敬之状,唯心中却老大不是滋味,审问犯人原是他的职责所在,可即墨箜却留下陵安王府的护卫一同审问,明着是为求公证,实则是赤果果的对他的不信任,可是就算心中再不是滋味再不甘愿,对方的身份高过他,他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的接受。

“那本世子就等吴大人的好消息,本世子还要进宫面见圣驾,就先告辞了。”抛下意味深长的话语之后,即墨箜转向云愫心:“郡主只管放心,今日之事本世子定当禀报皇上,断不能让这些歹徒这般肆无忌惮的行凶。”

知道他这是为了震慑吴孟德,云愫心回以浅浅一笑:“多谢世子。”

送走两尊瘟神,吴孟德整个身子一软就瘫倒在黄花木的椅子上,瞅着他面色阴沉到极点,师爷心中想好的劝词到了嘴边也咽回了肚子里头。

长安侯府,福安堂。

老夫人靠在椅子上,红梅轻轻揉捏着老夫人的肩膀,下首,兰姨娘面带谄媚的禀报着府上事宜,因着一连串的事情,老夫人愈发不待见二夫人,而二夫人也因为被长公主派来的嬷嬷明嘲暗讽的一番话给气得几欲吐血,先是深得皇上宠爱的雪贵妃派嬷嬷给斥责,然后又被她向来看不起的兰姨娘给夺了一半的管家权,紧接着又被安乐长公主派来的嬷嬷明嘲暗讽了一番,她向来自诩身份高贵,如今却连着被两个奴才身份的嬷嬷给训斥还只能恭敬的回应,这让一向心气高的她如何能咽得下这份羞辱,又加上原本以为被她捏在手心的云愫心却突然咸鱼翻身得了圣宠封为一品郡主,又被圣上下旨为太子妃,而她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云若星却只是区区一个四皇子侧妃,连番不顺心的事情发生,对于在长安侯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她来说不亚于致命的打击,气急攻心之下二夫人再也支撑不住病倒在床,她病倒之后,老夫人也没派人来探望她的病情,只命管家请了大夫前来诊脉,至于府中一应大小事情,老夫人一句话就暂时全交由了兰姨娘,掌了管家权的兰姨娘再不复往日的卑微谨慎,春风得意的挺直了腰杆,只是她也知道在这府中她最大的靠山便是老夫人,是以在老夫人面前,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恭顺和小心冀冀,断不敢在老夫人面前露出丝毫的不敬。

兰姨娘恭敬的态度让老夫人很是受用,不时开声提点兰姨娘,兰姨娘自然是以更感恩的表情回应,这让老夫人心里愈发的满意起来,心中暗道这才是知恩图报的,不像那柳氏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自己那么信任她,她竟然敢暗中对自己下毒。

老夫人可也是踩着当年老太爷得宠姨娘的鲜血走上今天这个位的,她可不信奉什么以德报怨,在她看来,心软的只会被踩在脚底下辗在泥泞底,二夫人敢暗中下毒加害于她,她暂时压着不反击可不是念什么旧情,只不过老夫人深深知晓,这档子家门丑事若是掀开来,对云家只会不利而不会有好处,二夫人好歹也是云府的当家主母云若星的亲娘,若是让世人知道云府的当家主母竟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连婆母都敢下毒的恶毒女人,固然二夫人会被休弃出云府,可她那三个亲生子女的前程势必也会因为她而坎坷。

柳氏固然恶毒可恨,可她生的三个子女却是云府的骨血,老夫人又向来疼爱云若风和云若星,自是不会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不过老夫人虽然念在云若风三兄妹的份上选择了隐忍不发作,却不代表也能原谅二夫人的所作所为,她不过是先忍下这口恶气,再徐徐图之,高门里见不得光的手段多了去了,她随手拈起一种都能回报二夫人加诸于她身上的。

正当老夫人一边受用着兰姨娘的恭敬和卑微,一边正盘算着要如何回报二夫人时,管家慌乱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夫人,不好了,郡主她受了重伤被陵安王世子送回府了。”

老夫人一听唰一下就起了身,“怎么回事,愫丫头怎么会受伤的?可有伤到了脸?请了大夫没有?”

下首的兰姨娘也忍不住担起心来,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关心云愫心,而是她深深清楚,老夫人虽然是她最大的靠山,可老夫人毕竟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世,论聪明才智,唯有云愫心才是二夫人的对手,她如今已然得罪了二夫人,以二夫人阴狠的性子,等哪天老夫人两手一撒辞别人世,二夫人第一个想要铲除的人就是她兰新眉,若不想落得跟从前那些含冤去了地府的姨娘一般的下场,大姑娘就千万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门外禀报的管家闻听老夫人焦灼的询问,眼眸不由闪过一丝不耻,自个的嫡孙女受了伤,老夫人不担心伤重不重,只担心这脸有没有伤到,可见在老夫人心底,这血脉亲情远不及飞黄腾达重要。

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啊,骨子里的血都是凉的!

管家心中暗自摇头嘴里却也没有落下回禀:“回老夫人,郡主的脸倒没有受伤,听陵安王世子说已经派了人去请御医了。”

一听脸没事,老夫人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落,只是这没亲眼看到心里到底不实在,便转头吩咐身边的清兰:“兰丫头,你替我去水月居看看愫丫头,若有什么需要,只管问账房要。”

清兰应了声正要往外走,却听得门口扣儿的声音响起:“老夫人,彩屏求见。”

彩屏可不就是愫丫头身边的丫头么?

老夫人忙点头:“让她进来。”

“奴婢见过老夫人。”迈进来的彩屏端端正正的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心中着急,只挥了手示意她起身后直接了当的问:“愫丫头她可还好?她不是去见明月郡主了么?怎么会受了重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脸上可有伤到?”

彩屏垂着头恭敬的回禀:“老夫人放心,姑娘她并没有伤到脸,姑娘是在辞别月明郡主之后回府的路上遇到刺客想要谋害姑娘的性命,幸得陵安王府世子出手相救才幸免一难,姑娘怕老夫人您担心,这才派奴婢前来。”

老夫人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听到最后一句,老夫人眼里一闪,倒是显出一丝感动,这丫头,受了伤可第一时间却还是想到自己这个祖母,怕自己担心巴巴的派身边的丫头过来禀报,倒是个孝顺的,比那些个只会嘴里说着孝顺的要好太多了!

当然,老夫人心里这个只会嘴里说着孝顺的自然是指云若星了。

因着这丝感触,老夫人便点了头,这次却不是派清兰了,转头吩咐赵妈妈道:“红英,你随这丫头去水月居替我看看愫丫头,看看人手够不够,若差了人手,只管找兰姨娘调谴。”

赵妈妈忙应声带着彩屏告退,老夫人又命人将管家唤了进来后问:“陵安王世子可还在?侯爷他可在府上?”

管家忙回道:“箜世子已经告辞,侯爷他下朝之后说是去了黄尚书的府上,奴才已经命人去通知侯爷了。”

老夫人又询问了些许事宜之后便命管家退下,管家退出之后,兰姨娘忙也起了身道:“老夫人,卑妾这就去调几个丫头去照看大姑娘,大姑娘好不容易转了好运,这突如其来的又遇上刺客,幸得箜世子出手相救,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天良的,竟然下得了手害这么小的大姑娘。”

老夫人听了眉眼就是一动,素来精明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戾,兰姨娘忙垂下头,唇角却微微上扬。

她这番话,旨在挑起老夫人心中的怀疑,大姑娘如今可是老夫人心头宝,可如今却有人要谋害大姑娘的性命,大姑娘不过是个小女孩,要说有谁要恨到谋害大姑娘的性命,除二夫人还有何人?

在听完彩屏的述说之后,兰姨娘心里头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些敢谋害大姑娘的刺客一定就是二夫人雇来的,这短短时日,大姑娘抢去了二姑娘的一切光环,二夫人哪能甘心,怨不得这些天要装病,原来是暗中筹谋着雇刺客来害大姑娘呢。

“你去吧,愫丫头那边不管缺什么,只管送了去。”老夫人抿了抿嘴唇,挥手示意她退下。

待兰姨娘退下之后,老夫人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了几口凉水才将心头浮起的火气给压了下去,那恶妇——她竟然敢这般胆大妄为!

她这是将云府好不容易才看到的一点期望又给掐断么!

恶妇!

老夫人一边在心底恶狠狠的咒骂,一边却又有些无力之感,不管她心中对柳氏的行为有多么的不满和愤怒,恨不能让云景天把柳氏休弃出门,可是柳氏的娘家信阳侯府却也不容得她这般做,生平第一次,老夫人有了后悔,悔不该当初对柳氏的言行太过放任,以至于她如今目中无人胆大包天。

泽安居里。

二夫人一脸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心中积压的愤怒让她即便在病中也显得有些狰狞,她病倒的这些天,因着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府中的一应下人对她这个当家主母再无往日的恭敬,而兰新眉那个贱蹄子还时不时的跑到她这里来,明着说是给她这个正室夫人请安,实则是在她面前来耀武扬威来了,偏偏她纵然是气得想要吐血恨不能撕烂兰姨娘得意忘形的脸,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嫁给云景天踏足长安侯府这么多年,即便是当初宁扶摇尚在人世之时,她也不曾这般憋屈过,可如今却看着一个卑贱的姨娘也敢在她面前撒野,而她还只能忍气吞声,这对她而言更是一种蚀骨噬心的痛楚。

“夫人,您的药煎好了。”

金珠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进来行至床畔,二夫人猛的起身一手掀翻了药碗,“喝什么喝,喝了也不见好。”

这些天天天喝着苦到极点的药,难以下咽的苦涩让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兰姨娘在药中动了什么手脚才会这般的苦涩难以下咽。

被热气腾腾的药淋伤了手的金珠只痛得眼泪在眶里转也不敢吭声,只跪在了地上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林妈妈忙上前开解:“夫人,这药您可不能不喝,您现在啊可不能跟您自个的身体置气,您要是堵气不喝药如何能好?您要是不好那起子小人就该更得意了?您就算不为您自己着想,也得为大少爷二姑娘三姑娘想想。”

二夫人便有些无力的再次躺下去,林妈妈忙冲着跪在地上的金珠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夫人再煎一碗药过来。”

金珠忙起了身退出去,她刚退出去,琥珀就匆匆忙的迈进去道:“夫人,大姑娘她受了重伤回府了。”

二夫人闻听陡然就来了力气,跟打了鸡血似的由床上坐了起来,两眼冒着绿光盯着琥珀道:“那贱丫头伤得重不重?脸有没有伤到?”

瞧着二夫人兴奋的表情,林妈妈和李嬷嬷不由摇头,幸亏老夫人不在跟前,若是老夫人看到夫人此时的表情,只怕一巴掌就抡到夫人脸上去了。

“奴婢瞧着大姑娘身上浑身上血,被人抬回了水月居,因为隔得远,奴婢也没瞧着大姑娘脸上有没有伤到。”琥珀一五一十的将她所知禀报给二夫人,心中却有释然,这些天二夫人心情不好,连带她们这些奴才的日子也不好过,如今被二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大姑娘重伤而归,想来二夫人心里应该是高兴的,二夫人开心了,她们这些为人奴才的也才能喘口气啊,这也是她一看到大姑娘满身是血被人抬回府后马上赶回来禀报的原因。

诚如琥珀心中所料想的一般,二夫人心中积压的怨气一时倒消散了泰半,原本病恹恹的脸也有了几丝精神,起身下了床她来回踱步,那贱丫头竟然受了伤,既然是被人抬回府的,想来伤得不轻,如果脸也伤了就更完美了!

“你快去打探一下,看看那贱丫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受的伤,严不严重。”因为太过急切的想要知道云愫心的脸有没有伤到,二夫人吩咐琥珀再去探听。

琥珀应声离开之后,二夫人就忍不住张开嘴呵呵的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着李妈妈道:“妈妈,你看连老天都是帮着我的,我就不信那贱丫头这一次还能逃过一劫。”

李妈妈忙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您且小心一些,小心隔墙有耳。”

虽然说这泽安居里都是夫人的亲信,可这人心隔肚皮的,夫人又不像以往一般得势,今日这番表现若是被人告到老夫人或是侯爷面前,只会惹得老夫人对夫人愈发的不满,如今府上的情势可是对夫人大为不利的,万不能再添什么事端了。

二夫人虽是不以为然,到底也还是止了笑,只是依然有些兴奋的道:“妈妈,你说那贱丫头若是伤了脸,皇上还会要太子娶她么?”

李妈妈想了想摇头:“这姑娘家的脸可最重要,太子妃的人选何等重要,皇上又岂能让一个脸有瑕疵的女子嫁给太子殿下。”

虽则嘴里这般顺着二夫人想要听的话说,可心里李妈妈却是没抱太大的希望,就算大姑娘伤到了脸,不是还有毒手如来在么?凭他的医术哪能医不好大姑娘的脸?

就算真医不好,皇上可是一国之主,天子的话便是口谕都不能出尔反尔,更保况还下了圣旨全天下人人皆知的事情。

二夫人一连被所有的坏事情给打压着,突然传来一则好消息,让她一时失去了素日里的精明才会得意忘形,可李妈妈却不像二夫人一般,只是她心中虽然清楚二夫人心中期盼的事情不会实现,却也不忍戳破二夫人的幻想。

二夫人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点了头在一边开始得意的盘算着,贱丫头要真伤了脸肯定不能嫁给太子殿下了,老夫人不过是因着这点利益关系才会对贱丫头另眼相看,如今这贱丫头毁了脸没了可利用的价值,老夫人就会再次器重星儿了,有星儿在,自己就有了筹码,这些天自己所受的屈辱,一定要讨回来才行!

她在那边寻思着以后要怎么讨还这些天受到的羞辱,琥珀去而复返进来禀报:“夫人,奴婢去了水月居,只探听到大姑娘受的伤很严重,连宫里的御都来了三个,可是大姑娘的脸有没有伤到,奴婢打探不到。”

“怎么会打探不到?”没听到自己最想要听的答案,二夫人不由拨高了声音。

琥珀忙垂了头回禀:“老夫人派了人守着,不许人打扰大姑娘,奴婢只好回来。”

可恶,那老虔婆到现在还不肯放弃那枚没用了的棋子么!

二夫人心中暗自咒骂,宫里的御医一来就来三个,可见贱丫头的伤一定不轻,可是这没亲眼所睹,她心中自是也不能安下心来,老夫人派人拦着不许奴才打扰那贱丫头,自己可是柳府的当家夫人,名义上也是那贱丫头的嫡母,女儿受伤,自己这个嫡母于情于理也该前去探望,就不信那奴才连自己都敢拦着不让进!

这般想着二夫人就来了精神气,命银珠侍候着穿戴整齐之后梳好发髻之后对着青铜镜照了照,感觉到她自个容光焕发了她才满意的起身,带着琥珀几个丫鬟就往水月居的方向行过去。

李妈妈有心想劝,可想想夫人到底是大姑娘名义上的嫡母,大姑娘受伤夫人若是不探望,倒显得夫人不贤惠,于是便也没有劝阻,只吩咐琥珀可要随时提醒夫人,以防夫人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

往水月居去的路上,瞧着一路神色匆忙的大小丫头们端着热水盆子,由水月居方向出来的丫头们手中的热水盆是带着血色,二夫人唇角就不由裂开了,看这样子,贱丫头的伤一定不轻,果真是天遂人愿啊!

到了水月居,守在门口的老嬷嬷见着是二夫人倒也不敢拦,行了礼之后便避开身子,二夫人忍着心头的得意迈进了院门,守在寝房门口的兰姨娘先是一愣,然后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礼,二夫人也不搭理她,只提起脚就要往寝房迈进去,不曾想兰姨娘却挺直了腰杆拦在她面前道:“夫人,御医正给大姑娘诊脉,还请夫人莫要打扰。”

二夫人想也不想顺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不过一个奴才竟然也敢拦本夫人的路,谁教你的规矩。”

兰姨娘捂着脸眼眸里闪过愤恨,却不曾避开,只垂了头道:“卑妾不敢拦夫人,只是这会子大姑娘最是紧急,夫人若是关心大姑娘,还请稍候片刻,等御医诊完脉夫人再进去探望大姑娘也不迟。”

“兰姨娘,这般不分尊卑,你真当本夫人是奈何不了你是吗?”二夫人睐了睐眼,狠狠的盯着兰姨娘。

兰姨娘捂着脸正欲辩解,却看见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二夫人的身后,“是我让兰姨娘守着不让人打扰御医诊脉,怎么,你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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