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盗玉之死（四）
丰速鸾跳过无数高楼，来到环形的高速公路上。
丰速鸾提着盗玉的身体站在高桥边沿，高桥下面是拥挤来往的车辆。
李千段追了上来，离丰速鸾几米远却不敢靠近他，他明白丰速鸾的意图。
“放开他！”李千段指缝间已经夹着四枚硬币，随时准备打出去。
“想救你的师弟，就看你够不够快了……”丰速鸾一脸诡异的笑容，说着一松手，把盗玉从高桥上丢了下去。
李千段连忙冲了过去，纵身跳下。空中快速地接住了盗玉的身体，着地后无数车辆经过，挡住了公路中间的视线。
……
李千段抱着盗玉的身体，从车地盘下面滑过，终于出了高速公路，到了普通公路路面上。
这时，一辆轿车高速行驶而来，李千段没有动。
车子行到李千段身前几米的地方突然刹车停了下来，开门下车，走下来的正是燕尾寒。
燕尾寒冷峻的表情对着李千段:“把他交给我，你去对付刚才那人。”
李千段没有考虑便相信了，将盗玉放进了车里。接着，起身跳走……
“你真卑鄙！”李千段在桥头，面对着丰速鸾。
“听说堂堂的铁指快手李千段有一个不愿提起的过往，曾经偷盗第一次被人抓住了，被人剁掉了两根手指，从此李千段换作左手偷东西，第二次被人抓住，被挖去了左眼，从此李千段成了独眼，江湖又称‘独眼千段’……”说时，丰速鸾轻蔑一笑。
“在我眼里，你还只是小辈，没资格评论我的历史……”李千段冷冷说道。
“那……就请前辈多多指教了。”话落，丰速鸾快影冲去。两人落在高速行驶的车顶上，丰速鸾空中几个连环打在李千段的手上，李千段擅长的是以柔克刚，双手合压住丰速鸾打过来的一脚，然后将丰速鸾向上一抬，丰速鸾空中倒翻起，李千段手影迅速追上，打在丰速鸾的胸前。
丰速鸾被打飞落在后面一辆车上，李千段跳去，丰速鸾突然蹬起身子，两脚并踢将李千段踢开。
开车的司机见自己车上两人在打斗，但又不敢停下，立即打电话报警:“快来，两个人在车上打，跳过去了？飞走了？不见了？见鬼了？……”
……
李千段数枚硬币飞去，打在空中“嗡嗡”响。
丰速鸾身体不停翻越，不停躲闪。
之前被盗玉从几十层高的大楼打下来受到的骨伤现在居然恢复得像一点事都没有，丰速鸾这个人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好。而当连续中李千段的招居然也没有大碍，让人觉得十分得不可思议。
丰速鸾想起离开地心之城时:丰速鸾用十二秒的时间从地心之城的大殿跑到城门口，他是这样一个喜欢挑战速度的人。
这时城门前站着一个人，拍手连声称好:“丰公子好快的速度！”丰速鸾认得这人，莫愁子身边的人----金含少。
[:金含少 身份:前含少公司的董事 年龄:48 门派:地心教]
“金老板过奖！”丰速鸾谦虚道。
“不知道丰公子这样的速度……能不能快过盗玉……”金含少向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普天之下还有比我啄云猎人更快的？”丰速鸾一直很自信自己的实力。
“盗玉的实力金某人虽未亲眼所见，但是也听说过，盗玉能取物于无声无息，飞行于无影无踪……”金含少道。
“金老板是在吹捧盗玉的实力，还是怀疑在下的能力？取盗玉首缉，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般简单？”比速度，丰速鸾从来不曾输过，而是他十分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盗玉有多快。
“金某人没有这个意思，丰公子的实力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公子是否还听说过盗玉有一师兄，名叫李千段……”
“你说的是……号称铁指快手的李千段？”
“正是，如果他二人联手，公子还有多大把握？”丰速鸾思索:传说铁指快手李千段以一招“锐骨千环手”而名震江湖，这千环手无影无形，能举千斤之力，能压万马之师。
见丰速鸾沉思，金含少知道他没有多大把握，便接着道:“公子想再快一点吗？”
“金老板是想让在下试你的药？”丰速鸾这才明白金含少打的什么算盘。
金含少一笑，“复生的力量能让公子脱胎换骨，体制增强十倍还不止……”
“我很难相信你的这种药！”
“公子，金某已经打听到了盗玉与李千段正在茬丁客栈会合，公子此时去不仅完成不了主公交给的任务，还会搭上性命一条啊！……如果公子相信我金某人，金某保证取盗玉与李千段的首缉公子可不废吹灰之力！想想，公子打败了江湖两大速度之王，以后公子的名声必然更加响亮……”
丰速鸾有些心动了，可是又一想，觉得不对:“还是不行！借助药物的力量即使夺得了天下第一，天下人还是不会公认我的，相反还会取笑我丰速鸾……”
“公子，没人知道公子使用了药物的，何况复生剂的药力取决于使用者本身的潜力，潜力越大，药力才越大呀……”金含少解释。
“嗯，可是你帮助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丰速鸾怕金含少有什么阴谋。
“公子多虑了，大家都是为主公效力嘛！”
……
李千段见丰速鸾受伤了居然还能有这样惊人的速度，感到一丝惊讶，突然停了下来，说道:“你的速度……很不正常……”
“哈哈……，年轻人的实力是深不可测的，小心了……前辈。”丰速鸾重重地道出了“前辈”二字，说着快速向李千段冲去。
其实，丰速鸾心里不知道有多快慰:原来这就是复生催神剂的力量，遇到的挫伤越大，爆发的力量也越大。
……
近距离打，李千段觉得非常困难，因为他怎么打，丰速鸾就是打不倒。
“前辈怎么了？出手如此轻慢，是在承让晚辈吗？”丰速鸾越大越兴奋，只觉得全身有用不完的力量。
丰速鸾一个腿影飞出，击中李千段。
李千段从车子上翻下，滚到路边。丰速鸾跳了过来，一个飞腿。
李千段迅速站起来，抓住丰速鸾的腿，将丰速鸾的身体在空中悠旋，然后甩出去。
丰速鸾身体飞出，一脚蹬到路边的指示牌上，反弹回来，抱住李千段的肩膀，将李千段甩到公路上，两人身体倒在路上，缠在一起，从来往的车辆底下滚过，一直到公路这边。
丰速鸾将李千段压在下面，李千段一掌将丰速鸾推开，翻身而起，一手硬币打出。
……
盗玉慢慢睁开眼，感觉周围一片漆黑，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移动着。
“停下。”盗玉奄奄一息的声音叫出。
燕尾寒没有理会。
“给我停下，你这个女人！”盗玉拼命地推着车门。燕尾寒没有办法，只得把车停在了路边。
此时已经入夜了。借着路边的灯光下，隐约可以看到盗玉苍白失血的面色。
盗玉跌跌撞撞地下了车，他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你恨我？”燕尾寒也下了车，她的脸色始终是那样冷酷。
“哈哈……，我怎么敢恨你，我怕你都来不及呢！”盗玉微声道，身体已经难以站起来了，他太虚弱了。
“那你逃避什么？”
“你是兵，我是贼，我不逃等着你抓我进监狱啊！”盗玉强撑着身体向路边房屋巷子走去，踉踉跄跄的步伐显得十分狼狈。
“你追我？”燕尾寒冷冷道出。
盗玉停住，回头道声:“是你一直在追捕我吧！”
“盗玉，我要你说实话！”燕尾寒慢慢举起枪，他在逼问盗玉。
盗玉只觉得背后一阵冰凉，他知道燕尾寒在拿着东西对着他。
“你开枪吧！”
“啪！……”一声后。
盗玉倒在了地上，燕尾寒打中了他的腿。
盗玉站不起来，但并没有放弃，在地上慢慢向巷子爬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此时，燕尾寒感觉自己成了盗玉的俘虏，居然用请求的目光看着他。
“你要么放我走，要么就……杀了我！”盗贼的三大忌讳:仇、怨、情。生其一点，便会为其而死。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当然敢杀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威胁？”
“威胁你？我有资格威胁堂堂的墨镜神探吗？我是谁？……呵呵我不就是一个小偷吗？……”盗玉爬到墙边靠着，他爬不动了。
燕尾寒慢慢放下枪，“坦白，我放你……”
“呵呵……你干脆杀了我好了！”盗玉苦笑。
“好！你坦白说实话，我如你愿！”燕尾寒道，说着慢慢走到盗玉面前。
盗玉慢慢敞开衣襟，从衣服里面取出一个项链，上面是一颗子弹头。
“这是……你的……”燕尾寒惊诧。
“这是你第一次用枪打中我的那颗子弹，我还留着……”盗玉继续讲道，“我盗玉十四岁开始行走江湖，十六岁遇到了你墨镜神探，并且挨了你一枪。
我命大，取出了那颗子弹保住了性命，从此我便记住你了，每一次做完工作后，我都盼望着我身后跟来的人是你，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你了，说也奇怪，我怎么会爱上一个年龄比我大一倍的老女人呢？可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好像我盗玉就是有这么一个喜欢老女人的癖好……但是，我没有勇气面对你，因为我天生是个贼……，你追捕了我四年多，这四年……是我盗玉平生最快乐的四年，到今天我终于栽在了你手里……”盗玉说完了，他终于说完了。
燕尾寒有种特别的情绪，悲痛，恐慌，不安，好像她做错了什么。
她是那样一个冷漠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开枪了……”盗玉慢慢道出。冰冷的燕尾寒抬起冰冷的枪口，对着盗玉。
----谁在问，下一秒是什么？
----下一秒，“啪！……”
李千段被一脚击开，打在了放置在路边的广告牌上。
“扑……”一口鲜血吐出。不容李千段喘息，一个腿影飞来。
李千段一掌挡在身前，只觉一股腿风穿过，将李千段的头发吹来。
“砰……”地一声清脆的声响。李千段手上的铁环破碎开来，变为碎片洒落。
……
“哈哈……硬币也打完了，铁环也破碎了，你还有什么招式？”丰速鸾向李千段走来，此刻，他的脸色显得特别阴暗。
李千段从地面爬起，这时，丰速鸾一脚飞来，李千段身体飞出数米摔在地上，丝毫没有还手的机会。
“看来，堂堂的铁指快手到现在也是回天乏术了……”丰速鸾讥笑。
李千段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胸口，一只眼睛中反射着丰速鸾向他飞来的影子。
突然，李千段一手挥出，黑暗中，细光一闪。丰速鸾奔跑在半途，突然身体一震，明孔呆定。
只见丰速鸾喉咙出，钉着一颗圆铁片。接着，丰速鸾身体缓缓倒下，他怎么也不会明白，李千段还有最后的武器。
李千段松下手，一阵寒风吹过，胸前的衣领翻起----李千段用的是胸口的一颗铁扣子。
……
夜深，巷子安静了许久，盗玉安然地靠着墙壁，燕尾寒回头，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是李千段。燕尾寒对李千段冷冷道声:“他死了……”他死了----
“轰……”李千段脑子里如一声雷击。
“为什么？”李千段犹如身负千金称砣。
“因为……”燕尾寒平淡自然地经过李千段身边，“我是警察，他是罪犯……”在燕尾寒眼里，盗玉只是一名罪犯。
燕尾寒不回头地走出巷子，开车远去。李千段望着安然闭眼的盗玉，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墙边，在那苍白失血的脸上留下一丝安详与静默，或许，这种结局----他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