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生父的算盘
因为对于修者来说,从炼气期开始,就在不断地洗经伐髓,排出身体的杂质。
可以说,境界越高,对自身的提炼就越是纯净,当然,想让自己保持什么年龄的容貌就能保持什么年龄的容貌!
修真界的俊男美女,并不是天生那么美的,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后来的修炼。
只要一个人身体内的杂质都排出去了,皮肤、血肉中都没有污垢了,整个人的气质也会空前地提升。
所以说,修真界俊男美女多,真是太正常了。
画九霄自己的容颜,本身也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同样的,她见识到的俊男美女,更是数不胜数。
曾经那个老对头,就是一个极致的美男。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被眼前人的容貌给晃花了眼。
忍不住在心里再次赞叹,真美!
这人必然是出生的时候就钟灵毓秀,不然的话,就算是后来通过修炼更改,也不可能会改成现在这种样子!
看着这美人,画九霄忍不住想起了顾云修。
这样看来,顾云修还是稍微正常一些的,虽然顾云修的容貌也让人惊心,却不似这个青云峰主,不但美,且带了股仙气,不似人间俗物。
“也罢,我说与你,你且记住。”
青云峰主看了画九霄一眼,就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每天早晚两次施雨,雨量以打湿灵药叶子为准,且不可灌溉过度。无须施肥,每日早晚,来捉虫和除草。不可随意乱动灵药的任何部位。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他的声音实在是好听。
画九霄很是疑惑。
她所遇上的声音好听的人,迄今为止就只有顾云修。
而现在,竟然又遇上一个。
难道美人也是扎堆出现的么!
青云峰主说完,素手轻轻一扬,一个小瓶子和一块玉牌就朝她飞来。
她伸手接住。
青云峰主才又继续说道,“里面有一粒筑基丹,待我归来,若药田无甚差池,还会有礼相送。那块玉牌可以带你躲开药田禁制,避免被禁制所伤,好好保管。若玉牌丢失,就无法进入药田了。”
说完之后,青云峰主直接一挥手,一步步离开。
他的步子分明就是一步一步,可是仅仅三五步,他的身影就已然消失。竟然是缩地成寸!
管家看了看画九霄,笑道,“好啦,那边有间茅屋,就是你的住所。此后一直到青云峰主回来,这青云峰药田,就归你管。千万用心。”
画九霄点头,管事就离开了!
她大致看了看药田,在青云峰主离开之后,药田上空像是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看不清楚。
画九霄明白,这就是青云峰主说的禁制。
她去到管事说的那间在半山腰的茅屋,在这里,能够清楚地看到药田,也能看到药田是否有人闯入之类的,甚好。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保存游戏设置,画九霄退出了。
画微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顾云修打来的。
“顾云修。”她低声说道。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低笑,“这么快就接起来了,在等我的电话?”
“……有事?”
“嗯。”
“……什么事?”画微容觉得顾云修有些奇怪。
“我明天回去。”
“什么?”
“我明天回去啊,等着我,给你带好吃的。”顾云修的语气非常轻快。
那醇厚优雅的嗓音,说出这种轻快愉悦的调子,还真是……勾人心弦。
画微容的眼前立刻就出现了游戏画面中那个白衣飘飘仿若谪仙的青云峰主。
“好。”
……
收拾了一下,画微容从容起身,看看时间,该上课了。
没拿纸也没拿笔,她就那样两手空空地去了教室,坐在最后一排,听老师讲解。
课本的内容,以及老师的讲解,她全都记在脑子里,不用纸也不用笔。
下课之后,她直接离开。
不过,却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画菁菁。
画菁菁穿着一身粉色的紧身裹臀连衣裙,一头大波浪披在身上,酒红色的墨镜遮住了一大半的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低胸紧身裙凸显了她前凸后翘的身材,笔直修长的腿露在外面,迷人至极,一双恨天高,更让她显得身姿挺拔窈窕。
手上拎着知名品牌限量版的包包,一个就值画微容大学四年的学费。
再看画微容,一身简单的运动服,头发也是直直地披着,没有染色也没有做任何造型,就跟着学校里最普通的很多学生一样。
若不看她的脸,就完全只觉得她跟普通的不会打扮的女生一样。
画微容看见了画菁菁,不过,对于她来说,这个画菁菁就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根本不值得她理会。倒是画菁菁的母亲曹南晴,有点儿段数。
她的目光淡淡地从画菁菁的脸上滑过,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就好像是画菁菁只是一个路人一般。
这样的态度,着实让画菁菁恼怒。
她如此精心打扮之后来找画微容,就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画家大小姐!
可没想到,画微容这个土鳖,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无视了她!
这让画菁菁愤怒至极。
尤其是看到其他跟画微容一起从教室里出来的男生,一个个几乎眼珠子都粘到了她身上时,再对比画微容的无视,这种落差,让画菁菁越发愤怒!
“画微容!”
就在画微容与她擦肩而过时,画菁菁出声叫道。
倒是没有多野蛮,可语气里的高高在上,显而易见。
画微容站住,转头,“有事?”
画菁菁的脸色一变,摘下墨镜,“你知道我是谁?”
画微容挑眉,“有这个必要吗?”
顿时,画菁菁就一脸的愤恨,“哼,我知道你肯定记得我,但是你为何要装作不认识?你不觉得虚伪么!”
画微容很无语。
她一定要认识这个画菁菁吗?她不认识了,就说她虚伪了?
好吧,其实她的确记得画菁菁,不过,也仅仅只是记得而已。
事实上,其他跟她有过接触的人,她也一样记得,但也就仅仅只是记得。
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她费心!
“无话可说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每天都是这样装模作样,明明认识我,明明嫉妒我,却装作根本就不认识我。哼!”画菁菁毫不客气地说道。
画微容缓缓地转身,看着画菁菁,“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你——”画菁菁气得脸色微微一变。
但是不愧是在大家族里生存这么多年,而且还有一个段位相当高的母亲,画菁菁也并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脑残。
如果她嚣张跋扈的话,周围的人绝对都会对她敬而远之,而且真遇上什么事情的话,也不会有人帮她说话的。
所以,她还是知道,必须要伪装一个单纯善良大家闺秀的形象的。
只是片刻,画菁菁的心情就调整过来了。
其实,她也就是对着画微容的时候,会这么容易失控,平时,她可是很自制的。比如说是跟同等家世的女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
在很多男人的眼里,她就是画家的大小姐,高贵矜持的大小姐,让很多男人趋之若鹜的名门闺秀!
但不知道为何,一看到画微容,画菁菁就觉得自己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就好像是很容易就会爆发一般。
大概……
大概是因为画微容那张脸,粉黛不施却也精致到让她嫉妒!
凭什么画微容还有她那个狐媚子的母亲,都那么美?
明明她的母亲和画微容的母亲,是姐妹,凭什么她们的容貌相差那么远?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画菁菁心里愤恨,就情不自禁地带出了来。
“我妈上次来找你了是吗?”画菁菁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努力平心静气地说道。
她可没忘自己这趟来的目的,当然也不会忘记妈妈的话。
有时候,要辖制一个人,根本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
钝刀子割肉,才最疼!
压制住脾气的画菁菁,看起来还是很淑女的。
画微容依旧是一脸淡淡的表情,好像是对画菁菁完全不关心一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画菁菁的眼睛几乎要喷火。
她又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没错,明明她才是画家大小姐,画微容就是个被抛弃了的画家弃女,她凭什么总是装作一脸淡然的样子?
画微容她凭什么用这种淡然又轻蔑的语气跟她说话!
画菁菁深深地觉得,这个画微容就是天生来克她的。
看样子大师给她批的那什么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命格,还真是无比合适啊!
“画微容,我妈让我告诉你,我爸可能很快就会找你。你自己做好准备!”
画菁菁说完,目光直直地盯着画微容的脸,想要看看画微容会有什么表情。
可是她注定要失望了,画微容的表情分毫未变,就连眼神,也完全古井无波,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是对她说的话,完全不在意一般!
画菁菁不禁有些挫败,这个该死的丫头,她是不是聋了,还是傻了,亦或者是根本听不懂她的话?
她说父亲要去找她,她竟然就是这样无动于衷吗?
画菁菁哼了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
重新戴上墨镜,看着周围其他学生看向她的那羡慕的目光,画菁菁才觉得,自己还是存在的,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画菁菁走了,周围看到两人说话的学生,则是很好奇。
那个女生是谁呀?
看起来很漂亮,好像是大小姐一般。
如果换做是其他女生的话,这会儿肯定有男生来问画菁菁的联系方式了,只可惜,这个女生是画微容,自从迎新晚会,以及前不久的体育场打死两名r国挑战者之后,全班的男生都对画微容敬而远之!
虽然还是很佩服,看到她的时候也忍不住赞叹,但是没人敢胡乱往她跟前凑。
就连在画微容手里折了好几次的慕烟,原本是跟画微容势不两立的,可是在知道了在体育馆跟画微容动手的两个r国人,一个死了,一个重伤之后,她就再也对画微容恨不起来了!
画微容看都没看画菁菁,直接走开。
不过,她对于画菁菁说的话,还是有那么一点感兴趣的。
之前就已经见过画世林了,却没想到,画世林还真沉得住气,就连她老婆曹南晴都来找过她了,他还能忍住不出现!
画微容唇边泛起一个轻蔑的笑容。
与此同时,r国一个古老家族。
“师父,我辜负了您的嘱托。”一个躺在担架上全身连着各种仪器的年轻男子,满眼愧疚与痛恨。
就在他边上,站着一位白发老者,身穿r国传统服饰,脚上踩着木屐。
“小川,你突破暗劲了?”老者低声问道。
没错,如果画微容在这儿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担架上的那个一动都不能动的男子,正是原本在b大体育场跟她交手的上野小川!
画微容也必然会惊奇,以上野小川的伤势,原本应该活不成了的,竟然还没死。
上野小川眼中的嫉恨之色更重,“是,师父,我突破暗劲了。就是在跟那个女人交手的时候突破的。可是……可是我突破了,却依旧败了!”
上野小川的声音推搡至极,全都是绝望。
白发老者看了上野小川一眼,“你是怎么突破的?”
上野小川忽然激动起来,“就是……就是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生死的压力,如果不反抗就只能死,我不知道怎么,身体就忽然通透了,接着就突破了暗劲!我原本以为,突破暗劲了,只要把暗劲打入她的体内,她就算是不死,也活不长。可……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的暗劲,对她竟然没有一点儿作用!”
老者的眼睛微微眯起,紧接着就说到,“小川,你现在还能发出暗劲吗?”
上野小川一愣,紧接着就点头,“在华夏治疗的那几天,以及回程这段时间,虽然我的伤势无法治好,但是精力已经恢复了不少,发出一记暗劲,还是可以的,但是威力应该不如我身体完好时那么大。”
老者点点头,“试试吧,让我看看你的暗劲到底是真是假。”
上野小川知道老者的意思。
他在跟画微容对战时,他那所有明劲转化而成的暗劲,明明打入了画微容的体内,却没对画微容造成任何影响。
别说是师父了,就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打入画微容体内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暗劲。
如果是真的暗劲的话,没道理画微容会毫无反应的,就算是不重伤,也好歹会有轻伤吧,可是画微容竟然是毫无反应!
所以,上野小川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是他的暗劲不对,还是画微容自己本身有古怪?
“是,师父。”
上野小川直接答应。
老者点点头,紧接着就挥挥手,示意周围的弟子们,把上野小川给扶起来。
要知道,上野小川的脊椎被打断了,完全不可能坐起来,而且坐起来的话,对他的身体也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很有可能,在坐起来的过程中,他会直接死亡!
毕竟,脊椎这东西,可不是随便玩的。
医生也嘱托了,万万不能动。
现在,老者直接让人把他扶起来!
因为有医生的建议,扶起来的时候,并未过度伤害到上野小川本就残破的身体,上野小川暂时也没死。
等他坐起来的时候,老者再次挥手。
立刻,有一个弟子抱了一根粗壮的木桩拿过来,放在上野小川的背后,紧紧地贴住上野小川的背。
这样做的意思已经很名下了,让上野小川把暗劲打入这根木桩之内。
上野小川咬牙,尽管知道,自己这样做了的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可他不得不做,为自己,也是为师父,更是为了整个秋刀家族!
上野小川咬紧牙关,开始蓄势。
忽然,他眼睛猛地一瞪,暗劲已然通过后背发出,打入了木桩之中。
紧接着,嘭得一声,那直径足有半米粗的木桩,竟然直接从中间炸开,炸成了一块一块的!
一个扶着木桩的弟子,被炸开的木片直接刺中心脏,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已然到底。
可是,屋内的人仿佛没看到那弟子死了一半,立刻就有两人将那死了地弟子给拖出去,同时把屋内收拾了一下。
老者见状,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但是很快,就又变成了愤怒!
“这的确是暗劲无疑。”老者语气沉重地说道。
上野小川也是惊喜,可是更多的是疑惑。
暗劲的威力,在场的人都看到了。
这样的暗劲,连这么粗重的木桩都能炸碎,如果进入人体的话,对人体产生的破坏力,也必然是无穷的。
而且这还是上野小川在虚弱的状态下发出的暗劲,可想而知,当时在比赛的时候,他在状态极好的情况下,用所有的精气转化而成的暗劲,威力有多恐怖!
可偏偏,那么恐怖的暗劲,打入了画微容的体内,竟然没对她造成任何创伤,这上野小川和他师父,如何能够接受?
“师父,这……难道真的是那个臭丫头有什么古怪?”上野小川满眼期待地问道。
老者沉思片刻,目光中流露出了一抹悲哀。
他看着上野小川,“小川,你的暗劲……很厉害!暗劲,容易练到手上、腿上甚至是胳膊上,最难练的地方,就是背部和脸部了。可是你的暗劲,刚练出来,就是背部的。如果……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必然是前途无量的。可是偏偏,你这伤势,无人能救。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医学专家,也无法将你断掉的脊椎接上。”
此言一出,上野小川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灰暗一片。
老者又说道,“我们大r帝国的武道精神,不能落。我们宁肯站着死,也不要坐着生!这样屈辱地活着,不是我们武者想要的。小川,你说呢?”
上野小川死死地咬紧牙关,“师父,我不甘!”
老者叹气,“师父也不甘。我们整个秋刀家族,都不甘。现在的秋刀家族,已经不像是多年以前,生死存亡之时,所有人都奋发图强。现在,生活太过安逸,秋刀家族的子弟们,一个个都不够勤奋不够刻苦。这么多年来,愣是没出几个像样的武者。小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上野小川摇头。
老者又道,“很简单,因为他们没有前进的动力。”
上野小川一愣,“动力?”
老者点头,“小川,如今,秋刀家族迎来了一个足以鼓舞全部子弟的机会,那就是你!你是秋刀家族这一辈,第一个步入暗劲的,却被华夏的一个臭女人给杀了!此仇不共戴天,这是秋刀家族的耻辱,所有秋刀家族子弟,必然发誓,倾尽所有也要为你报仇!”
这话说完,上野小川的脸色已经完全灰败,一片死寂。
他的手有些颤抖。
他听懂了师父的话!
沉默半晌,上野小川艰难地说道,“师父,我知道了。我让秋刀家族蒙羞,我愿剖腹谢罪!以振秋刀家族!”
“好!”老者大声赞叹。
紧接着,就有一个子弟,送来了一把擦拭得锃亮的武士刀。
老者抚摸着这把武士刀,淡淡地说道,“这是天皇奖赏我秋刀家族的武道精神的,这把刀,象征着秋刀家族的荣誉。你愿意切腹表达对家族、对武道精神的崇敬和尊重,我就把这把刀赐予你用!上野君,秋刀家族以你为荣!”
说完,老者直接肃立,朝上野小川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而房间里其他的子弟,也跟这老者一样,朝上野小川深深地鞠了一躬。
上野小川的眼中含着愤恨的泪光,也不知道是在恨老者,还是在恨让他陷入此等境界的画微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的手,连举刀都难,不过不要紧,自有弟子帮忙。
上野小川,就在自己同门弟子的帮助下,用天皇所赐的武士刀,切腹!
对于r国人来说,切腹是非常值得尊重的一种行为,而且如果有人要切腹,你还不能拦着,否则的话,就是破坏武士道精神!
上野小川切腹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秋刀家族上上下下。
所有人,无一不对上野小川肃立鞠躬,称赞敬佩。
这种在华夏人看来实属脑残的行为,却让整个秋刀家族的凝聚力,空前提升。
此时,所有的秋刀家族成员,都信誓旦旦地要为上野君报仇,一定要杀了那个臭女人,一定要踏平华夏武术界!
不得不说,这理想很远大。
秋刀家族正在部署,画微容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
顾云修说要回来,还没回来,她却先等到了画世林。
来找画微容的,是跟在画世林身边的一个助手。
看到了画微容,那个助手明显一愣,紧接着就赶紧低下头,“画小姐,画先生在外面等你。”
画微容看了这人一眼,“画世林?”
“……是。”
画微容点点头,跟着画世林的助手一起往外走。
画世林的车子停在校外一个比较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助手带着画微容上车之后,画微容就看到了坐在车子后排的画世林。
大概是不想引人注目,画世林今天乘坐的这辆车子,是很低调的奔驰,这在b市并不少见,人们也不会太过瞩目。
就在画微容上车的时候,她和画世林四目相对。
尽管上次已经在会所见过画微容了,也对画微容的容貌有所准备,可是在又看见她是,画世林的心里还是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像,简直是太像了。
容貌其实只有六分的相似,但是气质,足有十分的相似!
画世林轻咳一声,好像是在斟酌着要怎么开口。
片刻,他才低声说道,“微微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声音里满是感慨。
画微容看了他一眼,“何出此言?”
画世林一顿,表情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微微,你……你真的不记得爸爸了吗?”
画微容一脸惊讶,“爸爸?我爸爸叫画念恩,正在a市老家,我怎么会不记得爸爸?”
画世林的脸色微微一变,“微微,我知道你都记得,我也知道你心里怨恨。可是当年……当年爸爸真的没有要抛弃你,只是……只是想让你出去暂避一下灾祸。”
画微容不置可否,“哦。”
车内的气氛再次尴尬起来,画世林不知道要说什么,画微容也没有要说话的打算,两个人就这么静坐着。
最后,还是画世林开口了,“微微,回家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可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当年你走失了之后,我找你找了很久,费了很大功夫,却还是找不到你。最终,那位给你批命格的大师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也只好打消了念头,就让他们慢慢地找着……”
画微容轻轻一笑,“我不是你女儿。你女儿当年六岁的时候,被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地,无人关照。结果她被人贩子给卖到山里,去给那些山里娃当童养媳去了。去年的时候,她跟山里娃成亲,怀了孕,生孩子的时候鬼门关没过去,死了。”
她脸上的笑容明明是那么甜美,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彻骨生寒!
画世林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画微容,“微微,你……你别吓爸爸,你……你被卖到山里了?”
画微容的表情分毫不变,“那个年代人贩子可是很多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独自一人被丢在车站那样的地方,不是明摆着让人贩子抓的嘛。难道你会不知道有这样的后果?”
画世林的喉咙里像是噎了一大团棉花似的,只愣愣地看着画微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画微容也不理会她。
她只不过是说了一个最简单也最可能的事实。
当年,若非是哥哥画以翰把她捡回家,她的下场绝对不比那些卖到山里的童养媳们好到哪儿去!
画世林的脸上挤出了一个苦笑,“微微,我知道你是心里有怨气,你是在恨我。可也不要这样糟践自己。我知道你是跟着好人家过了这么多年,吃了不少的苦。”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问我做什么?”画微容淡淡地说道。
她才不会相信画世林的话,她的背景,恐怕是早就被画世林给查了个清清楚楚。
甚至,就连她和景家的关系,以及她在溪源县的一切,都已经摊开在了画世林的面前。
否则的话,一个注定要被扔掉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
想到这儿,画微容不禁豁然开朗。
画世林之所以来找她,接触她,只怕还是看中了她和景家的关系。
如果让画世林知道她是某位大佬的座上宾,可以随时出入那位大佬的府邸,画世林又会怎样?
想归想,画微容却没一点儿意思,要把这件事情泄露给画世林。
一个景家,已经足以让画世林对她客客气气有求必应。、景家之前有人进入过最核心的领导圈,现在虽然老爷子退出了,可是上面都承老爷子的情,因此景溶的二叔三叔从政也没有任何阻隔,人脉完全够用,他二叔,也已经进入到高层圈子,三叔发展也不差。小叔……则是在商界大有作为。
反观画家,画家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进入到真正的领导圈子,只是在外围徘徊,画家的生意经营得也很不错,但是跟景家四叔景临比,还是差了不少的。
种种现象表明,画家比不上景家,有求于景家。
只是景家那根线可不好搭上,画家花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成功搭上景家的线。
现在,那个被画家抛弃的女儿画微微,竟然跟景家的核心人物景溶那么要好,甚至,景家重病在身的老爷子,也被带去了溪源县疗养,这也跟画微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样以来,画世林如何能不再动心思?
而且,眼下画家就正有一件事要求景家。
因为国家政策的关系,画家原本拿下的一块地,被揭发出来不是商业用地,地基都打好了,也已经起了十来层了,却被有关部门给叫停了。
叫停了不说,而且看样子,还要让把这里已经建好的推倒了,恢复原状。
这简直是太坑了啊。
这样以来,画家还不得亏死?
更何况,开发这块地,画家从银行贷款了好几千万,这么一来一回的,简直是要亏损上亿啊!
画家哪儿来那么多钱去亏?
这可是要伤筋动骨的。
偏偏,卡住大楼建设的部门,正是景家三叔管的。
画家找了几次,都没见到人,后来一次,可算是见到人了,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回绝了。
正在画家求救无门的时候,知道了画微容的事情。
在最短的时间内,画家就把画微容能调查出来的一切,都给调查出来了。
当然了,他们调查出来的只是最基本的信心,更深入的,因为画微容的保密级别特别高,根本无法调查出来。
此时,画世林根本不知道,他在调查画微容的时候,已经有人把这件事情给反应上去了。
毕竟,如画微容这等ss级保护级别的人,一旦有人想要查探他们的资料,哪怕只是查探外围的,也会惊动相关部门。
只不过,在画家并未做出什么事情之前,相关部门也不会出手干预的。
“微微,你心里怨我恨我都行,我当年送你去乡下避难,却让你走丢了,我一直内疚至今,是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微微,跟我回家吧,就当是让你母亲安心,行不?如果你母亲知道我这么多年都没照顾好你,现在见到你了却还不带你回家,她一定会怨我的。”
画世林言真意切,说的针是比唱的都好听啊。
画微容看了他一眼,“我母亲……叫什么名字?”
见画微容终于说话了,画世林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底了。
果然,这丫头就算是对他怨恨,心里却还是想要知道关于她母亲的事情的。既然她有想要的东西,那就行,就怕她什么都不想要!
想到这儿,画世林笑了,只不过为了做戏,他的笑容里还带着一丝怅然,“她叫微容槿。”
画微容皱眉,“微容槿?她姓微?”
画世林摇摇头,“不,她姓微容。”
“姓微容?她不是曹家的女儿吗?跟曹南晴是姐妹?”画微容有些迷惑。
画世林淡淡一笑,“她是曹家的养女,从小就被曹家收养了,跟南晴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画微容点点头,还想问什么,却被画世林给打断了,“微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跟我一起回家去吃顿饭好吗?让他们都见见你,我画家的小姐,怎么能无声无息地在外面,无依无靠?”
画微容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什么都不显。
她无依无靠的何止是现在?
早前她真正难熬的时候,怎么没人来管她?没人说她是画家的小姐?
这会儿,用到她的时候,又把她封为画家小姐了,真是可笑之极啊!
这些人的嘴脸,从来都是这么丑陋,吃相难看至极。
画微容直接拒绝,“我不去。那里不是我的家。”
见画微容如此说,画世林只当是她在故意闹别扭。这实在是太正常了,画世林根本就没有多想。
“微微怎么说话呢?那里不是你的家,哪里是你的家?听爸爸的话,别再闹别扭了,我们父女已经分离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得见,还不好好地珍惜团圆的日子,这岂不是在浪费生命?”画世林大言不惭地说道。
画微容冷冷一笑,“浪费生命?你们难道已经忘了当初是为何送我走的?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天煞孤星命格,还真是难为那批命格的大师了。难道现在我回去了,就不会再克父克母克全家了?别到时候克着了,又来怪我!”
画世林的脸色一僵。
那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命格,的确是一位大师批出来的,画世林……相信。
不过画世林也知道其中的猫腻,这件事情跟曹南晴脱不了关系,可是画世林却什么都没说。
毕竟她当初要用到曹家的势力,而且微容槿已经死了,只留下了一个没用的女儿。
要怎么选择,对于画世林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不过了。
所以,他由着曹南晴请来那什么大师,给微容槿留下的女儿画微微批了一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再由着曹南晴把画微微给送走……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个命格其中的水分。
画世林的脸色微微一僵,“微微,就算是你的命格不好,你也是我的女儿。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你去乡下避难,岂料竟然会让你吃了那么多苦。现在你又重新回家,这就是我们父女的缘分。我管他什么克父克母的命格,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言辞凿凿,说的真的很恳切,换做别人,一定会激动感动的。
可偏偏,在这儿的人是画微容,比铁石心肠,没人比得过她。
画微容低下头,敛去自己眼底的那一抹冷意,淡淡地说道,“就算是你不计较我这命格,其他人呢?”
“画家我说了算!我说不怕就不怕!”
画微容轻笑,“是吗?如果到时候真的克父克母克全家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不知道为何,画世林总觉得画微容这话听起来很是阴森,好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
他没多想,只当是画微容在危言耸听。
他有时候也觉得命格什么都,都只是封建迷信,根本没什么关系的。
所谓的克父克母的克命,也不过是凑巧有人死了罢了。
画世林在劝慰自己,应该没事,应该不会有事的,大不了自己小心一点,也让家里人都小心一点。
想到这儿,画世林果断地说道,“不会,我相信我家微微是个福星,不是什么煞星。命格不好,那咱们就改命又如何!”
画微容轻轻一笑,“果真如此?果真不怕?”
画世林心里也有些不太确定,但为了眼前画家的事情,为了景家那个关系,他还是点头,“不怕!”
画微容笑了起来,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