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始6
「那个……十分抱歉，我赶急。」白发少年拎起夜刀神的一根手指，微微掰开，「如果不介意的话……」
笑呵呵的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悠哉悠哉，这种悠哉却令夜刀神燃起一股无名火。
要知道，他和Neko是报着怎样的心情四处寻找着他！这一年来的焦心，他能够想象吗？
「呵。」夜刀神冷笑一声，「好啊，我倒要听听你有何借口。」
「借口？」白发少年愣住，连忙摆手失措道，「不不不，我真的有事，非常急，拜托了……」
夜刀神冷目，散发出可怕的气场，冰冷的视线令眼前的白发少年不禁瑟瑟发抖。
这、这可怎么才好呢……
白发少年露出困扰的表情，他的眼睛动了动，转而狡黠一笑，身边的气场也连动着轻松起来。
「啊啊！这位客官，这样可不行呢！」少年突然叫喊起来，吸引了过路人的注意，「再来一次什么的，不付钱我可不接待呢！」
他演技精湛，完全投入到角色之中。
「呃？」夜刀神愣住，按住少年肩膀的手不禁松懈。
这里的人对打架惹事毫不介意，可对游客不付钱就想上的男人可是敬谢不敏，那轻蔑且唾弃的眼神看得夜刀神一下就红了脸。
「你、你在说什么！」他气急，「太不知廉耻了！」
「呀呀呀，您才在说什么呢！」白发少年上前搂住夜刀神的腰，脸凑得极近，呼吸都吐在他的唇隙间，「明明度过了那么美好的一晚，竟然还说我不知廉耻，好无情的男人呢。」对对对，再分神一点才好！
夜刀神窒息，整个人彻底石化。
白发少年踮起脚尖，轻吻他的侧脸，爽朗笑道：「那么，再见啦，我会想你的，欢迎下次光顾！」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似地逃跑了……
路人们将夜刀神纷纷围住，投以不屑的目光，用小小声的私语咒骂着这位自命清高的男人。
「那家伙……」夜刀神作势要发作，抬起肩膀的瞬间才发现，原本该趴在那儿睡觉的Neko不见了！
嗯？那只猫去那儿了？
他脑海中播放几秒钟前的慢动作，白发少年离他越来越近……一只手绕过了他的后背，抱紧他的同时，似乎……拎走了什么？
「Neko……」夜刀神回神，这一次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气恼，而是愤怒。
他拨开人群，朝白发少年离去的方向追去。
呼、呼、呼。
气喘吁吁的白发少年躲进人迹罕见的阴暗小巷，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稍作歇息，一副累惨了的模样。
少年手里捧着一只小猫，它正呼呼大睡，完全没发现自己的位置发生了转移。
「Neko？Neko？醒醒！」白发少年对着小猫的耳朵轻呼。
「唔。」听到声音的Neko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人，「小白？做梦吗？」
「没、没在做梦。」伊佐那社快速对Neko下达指示，「快展开能力，有人跟踪我，不要让他们发现狗朗。」
「喵？」Neko化成人形，嘭一声，紧紧抱住伊佐那社，「小白！小白！奴家见到小白了！」
「快点！快点！」他催促着Neko，希望自己焦急的心情多少能传递一点过去。
「喵！」Neko一转身，四面花开。
除了她和伊佐那社，还有正寻找着他们的夜刀神狗朗才能感受到的独立世界建起。
在外人眼里，他们三人形如透明，肉眼根本无法识别。
「在那边吗？」夜刀神受到Neko的指引，来到两人的面前。
「狗朗，好久不见。」伊佐那社站在花丛中，对着面前的英俊男子，柔软地笑。
该怎么说呢……刚才的事实在身不由己，若不是Neko的力量帮忙，他没办法站在这里与夜刀神好好交谈。
「抱歉……刚才。」伊佐那社还没有把话说完，就愣在了原地。
夜刀神单手抱住他，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他还活着、完整无缺地活着、还能笑、还会恶作剧……
夜刀神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没有一种比现在更完美的。
他所侍奉的是白银之王，初始之王、不死之王。
第一次，他由衷感谢着命运的恩赐。
「奴家也要抱抱！」Neko挤进两人中间，霸占着社的身体，半挂在他脖子上，「是奴家先找到社的！小黑助是笨蛋，笨蛋笨蛋！」
感动的重逢还未来得及继续，夜刀神与伊佐那的眼里都流露出防备之色。
「是正在追踪你的人？」夜刀神低声问道。
「嗯。」伊佐那社即使懊恼，可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消失，「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话就要分别……」
「他们是谁？」夜刀神做出防御的姿势，只要他的王需要他，他就会拔剑战斗。
「来不及给你好好说明。」伊佐那社将Neko推到夜刀神身边，后退两步，「丽思卡尔顿，在那儿等我。」
「社！」Neko大叫，想要和他一起离开。
「好。」夜刀神抓住Neko的衣领，阻止她前进。
「喵喵喵！」Neko发急，转身对夜刀神一阵猫爪攻击，被无情化解。
目送伊佐那社离开后，四周的花境田园又恢复了原状，歌舞伎町懒懒散散的清早，晨光耀眼。
夜刀神启动他的终端，Neko一看到机器就吓得躲到夜刀神的背后，也不吵了。
电话什么的讨厌！最最讨厌了！
他找到丽思卡尔顿的所在地，画了个圈。
「走了。」夜刀神对身后的Neko道。
距离他们两百米左右，黑巷之中浮现出一个身着蓝色制服，佩戴西洋剑的男子。
他掏出电话，拨通某个号码，有气无力道：「目标对象再次出现，似乎是和他的王遇上了呢……」
如果他刚才没看错，那个白发少年，应该就是伊佐那社没错。
夜刀神狗朗去了次吠舞罗，大费周章地拜托安娜寻找那人的位置，看来是早就收到了他没死去的消息……
「伏见君，你心情不好吗？」电话那头传来平稳深沉的关切。
说是关切，这句话里似乎还有一点点嘲讽。不过说话人一本正经的表达方式让这抹嘲讽荡然无存，可见他精于玩弄语言的功力。
「室长，昨天晚上发生了意外情况是吧。」伏见抓着自己的左侧锁骨，那里原本的纹章早在一年前消失，可烧焦的痕迹还留着，清晰可见。
「消息挺灵通的。」宗像礼司这句话里可没有一点夸奖的意思，「怎么，想从情报课调到特务队吗？」
翻译一下即是：谁多嘴和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如果不介意降职，我很乐意把你从课长的位置下拉下来。
「不，没有特别的意思。」伏见通晓男人间回避争吵的方式，「目标对象移动，再有发现会联络您。」
「辛苦你了，伏见君。」宗像礼司挂上电话。
伏见收起他的终端，继续跟在夜刀神身后。啧，好麻烦，看能出手的时候就消磨下时间，跟踪真令人焦躁……
与夜刀神告别了的伊佐那社并不轻松，他逐渐被逼近了死角，四面八方都是前来围剿他的人，情况不容乐观。
「哈、哈、哈……还真到了这种情况呢。」他跑进一个死胡同，对着高耸的墙面傻笑道。
「丢下我不就得了。」他衣服里钻出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跟着你的族人回家，大团圆结局不是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伊佐那社转身，正对着冲他们而来的人，「现在想撇清关系，也来不及了吧。」
黑猫跳出他的衣服，站稳在地，甩了甩毛，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好吧，那只小白的判断是正确的，即使他现在抛下他逃跑，那群人也不会放过救了他的人……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伊佐那社已经牵连到事情里，他能做的就是不让他的族人，因他的冲动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黑猫的身形渐渐产生变化，它的影子在晨辉下愈见扩张，清晰地展露出四肢后是头部，尾巴没有了、一身黑毛没有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头如同泼墨般乌黑华亮的黑发。
「上——」不知哪里先发出的命令，潜伏在黑暗中的人集体冲向前，手中的利器朝两人挥去。
「找死！」化成人形的黑猫毫不客气地释放灵气，黑色的雾包裹住整个空间。
伊佐那社站在墙角，看着眼前的场景无声地勾起嘴角。
「第六王权者，八岐蛇，圣域展开。」他一手遮住阳光，抬头，遥望树立在空中的景象，「出鞘了……」
被压缩的空间迸发出巨大的结晶体，黑色的能量骤然凝聚。
掌控着混沌与毁灭的黑之王，傲然喧嚣。
——通体漆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喵同学的地雷=v=，你的支持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