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序幕4
最近一个类似黑社会性质的暴力团体逐渐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自称「黑翎羽」的混混们习惯性佩戴三根黑色的羽毛表示他们的身份，在各地的商所打劫、破坏、吃霸王餐。
经调查，他们当中几乎99%都是冒充「黑翎羽」团伙的无业份子，为了占便宜而打着「黑翎羽」的名号欺骗讹诈。
警方提醒公众，遇到危险时请及时报警保护自己的权益，不要轻易相信他人。
——《晚间新闻》如是报道。
「啪嗒。」小饭馆的老板将电视换台，画面上出现两名打扮搞笑长相讨喜的艺人，他们互相拆台脚，正说着漫才（类似相声的一种搞笑艺术）。
「好饱好饱！」Neko打饱嗝，拍拍肚子，洋溢着一脸幸福的笑容。
「多谢款待。」夜刀神放下茶杯。
老板看着电视对他摆摆手表示不用谢，他哈哈大笑，完全沉浸在漫才的世界里。
夜刀神将钱款放在桌上，提起吃饱就想睡的Neko离开。
「伞！」Neko紧紧抱住那把红色油伞，这一次可死都不会放手了！
夜刀神垂下双眸的表情很温柔，或许是想到了那把伞的主人撑起它的模样，微笑，很温暖。
「小黑，我们再去找安娜酱好不好？」Neko双脚落地后立即跑到夜刀神面前，弯腰小声问。
找安娜帮他们再找一次小白！找到小白后一起回家！
Neko的思维总是简单得令人一眼就看穿，她真不可思议，明明拥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一无所知。
「不行。」夜刀神冷淡地拒绝了她，「他是我们的王，既然他说他会出现，那我们就等。」
「笨蛋！笨蛋！」Neko理解无能，「奴家不要再一次失去小白！等不了，等不下去！」
她无理地捶打着夜刀神，蛮狠的拳头却没有一点杀伤力。
「失去……」夜刀神重复了次Neko使用的词语，竟有点茫然。
他的人生里只有遵从，只要是一言大人说的话他都会去做。
就算他不明白也无所谓，因为一言大人说的不会错，他拥有预知的能力，他能看到未来……
「奴家好害怕……万一社不出现怎么办？万一又要一年后才能见到他怎么办？」Neko的率直很多次、很多次给予了夜刀神会心一击。
其实，这种害怕的滋味他也尝过。
那段失去一言大人的日子，他反复做着与平日同样的事，却没有了以往的充实与快乐。
迷茫、空虚、失落，即便深处在充满回忆的那间屋子，也无法抚平心中的伤口。
——「直到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人，让你认为……你是为了与他相遇才出生。」
——「你不再孤独。」
——「不再流浪。」
——「有了归所。」
——「他即是你的王。」
一言大人最后的话语回荡耳畔，夜刀神听到了胸口砰砰跳动的心脏声，仓促有力，像是在催促他快点抬起步伐。
伊佐那社……是他的王。
「我们去找他。」夜刀神握紧腰间的佩剑，决意的眼神闪烁光辉。
新宿歌舞伎一番町，这个东京最有名的红灯区在夜幕降临时，热闹非凡。
夜店前一盏盏红色灯笼挂起，幻想色的霓虹灯招牌一块接着一块点亮，身着西装的牛郎早早地站在店前迎接顾客。
这里的店面装潢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宴席古代时期的和式，另一种则是西式的夜总会，可无论哪一种，其消费的价格都令人为之咂舌。
「唔，小黑，还没好吗？奴家好累……」Neko保持着展开能力的状态，从进入这条街开始就一直隐匿行踪。
「再坚持下。」夜刀神指了指前方的小黑巷，「去那儿休息一下。」
他在意那群追踪伊佐那社的人，那时的社显得非常急切，他明明可以拜托自己和Neko帮助他，却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还有他一开始装作不认识他的理由……
两者结合在一起，夜刀神思考后决定隐藏自己和Neko的行踪。
「呼……」Neko放松自己，吐出口气，卸下全身的力气靠在墙上。
夜刀神全神贯注地张望，确定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才放下戒备的架势，与Neko一起靠在墙上。
「你说老大这个时候叫我们过去干嘛啊？」小巷深处忽然传出男人聊天的声音。
夜刀神给Neko一个眼神，她立刻展开结界。
男人们慢慢向他们的方向走来，却完全没发现站在身侧的两人。
「好像是发现了那个白头发的行踪……」其中一人的话语引起了夜刀神与Neko的注意。
「不是每天都发现，然后每天都被他逃走吗？」另一人极其不耐烦地挥手道，「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呢……」男人呵呵讥笑，「不过这小子可真大胆，绑架了一国之王。」
「不是说王是自愿和他走的吗？」不耐烦的男人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喂！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同伴赶紧捂上他的嘴，「王是被诱拐的，被绑架的，你可千万记住了！」
「唔唔！」被捂住嘴巴的男人连忙点头。
两人走后Neko立即解除了伪装，这一次，气息明显比之前更为紊乱。
她两腿发软，几乎瘫在了墙上，力量的过度使用使得她疲惫尽显。
「辛苦了。」夜刀神伸出手，便于她爬上他的肩膀。
Neko轻轻喵了声幻化成猫，顺着夜刀神的手臂爬上去，在肩膀那个熟悉的位置趴好休息。
夜刀神凝神，透明的手幻化而出。他伸向屋顶扭曲空间，借助那一瞬间的压缩力攀上屋顶，借着地势寻找目标地。
夜风呼呼吹着，扬起他的额发，令视野更清晰。
歌舞伎町灯火通明，看上去歌舞升平之地从高处看则又是一番景象。
配制着武器的年轻男人正向东面集中，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像是收到了紧急命令，脚步慌张匆忙。
夜刀神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连续几次跳跃，一边隐藏气息一边跟踪，离聚集地越来越近了。
「小八，这可怎么才好？」年轻的白发少年正奋力躲藏，他低头询问躲藏在衣服里、只露出头部的黑猫。
「冲出去！」黑猫举起他的爪子，指向前方。
「我看我们还是投降吧？」白发少年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他腿好软好累，让他先喘口气行不行？
「行啊，投降吧，不过……投降了你可别指望我帮你救人。」黑猫缩回白发少年的衣服里，尾巴翘起来，拂过少年细白的侧脸。
他是无所谓，谁要死谁要活都与他无关，而且他也不想吃那烫嘴的山芋，光是想象那味道他就要吐了……
「怎么这样！」白发少年一脸受伤，望着前方的末路，身心都疲惫到极点，「啊啊，小黑在就好了……」
最近，这句话似乎变成了他的口头禅。
虽然每次都能顺利逃脱，可他还是希望某人在下个瞬间从天而降，将他抱起，逃出囚笼，飞向天空。
「这不可能吧。」他自嘲地笑笑，加快步伐。
「在那边！快，看到了他了！」紧追而来的人发现了白发少年的位置，人群倾如潮涌，全部向他的位置冲过来。
糟糕！
白发少年咂嘴，他大意了！只顾着想人，结果把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看你还往哪里逃！」别着三根黑色羽毛的男人们群群将少年围住，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像在逼良为娼，「快把我们的王交出来！」
「所以我说了啊，是他自己要跟我走的……不是我……」少年的话根本入不了那些人的耳朵。
「少废话，阁下说了，你会篡改记忆，让我们的王以为你是好人！」那群男人想到自己尊敬的王被人玩弄就愤怒不已，「臭小子，你受死吧！」
嘭！
沉重的棒击并未预期而至，少年身前多了一个束着黑色马尾的男子。
以他为中心的三米间形成了个无形的旋涡气流，凡是接近这个圈的人都会被透明的气流卷走，弹飞出去。
「抱紧我。」男子将能量聚集在右手，无色透明的手准备再次伸抓。
「噢噢！」白发少年立刻冲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男子抓住了最近那栋建筑物的顶端往上一拉，带着白发少年一起飞向天台。
两人仿佛坐上了秋千，在月光下扶摇而上。
夜色沉落，漫天星辰散落一地。
「得救啦……」白发少年松了口气，俯瞰那些愣在地面上那群不知所措的人，「多亏小黑及时出现，安全逃生！」
「伊佐那社。」夜刀神严肃地叫他名字。
「什么？什么？」社凑上前，金色的眼眸折射出光泽，抿嘴的微笑依旧那么俏皮可爱，令人完全没办法对他认真生气。
「丢掉那只不吉祥东西！」他抓住伊佐那社的手，解开他外衣制服的扣子，红色的双扣领结掉出来，里面空空的，别无所物。
夜刀神一瞬间闪神，正当他想接着解开社衬衣扣子时，一只黑色的东西从社的衬衣领口跳出，直扑夜刀神。
「嘶！」那黑色之物一跳几丈远，浑身的黑猫倒立竖起，以戒备的口吻道，「什么东西！」
夜刀神缓缓收起腰间佩剑，面色不善。
「好啦小黑……」伊佐那社连忙挡在夜刀神面前，张开双手，「小八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吓吓你，没必要把弑王之剑也□吧……」
「原来如此。」黑猫压低声音，能听出他从喉咙里发出的不满低吼。
是「理」啊，怪不得能伤到他……
黑猫抬起爪子舔了舔，腥红的血正从那个整齐的刀口流出。
「社，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还带在身边吗？」夜刀神凛然的眼神令社不敢直视。
他家小黑还是那么刻板呐……
伊佐那社耸肩轻笑道：「有什么关系嘛，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养猫，多一只无所谓啦！」
「你别开玩笑了！」夜刀神一副快冲上去砍了黑猫的样子。
伊佐那社只得拦截赔笑，用身体挡住冲动的小黑。
「野狗的嫉妒心可真强。」黑猫脚下的黑影扩大，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来试试啊，用你的弑王之剑！」
黑色的风围绕他小小的身体愈见喧嚣，能量由无形化为可见，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要从他身体里爆发出来……
「喵……」Neko在睡梦中醒来，她滚了一圈，发现自己不在小黑暖暖的肩膀上了……
「Ne、Neko？」黑色旋风如同盖上盖子的罐头，全部回到了黑猫体内。
「喵？」Neko站起来，甩甩头让视线变得清晰一点。
「真的是你？」黑猫向前两步，却又不敢靠太近。
「喵——」Neko惊叫，浑身的毛炸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