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当初她告诉顾明波许久没来了月经,顾明波曾担心过她怀孕。没想到,他的这一担忧不是多余的,后来竟变成事实。当有一天,她越来越感到自己的身子不对劲,不得不去医院检查,这才知道,她不幸被他说中,她果真怀孕了。
面对这一结果,有那么一刹那,叶飘扬几乎愣住了。毕竟丈夫不在身边,毕竟大女儿都可以结婚生子了,毕竟这是非婚的产物,她无法光明正大,坦然面对。
那些日子,她特别思念的是顾明波。好希望他能像往日一样来她家。虽然在怀孕的这件事上,他一个毛头小伙子,且还是当兵的,帮不了她什么忙,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会感到说不出的安心与踏实,因为他是始作俑者。
可是,自从那天离去后,顾明波杳无音讯,再也没踏进她家门槛半步。这使望穿双眼,苦苦期待的她,好不心伤。
这次种种迹像表明,顾明波就要出现了,叶飘扬的心再也不能平静。因此,赵红静和小花前脚刚走,她就从后面悄悄地跟踪了过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到小花家,她就瞅得真切,女儿匆匆忙忙地上了楼,而小花却进了楼下的其它房间。
这就使叶飘扬料定,顾明波就在楼上。
当楼梯口蹬蹬地响起脚步声时,正处于难解难分之中的顾明波和赵红静惊觉过来,忙分开身子,各自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刚做完这一切,叶飘扬就铁青着脸,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这个死丫头,好没头脑,被人卖了还会替人数钱,竟会死到这种地方来。”叶飘扬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和善与优雅,咬牙切齿地一把抓住女儿的头发,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地打了一个耳光,那样子十分恐怖与狰狞。
赵红静捂着钻心疼痛的脸庞,禁不住伤心地抽泣起来。
顾明波连忙上去隔开叶飘扬和赵红静,主动承认道:“阿姨,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叫红静来的。”
顾明波总以为,只要他说话了,叶飘扬一定会给他面子,不再吵闹。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他和她曾有过肌肤之亲,在情热的时候,彼此要死要活,曾经什么都做过,什么话都说过,毕竟最后一次离开时,两人都依依不舍,动了感情。
但顾明波还是高估了自己。
“当然,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你这个混帐的东面!”因怀孕积攒起来的怨恨,令叶飘扬七窍生烟,毫不顾及以往的情分,厉声骂道。
顾明波目瞪口呆,没想到叶飘扬会是这个样子,说变脸就变脸。
“我曾告诫过你,离红静远点,你为什么出尔反尔?”仿佛仇人相见,叶飘扬分外眼红,话音未落,便扬手打向顾明波的脸上。
出手之快之狠,令顾明波丝毫来不及反应过来,躲避一下。
啪啪两下,顾明波只觉得眼冒金星,脸上一阵麻木。
赵红静连忙抱住还要扑过去撕打顾明波的母亲,急促地提醒顾明波说:“明波哥,你快离开这里。”
一句话提醒了顾明波,自己可是个军人,在这左邻右舍里,随着争吵一会儿就会聚集起一群人来看好戏。他如不及时脱身,今天可就惨了。想到这,顾明波连忙拔腿就跑下楼去。
“顾明波,你听着,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以后你若再胆敢纠缠红静,我将跟你没完,去部队找你们领导告你!”
顾明波被叶飘扬骂得狗血喷头。
小花听见吵闹声从楼下房间出来,正巧碰上顾明波,慌忙问了一声:“明波哥,这是怎么回事?”
顾明波哭丧着脸,说:“她母亲来了。”
“她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顾明波难言地摇了摇头,小声说:“小花,我走了。红静交给你了,你快上去劝一劝吧。”
“好的,你放心走吧,我会把这事处理好的。”
顾明波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楼上,便灰溜溜地匆匆地离开了小花家的那个是非之地。
顾明波从没遭到过这样难堪恐怖的场面,经过叶飘扬的那一耳光,那一恐吓,他惦念牵挂赵红静的念头断了,相思赵红静为赵红静负疚的心死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从此彻底忘掉赵红静。
刚巧,母亲来信叫他回去採家。
那些天,正是感情空虚落寞的时候,为了排遣失恋的痛苦,顾明波便决定请假去故乡丹象县。
在部队服役过的人都知道,对战士而言,尤其是来自农村的,解决个人问题的最好的时间,莫过于在探亲的那段日子。因此,那些时候,家里往往就会早早地想方设法,四处托人为自己的孩子服色对象。一旦错过,也许会很难。因为战士在整个服役期,只有一次探亲假,回部队后不久就会退伍。军人与农民的身份,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顾明波这次探家,就肩负着这样的使命。
母亲在信中没有提到这件事,只是说他当兵一去几年,很想他。如果可以,就请假回一趟家里。事后顾明波才知道,干哥的妻子白鸽给他介绍了一位女朋友,母亲叫他回去原来是为了省亲。
从丹象县乘车,可以在海阳镇直接下车,因为去甬城的长途路过那里。但去丹象县,由于甬城和海阳镇间隔不远也就不停了。因此,顾明波去家里必须转道甬城。
海阳镇虽有车站,但都是过路车,去甬城的人很多,尽管一早就来了,顾明波还是等了许久,才好不容易挤上车。到甬城后,已快是中午了。
为了能早日到家,以慰藉相思之苦,顾明波一刻也不敢停留。一下车,便匆匆地来到了售票大厅。
一到那里,他就发现情况异常。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围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肆意妄为地凌辱。
女子缩成一团,倚在栅栏上,脸上满是无助与惊恐。
售票厅里的旅客大都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但都匆匆而过或远远地望着,没有一人伸出援手,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