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恰恰相反,是因为你太迷人了。”
“你的潜台词无非是想说,我像妖精,怕我把你们部队里的所有干部战士的魂都勾走。”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顾明波并不否认。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一个内心这么灰暗肮脏的小人!”戴妍忽地坐起身来,不无怨恨地说:“是我下贱,是我轻浮,自己送上门来,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你……你给我背过身去!”
戴妍的冷若冰霜令顾明波望而生畏,但他还是扑了上去,想爱抚她一下,以表歉意并作些解释。
“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落在顾明波的脸上,他的脸刹时麻木了一半。
顾明波没想到戴妍竟会这么凶,像叶飘扬一样,冷不防地给他两个耳光。他悻悻然地望着她,一时忘了说话。
戴妍举着手,也呆呆地望着顾明波怔住了。
突然,戴妍害怕似地投入顾明波的怀里,抚摸着他被打红的脸,轻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没事。”许久,顾明波才回过神来,自嘲地说:“老婆教训老公,偶尔有之,也不为过。”
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出手也太重太狠了点。这可是脸孔,而不是屁股。据说男人的耳光,是不能让女人随便打的。一旦被打,准有倒霉的事情将不期而至。他已被叶飘扬搧过耳光,这次又被搧了两下,想祈祷灾祸不要降临,似乎也难了。
如果是平时,戴妍一定会得意万分,哈哈大笑,但因为有心事,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戴妍的心里充满惆怅,她清楚,希冀跟顾明波来上一次的计划就要落空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答应她,她也不可能再去死皮涎脸地要求他。否则她就失去了人格与尊严。
戴妍有点后悔前几天没有痛痛快快地答应顾明波,尤其昨天晚上他离去前的那一次,她更是懊悔。
由于分手在即,眼看就没有机会了,那次顾明波几乎动粗强迫了她,也几乎就要得逞。因为那时她的意志基本已崩溃,她的反抗已渐渐力不从心。但没想到的是,在这紧急关头,首先失去耐心,实施退却的竟是顾明波。
她劫后余生,还是挺到了最后,笑到了最后。不过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有一丝内疚,有一丝失望。
内疚的是,如果在甬城不碰见郑天佑,没有那一个夜晚,也许她会答应顾明波的要求委身于他。来部队看他,本就因为想他了。恋人间能慰藉思念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无非就是那些性的勾当。
她也一样。
从去开会的路上,直到开会的时候,她都已作好了献身给他的思想准备。可是如今,直到她就要走了,作为未婚夫,他却没有得到她。而名不正言不顺的郑天佑,却一次又一次地染指了她,这怎能使她不感到悲哀与歉疚?
失望的是,跟郑天佑比起来,顾明波还是欠点火候,嫩了一点。如果是郑天佑,在昨天那样的时刻,他决不会半途而废,早就穷追猛打,乘胜追击。如果是这样,可想而知,她在他的全面进攻下,无疑早就丢盔弃甲,缴械投降,哪里还会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可在顾明波的手里,这一切,她却恰恰做到了。这能说顾明波是一个好的猎手吗?尽管她的逃脱不是轻而易举,那时她也为此付出了多多。
“我恨你。”进检票口时,戴妍幽怨地望着顾明波,不无凄楚地说了一声。
顾明波理解戴妍的心情,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尴尬地笑了笑,以表示他的内疚。
戴妍走后,顾明波便去售票厅买回海阳镇的车票。
一到那里,那次相救杭东北的情景,犹如电影一般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际。刚才由于有心事,且戴妍一直在身边,他没去想那些。此刻,孤伶伶的一个人,他便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杭东北。
那天他搭乘吉普车回部队,原想在去部队的公路边下车,但杭东北死活不肯答应。
“你是不是怕我去你部队?”杭东北问。
“不是。”尽管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怕杭东北一去,把他见义勇为的事迹透露给部队,但顾明波还是作了矢口否认。
“不是,那为什么要在半路下车?要知道你还有行李。”
“我怕会误了你去赶车。”
“不会,只拐一下,要不了多少时间。”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顾明波终于松口。
进了部队大院,顾明波下车拿行李,杭东北也跟着跳了下去。
“你是在机关,还是在连队?”
“干吗?”
“看你的身手,好像在连队,而且不是一般的连队。”杭东北看侧无意,实则有意地问了一声。
“看来你对部队也有所了解。”顾明波早有提防,答非所问地邀请了一句,“想不想到我那里去坐坐?”
“不了,免得你害怕让我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再说,你刚从家里回来,一定有许多事要办,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那就谢谢你和司机,把我送到这里。”顾明波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言不由衷的话就别说了。”杭东北朝顾明波伸出手去握了一下,笑着道了一声再见,便上车离去。
见也匆匆,去也匆匆,顾明波总以为,自己和杭东北的交往到此为止,再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但他没想到,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不久后的一天,他正在训练,司令部来人在杨吉成的陪同下找到了他,他才知道,杭东北将他相救的经过反映给了司令部。
这下,部队引起了轰动。尤其刊登他事迹的报纸到了部队后,干部战士更是奔走相告。那几天,又是作报告,又是立功受奖,他出尽了风头。
如果不是当事人,他一定会将此事的热点好好地挖一挖,尽可能地淋漓尽致地发挥一下,为部队争取到更大的荣誉,只可惜事关他自己,他不得不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