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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他身上的胭脂香味,偷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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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凝眼眸微转,脑中思绪飞转,莫非,那日流景所说在他房中出现的女子莫非是这个南蓉么?

南家乃是除了林家,曲家之外的第三大家族,这个南蓉是二房嫡女,早在十岁那年便到了太后跟前儿当女官儿,一直深得太后喜爱,她的身份不低啊。讀蕶蕶尐說網

太后如此出招是想让她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么?

她还真是绝啊!

萧太后看着水墨凝的脸,当她发现这丫头居然面不改色时,还是略有疑惑的。

“太后娘娘,奴婢……”

房间之中静默一片,沉默良久之后却听南蓉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萧太后撤开看向水墨凝的视线转头望向南蓉,握紧她的手说道:“蓉儿啊,你莫要担心,哀家会替你做主的,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皇家的骨肉啊。”

南蓉闻言,脸色更加苍白起来,她看向萧太后摇头道:“太后,奴婢不要嫁给豫襄王……”

水墨凝在听见南蓉的话时秀眉蹙了蹙,南蓉此时睁开了眼睛,当水墨凝瞧见她的容颜时,忍不住还是惊叹了一下,这个南蓉却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看她现在的样子和她说的话,好像不太像做戏的样子。

她好像真的不愿意嫁给流景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萧太后闻言脸色突变,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你肚子里怀了豫襄王的孩子,你不嫁给他,要怎样?”

“奴婢……”南蓉看着萧太后,盈盈眼眸之中滑出一滴晶莹的泪珠,看着十分地委屈。

萧太后握住她的手,说道:“蓉儿,你放心,这事哀家定然为你做主到底,纵观整个南临,还没有人敢在哀家面前放肆的!”

她的话沉如洪钟,撞击到了水墨凝心灵深处,很明显,萧太后后面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

看来,这一次,她是非要把南蓉塞给流景了,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南蓉醒来之后,萧太后又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后便带着南蓉离开了,走之前还对水墨凝说道:“哀家的懿旨随后就会到达豫襄王府,豫襄王妃尽快回府领旨吧。”

水墨凝听了这句强加的话语,心头十分不好受,隐于袖口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虽然她知道流景根本就不可能去碰这个南蓉,但是,做为女人来讲,说不在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太后放下话语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南蓉离开时,弯弯的细眉颦着看向了水墨凝,眸光之中居然含着一抹歉意之色。

南蓉眸中的神色让水墨凝有些摸不着头脑,后来转头一想,兴许这个南蓉也有自己心爱的人,结果却因着太后的强权意识逼迫她非要嫁给东方流景为妾。

有了这样的想法,水墨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萧太后走了之后,曲念湘见好戏散场,旋即朝水墨凝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说道:“弟妹在这里恭喜二皇嫂,想想二皇兄怎么也是天潢贵胄,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子鞍前马后呢?而今这南蓉入了豫襄王府,以后我们姐们一起看戏倒是又多了一个伴儿了。”

纳兰睿漟的两名侧妃在听得曲念湘的话时也接话道:“是啊,以后又多了一个人讲乐子了。”

林瑾珍立在一侧,从头到尾安静得不像样,就似这个屋子里似乎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

水墨凝听着曲念湘冷嘲热讽的话,只是淡淡地笑着说道:“三弟妹说的是。”

曲念湘见水墨凝竟是含笑应答,心中那股子嘲讽劲儿似被浇了冷水一般,一下子就没了热情,她眼眸眯了眯,遂后拂了拂袖子便转身离开了。

待曲念湘离开之后,其他几人也都告辞了。

南宫诗雪伸手拍了拍水墨凝的肩膀,安慰道:“二弟妹,此事你也放宽心,皇家的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我看那南蓉应当也是个好相处的人,还是和睦相处吧。”

水墨凝听着南宫诗雪的话,有些不知可否,也许,现代人与古代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里,南宫诗雪虽与其他女子不同,但是在这一点上面,她却是一个典型的古代女子。

因着话语已经有些不投机,而水墨凝此刻的心情也着实有些好不起来,遂对南宫诗雪笑了笑,说道:“大皇嫂,我先行回府处理这事去了,以后再来府上叨扰。”

南宫诗雪叹了口气,回道:“嗯,你路上小心些。”

水墨凝点了点头便带着小竹离开了。

小竹是一个古代女子,她当然不清楚水墨凝心中的想法,只道这事已经成了定局,待她们二人回到豫襄王府时,小竹便问道水墨凝:“小姐,那个南蓉进了王府之后该住在哪个院落啊?”

水墨凝听闻这话,瞬时顿住了前行的脚步,她转头看向小竹,说道:“此事还没定论呢。”

撂下话语后,水墨凝便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小竹留在原地有些纳闷儿,此事还没有定论么?太后娘娘都说要赐婚了,这可不就是板子上定钉的事么?还有谁能反了太后不成?

小竹摇了摇头,思索着小姐兴许也正为此事烦着呢,她与姑爷感情那么好,从此就要有女人来与她分享姑爷了,能高兴么?

但是,话又说回来,姑爷可是皇子啊,哪有皇子只有一个女人的?

水墨凝回到院中之后抬眸望了望院中的景色,这个院落之中,她本是打算从明日开始精心装修一番的,现在,她还真没这个闲情逸致了。

独自在院落之中坐了一会儿之后,水墨凝正想回屋躺着,岂料,刚刚抬步时却觉身旁一抹身影闪过,凝眸之际,却见东方流景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东方流景今日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锦袍,锦袍之上有银白色的云纹,看着俊逸非凡。

由于他出现得太过突然,水墨凝吓了一跳,她捂住心口责怪道:“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么?想要吓死我啊?”

东方流景迅疾抓住她的手,表露道:“凝儿,我不会娶南蓉的。”

他本是在皇宫之中办正事,却忽闻太后要给自己赐婚,还说太后跟前儿的南司仪南蓉怀了自己的孩子,当他一听见这事时,急忙放下手中处理的事情就朝王府奔了回来,他担忧凝儿会在家里胡思乱想。

水墨凝抬眸看向东方流景,她瞧他额头之上浸满了汗珠,额前的发丝全部都竖了起来,一看他这样子就知他是从皇宫之中奔出来的,她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娶她的,你做什么急成这样?”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从怀中掏出手绢儿来为他擦拭起额头之上的汗珠。

东方流景再度抓住她的手带至他的胸口处,说道:“凝儿,我知道你信我,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我能不担忧么?”

本来还在做事的他,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对他说恭喜贺喜,搞得他一头雾水,询问清楚之后才说自己要当父王了,他当时一听这话,瞬时便想到凝儿有孕了,然而那人却来了一句,南蓉姿色上层,品德仪容皆好,当时他就晕了,南蓉又是谁啊?

自己听到这事都急了,凝儿能不急么?

水墨凝看向他,问道:“你皇祖母非要说南蓉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要怎么办?”

东方流景冷声回道:“当然是一口回绝,我不会娶她的。”

水墨凝见他言辞凿凿,非常笃定,却又叹道:“但是那南蓉确实怀了身孕,倘若你又抗旨拒婚的话,你让她一个女儿家又该怎么办呢?”

东方流景极其自然地回道:“她怎么办关我什么事?”

水墨凝听着他的话,忽而就笑了:“流景,你果真还是这般地无情啊。”

一个古代女子,未婚先孕,又被人拒婚,这该如何活下去呢?

东方流景听了水墨凝的话,有些急了,他蹙眉问道:“凝儿,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是要让我娶了她么?就因为她可怜?”

为何每次一到女人的话题之上时,他们二人就有分歧呢?

水墨凝挑眉斜睨着东方流景,问道:“流景,我是觉得南蓉挺可怜的,要不你就娶了她吧?”

“什么?”东方流景听了她的话高大的身躯随之一震,跟着放开了水墨凝的手朝后退了一大步,他眼眸微瞪,直盯着水墨凝不说话。

水墨凝瞧着他的样子,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东方流景眼眸半阖,半晌之后,再度说道:“想要让我娶她,除非我死!”

放下话语之后,东方流景提步转身要走,他有些生气,暂时不想再跟水墨凝说话。

水墨凝见状上前一步从他的身后圈住了他的身子,她说道:“流景,在我的观念之中,男人与牙刷不与人共用,你是我的男人,这辈子都只能是我水墨凝的男人,其他女人想要与我分享你,门儿都没有!”

东方流景听着她霸道地宣告,心中却是又喜又怒,他转过身子垂眸看向水墨凝,问道:“你这坏丫头,是又在套我的话么?”

水墨凝摇头道:“也不是想要套你的话,主要就是想要看你如何回应此事而已。”

“不是说了么?一口回绝!”这事还用想么?当然是不答应了。

水墨凝伸出手指戳了戳东方流景的额头,说道:“流景,亏你做其他事时都心思缜密,怎么事情一到我身上来你就不知道拐弯儿了呢?南蓉是个未婚女子,你若当面就这般横眉冷眼的把人家给拒了,你相不相信她马上就会去寻死?”

自从认识他之后,她便知道,他是个既聪慧又有手段的人,凡事都想得很周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而今,对待南蓉一事,他却是想都没想就寻了个这么直截了当的方法。

东方流景不以为然道:“她死不死又与我何干?总之我不会娶她。”

左右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为何要留脸面?

“你没想过南家的地位么?”水墨凝叹了口气,她知道流景对她情深不悔,但是,现在的他们立于朝堂之中,要想推翻林振青,还想翻查旧案,南家却是不能得罪的。

东方流景闻言,说道:“这个自然是有想过,但是,一旦所有的事情跟你有关,我宁愿放弃寻找当年的真相,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第一位的。”

如若让他的凝儿受到伤害,那么,他宁愿放弃一切。

水墨凝听着他的话,无不感动,她凝视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子,反问道:“可是流景,你不知道,你在我的心中也是第一位的么?你是想让我永远心痛下去么?”

如若此次他一口回绝,不管南蓉出不出事,豫襄王府都势必与南家结仇,在朝堂之中,南家也是根深树大,有了南家的处处作对,寻找母蛊与当年惨案真相一事又得往后推。

时间,是她最最等不起的,每个月一次的寒蛊发作,她的心都痛到无以复加,她真的不想让流景再痛苦下去了。

所以,她们必须加快步伐。

东方流景听着她的话语,又问道:“你是想让我假意答应么?”

水墨凝点头道:“是的,这样的话,等于你又有了南家的支持了,如此,我们的目的就能更快地达到了。”

东方流景俊眉收敛,她说道:“凝儿,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永远是最重要的,但是,在这一点上,我真不想这样做,就算让我假意娶她,我都是不愿意的,况且,想要达到目的,我也不是非要得到南家的支持不可。”

“你……”水墨凝见东方流景如此固执,有些语结。

她都已经把事情的利弊都权衡清楚了,他竟是还是要拒绝么?

东方流景揽住她的腰身,在她脸颊之上落下一个吻,说道:“好了,凝儿,这事你就莫要管了,全部交给我,怎样?”

水墨凝看着东方流景,垂首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有些时候真是霸道得让她十分无语。

她关心他的寒蛊啊,其他事情对她来说又哪里及得上他的身体呢?

即便让他假意娶了南蓉,她也觉得没有关系。

她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南蓉怀了孕,而今这都是铁板上定钉的事了,而萧太后认定南蓉肚子里的孩子是流景的,这总得有个解决的方法才是呀?

如若流景死活都不肯娶南蓉的话,那么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水墨凝有些惆怅,东方流景见她闷闷不乐便想着寻个什么方法来逗一逗她,岂料北堂黔这时却是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北堂黔仍旧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衫,他一到东方流景跟前儿时便跪了下去,垂首说道:“主上,请您赐死属下吧!”

“什么?!”东方流景与水墨凝在听见北堂黔的话语之后俱是一惊。

北堂黔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他什么时候又犯了死罪了?为何他们都不知道?

东方流景修眉颦紧,说道:“你怎么了?起来说话!”

北堂黔闻言却是仍旧颔首跪在地上,开口说出的话语仍旧还是那句:“属下该死,请主上将属下赐死吧!”

东方流景见他死活不肯起来,便威胁道:“你若不站起来将话说清楚,我是永远不会杀你的。”

一句威胁的话语落下之后,北堂黔果然站立起来,他看向东方流景,眸中带着明显地愧疚之色。

院落之中,梧桐树叶迎风招展,北堂黔的衣袍被夜风拂起,他羞愧地颔首请罪道:“主上,属下玷污了您即将要娶的女子,所以,属下该死!”

北堂黔说完此话时,俊俏的脸上竟是飞上了两抹红霞。

东方流景与水墨凝在听见他的话时,有那么一瞬,二人的大脑都处于死机状态。

隔了半晌,水墨凝终是止不住地伸手指着北堂黔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北堂黔在听见水墨凝的大笑声时十分不解地看向她,夫人今儿个是怎么了?这件事情有那么好笑么?

东方流景转头看向水墨凝,此时的他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南蓉肚子里的孩子是黔的?

他们二人又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黔,那一夜,我让你去处理南蓉,你就是这么处理她的?”东方流景身体微微前倾,问得有些小声。

这小子真行啊,一处理就处理到床上去了。

比他自是要厉害多了,而且,一举就中标了,真是厉害呀!

北堂黔听闻之后,整颗头似乎都要垂到地上了,他吱唔道:“属下……这个……主上,您杀了属下吧!”

他侮辱了主上的女人,除了一死,他没有其他恕罪的办法!

东方流景见北堂黔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也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黔,你真是干了一件大好事啊……”

水墨凝听见东方流景的话也频频点头,北堂黔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如若南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话,那么此事还真是一举两得啊,只是,现在让她担忧的是,那个南蓉喜欢的人是不是北堂黔呢?

当然,最让她担忧的便是萧太后的反应了,如若萧太后知道这事,她会不会将黔给处死啊?毕竟那南蓉可是她心心念念要许配给流景的人儿啊。

北堂黔听着东方流景的话,有些瞠目结舌:“主上……这……是好事?”

那一夜,主上让他去将那个女人处理了,结果,当他奔至房间时,却见那名女子颓然地倒在地上,她的身上穿着十分凉爽的衣衫,那时的她脸上的神色有些痛苦。

他瞧见那女子有些楚楚可怜,便上前询问了一句她怎么了,岂料,那个女子竟是一把抓住了他,对他说道,让他救她。

他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时,那女子便朝她迎了上来,当他触及到她的肌肤时,才知那个女子竟是中了媚药。

他本想拒绝,但是,那个女子苦苦哀求他,说她真的好难受,然后……然后他就……他就犯了一个大错。

出事之后,他本想找到那个女子,结果那个女子却消失不见了。

他左查右查终于在今天查到那个女子乃是太后身旁的南司仪南蓉,而今却忽然又出现了太后赐婚一事。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把主上的女人给办了,他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他真是该死啊!

可是,而今主上却是说了什么?居然说他办了一件好事?

东方流景瞧见北堂黔涨红的脸颊,收了笑,问道:“黔,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南蓉?”

北堂黔闻言,愣了半晌后,颔首道:“属下……属下玷污了她,有些对不起她。”

东方流景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想要负责任了?”

“可是,太后将她赐给了主上您啊。”

东方流景看着北堂黔,一字一句地说道:“黔,这一生,除了凝儿,我不会再娶的,只要你喜欢南蓉,那么,我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北堂黔听了这话,心里虽然高兴,却又说道:“可是属下身份低微,又哪里配得上南司仪呢?”

水墨凝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她说道:“黔,这个南蓉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一个女子,如若她的心还未沦陷时,通常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感觉,难怪南蓉在醒来时说她不愿意嫁给流景呢,其实啊,她说不定已经将黔放进了心底。

萧太后如此一举,本是想要为流景纳妾,而今,却在无意之中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真不知道她得知此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啊。

她该不会又气得晕厥过去吧?

三人在院中话还没有谈完时,却见小九已经带着人入了院。

北堂默行在小九的身后,到得院内时,他颔首对东方流景说道:“主子,小九公公来宣读太后娘娘的懿旨。”

东方流景微微点了点头。

小九便传了萧太后的口谕:“中书令南渊之女南蓉品行端庄,仪态上乘,今赐与当朝豫襄王为侧妃,则良日完婚。”

话语落下,东方流景没有表态,只对小九说道:“小九公公,之前本王听说了南尚仪身子有些不适,本王想携王妃入宫去探望一下南尚仪,不知公公能否在皇祖母面前传个话?”

东方流景说话之时,水墨凝却是已经上前,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小九的手中,朝他微微一笑,说道:“小九公公辛苦了。”

小九摸着手中那个沉甸甸的银子,笑着回道:“咱家不辛苦,不辛苦,王爷王妃菩萨心肠想要去探望南侧妃,您二位这就随咱家进宫吧。”

“好。”

几人转身出了王府朝皇宫行去,北堂黔则是跟在了几人的身后。

马车之中,东方流景坐定之后便问道水墨凝:“凝儿,你方才说南蓉交给你处理,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南蓉的想法?”

水墨凝点头道:“我是女人嘛,仔细观察一下就知道南蓉在想些什么了?”

“什么?”东方流景闻言笑道:“原来你对情感这般通透的啊,那为何之前你怎么就看不见自己的心呢?”

水墨凝转眸看着东方流景,嗔了一句:“小气鬼,我不就是晚发现了自己的心么?你这是打算嘲笑我一辈子呀?”

“呵呵……凝儿,你这辈子遇见了我,你就注定逃不掉了,即便你不喜欢我,我也要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哼!”水墨凝瞥眼道:“真是霸道!”

二人一路说笑着,不一会儿便入了皇宫。

南蓉被接到了飞凤殿安住。

偏殿之中,她因着身子虚弱躺在床榻之上,萧太后坐在她的身旁,说道:“蓉儿啊,这事真是辛苦你了,哀家不会亏待你的。”

南蓉听着萧太后的话,眼角有些潮热,豫襄王虽说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她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也却是心动,但是,自己到底不是与他**的呀,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豫襄王的。

可是,她该怎么做呢?

那个与他共赴**的男子到底是谁她都不清楚啊,她因着中了媚药,在还未搞清楚状况时便失去了女儿身,醒来之时由于太过惊骇,便吓得四处躲了起来,她在紫尧城内一直四处躲藏,不想被人发现,后来却在无意之中竟是被人卖到了豫成王府去当粗使丫鬟。

那个得到她身子的男子,她唯一只记得他的容颜,可是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自己却是全然不知的。

对于这事她又该如何启口?如此不贞不洁的人,连南家都不会再要她了啊,她一定会被逐出家谱的。

她如若不说此事,以后万一孩子生出来了,与豫襄王滴血验亲发现这孩子并不是豫襄王的,那么到时候,她岂不是又犯了欺君的大罪?

思来想去,她怎么都是个错,唯有将腹中的孩子杀死,方能解除所有的忧患。

可是,让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她又怎么做得到呢?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她到底该怎么办?

南蓉听着萧太后的话,对她说道:“太后娘娘,豫襄王一点都不喜欢奴婢,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豫襄王妃,奴婢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萧太后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哼,哀家就是不想让那个豫襄王妃一直霸着哀家的孙儿,这才想了这么一个方法,蓉儿啊,泽儿身份尊贵,身旁怎么只能有一个女子呢?你现在怀了身孕便有了最强有力的后备,只要你将孩子好好地生下来,在豫襄王府后宅坐稳位子便有了保障,这男人嘛,都是喜欢美丽女子的,日子一长,他就会对那墨凝失了兴趣,你若再多在床第之上下些功夫,他定然是会喜欢你的。”

南蓉听着萧太后说着露骨的话,脸颊有些羞红,由于心中思绪繁杂,她微微转开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萧太后全当她是在害羞,拍了拍她的手臂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出了偏殿之后却听小九来报说豫襄王与豫襄王妃求见。

萧太后听见孙儿要来见自己,心下定是高兴得很,遂在檀香的搀扶之下去了正殿。

待萧太后的身影从偏殿消失之后,却见偏殿门外闪入一抹黑色的身影。

偏殿内有宫女立在殿中静静地守候着南蓉,忽而觉得殿内吹来一股风,她们转身想要瞧个真切,却在一转眼时发现身前黑影一闪,转瞬的功夫,人已经晕厥了过去。

南蓉本是侧头朝内闭着眼眸的,她听见了一点异动的声音,遂睁开眼眸转头望了过去。

当她瞧见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瞬时惊了一下,刚要大声喊叫却被来人封住了穴道。

南蓉惊得瞪大眼眸,她眼睁睁地瞧见那个黑影行至了自己的跟前儿,然而,当那个黑影到得跟前儿,将其容颜看清楚时,南蓉眸中浮出了一抹不可置信。

是他?

怎么是他?

他来找自己了么?

北堂黔去到床榻便时,他俯身看着床上的南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唇瓣之上有些脱皮,他看着这样的她,心下竟是痛了一分,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还记得我么?”

南蓉眨了眨眼睛,表示记得。她与这个男子共赴巫山**这般记忆深刻的事,她又怎会不记得呢?

北堂黔闻言便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南蓉一旦可以动弹时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卷翘的睫毛弯弯翘起,看向北堂黔问道:“你怎么来了?”

皇宫内廷,他是怎么进来的?

北堂黔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问了一句:“你喜欢豫襄王么?”

这句话是夫人教给他的,之前来宫里的路上,夫人教了他几句话,说是他在见到南蓉时,就这样说话就可以了。

南蓉听了他的问话,摇头道:“我虽然为豫襄王的容颜惊叹,但是,我并不喜欢他的。”

北堂黔又道:“我没有豫襄王身份高贵,我没有他有权势,没有他英俊,但是,我却有一颗赤诚的心来待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一无所有的我,你愿意喜欢么?”

其实,这句话,北堂黔是憋了好久才憋出来的,这句话仍然是夫人教的,当他听见这句话时,其实真觉得太肉麻了,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可是,夫人却说,如若自己想要得到南蓉,那么就必须按照她说的话去做,所以,他练习了好久方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北堂黔说完这句让他十分憋屈的话后便凝眸看着南蓉,等待她的反应。

南蓉听了他的话,眼眸眨了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这个男子,他是说,他要用一颗赤诚的心来对待自己么?

北堂黔瞧南蓉一直盯着自己,也没见她眸中有多少愿意与自己一起的那种决心与感动,北堂黔的心慢慢凉了下去,原来,夫人教的招数也不管用啊。

然而,等待良久之后,南蓉说出的话语着实让北堂黔惊了一寸。

只听她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都不告诉我,你姓甚名谁,便要我喜欢你么?”

“呃……”北堂黔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没有一点经验,过去的那些年,他们的主子不要女人当和尚,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也是当和尚,而今听南蓉如此一说,他便卡在了当场。

愣了半晌后方才对南蓉说道:“我叫北堂黔。”

南蓉闻言,眸色微亮,再次问道:“你是北堂家的人,那么你与豫襄王……”

听她爹爹说,北堂家的人不是在十几年前就全部死去了么?而今整个南临,都没有人姓北堂,他竟是北堂家的后人么?

“我是豫襄王的侍卫,南姑娘,你嫌弃我是个侍卫么?”

南蓉闻言螓首微垂,隔了良久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北堂黔见她摇头,心底雀跃不已,遂又按照水墨凝的吩咐对南蓉说道:“南姑娘,你先在偏殿之中休息,只要你不嫌弃我,那么我就会努力到太后面前去争取,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说完话,北堂黔起身要走,却被南蓉唤住了:“北堂黔……”

北堂黔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南蓉,问道:“何事?”

南蓉脸而朝内侧了侧,说道:“你万事小心。”

萧太后一直想将自己嫁给豫襄王,而今自己却**于北堂黔,不知道萧太后会不会因着这事迁怒于他。

北堂黔颔首道:“我知道的。”

撂下话语后,北堂黔身影一闪黑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偏殿之中。

南蓉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起初还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最后却是唇瓣微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北堂默离开偏殿之后便朝主殿而去,到得主殿廊下时,他停留在了外面,耳朵动了动,听了听殿内的声响。

主殿之中,萧太后正拉着东方流景说着话:“泽儿啊,南蓉怀了你的孩子……”

萧太后话音未落就被东方流景打断道:“皇祖母,孙儿根本就没有碰过南蓉。”

“你说什么?!”萧太后惊得不轻,直接从软塌之上站立起来。

由于起身太快,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摔了过去,幸得东方流景眼快扶了她一把:“皇祖母,您小心些……”

萧太后身子僵直了一些转头看向东方流景,眼眸眨了眨,问道:“泽儿,你说你没有碰南丫头?那她怎么会怀孕?”

怎么可能呢?那媚药是她亲自落下的,如若他没有碰那丫头,那是谁碰的?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水墨凝侧眸看着萧太后,只觉老太太真是有些过头了,东方流景怎么着也是她的孙子,她怎么能给他下媚药呢?

萧太后说完话时,人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却听小九在外吼叫道:“你这个侍卫怎地这般无礼?太后娘娘没有宣您进殿呢。”

北堂黔在听见萧太后等人说到关键处时,一个飞掠闪身入了内,将小九抛在身后。

他入了殿之后便颔首跪在了太后跟前儿,说道:“太后娘娘,南尚仪肚子里的孩子是卑职的。”

“什么?!”萧太后惊得眼眸都瞪出来了,她伸手指着北堂黔问道:“你……你这个无耻的贼人!你竟然敢玷污哀家赐给豫襄王的人!来人啊!将此人给哀家拖出去砍了!”

萧太后一直想要撺掇南蓉与东方流景在一起,本来这事已经成了,而她也乐得可以抱孙子了,却怎知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狗奴才居然说是他玷污了南蓉,居然说她的孙子不是她的孙子,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一声令下之后,从殿内四面八方涌入了许多侍卫,他们齐齐出现将北堂黔围在正中央。

北堂黔面不改色,只扬声对萧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卑职是真心仰慕南尚仪,请您将南尚仪赐给卑职吧!”

他周身散发出了强烈的气势,让那些围堵而来的众人竟是怔愣在了当场并未上前去抓他。

萧太后听着北堂黔的话,更是气得血液上涌直冲天庭,她怒喝道:“你一个小小侍卫也敢肖想南尚仪,真是混帐!”说完这话随后又朝宫内侍卫吼道:“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哀家让你们抓住他拖出去砍了,你们听不懂哀家的话么?”

“是!”

众侍卫得令之后上前想要抓住北堂黔,北堂黔立在原处岿然不动,对萧太后说道:“我北堂世家虽世代为奴,但是却世代忠良,精忠报国,太后娘娘想要杀卑职,卑职没有任何怨言。”

豪情万丈的话语说完之后,北堂黔闭上了眼眸束手就擒,然而,那萧太后却在这个当口忽然喊了一声:“慢着!”

一声慢着让众侍卫停住了脚步,众人回眸看向了萧太后。

水墨凝有些不知缘由,其实刚才,在太后命人要抓住北堂黔时,她就想要说话了,然而东方流景却示意她先不要动。

而今看萧太后的样子,莫不是她与北堂家有些什么渊源不成?

萧太后盯着北堂黔,问道:“你说你是北堂家的人?”

北堂黔仰首道:“站不改姓,坐不改名,卑职名叫北堂黔。”

“北堂黔?”萧太后听了他的名字后便起步朝下迈去,檀香在旁搀扶着她。

萧太后踱步到北堂黔的跟前儿,看了他半晌之后,说道:“你是黔儿么?你没有死啊,天啊……”萧太后激动地握住了北堂黔的手,摇头道:“你这孩子,你怎么回了京之后在见到哀家这个老太婆时都不告诉哀家你是谁呢?莫非你也失忆了不成?”

北堂黔愣愣地看着萧太后,他的手被萧太后握住,当他瞧见萧太后眸中滚落而出的泪水时,着实被惊到了,太后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了?她跟自己很熟吗?怎地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他不就是个侍卫吗?太后怎么记得他?

水墨凝在听见萧太后的话时转头看向了东方流景,东方流景颔首在她耳前说道:“因着我装失忆,也不好暴露默与黔的身份,此次出了这档子事,我便想起母亲以前曾跟我说过,默与黔的母亲乃是母亲娘家的丫鬟,后来嫁给了默与黔的父亲,后来在怀他们快要临盆时曾在宫内住过一段时间,与皇祖母有些交情,方才来之前我便告诉黔,如若太后发怒要杀他,便让他自报家门,而今看来,皇祖母对他还是记忆深刻啊。”

“哦,原是这样啊。”水墨凝听着东方流景的话,方才知道了个中缘由。

如果有了这等渊源,南蓉与北堂黔这段好事便算是成了啊。

北堂黔听着萧太后的问话,眼眸微转,想起自己主子是在装失忆,随压低声音说道:“太后娘娘,您也知道十几年前的事对主子来说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卑职一直跟随在主子身旁,自那次事件之后,主子便失去了记忆,这么些年来,卑职想着,主子忘了当年的事兴许也是件好事,所以也没试图去挽回主子的那段记忆,毕竟那段记忆对主子来说太过悲惨。”

萧太后听着他的话,不禁潸然泪下,她点头道:“孩子,你说得太对了,你真是懂事啊,哀家赞成你这么做。你知道么?你出生时,哀家还抱过你呢,你跟你哥哥的名字还是哀家取的呢,对了……你哥哥呢?哀家记得他单名一个默字啊。”

北堂黔听着萧太后的话,着实有些诧异,想不到,自己两兄弟的名字居然是萧太后取的。

“太后娘娘,我哥在豫襄王府呢。”

萧太后听后激动地道:“哎呀,你赶紧地让默儿到宫里来坐坐啊,你们俩是双胞胎,应该长得一模一样吧?”

坐在椅子上的东方流景在听见萧太后的声音大了起来时,终是站立起身去到二人身旁问道:“皇祖母,您对默与黔这般熟识么?”

萧太后扬了扬眉,说道:“他们两人在皇宫里出生的,出生之后哀家还抱过,他们的名字都是哀家取的呢,哀家又怎会不熟识呢?”

东方流景听了这话,状似无意地问道:“那皇祖母您应该不会再斩黔了吧?”

萧太后被东方流景这么一问,一个愣神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在处理什么事,她说道:“哀家怎么会斩黔儿呢?”她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东方流景,叹道:“泽儿啊,看来你与蓉儿是没什么福分了,就便宜黔儿这臭小子了。”

东方流景听了这话忙地朝北堂黔使了个眼色,北堂黔迅疾跪在了萧太后的跟前儿谢恩道:“多谢太后娘娘成全。”

萧太后伸手虚扶了一把,说道:“黔儿啊,你快起来吧,既然对象是你,哀家也不想搞清楚那夜是怎么回事了,反正你以后记得对蓉儿好就是了。”

南临女子多的是,蓉儿不能嫁给泽儿,她再找其他人便是。

北堂黔听了萧太后的话颔首道:“卑职定然会对南尚仪好的。”

“嗯,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

一场纳妾风波终是以北堂黔抱得美人归而宣告结束。

……

晚间,中秋夜宴如期举行,萧太后因着南蓉的事,到底还是有些不舒坦的,所以,便没有参加当晚的夜宴。

水墨凝在听闻萧太后不出席宴会时,多少还是能够猜到她的想法,想她在皇宫之中这么多年,鲜少有她做不成的事,南蓉一事对她来说着实是一个打击。

她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失败,是低估了东方流景的武功,倘若某一天,当她得知自己的孙儿是一个叱咤风云残暴血腥的杀人狂魔时,老太太会不会吓到脸色惨白?

中秋夜宴照常在优胜美景举行。

南蓉的事萧太后还未对外宣告,所有的人都还以为南蓉已经成为了豫襄王的侧妃了。

水墨凝入了座之后曲念湘便嘲讽般地对她道了一声贺,水墨凝微微一颔首便转身与南宫诗雪说起话来。

隔了一会儿,崔德英的尖利声音响彻夜空:“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跪地山呼万岁,水墨凝照旧抬眸望去,却是惊愣地见到纳兰昊月居然又是揽着一名女子入了夜宴之地。

当水墨凝瞧见那女子的容颜时,着实惊诧了一番,她惊的不是她的倾城之色,惊的不是她的风华无双,惊的不是她的身姿妖娆,而是惊的是她的年岁。

那女子看样子也就十**岁的光景,甚是年轻。

水墨凝猜度着女子的年岁,心中忍不住恶寒了一番,这个纳兰昊月当真是个好色之徒,老牛吃嫩草,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找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子搂在身旁,他的儿子都比这个女子大。

风雅茹跪在皇后座位之下,她并未抬头去看纳兰昊月,对他怀中的女子更是不甚在意,想来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曲轻柔跪在风雅茹的身侧,她一双水眸却是停留在了纳兰昊月身旁的女子身上,眸中带着明显的嫉恨,心下却是直骂道,狐狸精,不要脸的贱人。

东方流景本是无意于任何景色,他本是凝眸看着水墨凝,然而,这一次的凝望,水墨凝没有看向他,他顺着水墨凝的视线望了过去,当他瞧见纳兰昊月怀中的那个女子时,却是忍不住地微瞪了眼眸,眸中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疑惑。

纳兰昊月怀中的年轻女子巧笑倩兮,正与纳兰昊月说着什么话,转头一瞥却是与东方流景视线相对,她眉眼弯弯,视线在东方流景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便撤离而去。

众人山呼万岁之后,纳兰昊月便招呼众人起身,随后将他怀中的那名女子送至曲轻柔的身旁,示意她坐下去。

东方流景自从瞧见那女子之后,如峰似剑的轩眉便微微收敛,继而又微眯起了眼眸,片刻,收回了视线。

收回视线之后,他伸手朝身旁的北堂默摆了摆手,北堂默近得跟前儿,东方流景压低声音说道:“即刻去查这个女人的底细,事无巨细,全部都要知道。”

“诺。”北堂默应下之后迅速转身而去,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之中。

水墨凝落座之后便悄声问道南宫诗雪:“父皇身旁的那个女子是谁啊?怎地没有见过?”

回到南临皇宫之中也有些时日了,怎地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呢?她是哪宫娘娘?

南宫诗雪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她,看她的年岁,当是比我们大不了太多,顶多二十岁。”

水墨凝见南宫诗雪也不太清楚,遂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想来这个女子当是纳兰昊月的新欢。

隔了一会儿,夜宴开始,纳兰昊月说了一些话后歌舞表演便开始了。

歌舞表演告了一段落之后,纳兰昊月却是又举起了酒杯说道:“今日,朕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告天下。”

优胜美景之中忽而鸦雀无声,众人都凝神屏气,听着纳兰昊月宣布这件大喜事。

只见纳兰昊月起步去到方才他揽入场中的女子身旁,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动作十分地爱怜,看得后宫一众女子既羡慕又嫉妒。

纳兰昊月揽着那名女子对众人扬声说道:“漳州太守之女阮翩然深得朕心,今又怀有身孕,特赐封德妃,赐住仁春宫。”

“那个女子竟是漳州太守的女儿么?”

“前段时间皇上去了漳州视察民情,不想却是得了这么一段美好姻缘啊。”

“皇上恐是十分喜爱这个德妃娘娘的,不然怎地大家都从未听说过呢?”

纳兰昊月的话音落下后,水墨凝便听得身旁的人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她凝眸朝那阮翩然看了过去,刚巧那女子也将视线转了过来,二人对视一番,阮翩然眼眸微微眯了眯便转开了视线。

水墨凝细眉微蹙,只那一瞬的对视,她怎么就能感觉到,这个阮翩然定是一个厉害的女子呢?

她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水墨凝甩了甩头,便听见身旁的人们已经开始恭喜起来,她听着这样一些话语,感叹最多的还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这么老的一个男人,当真是送给她,她都不要的,真是让人恶寒到家了。

因着心中不太舒爽,水墨凝接下来的时间也无心看歌舞,没等多久,便见北堂黔走了过来,跟她说东方流景想要回府了。

水墨凝应下之后便朝南宫诗雪打了一声招呼,遂同北堂黔一道离开了。

东方流景与水墨凝上了豫襄王府的马车之后,东方流景方才问道:“凝儿,我瞧你刚才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水墨凝回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瞧见那个阮翩然这么小的年纪却是嫁给了纳兰昊月,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东方流景听了这话,点头道:“看她的年纪,着实是小了一些。”

“唉,算了,不提这事了,皇帝就是这样的。”本来她对纳兰昊月就没什么好感,而今真是见到他都想要吐了,算了,不提他也罢,省得自己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东方流景却道:“父皇可不是这样的。”

水墨凝转头看向东方流景,回道:“父皇是被母后调教出来的。”

他话语中的父皇是指的水无痕,因为东方流景一直连名带姓地唤他的亲生父亲。这一点,水墨凝自是知道的。

“呵呵……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听逸说,父皇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娶除了母后以外其他的女子。”

“这话也对,这个可能还是看个人的。”水墨凝说着话,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袖,心里不舒坦得很。

东方流景知道水墨凝讨厌这样的事,遂不再提及。

二人回了豫襄王府后,洗漱完毕,东方流景正准备缠着水墨凝缠绵一番,结果房门在这时被敲醒了。

东方流景已经抱着水墨凝滚上了床,听得敲门声,有些不耐烦,遂问道:“何事?”

北堂默回道:“主上,您方才让属下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东方流景眼眸微眯,随后在水墨凝的脸颊至上亲了一下,说道:“凝儿,你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水墨凝点了点头,东方流景起身离去,出了房门后便朝院中踱步而去,北堂默跟随在后,东方流景停下来后便说道:“你说。”

北堂默颔首道:“那个阮翩然乃是漳州太守之女,自出生之日起便一直生活在漳州,前些日子纳兰昊月去漳州巡视,漳州太守将她献给了纳兰昊月,纳兰昊月迷恋于她,遂带回了宫,却是一直让她住在皇家别院之中并未进宫,今日夜宴是她第一次入紫尧皇宫。”

东方流景听闻沉声问道:“就这些?没有了么?”

北堂默摇头道:“没有了。”

东方流景看向北堂默,又问道:“默,你不觉得她看着有些熟悉么?”

“熟悉?”北堂默听了东方流景的话,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主上,你见过她?什么时候的事?”

主上不是除了水墨凝以外,都不将其他女子放在眼里么?怎地今日忽然询问起这个阮翩然来?

难道,主上又对这个阮翩然一见钟情?主上怎么就这么喜欢女人呢?

只是这阮翩然现在是纳兰昊月的女人,主子该不会是连他老子的女人都要抢吧?

东方流景瞥了一眼北堂默,眼眸微垂,须臾,说道:“这事先这样吧,从明日开始,你着人暗中盯着她,只要有异常的举动便来通知我。”

北堂默听了东方流景的命令,有些不解地问道:“主子,什么行为对她来说才叫异常的举动呢?”

虽然他家主子经常会发布一些类似天书一般的命令,但是,今日这个命令着实让他难办了,这个尺度不好界定啊。

东方流景想了想,遂说道:“她现在是纳兰昊月的女人,后宫中的女人只会去引起纳兰昊月的注意,只会去与其他女人争宠,她除了做这些事不需要向我汇报以外,你其他的都报来。”

“是。”

东方流景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北堂默闻言转身而去,东方流景却又将他叫了回来:“默。”

“何事?”北堂默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东方流景说道:“黔不日就要办喜事了,你也该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北堂默听着这话,直觉有些抵触,但是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只冷着脸说道:“主子,这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你不需要给我塞女人的。”

放下话语后,北堂默便掀袍离去了,东方流景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隔了半晌方才唾了一句:“这个臭小子,怎么跟我说话的?”

什么叫他别给他塞女人?瞧瞧他那脸色,怎么回事啊?

看这臭小子的样子,他还真就想要给他塞女人了!

东方流景兀自纳闷儿了一会儿之后便折返回屋了。

回到房间之后,东方流景翻身上了床,抱着水墨凝便开始亲吻起来,水墨凝热切地回应着他,双手开始游走起来。

一番激烈的运动之后,水墨凝的身上已然香汗淋漓,东方流景搂着她柔软的腰肢,找来布巾为她擦拭了汗水,尔后,蹙眉问道:“我在想,要不要给默找个女人。”

现在的自己不知有多甜蜜,每天都有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家里等着自己,这样有盼头的日子该有多好啊,可是默那小子怎地还不开窍呢?

水墨凝闻言,秀眉微抬,强烈附和道:“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凝儿……你咋这么高兴?”东方流景瞧见水墨凝竟是将手脚都举了起来,遂扬起唇瓣笑了起来。

水墨凝看着他,说道:“你看啊,现在黔也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了,默以后岂不是更孤单了?”

开玩笑,给北堂默那小子找个女人,让他性向变得正常,这也是在为自己着想,好不好?

整天放个大男人在自己身边对自己老公虎视眈眈,这样的日子多让她难受啊?

东方流景点头道:“你说的太对了,要不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我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着实怪异了一点。”

“好啊。”水墨凝听后回答得十分爽快,去除情敌,她乐意为之。

二人又在床上嬉笑打闹了一番之后便渐渐睡了过去。

月上中宵,睡到半夜的时候,水墨凝想要出恭,睁开眼睛翻身下床,转头一瞧却是发现身旁竟然没有人。

水墨凝伸手触碰了一下床单,发现那床单凉凉的,很显然,东方流景已经离开有些时间了。

“流景?”水墨凝眼眸微眯,下床唤了一声。

呼唤之后房内并未得到回应,水墨凝便起身穿上了外衣打开房门到外面找了一番,在院内没有找到他,水墨凝又出了院落。

此时一队巡夜的侍卫正巧路过院门,那侍卫统领在瞧清楚水墨凝时即刻上前请安道:“王妃吉祥,王妃深夜行色匆忙可是有事?。”

水墨凝看着巡夜的侍卫统领,却是不想惊动这些人,遂说道:“无事,我只是睡不着觉起来到处走走,你们去其他地方巡视吧。”

王府的侍卫大多是被纳兰昊月派来的,她可不能打草惊蛇,让这些人知道流景武功高强。

“是。”侍卫统领领命之后便带着人马离去。

水墨凝又站在原处四处眺望了一番,自问自话了一句:“大半夜的,他跑哪里去了?”

想着不能再次惊动侍卫,水墨凝摇了摇头便转身入院朝出恭的地方行去,完事之后又折回洗漱房洗了一下手,然而,当她洗完手刚刚跨出房门时,却见东方流景穿了一袭黑色的衣衫正要跨步进入洗漱房。

月色下,他的容颜愈发的英挺,墨色的发髻高束头顶,脖颈处堆放着黑色蒙面布巾,他身上的黑色衣衫比较紧身,将他高大匀称的身线展示得十分之好。月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躯照得透亮。

水墨凝在瞧见疾步而来的东方流景时,惊得眼眸瞪大,问道:“流景?这么夜了,你穿成这样是去做什么了?”

东方流景走得很快,当他瞧见水墨凝时便迅疾收住了前行的脚步,因着他方才走得很快此时又忽然停住脚步,一阵劲风倒卷而过,水墨凝问完话后竟是闻见了一股女子身上的胭脂水粉香味。

那味道有些浓郁,夹杂着百合的味道,很显然不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因着东方流景的身上带着女子的香味,水墨凝的秀眉忍不住颦在了一起。

他深更半夜不在房间,穿了一袭黑色夜行服身上还带着女子的胭脂水粉味道,他……这是出去偷香了?带着黑色蒙面布巾出去偷香?

而他这般急匆匆地到洗漱房来,是为了洗去他身上的胭脂香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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