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为武者
“小师弟，我不是早就说过，你的伤势还没好，要再多休养几天才可以的吗？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诸葛芸绷着小脸，气哼哼的走到雨天身边，眼中尽是责怪。
自从半月以前，诸葛天为雨天诊断完后，他就被人送到了一座阁楼中，每天渴了喝点甘露，饿了喝点稀粥，早晨晚上两次吃药，更是少不了，在床上呆了大半个月后，九首仙告诉雨天，在益血丹和补气丹下，他的功法又要突破，到时身体也会恢复到最佳，雨天听到这，自然是再也躺不住，为了不引起怀疑，就每天早晨出来逛逛，给众人造成一种自己是慢慢恢复的假象，但诸葛芸也许是真的对雨天心怀愧疚，每次一见到雨天，都要好一顿说教，让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师姐，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不信你看。”雨天边说，边拉起遮在衣袖下的手臂，圆润的手臂，光滑的皮肤，再加上雨天健朗的笑容，诸葛芸小脸刷的一下变作粉红，一把推开眼前的手臂，娇声道：“谁要看你的手，我说没好就没好！哪，这是给你的，接着！”
接住诸葛芸递过来的一个小瓶，打开瓶口，看了一眼里面，九粒黄豆大小的蓝色丹丸，随着雨天的晃动，不断翻滚着，“师姐，益气丹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总是从丹房拿来给我，要是被师傅发现，一定会说你的。”
“说就说，才不管他！”诸葛芸笑嘻嘻的说着，左右打量了一下雨天，见他精气神却是旺盛的很，才满意的点点头，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说道：“父亲让我告诉你，什么时候觉得身体恢复了，就抽空去大殿见他，他要正式收你做弟子了！”
“身体恢复？抽空？师姐，你确定这是师父的原话？”半月之前，雨天身体虽然昏迷，但灵识尚在，诸葛天说的话，做的事，雨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按照他的脾气，想要见谁，只怕立刻就会让其前去，又怎么可能会专门等着自己，显然，这是诸葛芸自己篡改了父亲的意思。
就这么被雨天盯着，诸葛芸略有些不适的侧过身，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他整天坐在那个大殿的椅子上，闲着也是闲着，你什么时候想去，去了自然就能看到他了。”
雨天无语的看着诸葛芸，迈步向着远处走去，显然，这位宗主现在就要召见自己，自己要是真听诸葛芸的话，继续’修养‘下去，只怕修养的时间，会无限延长，直到永远，毕竟，一个宗派，养个闲人并不算什么，但雨天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所以他去了。
身在宗主大殿的诸葛天，脸上的薄雾一阵波动，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门外由远及近的雨天，武神宗并不大，这洪荒中，修炼之法虽然残缺，灵气也贫乏的很，但能达到武神境，耳聪目明这点小能耐还是有的，之前诸葛芸对雨天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最后雨天依然选择前来，但女生外向这个打击，还是让诸葛天苦笑不已，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别人三两天就给拐跑了，这找谁说理去？！
“师傅，您没事吧？”殿下一位身穿紫袍的青年男子，略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师傅，他是诸葛天的大弟子，修为已经达到了武神初期，刚才诸葛天心情波动时，他敏感的察觉到周围天地元气动荡，才会有此一问。
“田阳，一会雨天来了，就由你来查看他的资质吧，前几日为师摸过他的根骨，还算可以，至于悟性，为师不打算亲自过问了。”诸葛天的声音似从云端传出，飘渺无依，田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以为这是师父对自己的考验，表面上是让自己做考官，实则是要看自己对于武道的了解，自然不敢怠慢，忙躬身称是，看着远处慢慢走来的身影，在心里不断的踌躇着，到底自己该问些什么，才能显示自己武道确有精进？
所谓越在乎，想的也就越多，诸葛天因为女儿的缘故，对如何考验雨天，实在有些拿捏不住，简单了，别人会说自己不公，困难了，女儿肯定会借机对自己‘施加暴力’，因此，倒还不如不管不问，把事情都交给自己的大弟子，他实力境界都达到了一定要求，心思也沉稳，自然最为合适，但他这么考虑，田阳心里却炸开了锅，为了做到最好，让师傅对自己满意，田阳的额头早就冒出了点点汗迹。
雨天站在宗主大殿外，不言不语，在他看来，宗主要是想见自己，自然会召见，要是不想见，贸然进去，必然给人鲁莽的感觉，这样对自己，对大家都不好，所以他站的很用心，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默默的运行着史上最强道经，浑然把这等待，也当成了一种修炼。
诸葛天双目微闭，感觉到殿外雨天的气息，先不说天资如何，但是这种不卑不吭的态度，就让自己对他有了好感，不过，既然已经说过，要把事情交给徒弟，他当然也就不会再插手，所以，诸葛天很安稳的坐着，等着大弟子田阳把对方叫进来，看两人之间的表现如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的气息依然如故，诸葛天略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大弟子，之间田阳低着头，额头点点汗珠留下，嘴中喃喃着什么‘剑法’‘步法’，轻咳一声，一股淡淡的声波从龙椅旁散开，田阳身躯微震，看着殿外的身影，才恍然自己刚才，居然因为纠结，险些坏了大事，暗叹一声惭愧，朗声道：“门外的可是雨天？进来吧。”
雨天一言不发，抬脚迈过门槛，几步走到大殿中央，看着上面稳如泰山，气息浩瀚如海的诸葛天，双手抱拳道：“雨天参见宗主。”
他并没有拜师，和诸葛天之间，也就不必行师徒大礼，再加上修习了万魂锻体诀后，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周身气血充盈，好似挥手之间能破碎虚空，虽然知道这些只是心理问题，但雨天依然相信，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下等人，甚至已经脱离了上等人，这个小世界的人以霸者为目标，自己则以成仙而奋斗，眼光不同，境界自然也不同，这也就使得雨天为人处事中，多了几分傲然。
殿中众人对雨天之前的生活并没有了解，见他傲气铮铮，心中也是欢喜，印象分自然是加到了满值，田阳向前一步，轻咳一声，把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缓缓说道：“师傅境界高深，不欲为难与你，特命我对你考验一番，倘若你能通过，收你为徒，传授功法，自然不是问题，即便不过，外门弟子中，也可给你一个名额，如何？”
诸葛芸此时刚从殿外进来，听到自己大师兄的话，急忙说道：“大师兄说的对！不过雨天他刚入门，还没有开始修行，连基本的武道都不懂，所以，我看还是问点简单的吧，嗯，我来出题：雨天，你早晨吃了没？”
雨天唇角抽动了一下，额头落下一滴硕大的汗珠，喃喃道：“吃了。”
“好，你通过了！父亲，你看雨天答的多好，一看就是天资横溢，你还不快收徒！”诸葛天苦笑不得的看着这场闹剧，大袖一挥，把诸葛芸卷到一边，“芸儿，不要胡闹，你师兄只是要看看雨天的悟性，若他悟性尚佳，为父亲自收徒也不为过，若他悟性一般，那即便是拜入武神宗中，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你就看着田阳，不要多操心了。”
田阳点点头，无视了正对着自己龇牙的大小姐，眼中精芒暴涨，紧盯着雨天问道：“武之极致是为霸，武着初始则称者，强健筋骨，锻炼体魄，直到肉躯化为武体，精神沟通天地，便可引一缕天地元气，为自己洗去体内糟粕，炼化出第一道属于自己的能量，我们称其为真气。”
雨天点点头，他只知道武道境界名称，对于这些具体修行之法，却不甚了解，万魂锻体诀能强化肉身，增加潜力，修到极致是很强，但初期也只是增加潜力，保命还要靠武修，所以，田阳说的话，他听得很仔细。
“人体有限，即便天资再强，也不可能永远积累下去，所以，对于自身武道的认知，也就几位重要了，当你感觉真气涨无可涨时，便可体悟自身武道，何时能创出属于自己的功法，什么时候，你就有资格成为一派宗师。”田阳说到这，用眼角瞟了一眼师傅，见其面部的薄雾并无波动，知道自己的理解没错，才松了口气。
“宗师虽强，但终究只是运用自身能量，倘若被人围攻，体内真气耗尽，也就无力回天，于是，寻求突破，就成了必须，武圣，讲的就是沟通天地自然，把体内真气，与外界元气连接在一起，能做到生生不息，到了这个境界，寿元将从百年，提升到三百年！”田阳的修为，是宗主以下第一人，他的经验对于这些师弟师妹，自然颇有助益。
“大师兄，那武神境，又当如何呢？”一位身穿宫袍的女子轻声问道，她正是诸葛天的四弟子，早在三年前就达到了武圣巅峰，天资横溢自不必说，可武神这道关卡，好似一个鸿沟，怎么也无法突破。
田阳看向这位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爱慕，继续说道：“武神，何为神？精神与意志！人力有时穷，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人的精神自然会慢慢衰退，为了能在武道一途走的更远，锻炼精神也就不可避免，什么时候，你的精神坚韧到外物难侵，武神境的大门，也就向你打开了，届时，寿元再涨，可达到千年！”
田阳说道这，也就不在继续，不论是他还是诸葛天，都只达到武神境，能根据这些来将武道之途阐述出来，已经很不错了，霸者？那是超脱一切的存在，不是他能窥觑的。
“雨天。”田阳微笑着把目光转回来，“我要问你的，只有一句话：在你心中，何为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