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深夜的小岛上，安静得可怕。
以前靠近海边的时候，还能经常听着海水拍打岸边礁石的声音入睡。现在嘛，连声虫鸣都没有，实在是让人不习惯。
辛苦了几天，两人收拾好屋子就搬了进去。
搬入新家的第一天晚上，唐小棠奇怪的失眠了。
翻了十来次身之后，唐小棠放弃继续紧闭着眼睛催眠自己赶紧睡觉，无奈的睁开眼，开始找天平聊天。
“喂，天平，上次那个视频还是不能给我看吗？我还以为她至少能消失好长一段时间呢，结果才这么几天她就又冒出来了。”
“不能。那个小姑娘很明显是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而且睚眦必报，本身不占便宜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当然，就算她占了上风，她也会更加肆无忌惮。所以，面对这种人，本天平的建议是，要么远远地躲开，要么就狠狠地打压，最好是一下子把她压垮，令其再无翻身的可能。”
“你当我没有想过这些事吗？我想着将她引以为豪的东西全都从她身上夺走，到那时，看她还有什么资格嚣张。你有什么好用的东西能介绍给我的吗？”
天平：“……人鱼引以为豪的就是她的纯血血统，你准备怎么把她的血弄走呢？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本天平估计笨女人你会被水星所有的人鱼族联名追杀的呦。所以你还是好好的想好对策再说吧。”
唐小棠在黑暗中坐起身，“谁说我没有想好对策啊，我早就想好了，就等着实现呢。我也不可能真的把一条人鱼的血全部换掉还要保证她活着，这事难度太大了。所以我想找的是一种可以让她的鱼尾暂时变成人类的双腿的药，你告诉我，有这东西吗？”
天平想了想回道：“只要暂时的？当然有啊，你等我找找。”说完，天平一动不动，大概是正在启动搜索模式。
唐小棠静静的等了会儿，在黑暗中人的感官会被无限的放大，她试着放开自己稍微恢复了一点的精神力，去感受小岛上的其他东西。
“女人，本天平找到你要的东西了。”
唐小棠收回精神力，微微挑眉，轻手轻脚的起**出了门，借着外面的夜色，伸手，“拿来吧。”
天平飘到她面前，晃晃托盘，“代价。”
唐小棠想都没想就说：“随你。”
天平顿了一下，欠债的太干脆了，害它觉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现在还真是不担心债务越积越多了。给你，账先记下了。对了，本天平又想起一件事来。你想不想听？”
唐小棠攥着手心里不大的小瓶，正要查看上面的说明书，就听到天平的问话，顿时心里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上一次它突然这样说的时候就没好事。
“是跟我有关的吗？”唐小棠皱眉问道。同时在心里一个劲儿祈祷，千万别说是，千万别说是。虽然她也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因为如果不是跟她有关的事，天平也不会特意说给她听。
天平轻飘飘的丢出三个字，“你猜呢。”
“……”唐小棠沉默了一瞬，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之前决定再挣扎一下，“我总觉得你要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本天平又没有乌鸦嘴。首先跟你说一下，你现在的债务总额是2788年，因为超过了两千五百年的年限，所以本天平才会友情给你提个醒。”
“那你继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当欠债人背负的债务达到五千年的时候，契约会强制从欠债人身上取走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并依价值折算。”
“什么？！”震惊之下，唐小棠尖叫一声，喊完才赶紧捂住嘴，一副恨不得在天平上面咬上几口的表情，“你上次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这该死的契约没有其他副作用了吗？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你确定不是耍我的？”
如果天平有手有脚，肯定会做个耸肩的动作，“因为那时候你的债务没有达到五千年的半数，系统不给其他提示啊，本天平也是才知道还有这样的限制呢。”
唐小棠颓废的趴在房子前面的大树上，被霜打了一般蔫蔫的，强制取走她身上最重要的东西？生命，记忆，健康，感情，这些都是她最重要的，她什么都不能失去。
天平不解的凑过来，“女人你干嘛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是还有两千两百多年吗？只要你勤奋一点还债，离五千年还是很遥远的。有这样的动力监督着你，要加油啊！”
“天平，吓唬我是不是很好玩啊？”唐小棠磨着牙问道。
天平还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道：“你说对了。谁叫你有时候呆呆笨笨的，有时候又很聪明，确实很好玩。”
“……近一段时间请务！必！不要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的托盘全都拆下来做成平底锅！”
平复了听闻噩耗之后的复杂心情，唐小棠这才想起来引发这一话题的前提，那瓶能够让人鱼的鱼尾暂时变成人类双腿的药。
“说明，恩，在这儿。”唐小棠翻转着瓶身，就着迷蒙的星光仔细辨认着瓶身上那些细小的字迹。
“变身药水。主要针对非人类种族，能让其拥有一定时间内同人类一样生存的形态，时效为一个月。特殊说明，如果是半人类姿态，尤其是人鱼族，在陆地上会变成完全人类形态，但是回到海里时又会变回本来的形态。”
唐小棠看完后面专门强调的那段话，先前心里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在陆地上变成人类，回到海里变成人鱼，这不就是莫伽现在的状态吗？
莫米呀莫米，不知道当你发现自己变成了你最厌恶的混血半人鱼的时候，会不会疯掉呢？就让你也好好的体验一把被你欺辱的莫伽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