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误入密室诉衷肠
七七.误入密道诉衷情
唐君铭不曾想当日柳家大宅火场之中的劫难,竟是紫玉的弟弟救了青潭,心头一时五味杂陈,又是疑虑丛生。
青潭眼底有泪花泛起,道:“墨松你救我,我感激你一生,抑或,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你,可是倘若你今日要杀他,对不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还有孩儿”
墨松颤抖着道:“是,你有孩儿他杀我姐姐孩儿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不眨难道她的孩儿就不是一条性命吗唐君铭只用一晚汤药,便杀了他你又可知,我姐姐失去孩儿时有多痛苦我以为你同姐姐一样,都是被唐君铭滥情纵意所害,原来你这个人,真的值得你为了他,对我以死相逼”
提及紫玉,墨松更为恼火,血海深仇之人就在眼前,他死死盯着唐君铭,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青潭垂目,颤声道:“墨松,若是我告诉你,你姐姐的那孩儿是因我使了伎俩,才”
墨松一双星目已泪然,摇着头,脸色铁青。
“荒谬”唐君铭喝止,“孽是我做下的,与你何干”
青潭转眸看了唐君铭一眼,面容依旧清冷,刚要开口,又被他夺去话茬。
“你恨的是我唐君铭是我唐君铭害死你姐姐和她孩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墨松恨的眼睛冒出过来,随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唐君铭喉间,眦目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青潭惊惧:“不要”
唐君铭胸前的闷痛直达背部,好似当初被利器所伤时,贯穿一般的疼痛,虽然眼睛被蒙住,却隐约能感受到那还稚嫩的少年,手都在颤抖,便轻笑道:“呵,看你的模样,如此战战兢兢,杀过人吗真的敢杀我”
墨松咬紧牙齿,刀刃已紧紧挨着唐君铭的咽喉之处:“你以为我不敢我今日便要啊”
屋内三人也未反应过来,数只箭已穿过柴房破旧的窗子,钉在一侧的墙上,墨松的匕首掉落,应声而倒,正是因为右肩中箭。
唐君铭被墨松甩到一边,眼上的黑布落下来,正好一只箭朝他射来,青潭见状倾身猛扑过去,两人一起滚落道柴房一角。
天旋地转,青潭反而被唐君铭压在身下,大抵是被吓到,手脚使不出力气推他。
唐君铭借势亲了口她的脸颊,目光一扫,她颈下那一片狰狞的伤疤蜿蜒向下,另他即刻停住了轻薄的行径。
青潭掩紧衣襟,目光里始终没有他,低声道:“不知又是甚么人,你快逃罢。”
这才是真真利器穿胸,唐君铭胸口前的痛楚越加真实,难以忍受。
情境假若真能回到当日大火,他定是无法再独自苟活一次。
他望着她清淡的脸颊,只“嘘”了一声:“你在先这不要动。”
她抿紧唇,便不再出声。
唐君铭蹭到墨松身边,拾起匕首,丢到青潭脚边,青潭颤抖着将唐君铭手脚的麻绳全部解开。
外面消停了一阵,他俩从地上起来,到柴房门前时,青潭回头望了下躺在地上的墨松,要折回去。
唐君铭攥紧她的手,青潭隐忍地摇头,两人争执不下时,门口传来“咔哒”一声。
随即,埋伏在柴房外的人显然失去耐心,砰地踹开了门,挥舞着刀剑过来。
唐君铭带着青潭向后躲,一行至少十几人,个个身穿夜行衣,将他俩逼退,直到墨松晕倒的那面墙角前,团团围住,白刃相向。
唐君铭拦在前,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打头那人冷笑一声,挥起剑:“哼,拿你小命的人”
刀光剑影,唐君铭手中只一把短兵匕首,他武功虽尚可,却是双拳难敌四手。
右臂被划了一刀后,匕首掉在地上,唐君铭将青潭牢牢护在身后,然而面前再无出路。
青潭背一直挨着墙,慌乱中,手划到一处可以动的方砖,此时此刻只能豪赌一把。
她用力推动方砖,脚下顿时虚空,眼前堕入一片黑暗。
青潭醒来时,昏黄烛光里,恍惚看到一个人在包扎手臂,鲜血浸湿白色的里衣,他一牙咬着布条一端,手拉着另一端,一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你醒过来了。”唐君铭松开包扎,坐到她身边。
青潭恍惚地坐起,四下黑洞洞,只有眼前烛火之光。
“大抵是一处逃离的密道,可惜”唐君铭举起烛火,向一处照了照,“那边的路被堵死了。”
青潭这才发现,他们不远处还躺着个人,竟是墨松。
她起身过去,唐君铭拉住她手腕:“他还在昏迷,可能箭头有毒。”
“什么”青潭更不能放手不管,挣道,“唐三少爷,请松开我”
唐君铭亮出自己手臂伤处:“我也受伤了”
青潭道:“你的伤处,该是暂且死不了罢”
唐君铭不语,默默放开,好死不死,本是他与青潭,生死患难,跌入密道,不仅摆脱了刺客,也正是可心平气和的相认,甚至浓情蜜意之时,哪知,这小子也跟着掉了下来。
墨松上半身赤着,只盖了一层粗布外衣,他肩头上的箭已被发出,伤口也用里衣的布料缠起,只是他头冒虚汗,昏昏沉沉,一张青稚的脸苍白如蜡。
“墨松墨松松儿,你醒醒”青潭凄然叫着他的名字,将唐君铭的话信以为真,啜泣起来,“松儿,若是你死了,我将永生永世无法安宁”
咳咳
墨松咳嗽几声,眼皮动了动,想要睁开,如同坠上千金石头。
“松儿”
唐君铭隐忍到了极致,霍然起身,用力把青潭拉起来:“罢了他一时半刻死不了”
遥想十年,他的夫人,何时敢在他面前与旁的男人如此亲近即便是亲弟弟也不可,更何况墨松并不是
青潭不可置信道:“唐君铭,你方才不是说他中了毒”
唐君铭将烛火掠过墨松脚边堆起来的布条,凌乱着,染满了血,血色鲜红刺目,青潭吓了一跳,惶然退步。
“是红色,便是没有中毒”
唐君铭踢了脚的箭尾巴,冷然道:“看来那帮刺客并不是想毒死我。”
青潭长舒口气,缓缓跪在地上,双手放在胸前念经,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墨松,眼泪不由自主涌出。
唐君铭看不过,道:“他方才想杀我。”
好阵子,青潭才道:“墨松不过是一时年少气盛,你来了清凉寺,他才又心心念念报仇若他真是歹心之人,当日他明知我是唐府的三少奶奶,便不会救我,任我被火烧死。”
唐君铭绕到她面前,青潭垂眸,撇头不见。
他缓缓蹲身,凄苦道:“青潭,你如今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吗”
青潭道:“我为何要看你我已是出家之人。”
“好一个出家之人敢问你,六根未尽,尘缘未了,可算作出家之人”
青潭一怔。
“你与九儿的书童温乔儿通信之事,我已明了。”唐君铭抬手,握住她的肩头,她慌张了下,默然摆去,正起身,他索性搂住她入怀,“青潭,你无法放下晋元,放下我,何苦对我说你是出家人这些日子,我日日思念你,你离开我和晋元,我便如同被人剜了心肝你可否还记得那日我背后被刺,每到变天,老天爷便惩罚我寒气侵肺,久咳不愈,甚珍稀药材都没有用处,到现在仍是疼”
青潭仍是埋着头:“君铭,我确是忧心孩儿但,只因我两母子连心,我与你,早已缘尽。是我罪过,才让紫玉和她孩儿通通枉死,若是我当初没有用腹中孩儿赌你心意,便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唐君铭仰天大笑,抱紧她说:“可还记得我那日对你说的话我一早知道你想坐庄,无论这场赌局代价多大,我甘愿奉陪”
青潭无助地哭泣,自从得知紫玉被唐君铭逼迫喝药打掉孩儿,她便悔不当初,事发之后,又是墨松救她、照顾她,令她更加寝食难安,之后,她便入了尼姑庵,日夜省思,誓要斩断情根。
“不唐君铭,我后悔了”青潭道,“这十年,你我互相纠缠折磨,该是顺应天意,与你和离,分道扬镳”
唐君铭低吼着打断:“你说天意是与我分开呵高青潭,事已如此了,可是你后半生再多愧疚、后悔,都休想与我分开”
青潭哭到不能自已,终是眸光闪动,举目望向他,唐君铭本该狠意决绝,心却似刮过一场狂风骤雨,变得不堪一击。
“青潭”他不觉柔声唤道,“同我回甸州罢你难道不想见晋元他可是你的亲骨肉”
青潭眉目微动:“我”
她的肌肤依旧那般皙白,眼底的泪水泫然欲坠,楚楚动人,唐君铭一时沉溺,掰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吻。
他对她如此日思夜念,如此变成了迫不及待,乱揉着她身后的衣裳,手顺势去解她的腰带。
青潭面红耳赤,恨他不及,抬手一把掐住他手臂上的伤处。
“呃”唐君铭痛的额头冒汗,没有推开她,倒是含着她的嘴唇,笑了起来。
手指间感受到一波粘腻涌出,血腥之气弥漫开,青潭再下不了手,慢慢松了力道。
唐君铭自是明了这其中的变数,更是笑,吻从唇移到了她的颈侧,在那伤处,疼惜地、一下下地啄着。
“青潭,多少罪孽,剩下的全部由我来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