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你知道？”他猛地收回了剑，背过身去，目光望向湖面问。
姽娥的脸上有些无奈，但是那抹笑容却并没有消失。
她刚才分明看到，紫陌在背过身去之前，一双眼从她的手上又看了看。
——那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我当然知道，”姽娥笑得诡秘，“说实话，我一直很郁闷。为什么你们总是把你们的军师大人当成黄毛丫头？”
紫陌背对着她，姽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似乎斜过眼扫了她一眼。
“你，本来就只是个小丫头。”紫陌的语气很笃定。
姽娥气结。
“我哪里像个黄毛丫头了？”姽娥很是不服气，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的胸脯，“哪里像？！”
紫陌偏过眼，眉头顿时一皱。
用力地一甩袖子，他似乎颇为愤怒：“胡闹！”
姽娥“哼”了一声，没敢顶嘴。
“你老大不小的一个姑娘了，怎么还是这样的言行无状！”紫陌冷冰冰地批评着身后嘟着嘴的少女。
姽娥的一双美目一横，颇为不服气：“言行无状怎么了？反正多得是人喜欢呢！”
紫陌的背后一僵。
——是啊，喜欢姽娥的人，实在太多。
“你……为什么笃定我不会生你的气，亦不会害你？”见没有话说，没办法接茬，紫陌只好转移话题。
姽娥的嘴角一抽。
——好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原本只是猜测，但是当我来到这里时，我便肯定了。”姽娥回答。
她一步一步走出亭子，然后抬头望向那块牌匾：“剑梅亭——我想这里就是你练剑的地方吧！”
她用纤细的手指点着下巴道：“本来，剑梅亭是不准任何人进来的，这里是给你练剑用的。但是，刚刚是你给醇儿下命令，放我进来的，我没有说错吧？”
紫陌依旧背着身，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可只是如此，他身上的气势就已经弥漫了整个亭子。
见他不语，姽娥只好继续说下去：“当初醇儿曾经告诉过我，这偌大的剑庄，虽然一眼望不到边，却也只有两个地方不能进。”
“一个是你的寝居，另一个便是练武亭，可是这两个地方我一直都没有看到。”
姽娥抿了抿唇角，看不清情绪。
“当我想进梅园看梅的时候，醇儿突然出现，拦住了我。这梅园不是她说的两个禁地中的任何一个，为什么我不能进？难道是醇儿和其他的小姑娘们忘记说了？还是说这园中另有玄机？”
说罢她轻轻摇头：“但是，这些都不是我感兴趣的，所以，我并不想进来。”
“可是——”
姽娥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间又坚持让我进来……为什么她的态度会突然转变？莫非她真的有什么秘密？想要杀我灭口？不，我想，还没有人敢在你的剑庄里搞鬼。”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紫陌的神情，发现他依旧冷静如初。
只是那背影，似乎又更加僵硬了几分。
见他不语，姽娥只好继续说下去：“当初醇儿曾经告诉过我，这偌大的剑庄，虽然一眼望不到边，却也只有两个地方不能进。”
“一个是你的寝居，另一个便是练武亭，可是这两个地方我一直都没有看到。”
姽娥抿了抿唇角，看不清情绪。
“当我想进梅园看梅的时候，醇儿突然出现，拦住了我。这梅园不是她说的两个禁地中的任何一个，为什么我不能进？难道是醇儿和其他的小姑娘们忘记说了？还是说这园中另有玄机？”
说罢她轻轻摇头：“但是，这些都不是我感兴趣的，所以，我并不想进来。”
“可是——”
姽娥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间又坚持让我进来……为什么她的态度会突然转变？莫非她真的有什么秘密？想要杀我灭口？不，我想，还没有人敢在你的剑庄里搞鬼。”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紫陌的神情，发现他依旧冷静如初。
只是那背影，似乎又更加僵硬了几分。
于是，她继续道：“而我，又受到你的庇护，只要我在这个山庄里，除了你要杀我以外，我不会有任何危险。”
姽娥轻轻靠近了几步，距离紫陌几乎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微微隆起的胸口，距离那挺拔的背极其近。
这导致紫陌的身体更加僵硬。
“既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而她态度又转变的太快，就证明了她一定是接到了什么命令，让我进来。在这个山庄里，可以让这些武功不凡的下人伏首听命的就只有山庄的主人——紫陌！”
姽娥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雪白的背影，有些感兴趣的蹙起了眉：“当我来到这个亭子前，看到亭子的牌匾后，我就突然想明白了。”
姽娥又走进了微不可察的一小步，与紫陌的距离只剩下半个拳头。
她的笑容有些得意，那是一种坏人才有的笑容。
——不怀好意。
“牌匾上的字迹是你的字迹，这种给人如同剑锋逼身的感觉的字只有你才写得出。我在你用饭的中厅里就见过你写的一幅字，我在迎客的大厅里又见过你亲笔书写的字。”
“那么——这个亭子能让你亲自提笔，必然是个很重要并且你常来的地方。再加上之前醇儿的拦阻……而且，这里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寝居，你现在又提剑出现在此……一切都显明，这个亭子就是练武亭。”
姽娥终于又向前挪了一步，她的身体紧紧贴合着紫陌的后背，红衣与白衣交织在一起，有些令人窒息的魅惑之美。
她把头赖在紫陌的背上，轻轻蹭了蹭。
紫陌艰难地深呼吸一口气。他不敢转头。
几乎连想都不用想，都可以想象到，此时此刻，姽娥的身体和脸蛋上将是一种何样魅惑的神情。
他不敢去看。
“只不过，练武亭也有它自己的名字——剑梅亭罢了。”
姽娥的声音带了些撒娇，她轻轻伸出手环住了紫陌的腰。
“师傅……”
——不怀好意。
“牌匾上的字迹是你的字迹，这种给人如同剑锋逼身的感觉的字只有你才写得出。我在你用饭的中厅里就见过你写的一幅字，我在迎客的大厅里又见过你亲笔书写的字。”
“那么——这个亭子能让你亲自提笔，必然是个很重要并且你常来的地方。再加上之前醇儿的拦阻……而且，这里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寝居，你现在又提剑出现在此……一切都显明，这个亭子就是练武亭。”
姽娥终于又向前挪了一步，她的身体紧紧贴合着紫陌的后背，红衣与白衣交织在一起，有些令人窒息的魅惑之美。
她把头赖在紫陌的背上，轻轻蹭了蹭。
紫陌艰难地深呼吸一口气。他不敢转头。
几乎连想都不用想，都可以想象到，此时此刻，姽娥的身体和脸蛋上将是一种何样魅惑的神情。
他不敢去看。
“只不过，练武亭也有它自己的名字——剑梅亭罢了。”
姽娥的声音带了些撒娇，她轻轻伸出手环住了紫陌的腰。
“师傅……”
这声音有些婉转的柔媚，浓浓的撒娇意味里，透着紫陌猜不透的种种情绪。
那是一种，仿佛被看透了心事的尴尬。
很糟糕的感受。
紫陌觉得自己在发抖，尤其是当姽娥开始把身体紧紧贴向自己的时候。
她的手在收紧。
紫陌突然转过身来，他注视着姽娥，淡淡的道：“你很聪明。”
姽娥怔楞地看着脱离自己的紫陌，脸上的泪痕未干。
此刻，紫陌才知道，那个自己的、小小的、总是笑得像只狐狸的徒弟，原来就在自己纠结万分的时候，正在拥着自己哭泣。
“谢谢！但是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别人说我聪明。”姽娥自嘲的笑笑，“因为聪明的人，从来都不长命。”
姽娥没有看到，紫陌那张俊颜后的一双耳朵，正在微微发红。
而在她失神的时候，紫陌又何尝不是在失神？
“坐！”突然，紫陌道了声。
姽娥怔了下，旋即微微一笑。
她快步再次走进亭中，捡了一个和紫陌对着的石凳坐了下来。
紫陌见姽娥坐了下来，他这才离开了扶栏，亦坐在了石凳上。
一时之间，姽娥和他面对面，双目交视，他们两个之间只隔着一张石桌。
姽娥和紫陌只是静静的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也许，这是姽娥和紫陌之间的一种较量，也许，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坚持。
姽娥不说话，是因为他的气势，让她下意识的就想和他较量一番。
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所以，和他这种人交谈，姽娥应该主动一些。
可是，此刻她知道，紫陌必然有话想与她说，不然他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掌握了主动权的姽娥，并不想放弃自己的优势，先开口和他说话。
过了半晌，终于，他缓缓开了口：“你不好奇？”
“好奇什么？”姽娥浅笑望他，“好奇你为什么让我进来？好奇你为什么对我有兴趣？还是——好奇你现在想对我说什么？”
姽娥没有看到，紫陌那张俊颜后的一双耳朵，正在微微发红。
而在她失神的时候，紫陌又何尝不是在失神？
“坐！”突然，紫陌道了声。
姽娥怔了下，旋即微微一笑。
她快步再次走进亭中，捡了一个和紫陌对着的石凳坐了下来。
紫陌见姽娥坐了下来，他这才离开了扶栏，亦坐在了石凳上。
一时之间，姽娥和他面对面，双目交视，他们两个之间只隔着一张石桌。
姽娥和紫陌只是静静的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也许，这是姽娥和紫陌之间的一种较量，也许，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坚持。
姽娥不说话，是因为他的气势，让她下意识的就想和他较量一番。
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所以，和他这种人交谈，姽娥应该主动一些。
可是，此刻她知道，紫陌必然有话想与她说，不然他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掌握了主动权的姽娥，并不想放弃自己的优势，先开口和他说话。
过了半晌，终于，他缓缓开了口：“你不好奇？”
“好奇什么？”姽娥浅笑望他，“好奇你为什么让我进来？好奇你为什么对我有兴趣？还是——好奇你现在想对我说什么？”
最后一个‘好奇’，姽娥把语气放缓了才说出口，目光更是紧紧的盯着他脸上神色的变化。
可惜，紫陌不愧是紫陌，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冰块，因为此刻，他的表情竟没有一丝变化，便是他的眸波，亦没有一丝波动。
知道查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变化，她只好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虽然他是个很俊美的帅哥，但是姽娥显然还没有习惯，长时间盯着一个人的脸看。
见姽娥收回了目光，紫陌却把目光移向了姽娥：“你知道？！”
他的目光里有一丝明亮，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姽娥垂下了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懒懒的答：“大概知道吧！”
“什么？”他紧跟着问了一句，姽娥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突然涨了起来。
她有些委屈地抬起头看向了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可怜兮兮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示意他自己刚刚哭过。
紫陌抿紧了嘴唇，气势也降低了不少。
姽娥不由笑了起来，只不过，只有她知道自己的笑声里还带着一丝无趣，因为姽娥知道，她和他即将要说的话就很无趣。
“能让紫陌心动的还有什么？剑？我做不到。那我能给的，就只剩下一样……”姽娥抬眸与他对视。
紫陌的眉头一皱，有些躲闪那样的眼神
“……是我，对吧？”说完以后，姽娥比之前更加仔细的观察紫陌的双眸。
“……”紫陌一阵沉默。
但是，姽娥却在他的眸中看到了一丝渐渐升起的灼热。
她竟然，不由在心中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这次她又好运的猜中了他的心意。
只是这好运，怎么就这么让人心酸呢？
姽娥不知道自己和紫陌对视了有多久，但是她却知道自己不是紫陌。
她有些委屈地抬起头看向了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可怜兮兮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示意他自己刚刚哭过。
紫陌抿紧了嘴唇，气势也降低了不少。
姽娥不由笑了起来，只不过，只有她知道自己的笑声里还带着一丝无趣，因为姽娥知道，她和他即将要说的话就很无趣。
“能让紫陌心动的还有什么？剑？我做不到。那我能给的，就只剩下一样……”姽娥抬眸与他对视。
紫陌的眉头一皱，有些躲闪那样的眼神
“……是我，对吧？”说完以后，姽娥比之前更加仔细的观察紫陌的双眸。
“……”紫陌一阵沉默。
但是，姽娥却在他的眸中看到了一丝渐渐升起的灼热。
她竟然，不由在心中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这次她又好运的猜中了他的心意。
只是这好运，怎么就这么让人心酸呢？
姽娥不知道自己和紫陌对视了有多久，但是她却知道自己不是紫陌。
所以，姽娥自然也没有紫陌那么好的定力与修为。
随着时间无限止的流逝，精神和注意力都变成了一种负担，给她的心理添上了一层压力。
即使她知道，紫陌并无心害她。她也知道，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过度，会让她彻底失去心智。
而她此刻和西门吹雪此刻的比试，让姽娥的心绪已经开始烦乱，一直制造的优势正在缓缓的流失。
虽然自己的想法都被证明了，可是，姽娥却开始感到不安。
就像她自己所说的：“我果然是个没有情趣的家伙。”
为什么一开始想的就是对的呢？
如果，她认为紫陌只是单纯地想要暴打自己一顿，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找我？”终于，姽娥放弃了主动权，开口问道。
“你知道。”紫陌的俊脸微红，却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答道。
姽娥慢慢闭上了眼睛，缓缓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吗？
猛地，姽娥睁开了眼：“但是，那个还不足够！”
她冷冷的望着他道。
紫陌突然奇怪的望着她，不，应该说他的表情依然是冰冷漠然的，他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他的目光确实有些奇怪……如果真的要说起来，更像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顽意，还有不可置信的疑惑。
对，就是那种小孩子做恶作剧，等着别人掉下陷进时的那种顽意。
可是，这种感觉，出现在他的目光里，又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你明知道墨华是不会介意的。”紫陌的眸闪亮亮的道。
不知为什么，姽娥觉得他此刻的语气，倒有些像她方才刚刚拖长了音，问他话的感觉。
姽娥嘴角抽搐了下，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
——紫陌给我的答案居然会是这个！
姽娥咬牙。
“你的意思是，墨华就只能接受这一切？”姽娥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好的感觉。
“……”紫陌沉默，他只是悠闲的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的确很悠闲。
如果忽略掉他那红透的耳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