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车站惨剧
楚天舒从后备箱里把整理好的登山包拿了出來。背在了肩上。
从停车场出來。两人就此变身为來新荷寻找发财机会的青年男女了。
两人手牵着手进了候车室。楚天舒敲醒了看守报刊摊的老头。买了一张新荷晚报和一本杂志。最后又买了一张新荷市地图。
这一招是跟卫世杰学的。买报刊是假。买地图是真。想和老头套个近乎打探点消息才是最终的目的。
借着候车室里昏暗的灯光。楚天舒一边研究新荷市地图一边和老头有一搭沒一搭地闲扯。这是他在定向运动俱乐部训练时培养出來的好习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反应就是熟悉当地的地形地貌和风土人情。
老头守了一天。本來瞌睡就少。正好有人闲扯。自然乐得奉陪。还趁宁馨沒注意。一脸猥琐地向楚天舒推销几本“很有看头”的杂志。
一直都听说。新荷人个个都很有经济头脑。从卖报老头这里可略见一斑。
楚天舒举着地图正和老头聊得兴起。宁馨轻轻碰了他一下。沒等他抬头。一片噪杂混乱的脚步声已经传过來了。
候车室里涌进來一大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满头是汗。一脸焦急的男青年。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青年。
男青年一路小跑。女青年在后面紧追。还极尽温柔地喊:“哥。哥。你慢点。等等我啊。哎。哎。晓丽还沒跟上來呢。”
“滚开。刘玉洁。你这个害人精。不要再缠着我。”男青年停下脚步。对女青年吼了一声。又焦急地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快步跑向检票口。
挨了骂的刘玉洁步步紧跟。嘴里仍然在温柔地喊:“哥。哥……”
候车室的广播在反复地播放:“由新荷开往汉口的K83**次列车很快就要开车了。请买好票的旅客抓紧时间检票上车。”
男青年赶到了检票口。掏出车票问检票员:“到汉口的车开了吗。”
检票员说:“还有5分钟。”
男青年朝候车室门口大喊:“晓丽。快点儿。”
“表哥。等等我。”一个女孩子披头散发。冲破了好几个男女的阻拦。甩掉了被扯住的包。又甩掉了外衣。不顾一切地朝检票口冲过來。
表哥一只手抓住检票口的栏杆。举着车票的手拼命朝表妹挥舞。
站在他身边的刘玉洁脸色变得狰狞起來。她突然跳起來。抢过表哥手里的火车票。看都沒看。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接着。一仰脖子。使劲一咽。竟然把车票吃进肚子里去了。
这一变故。让表哥和表妹大惊失色。
“表哥。票。票。”表妹哭着大叫:“抢劫。抢劫啊。”
候车室的工作人员和候车的旅客朝他们望了望。都无动于衷。
表哥气喘吁吁地向检票员解释:“大姐。你看了的。我们的票被这个疯女人吃掉了。你让我们先进站。我们上车再补票。行吗。”
“不行。”检票员冷漠地摇了摇头。
广播在喊:“由新荷开往汉口的K83**次列车马上就要开车了。请检票口停止检票。……停止检票。”
检票员开始关上检票口的门。
表妹急了。死死地拉着铝合金的门。哀求道:“别关。别管。求求你。让我们进去吧。”
检票员坚决地摇头。关上了检票口的门。
表哥和表妹几乎要疯了。表哥迈腿要翻阅栏杆。一个男工作人员跑了过來。将表哥推了下來。
表哥和表妹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楚天舒和宁馨靠在一根大柱子的后面。用地图遮住了大半个脸。从看热闹的人群脑袋上继续观察。
刘玉洁从后面追了上來。一把揪住表哥的衣服。大喊道:“老公。你不要丢下我。我知道错了。我们回去吧。”
表哥的眼睛红了。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刘玉洁。仿佛这个漂亮的女人是邪恶巫婆的化身。他猛地一挥手。狠狠煽了刘玉洁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吸引了很多人來围观。
刘玉洁的脸上立即出现了几个指头印。但是她沒有松手。反而笑出声來:“老公。你打吧。只要你不丢下我。打死我也愿意。”
表哥咬牙问:“刘玉洁。谁是你的老公。你为什么要害我。”
刘玉洁的脸色暗淡下來:“老公。你可以不认我。但是。我一定要把你留下來。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发财的。”
“我不想发财了。我要带表妹回去。你他妈和我有什么关系。”表哥暴怒:“滚。”
刘玉洁“哇”地一声。抱着表哥大哭起來。
表哥的心情越发的烦躁。使劲推开她。并用力踹了她一脚。
刘玉洁被踹倒在地。仍死死抱住表哥的双腿。
表哥猝不及防。也被她拉倒在地上。
表妹想要去扶表哥。也被刘玉洁拉扯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表哥和表妹与刘玉洁撕打了起來。
刘玉洁边哭边叫:“老公和野女人***我啊。我不要活了。”
围观的人当中。有几个本來就是追表哥和表妹的。这会儿开始在人群中比比划划地说他们是夫妻打架。引來看热闹的旅客纷纷指责表哥与表妹。
表哥挣扎着站起來。大声地辩解:“我不是她老公。她是我表妹。”
“你不是她老公也不能打她呀。”两个警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來。强行把他们扯开了。
刘玉洁的头发被扯掉了一小撮。小腿被表妹用长长的指甲抓伤了。衣服也扯破了好几处。
表妹披头散发。原本秀气的脸被眼泪和着地上的灰糊成了一个大花脸。最不雅的是。她的外衣进來的时候已经甩掉了。这会儿里面的一件小背心胸前的扣子在撕扯中被扯掉了。透过她捂着的双手。几乎能看见白花花的胸脯。
表哥的衬衣一塌糊涂。胳膊被刘玉洁咬了一口。冒出來的血搞得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表哥实在懒得跟刘玉洁再纠缠下去了。转眼去找表妹。却发现她正被两个中年妇女架着。拉拉扯扯地往外拖。
表哥要追过去。被警察拦住了。
表哥语无伦次地对警察说:“他们是做传销的。刚吃了我们的火车票。我们要回家。”
这时。一个脸上有疤的高大青年走了过來。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和暂住证给警察看。并指着表哥和刘玉洁对警察说:“他们都是我们金鳌集团的员工。她是他老婆。只是摆过酒席。沒拿结婚证的那种。他在外面又跟那个女人好上了要私奔。他老婆不放他走。警察同志。这事儿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解决。”
警察命令表哥拿出身份证和暂住证。仔细看了看。狐疑地说。“是这样的吗。”
表哥一个劲儿地摇头。刘玉洁却一个劲儿地点头。
警察警告表哥说:“你们不想过了好说好散。不要动手打人。你要再这样。我们就拘留你。”
疤脸汉子走过來。对警察点头哈腰的赔着不是。然后朝表哥说:“别闹了。回去吧。”
表哥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暴怒的心情。两眼几乎要喷出火來。忍不住骂了他们一句:“疤王。你们真卑鄙。我不回去。”
疤王不恼不气。朝外面努努嘴。说:“算了。晓丽都回去了。你还赌什么气呢。”说完。用力拉着表哥向外走。他的力气明显比表哥大很多。表哥不敢挣扎和反抗。无助地跟着他往外走。
这出闹剧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钟。围观的人群散开了去。
楚天舒回到了报刊摊面前。挡住还在观望的宁馨的视线。掏钱买了老头推荐的一本“很有看头”的杂志。随口问道:“大爷。他们是怎么回事。”
老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含含糊糊地说:“嗨。都是金鳌集团的人。隔两天就有这么一出。”
楚天舒把“很有看头”的杂志卷起來。掖在了登山包的侧面。招呼宁馨往外走。
广场上。刚才那一伙子人还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吵吵嚷嚷。
楚天舒搂着宁馨。装着搂搂抱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缓缓的靠近了过去。
夜风中。还能听见表哥在喊:“卑鄙。卑鄙。你们太卑鄙了。”
刘玉洁等几个男女七嘴八舌地劝说着表哥。另外的人已经架着表妹上了一脸面包车。疤王一挥手。从车上下來几个精壮汉子。强行将表哥拉上了车。
疤王捏了刘玉洁一把。大声地说:“刘经理。辛苦了。大家都要向她学习。”
其他的人围着刘玉洁鼓起掌來。
刘玉洁抹了一把嘴角边的血迹。笑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王总。”
突然。表哥从面包车里冲了出來。大喊着:“表妹。我对不起你啊。”喊完。他疯狂地冲到了马路中间。一辆拉渣土的大型翻斗车避让不及。迎头撞了上去。
表哥的身体像一只中弹的小鸟。飞出去好几米远。“轰”的落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疤王朝马路上张望了两眼。挥着手让刘玉洁等人上车。随即面包车一溜烟开离了车站广场。
宁馨紧紧地抓住了楚天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