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旧爱新欢
再进入书记办公室。伊海涛告诉了楚天舒与唐逸夫会谈的初步结果。
增补青北县委书记靳洛冰、南湖区委书记林海峰为市委常委。郝建成任市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长。增补为市委常委。简若明出任副市长。黄如山接任国资委主任。
不过。关于梁宇轩的安排唐逸夫似乎有意回避。因此只达成了既往不咎的意向。并沒有谈得十分的具体。
楚天舒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交换伊海涛这边吃亏了。
唐逸夫方面增补了林海峰和郝建成两名常委。伊海涛方面只增补了靳洛冰一名常委和简若明一名副市长。相比较而言。虽然都是增加了两名副市级干部。但重大决策都由常委会讨论决定。这等于增强了唐逸夫在常委会上的力量。
两相权衡。一进一出。似乎还是唐逸夫收获更多。
见楚天舒半天沒有说话。伊海涛猜出來他的想法。说:“小楚。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交换有点不划算。呵呵。我争取到了常务副市长的推荐权。这么來算。我还是赚了。”
哦。楚天舒恍然大悟。
伊海涛将叶庆平请來当青原市的常务副市长。叶庆平是一定要进常委的。这么一來。在常委的数量上各自增加了两个。而伊海涛这边还多了一个副市长简若明。在政府方面有了叶庆平和简若明。就大大削弱了唐逸夫对政府的控制力。
政治利益的交换。有些停留在表面上。一眼就看得出來。有些则是隐含着的。需要从发展的态势上來判断得失。
在常务副市长的问題上。唐逸夫失算了。他以为伊海涛会推荐廖有朋。这对他來说并沒什么损失。他吃准了廖有朋就是当了常务副市长。也沒有胆量和魄力只听伊海涛这个市委书记的。不听他这个市长的。
唐逸夫和伊海涛达成了一致。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只是走个过场。而且像增补市委常委、提拔副市长等副地市级干部。青原市只有推荐和建议权。最终的决定权还在省委。会不会有变数谁也说不准。
如果有变数。省委只会征求和听取市委书记的意见。从这个角度上來理解。这场政治权益交换的主动权仍然牢牢掌握在伊海涛的手上。
临下班的时候。楚天舒照例在整理晚上要带到青苑宾馆去处理的文件材料。
伊海涛推开了侧门。说:“小楚。别忙乎了。彭老师回來了。今晚上你跟我回家吧。”
什么。彭慧颖回來了。
楚天舒坏笑着想。伊海涛回家和彭慧颖见面。估计也会有小别胜新婚的一番亲热。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呢。于是。便说:“老师。我晚上还有点私事。正想向您请假呢。我改天去看彭老师。您看行不。”
伊海涛笑笑。算是默认了。转身回了他的办公室。
下班之后。楚天舒安排万国良将伊海涛送回家。
连日來。楚天舒跟着伊海涛沒日沒夜的忙工作。每天像打仗冲锋一般。时间简直不够用。突然轻松了下來。竟有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发动车子。却不知该上哪儿去。这个晚上又该怎么度过。
最想见的自然是向晚晴。可惜她还在千里之外的北京。抽身不得。沒法见你。
楚天舒掏出手机。给向晚晴发了条短信。只两句话:“我想你了。何时回家。”
发完短信。楚天舒一踩油门出了市委大院。下意识地就往丹桂飘香的方向开去。
正值下班的高峰时间。路上人多车多红灯多。车行进的速度缓慢。
刚好遇到个红灯。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楚天舒抓过來一看是向晚晴发來的。短信上说:舅舅已回。我等云朵來京办签证。最后是一个表示笑脸的符号。不用说。她和舅舅林国栋在京城的一切都很顺利。
云朵办签证。楚天舒这才反应过來。最近忙的一塌糊涂。把白云朵马上要出国进修的事给忘记了。
真不像话。楚天舒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不小心碰响了喇叭。惹來旁边车里的司机几双白眼。
楚天舒拨通了白云朵的手机。
白云朵惊喜地说:“哎呀。真巧。我正想和你联系呢。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个饭。”
楚天舒问:“呵呵。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不谋而合啊。”
白云朵说:“哈哈。这点默契我们还是有的吧。”
楚天舒问:“小朵朵。你在忙啥。”
白云朵兴奋地说:“我刚收拾完行李。刚把手机掏出來要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打过來了。”
楚天舒愧疚地说:“对不起。云朵。我……”
“老楚。咱俩谁跟谁呀。”白云朵打断了他的话。说:“我这些天忙着办各种手续。也沒顾上跟你打个招呼呢。”
“好吧。梦幻咖啡厅。行不。”楚天舒得到了白云朵的同意。一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往梦幻咖啡厅而去。
楚天舒赶到梦幻咖啡厅时。白云朵已先到了。可见。她想见到楚天舒的心情是多么的急切。
咖啡厅里人不多。服务生懒洋洋地坐在吧台里。
昏暗的灯光下。白云朵神色娇慵地倚在桔黄色的吧椅上。俏脸上泛着一抹潮红。静静地聆听着缓缓流淌的钢琴曲。仿佛已经入了迷。那是美国乡村音乐家约翰?丹佛的《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当音乐到了高潮部分。楚天舒心绪一时难以平复下來。而白云朵的眸中更是隐约有泪花闪动。这就是音乐的力量。不知不觉中。就能左右人的情绪。
音乐结束。楚天舒和白云朵进了包间。
包间不大。但很温馨。
还沒落座。楚天舒就问:“云朵。怎么來得这么快。”
白云朵一点儿也沒掩饰。她说:“想早点见到你呗。”
楚天舒说:“为什么。”
白云朵说了句:“因为我要走了。”
服务员进來问喝什么。白云朵抢着说。來瓶红酒。
楚天舒说:“酒就别喝了吧。”
白云朵说:“那怎么行。不喝点酒哪有情调。”
一番话说得楚天舒乐了。说:“好吧。我陪你。”
酒喝得随意。楚天舒给白云朵斟了一小杯。望着她白净美丽的脸。说:“云朵。一直沒机会对你说声感谢。要不是你。或许我这辈子就完了。”
白云朵说:“不会吧。我哪有这个能耐。你哄我开心吧。”
楚天舒说:“我哄你干吗呢。我被他们带走后。差点儿命都丢在里面了。进了医院见着你。才出现了转机。”
白云朵有些好奇。说:“真的吗。我太高兴了。”
两人碰了碰杯子。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楚天舒说:“当然。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曙光:我有救了。换句话说。是你改变了我的一生。让我的政治生命得到了延续。”
对政治和官场白云朵历來沒兴趣。她沒有说话。白皙如玉的手里端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纤长的食指与中指恰恰夹在高脚杯最纤细的杯柱上。随着手指轻柔的撩拨。杯中玫瑰色的红酒缓缓地转动着。抿着薄唇。静静地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躲避着白云朵的脉脉目光。低头问:“云朵。什么时候走。”
“明天。”白云朵并沒有喝太多。神态里却带出一丝醉意。脸色越发红艳艳的。眸光温柔似水。她将头偏向窗外。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蒙蒙细雨。
马上就要远赴异国他乡。她才发觉自己是那样迫切地想见楚天舒一面。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多么的令她着迷。到要离开了。更是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
沉默。无语。
两个人再沒有说过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品尝下杯中的红酒。眸光飘忽不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半瓶酒下去了。
楚天舒再次举了举杯子。说:“小朵朵。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你也一样。”白云朵想笑。却笑得很勉强。她说:“哦。不对。晚晴在你身边。会照顾好你的。”
楚天舒说:“我们都会记着你的。”
白云朵莞尔一笑。说:“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忘记我。”
这话从白云朵嘴里说出來。楚天舒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觉得她像是在为自己的远走高飞作辩解。
楚天舒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白云朵认真地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人们常说。想要忘记一段感情。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时间。一个是新欢。要是时间和新欢还不能让你忘记一段感情。原因只有一个:时间不够长和新欢不够好。”
楚天舒觉得跟白云朵讨论这个问題多少有些滑稽。所以马上问了另外一个问題:“云朵。这次进修有多长时间。”
白云朵轻轻晃着杯子。又很快抿嘴一笑。说:“短则两年。长则三五年。一切看在外面的情况而定。”
楚天舒望着她。一起回忆起了第一次与她邂逅撞个满怀的情景。
当时。两个人都以为转角撞上了爱。然后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知道白云朵强行从他的身边离去。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快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