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九十
“万岁爷,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纲请旨求见。”得了下头小太监的传话,站在霆嫣寝殿外面的吴良辅大声儿说着。
听到是佟国纲求见,福临便道：“让人将佟国纲带到承乾宫来。”
“嗻。”
寝殿外的吴良辅刚应了话，正准备让小太监领人去。便又听见福临的声音：“吴良辅,人甭领了。去备了朕与皇贵妃的轿辇。朕摆驾位育宫。”
“嗻。”万岁爷您可变得真快。吴良辅在心里嘀咕着。
其实不是福临变得快。而是霆嫣觉着哥哥到底不是父亲，这便宜阿玛来的时候也没进过寝殿，如今让哥哥进来。这传出去并不好听。虽然福临也在,可是有些风言风语的,没有总比有好。
“臣佟国纲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请安。皇上圣安，皇贵妃金安。”在位育宫前候着的佟国纲一见福临与霆嫣下了轿辇。立刻上前行礼问安。
“起来吧。跟朕进来。”
“嗻。”得了话，佟国纲退到一边。等福临一走，佟国纲立刻就跟了上去。
“国纲此时求见，有何事要奏？”
佟国纲听到福临的问话,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看站在福临右边儿的吴良辅。
福临自然是看到了，不过福临相信吴良辅对影一的事儿，应该是记忆犹新。于是便说道：“有何事便说吧。”
“嗻。”得了福临的首肯，佟国纲才回道：“万岁爷，暗部传来消息了。臣已写好了折子。请万岁爷圣裁。”
“哦？”听到暗部有消息了，福临的精神为之一振。没想啊，不过两月，暗部就有消息传来了：“快，将消息呈上来。”
吴良辅听了福临这话，就从御案后走了下去。接过佟国纲手中的折子，回到福临身边，递了过去：“万岁爷。”
拿过折子，福临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好！好啊！”看过折子，福临一个劲的道好。
“暗部传来什么消息了？皇上这般高兴儿？”被福临的情绪感染着，霆嫣也有些好奇了。
“打入蒙古各部的暗探纷纷传来近两月探听到的消息。这份折子所写的是京城暗部汇总后的消息。其中有几条朕相当满意。相信只要稍加利用，这纷争想不起都难。”福临眼中闪烁着谋略者的光亮。
“......”瞧福临卖关子。霆嫣不高兴了。粉唇微撅，一脸控诉的看着福临。
“急什么。朕还能不告诉你不成。”福临将奏折摊开放到御案上，指了奏折上的几处地方：“你先看看这儿。”
霆嫣看了看福临指的地方，只见上面写道：蒙古巴林郡王博尔济吉特氏色布防之妻固伦淑惠长公主同科尔沁部土谢图亲王额驸博尔济吉特氏巴达礼之长子巴雅斯护朗之妻固伦永安长公主、察哈尔部蒙古林丹汗之子博尔济吉特氏阿布鼐之妻固伦永宁长公主不睦已久。固伦永宁长公主近些年时缠绵病榻。经暗探查实，固伦永宁长公主之体弱乃蒙古秘药所致。
“嘶...”看到最后一句，霆嫣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她不经事，而是这一句话让她想到了历史学家的一些推测。
在现代，历史学界的专家学者经过多年的搜证推敲，曾推测孝端文皇后哲哲之死乃是孝庄与多尔衮一手策划。而从始至终都知晓真相的孝庄文之爱女阿图，为彻底帮助孝庄文掩盖真相，极有可能出嫁蒙古后对固伦永宁长公主下了毒手。正是因此，才致使永宁长公主年仅39岁便长辞于世。
现在看到这份奏折上的内容，霆嫣想不多想都难。
“怎的了？”看到霆嫣突然倒抽冷气，福临觉着很是奇怪。
瞧着福临疑惑的表情，霆嫣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后世历史学家的推测告诉福临。
有了计较。霆嫣就附耳到福临耳边。将推测说了出来。
本以为福临听到之后会和自己一样惊讶。可是福临却是非常的平静。
福临难道知道？霆嫣在心里猜测着。
“你方才说的不错。孝端文皇后确是如此的。”福临隐晦的话，证实了霆嫣的猜测。
“福...皇上您知道？”被福临这话说的，霆嫣差点的就把福临二字顺嘴说了出来。还好她反应的快，及时改了称呼。
福临摇了摇头：“这事儿起先朕并不知晓的。怎奈阿图姐姐出嫁那年，原本要与她同去的陪嫁宫女儿得了重病。皇额涅在仓促中从慈宁宫中选了一个老嬷嬷与阿图姐姐同去。本来这事儿或许就这么揭过去了。可惜那宫女儿偏偏是从正白旗中选进宫的，且与那人手底下的一个亲信关系还近得很。当时涉及逆案的统统被抓了起来。用刑之下，那些受不得皮肉之苦的就将自个儿知晓的，招了个干净。这事儿，也就是那宫女儿招了出来的。”
福临看似平静的与霆嫣解释着。可是以霆嫣对福临的了解，当然知道福临说这些事情心里并不好受。到底是多尔衮给福临的阴影太深了。要不是霆嫣问这话，福临又怎么会提起这个。
知道福临的心情，霆嫣借着御案的遮挡，握住了福临放在大腿的上的手。
“无事。”福临递给霆嫣一个安心的眼神儿。
“嗯。”既然知道了真相，霆嫣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于是霆嫣便转移话题说道：“暗探呈上来的这个，既然是事实儿。那皇上预备怎么做？这阿图长公主可是...”
有些话不适合都说明白了。所以霆嫣点到即止。
“阿图姐姐虽是朕一母同胞的姐姐，可是这事儿朕不会任由她做下去。朕打算用你上回弄出来的那个药给永宁长公主送去。怎么说，她也是无辜的。退百步来说，朕后头还用得着永宁长公主，所以永宁长公主自然是要福寿安康的。皇贵妃觉着呢？”福临征求着霆嫣的意见。
“皇上说的，臣妾自然是无异议的。回头臣妾就将那药交给您。”福临一说那个药，霆嫣就知道福临指的是什么了。那药正是草庐里的百草丸。
是啊，后面还要用这个永宁长公主。如果她死了，那不就玩不起来了？
“皇上，治好了永宁长公主，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安排？”
“三位公主姐姐所嫁之地，阿图姐姐所嫁的巴林郡根基极深，剩下的两位姐姐嫁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巴林郡的实力。可倒是也不弱。等永宁长公主身子一旦痊愈，朕就会将一些事儿通过暗探透给永宁长公主与永安长公主知晓。如此一来永宁永安两位长公主必然连成一气。那时候，巴林郡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至于其他的，朕还未想出万全之策。咱们现下就是坐山观虎斗，以不变应万变。”福临敲击的御案，说着之后的部署。
福临这个部署好。大清现在虽然有实力与蒙古硬碰硬。可是若不让蒙古先元气大伤。一旦开战，蒙古各部如果抱成了团，那大清这一战打起来就有的受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那是傻子才做的。
“皇上这个部署好。”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霆嫣才发表了自己看法。
“佟国纲，这份折子朕还得继续研究研究。你给暗部的传令，一有最新的消息，立刻上报。”和霆嫣讨论的差不多了，福临才对着当了半天摆设的佟国纲说道。
“嗻。”
应了话，佟国纲就再没听到福临说过一句话。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儿，正当佟国纲要问些什么的时候，福临开了口。
“这封密信你亲自带去暗部。让暗部的人按里头写的做。”福临将孝端文皇后死因的事儿写在这封密信里，亲自打上了蜜蜡。才交给了一旁的吴良辅。
“佟大人。”拿着密信，吴良辅走到佟国纲跟前儿，将东西交了过去。
接过密信，佟国纲朗声回道：“臣定将此事办妥，请皇上放心。”
“嗯。退下吧。”
“臣告退。”佟国纲一霎那不耽误的打了千儿，就退出了位育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