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味的烛光晚餐
贺一寒拖着行李疲惫不堪地回到自己家，家里漆黑一片，开了灯也只有冷冰冰的四面墙，现在他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个舒服觉到天亮，至于搬不搬到宿舍去，等精神好点了再想。
突然房间里跑出来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飞扑过来抱着他。
“小柔？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贺一寒吃惊不小。
杨小柔双臂挂着他的脖子，眨了眨清纯无敌的大眼睛，亲密说道：“人家就想给你个惊喜嘛。”
贺一寒心中苦笑，还真是有惊无喜，看来老天根本没打算让他一个人老老实实睡个安稳觉。“你开始放假了？”
她摇摇头，“没呢，请假回来的，本来早就请假了，后来你说出差，就干脆等你回来才回来呗，怎么样？有没有给人家带礼物？”
他疲惫地拉开她坐到沙发上，“你以为我去玩啊，忙得不得了，没时间逛街。”
杨小柔憋起了嘴。
他耐着性子哄着小女孩，“别生气，下次给你买。”
杨小柔不是不懂事，“那就乖了，你刚下飞机还没吃饭的吧？我给你做了牛排，一起吃吧。”
触及杨小柔期待的目光，他心软了。起身来到餐桌旁，烛光熤熤，银光闪闪的刀叉，白色的盘子整齐地放置在红色的桌布上，他最爱吃的小牛排煎得色泽殷红，肉香扑鼻，想必外酥里嫩，配菜也摆得雅致，旁边的葡萄美酒水晶杯晶莹剔透，她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人家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特地给你准备的，吃一口就开胃了。”她柔柔地央求着。
因为太过劳累，油腻的东西让他的胃有点难受，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他拿起刀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杨小柔这才喜笑颜开。
“你请了几天假？”
杨小柔边吃边回答，“三天，三天过后我就得赶回去了，那边一堆事儿，可能连元旦也没办法回来了。”
他斥鼻，“在读博士有这么忙吗？”
她顿了顿才支吾说道：“导师正在研究一种新药，又在赶制一篇学术论文，特别忙，我们做学生的能从旁学习是个很好的机会，本来连这三天都没有。”
“你读医的做医生就好了嘛，市里公立私立大小医院你跟我说一声，哪里都能去，干嘛搞研药，还读什么博士，一走就走了这么久。”
杨小柔当他在发牢骚，解释说：“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我不想靠你，我想像你一样靠自己建立事业，赢得所有人的认同。我喜欢搞研药，研药能让我找到人生目标，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去国外深造。”
“去国外？”他语气中隐含愤怒。
她没有察觉，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嗯，国外的研药技术比国内先进很多，我的导师就是从美国回来的，如果我也能去深造，拿诺贝尔奖就是迟早的事，这比只做个小小的医生更有意义。”
是！她要建立事业，她要赢得认同，她要拿诺贝尔奖，她要有意义，她雄心壮志，那她有没有想过他怎么办！贺一寒生气了，放下刀叉，隐忍着怒火低喝，“不准去！”
“为什么？”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
杨小柔大学七年毕业后直接去读博士，她习惯了心里永远只有自己，亲蜜如贺一寒也没办法进入她的计划之内，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将来？他等了五年终于等到机会推翻江兴父女的控制，很快就可以恢复单身，很快就可以跟她光明正大地交往，可她呢？她一个人什么都可以的话，她是否真的需要他这个情人？现在他累得只剩半条人命，没心思教育她，“算了。”
杨小柔却把他的疲累看作闹别扭，“一寒，不是你教我的吗，有梦想就努力坚持，不放弃并且做到最好。我不想成为你的附属品，我想有朝一日做出成绩，能跟你肩并肩站在一起，这样外人就不会说我为了你的钱才做小三，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想怎么做怎么做吧。”他敷衍着。
她低下头仰视着他，轻声问道：“一寒，你不会怪我吧？”
他勉强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怎么会，你不要多心。”
“那就好。你出差回来这么辛苦，正好也给自己放两天假吧，咱们这么久没见了，好歹也出去约会一下，你说是不是？”她单纯地只要听到她想听的答案就会开心。
正因为她这种单纯才愿意没名没份地跟了他五年而没有怨言，没有人十全十美，贺一寒深知这一点，可又不禁想到自己三十几岁的人了，一直在为事业奋斗，正在经受一段失败的婚姻，他几乎没有真正享受过什么叫温暖，眼下有酒有肉有情人，可似乎也是同床异梦各有各的想头，丝毫感觉不到同舟共济的力量。他有点失望……
没听进去杨小柔在说什么，只知道有一把曾经他很喜欢听到的声音在絮絮不休。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杨小柔编织的三天计划，贺一寒拿出手机看，是贝嘉的电话，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不自在地走到一旁接听，奇怪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女同事来电么，怎么会有种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感觉？
回望杨小柔，见她没有怀疑，他才对电话说：“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急促慌乱，更多的是担忧，“一寒，我……你那边有没有事？”
贺一寒被问得一头雾水，“没事，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那边出事了？”他听得出她很乱，该不会才刚着陆范成业就想要她的命吧？
她故作轻松说道：“呃……也不算什么大事，我能搞定，不用担心。”
他心头更紧，不自觉地放大了音量，“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这才说：“我刚回来发现家里被翻得一团糟，可能进过小偷。”
他紧张问道：“人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一寒你最近出入要小心……”
“等我！”不等她说完，他打断她并挂了电话。
她的声音不对劲，认识以来她从没这么慌过。那个小区的安保堪比中南海，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进小偷！而且事情不早不晚发生在他们刚刚办完事回国时候，肯定有人故意为之。王艾莉的身份经由冯昊飞暴露了，没想到才刚回国就出了问题。那些人扮贼进家想找什么？找王艾莉的把柄？还是想给个警告？说不准还会回来，谋财事小害命事大，贝嘉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