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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暧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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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凌静妍陪着聂文远来到聂家,走进客厅,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聂母陈慧,她礼貌地叫了一声伯母,后者淡淡嗯了一声,一反之前的热情,她心里咯噔一声,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文远,跟妈到卧室来一下!”陈慧从沙发上站起身,不再理她,只对着自己儿子说话。

“有什么事么?”聂文远扭头瞥她一眼:“有话就在这里说嘛,小静也不是外人。”

陈慧这才赏她一眼,欲语还休地翕动了一下嘴唇,象是有些犹豫,凌静妍识相地推了聂文远一把:“你去吧,我在这里看会电视。”

被老妈拉进卧室,聂文远颇有些莫名其妙,看见老妈还鬼祟地伸出脖子朝门外瞅了几眼,才慎重地拉上房门。

“怎么了,妈?”他有些看不懂,老爸还没回来,大哥也搬出去住了,家里除了佣人就只有他们几个,难不成老妈防的是凌静妍?

“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他无可奈何地在卧室的梳化椅上坐下来。

陈慧随即跟过来,严肃地坐到他身旁。

“你怎么带她回来了?”说这句话时,她的嘴角还向外一努,那神情很明显告诉他,这个“她”指的是谁?

聂文远更奇怪了。

“她怎么不能来了?不是你打电话说让我回家吃饭的?”

“我是叫你回家,没说也带她过来!”

这很重要么?聂文远更是摸不着头脑。

“妈,到底怎么了?”他指指门外:“小静怎么惹到你了?”

“小静小静,听上去多文静的一个人啊,我们都被她给骗了!”陈慧说到这突然生起气来,起身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大信封,啪地一声甩到聂文远面前。

“看看!这就是你挑的好媳妇,妈问你个准话,订亲之前,你对她了解多少?”

聂文远疑惑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资料,还有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染着一头乱七八糟的红发,脸上的妆容和服饰也是惨不忍睹,他愣了半天,才隐约从她的五官轮廓上认出来,这女孩是年轻版的凌静妍。

这样看上去,如今的某女简直就是女大十八变的代言词啊。

他随手翻了翻资料,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

“妈,你找人查她?”

这里面赫然是凌静妍的个人档案,几乎从她出生起一直到现在的记录都有,还有一些旁人对她的评价,浓墨重彩地描述了她的劣迹,包括之前的两次逃婚,陈慧生气地在一旁指责。

“你该感谢你妈,幸亏我聪明查了一下,否则我们全家都要让她给骗了!”

本来对于这桩婚事,她是没什么大意见的,儿子年纪也不小了,肯安定下来,她这个作妈的也了了一桩心事,但前几天和太太团们打牌的时候,某太冷嘲热讽地夸他儿子有本事,眼界这么高的儿媳妇都肯嫁给他什么的,她一时疑心才找了私家侦探去查,哪知道查出这么个结果,又气又急之下才找了儿子回来问话。

闻言,聂文远放下资料,淡淡地说:“妈,这些大多是些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东西你也信?再说了,小静来我们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会看不出来?不要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就被人骗了,这些东西我拿走了,您也别在小静面前流露出什么,免得她难受。”

“你只想着她难受,你就没考虑妈的心情?”陈慧更气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幸好只是订婚,影响不算大,你要是不好开口,我让你爸去退了这门亲事。”

“妈,您现在才说这些是不是有些迟了?”聂文远微微一笑:“您忘了?当初是您坚持让我们住到一起的,说句不好听的,小静肚子里没准都有您的孙子了,您不是嫌她的名声不好么?你这样做,不是彻底毁了她的下半生?而且两家家长都见过了,媒体也报道了我们两家联姻的事,现在退婚,先不说别的,聂氏的股价第一个就会有不小的波动吧?”

“那也比我们聂家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强吧?”陈慧拧紧眉心,被他的话说得也有些左右为难,这个儿子一向独立,她知道,想改变他的想法是有些难度。

“下去吧,小静也该等急了。”聂文远不动声色地起身,亲热地揽住陈慧的肩膀:“妈,您宁愿相信那些闲言碎语,也不信您儿子的眼光?”

陈慧叹了口气,闲言碎语有时会杀死人的,何况象他们这样的名门大户,多讲究面子啊。

如果从儿子这里找不到突破口,那只有把枪口对准那女人了。

一餐饭吃得非常压抑,饭后不久,凌静妍就找借口从聂家出来,走出陈慧的视线,她扭头问:“刚才你妈单独找你说了些什么?”

聂文远淡笑不语,将车开出一段路,在一个街心公园停下来。

“刚吃饱饭,出来消化一下。”他泊好车说。

凌静妍只好跟过去,又问了一次刚才的问题。

“母亲对儿子的一些体已话,怎么?你想听?”

月影斑斑驳驳洒到两人身上,男人高大的身影沐着月色,翩然出尘,女孩的身周也染着柔光,远远望去,象一幅柔软隽永的水墨画,可是身临其境的凌静妍没有心情感受这一切。

“如果和我有关,那我必须要听。”

她的话让聂文远感慨,他想起那些关于她的资料,多么敏感玲珑的女孩啊,她的过去使他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行,其实你不问,我也要听听你意见。”他淡淡勾动唇角,目光如月色般笼住她:“妈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啊?”凌静妍有些吃惊,她没想过这个回答,今晚陈慧的态度不是清楚地表达出她的不满么?事情怎么可以发生180度的转变?

一瞬间,她也没意识到,聂文远这句话很象是在求婚。

“这真是你妈问的?”

“难道你以为这是我的意思?”

聂文远的回答又让她恼羞成怒,和她结婚又怎么了?说句好听的会死啊?

“所以你告诉了你妈,我们是假扮的吧?”

聂文远不置可否,微笑着转换话题。

“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作为工作中的伙伴,生活中的拍档,低头不见抬头见,几乎是朝夕相处了,可是仔细想想,我除了知道你叫凌静妍,是我的秘书、名义上的未婚妻,还有什么?”他扭头凝视她:“你觉不觉得,我们需要互相了解一下,或者说交换某些情报,万一有人问起也不至于措手不及。比如说,你是什么血型、喜欢什么颜色,最害怕什么,崇拜的人是谁,或者是,你的……过去?”

凌静妍默,她的过去根本是乏善可陈,不过是无数的杯具加餐具,随便拎起一个都是破碎不堪,有什么可说的。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对我有了兴趣?”她笑了笑,迎向聂文远的目光反问,神情带上几分桀骜和挑衅。

“有何不可?”聂文远神色不变:“你出去求职,主考官也会问你个人情况,何况以我们现在的合作关系,多一些了解是很有必要的。”

原来只是为了合作!

凌静妍唇角挑起一抹嘲讽:“聂总,你说的是互相,女士优先,我可以先欣赏一下你的经历吗?”

“没问题。”聂文远轻笑:“我叫聂文远,男,今年27岁,婚姻情况就不用介绍了,十八岁前都在本市求学,后来考入麻省理工大学,远赴重洋,为了将共产主义精神在在腐朽的资产阶级发扬光大,联合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注资成立了一家电子公司,然后将从洋鬼子那里赚来的钱拿回来报效祖国,两年前创建现在的远达建设……”

聂文远尽量的轻描淡写,可是他的讲述还是让凌静妍的眼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他的优秀只是对比出她的不堪,两人坐得很近,可是她觉得自己的距离离他越来越远。

一个天,一个地。

遥遥相望,天长地久,永远没有重叠的一天。

“等等!”她很没有礼貌地打断他:“聂总,我有一个疑问,按理说,你在美国的公司发展得那么好,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国呢?有什么特别原因么?”

聂文远停顿了几秒,看着她的眼光夜色般深邃,有那么片刻,她几乎要退缩,准备玩笑几句扯过去,可是对方却肯定地开口。

“是!”他的嗓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当初回来,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凌静妍试探地问:“钟小姐?”

聂文远唇边终于扯出一丝苦笑。

“看来,这已不是秘密。”

当然了,地球人都知道。

虽然早知道这个答案,凌静妍心底还是轻轻抽动了一下,她眨眨眼,索性大方问出来。

“聂总,那你现在还喜欢钟小姐么?你有没有想过再把她抢回来?”

闻言,聂文远没吭声,只是扭头瞧着她,凌静妍咬咬牙,冷淡地迎上他的目光,两股视线在空中碰撞,似有星光四溅,晚风轻轻掠过凌静妍的发丝,她诡异地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月色如钩的夜晚,本是情人约会的绝好时机,可是凌静妍觉得,她宁愿面对白天那个不温不火的上司聂文远,也不想如此暧昧地坐在他对面,试图从他细微真实的脸部表情,忖摩他的心思。

很累,很无聊!

好在聂文远并没有让她观察太久,也只几秒钟的功夫,他勾起薄唇微笑:“我已说了不少,现在该你了。”

凌静妍也恢复到她的嘻皮笑脸。

“我的基本资料,入职简历里应该都有吧?聂总,你还有什么想特别了解的?你不会象那些无良上司一样,想知道女职员三围吧?”

聂文远失笑,眼光若有若地地在她身上扫了一下,最后回到她脸上。

“你觉得你有三围么?”

“喂!我也很有料的好不好?”凌静妍不服气了,就象男生喜欢被女生夸威武,女孩子也忍不了被男生讥笑没看点。

她自信地挺了挺胸,虽然她身高不足1米65米,体重92斤,体形属于偏瘦,可是骨架子还是很匀称的,女性肉感的地方也发育的很好,小巧浑圆,以东方人的眼光来看是很养眼的。

随着她这个幼稚的举动,某男的眼光很自然地滑到她胸前,她还穿着今早的制服,深蓝色浅V领,腰身收得很细,因为身高的关系,某人的视线正好探进她胸口,若隐若现的蕾丝花边就那么引导着他的视线,饱满的两团,绝对的感官刺激。

墨眸倏地一沉,他淡淡移开眼光,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时候不早了,凌秘,我送你回家吧。”

“怎么?你不问了?”凌静妍不依不挠。

“你愿意告诉我么?”聂文远起身,顺手向她伸出手,语带双关:“我等你,到想说的时候,我洗耳恭听。”

“没问题,只怕聂总你日理万机,没时间听我这个小助理的琐事。”

凌静妍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自顾自地站起来说。

聂文远不以为意,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跟在她旁边淡淡接腔:“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还有,下班后我的身份是你的未婚夫,就算是假冒的,我也不想听到你再叫我聂总。”

“聂总又怎么了?如果有人叫我凌总,我做梦都笑醒了。”

“你的志向就只这么点啊?”聂文远今晚似乎特别喜欢和她针锋相对,凉凉地拖长声音问:“那有人叫你聂太太呢?岂非整天不用睡觉,只顾着乐了?”

凌静妍表示嗤之以鼻。

“我头小,戴不下这么大的帽子,聂太太,是个什么头衔,什么级别?可以让我的薪水翻几翻?”

“如果你真能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冠以他的头衔,那么恭喜你,你有权接管他的全部身家!”

聂文远的话让她又有瞬间的失神。

有么?会有这么一个人,真心的宠她,疼她,冠他之姓,许她一生?

“发什么呆?”已经走出几步的聂文远扭头见她停在身后不动,笑着走过来拖起她:“怎么?动心了?考虑着怎么抓住我,当我的聂太太?”

“你就做梦吧!”

凌静妍狠狠甩开他的手,领先往他的车走去,恶狠狠的背影有几分让人怀疑她是恼羞成怒。

聂文远却没及时跟过去,瞅着她纤细单薄的背影,不由想起刚才资料上的某些记录。

凌静妍,本市富商凌元城的三女儿,性格叛逆,校方记录相当恶劣,从小学起便记过不断,并因为重伤同学,十七岁被高中勒令退学,据传其私生活也很糜烂,和多位男子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并因为勾引有妇之夫,被人捉奸在床,十八岁被凌家送去国外,之后的资料有几年的断层,再后来逃婚的事迹,他已经知道了。

这个记录,真的和他印象中的凌秘有很大出入呢!

一个念头隐隐从他脑海滑过,他扬扬眉,迈步跟上身前的女孩。

她真的曾那样……堕落?

——《名门小妻》花卷儿——

两日后,是个周末,凌静妍习惯宅在床上,接到陈慧的电话,她有点奇怪,不过还是赶紧从床头爬起来,把自己整理干净,然后赶去医院。

陈慧已在医院大堂等着她,一身名牌,脸上挂着雍容而疏离的笑,挽着个小挎包,和拥挤嘈杂的公立医院形象格格不入。

“伯母,有什么事吗?”定亲后她还没改口,一直“伯母”的称呼着,刚开始陈慧玩笑地提了一次,后来也就随她了。

现在,怕是很庆幸没让她认成这个妈。

“哦,我有点不舒服,想让你陪我看医生。”

听到陈慧的解释,凌静妍拿出小秘的眼色,赶紧献殷勤:“伯母,您哪里不舒服?”

陈慧任她搀着,两人一直往妇科走,边走边絮叨:“年纪大了,怕是到了更年期了,最近脾气特别燥,浑身不舒服,这种事又不好跟人说,唉,幸好还有你能陪着……”

“妈,您还年轻着呢,看上去也就比我大几岁,不会有问题的,最近是天气太燥了。”凌静妍倒也不是吹捧,陈慧生了两个儿子,保养得却不错,皮肤白皙富态,连皱纹都见不着几条,近六十的人了,看上去就象四十出头。

今天周末,妇科排起了长队,陈慧径直走到一个挂着主任医师牌子的办公室里,在门上敲了敲。

“请进!”里面传出一个女声,两人推门进去,办公室里只坐着一个女医生,穿着白大褂,看见陈慧笑咪咪地站起身。

“来了?”听口气两人似乎是约好了。

陈慧点点头,扯着凌静妍走过去,女医生面前只一张椅子,静妍老实地站在一旁,等着陈慧坐下去,她却推了自己一把。

“小静,还是你坐吧,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能累着。”

有身孕?

静妍愣了,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看着女医生含笑的目光,她凉凉地想,这种人生大事,怎么她这个当事人反而不知道?

太玄幻了。

然后她有些迷惘地听着陈慧和医生商量着给她做个检查,女医生很和蔼地问了她几句,埋头开了张化验单。

“先去验个尿。”

看陈慧接过化验单,凌静妍才反应过来,她赶紧接过单据:“伯母,我自己去吧。”

陈慧不置可否,任她接过化验单。

女医生在后面嘱咐了几句,凌静妍也没仔细听,一溜小跑窜出妇科,跑到这层楼的拐角处才掏出手机,给聂文远拨了个电话。

“你跟你妈说了什么了?”电话一接通她就毫不留情地埋怨:“她现在带我来医院验孕,你说,这个孩子该是你的呢,还是别人的好?”

手机对面沉默了一秒,似乎也被这个消息雷住了,然后是简短的指示:“你先拖住她,我马上到。”

“快点!”她报了医院名就掐了线。

回头睨了眼妇科的方向,她将化验单揉成一团扔进角落的垃圾箱,打算找个位置坐一会,等聂文远来了再进去,他自己惹的祸,她才懒得替他擦屁股。

还没走出几步,面前出现一个黑影,她下意识抬脚往旁边让了一步,但是那个人影也跟着她挪动,还是挡在她面前。

她奇怪地抬起脸,看清面前的人影,平静的眸色微变:“是你?”

“好久不见啊,小妍妍!”这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穿着黑夹克,头发蓬松,打扮时尚,双手插在兜里,嘴里嚼着口香糖,唇角勾起的笑显得很痞气:“几年不见,你更漂亮了,差点都让人认不出来了。”

“让开!”凌静妍冷冷瞧着他:“你认错人了。”

“哎,别急着走啊!”见她想绕过自己,男人伸出一只手拦住她,态度轻佻:“以前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现在变漂亮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还好意思提以前?”见好奇的视线纷纷向他们投过来,静妍压低音量,“常松,不想我撕破脸,你就赶紧滚!”

“你说什么?”常松佯装掏掏耳朵,向她俯下脸:“声音太小,我听不见,你刚才叫我什么?”

凌静妍忍住怒气,双拳在身侧捏紧。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滚!”

“这么难得才重遇,我怎么舍得走呢?”

常松话音未落,凌静妍一脚踹向他命根子,对方好象早有防备,怪叫一声跳开。

“人渣!”她无心纠缠,越过他急步向前走。

常松瞧着她的背影,也没有追过去,冷冷一笑,负起双手扬声说:“小妍妍,你真忍心打掉我们的孩子?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尽快跟我老婆离婚,然后娶你过门,孩子不会没有爸爸的,他不会象你一样,生下来就是私生女……”

哇!

群众一阵哗然,聚在医院的本来就有不少闲人,见有热闹好看,立刻三三两两地拢过来。

把凌静妍和常松围在中间。

“小妍妍,当初是你说你又年轻又漂亮,身材好,床技好,我老婆连你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主动爬到我床上,现在孩子都有了,你怎么能因为傍上个大款,就这么把我甩了……”

常进还在后面叫嚣,越说越煽情,越讲越劲爆,听得观众哇哇乱叫,一致向她投以鄙视的目光。

“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是私生女,有爹生没娘教……”

常松正说得高兴,凌静妍倏地一下走过来,叭地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说得很过瘾吧?”她淡笑着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脸上犹如笼着一层寒霜。

本来温婉甜美的女孩,此刻看上去,浑身披上浓浓的戾气。

常松挑衅地瞅着她,摸了摸脸,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听说你都装了几年逼,继续装啊?”

群众还在指指点点,凌静妍视线淡淡一扫,重新落到常松脸上,提高音量冷笑。

“是啊!我是贱,自甘堕落,最贱的就是遇上你这个人渣,你能有老婆?哪个女人会瞎了眼嫁给你,奇怪了,你怎么来这里了?男性专科在楼上呢,你赶紧去治治你的不举吧,别以为剪了个短发就是男人,象你这样的软货,放在古代,充其量只能是个太监……”

哇!

群众又沸腾了,今天这场戏太精彩了,高潮迭出啊。

常松脸色阴沉下来,呸地一声朝她吐出口香糖,下一秒,伸出双手想过来卡住她的脖子。

凌静妍头一偏躲过了,也冲过去拽住他,看两人的情形是言语不合准备动武了。

常松人高马大的,静妍这个小身板显得很单薄,不过观众太多,他也许有些忌惮,所以没下狠手,两人只是揪在一起厮打,动作场面不算太火爆,反而有些许暧昧。

“小静!”

陈慧分开人群挤进来的时候,凌静妍正被常松扣在怀中,她的双手都被扭住,挣脱不开,只得低头往他胸前咬了一口。

“怎么回事?”陈慧冲过来,看着这难堪的一幕,指尖在两人面前转来转去,最后指向凌静妍,冷声质问:“他是什么人?”

“阿姨你好!”常松忍住痛,扣住凌静妍的双手往身前一拉,那样子就好象亲热地拥着她,嘴里还流里流气地说:“你认识小妍吗?我是他男人。”

“放屁!”静妍一怒之下爆了粗口:“你他妈的一个软趴趴的废物,也敢自称男人!”

此言一出,局面有片刻的冷场。

陈慧的眼光冷到冰点,看着她的视线染着不经掩饰的厌恶。

可是静妍却没在意,她的视线越过一排人影,落到静静走来的男子身上。

时光仿佛静止了,她的耳膜传来一片嗡嗡声,很吵,可是她仿佛觉得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很静。

是聂文远。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赶来的,听到多少,黝黑的视线远远飘来,好象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淡漠地看着这场戏。

凌静妍的心一点点沉到底,扭开目光,用尽最大的力气撞开常松,嫣然一笑。

“常松,我们今天应该不是巧遇吧?”

她突然有点明白了,今天这一幕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布的局,陈慧叫她来的目的并非关心她是否有孕,而是残忍地让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堪。

怪不得陈慧反常地没去那些高档的私人医院,这里大多是平民,离他们的社交圈子也很远,应该不会有人认出她,最重要的是,这里人多嘴杂,凌静妍可以得到最大的羞辱。

她平静多年的心,再一次翻起汹涌的浪花。

“滚!”她瞪着常松,厉声吐出一个音节,她想此刻的她一定是凶神恶煞吧,后者也许是功成身退,也许是被她的神情震住了,不想恋战,不过还是想丢出几句场面话再走。

“小妍妍,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是否男人,不如跟我回去,我……”

他的话被一记凌厉的直拳截住,凌静妍大呼痛快,看着他嘴角沁出血丝,心底涌起报复的快意。

活该!

虽然这一拳不是她打的。

“走!”聂文远不知何时站过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扯着她分开人群往外走。

“站住!”陈慧一声大喝,“文远,跟我回去。”

聂文远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似乎在考虑什么,陈慧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好象压抑着什么情绪:“现在不行,我有事。”

“臭小子!”

陈慧跺着脚,看着两人扬长而去,开始有点后悔,她应该选个人更少的地方的,虽说让那丫头出了丑,可她也很被动不是?

这丫头不要脸,她还是要面子的!

她拍着胸口,想起刚才这丫头的表现,一阵后怕。

太恐怖了,这种媳妇,她是绝对不能要的。

“聂总,你可以放手了。”

医院外是个长廊,再旁边是个绿化带,此刻没什么人,凌静妍甩开聂文远,脚步在一簇常青小灌木旁停下,抬头盯着他。

“刚才的一幕你都看到了?有何感想?”

“其实我刚到。”聂文远微微蹙眉:“那个人是谁?”

“一个贱人!”静妍自嘲一笑:“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妈,我想她比我更清楚整个事件。”

聂文远眸光略沉,想必也想到同一点了。

“不过也不能怪你妈,如果我是她,可能也会这样做。”静妍恢复平静,嘲讽地勾起唇角:“聂总,那晚你不是问起我的过去么?现在还有兴趣听么?”

聂文远默,似乎在斟酌词汇,谁都看得出凌静妍此刻的状态很反常。

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是有点好奇在这个女孩身上发生过什么,因为他不愿武断地去相信那些冰冷冷的资料,而是想亲耳听到她的解释。

虽说她的过去如何,对他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可是,他知道了,疑惑了,关心了……

凌静妍隐含挑衅的瞅着他,巴掌大的俏脸上挂着一缕他不熟悉的桀骜,好似一个终日戴着虚假笑容的小丑摘下假面,整张脸焕发出一种真实的光彩,眸光清澈坚毅,仿佛阳光下淌过巨石潺潺流动的溪水,蕴着冲击一切的力量。

恍然间,他有种错觉,这才是真实的凌静妍,一个被深深隐藏,他从没见过的女孩。

他突然不想听她说什么了,如果那是段应该埋葬的过去,他又何苦去把它翻出来。

而且,和他……有关么?

“算了,我不想听。”

“可是我突然很想说呢!”凌静妍豁出去了,红唇微微一挑,脸上又浮出她的招牌笑容,“聂总,你不是说只要我说,你就会洗耳恭听的么?”

“回忆昨天,如果不是为了激励明天,那就不如忘记。”聂文远冒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我也想忘,可是偏偏有人要让我想起来呢!”凌静妍笑得更甜:“聂总,这段往事本来我也以为自己忘了,可是现在突然翻出来,就象一根隔年的鱼刺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快,你是谦谦君子,一定会替我分享隐私、保守秘密吧?”

聂文远不置可否,侧过脸瞧着凌静妍,看见她又层层伪装起自己,嘴角的笑不达眼底,语带嘲讽。

“你见到刚才那个男人了吧?你是不是觉得他很滥?没错,他就是个满口谎言的人渣败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放屁,我就是那个臭烘烘的人!”凌静妍一口气往下说:“你是否奇怪他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因为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的人渣败类,我是他们中的一员……听到这,你是不是有些怀疑?没错,象这样的渣人不只他一个,从小到大,我就是渣人堆里的极品……”

聂文远拧紧眉心,直觉她接下来的话会更不妙,想要制止她说下去。

但是凌静妍没理他,她豁出去了,想一吐为快。

从她嘴中,聂文远零星拼出一段故事——

生母死后,凌父将小静妍转入一所贵族学校,那是个等级森严的小社会,学生非富即贵,上学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互相攀比,结交权贵,好让他们将来的人生更加辉煌。

象凌静妍这样的私生女,又是不受家族待见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小小的她,学会在一次次的受侮中,扬起小拳头保护自己,慢慢坚强,慢慢成长。

后来,她如愿进了一所普通中学,学校学风一般,排名一般,风评更是一般。她如鱼得水地和那些差生滥生混在一起,过着不再看人脸色,甚至欺负别人的自在生活。

家人对她的失望也到了放任自流的程度,她更乐得逍遥。

高中是凌父塞了点钱进去的,聂父虽然很烦这个女儿,可能是还顾念着一点父女亲情吧,所以没有做得太绝。

常松是她高中校友,同级不同班,是朋友的朋友,一起出去混时认识的,当时的静妍交往的虽然都是些牛鬼神蛇,可她良知未泯,对朋友还是认真筛选过的。

她不知道,常松却对她动了歪心思,一次出去玩的时候灌了她不少酒,拖到小旅馆准备欲行不轨。

凌静妍自然不从,她喝多了,一些自保的意识还是有的,反抗中她不知摸起了什么砸到常松头上,还不解气,又朝着他的命根子狠狠砸了几下。

因为此事,常松受了重伤,头上的伤还是其次,男人的主要功能伤害很大,几乎是半个废人了,对于一个年仅十七岁的花季少年来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虽然凌家赔了他一大笔钱,他还是不肯罢休,伤好后就买通几个小流氓,在校外绑架了凌静妍,想轮了她,拍下祼照传上网,然后把她卖掉,彻底毁了她。

幸好凌静妍命不该绝,有人撞见一这幕报了警,警方及时出现救下她。

这事闹得很大,那几个流氓异口同声说,是凌静妍主动的,他们是你情我愿,而且中途有一个小太妹跑来警察大吵大闹,说其中一个混混是她老公,大骂凌静妍不要脸,想男人想疯了,凌静妍当时就跳起来和她对骂,她本来也象个小太妹,警察见到这场闹剧,自然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她从被害人变成自甘堕落。

最后,学校迫于舆论,给她记了一个大过,和常松一起开除,凌家也索性将她送到国外,眼不见为净。

凌静妍的故事讲到这就住口了,她没有跟聂文远提及国外的经历,那可算是她彻底蜕变的几年,凌家送她去了国外,每月只给基本的生活费,几乎是让她自生自灭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语言又不通,她碰了不少壁,开始学着打工养活自己,也结识了一些好友,其中有一个朋友是外国人,因年少无知染上爱滋,凌静妍刚开始对她是敬而远之的,相处下来,发现她是个积极阳光的人,并没有因为得了绝症而自暴自弃,反而更加开朗的面对生活,她常跟凌静妍说:上帝舍弃了我,所以我绝不能再放弃自己。

这个朋友最后还是不幸去世,但她对静妍影响很大,可以说她是一面镜子,使静妍意识到,所有人怎么对你都不重要,生命是自己的,好与坏都是你自己来承受。

那几年,她安分守已,打工、上学,心如止水,成功领了张文凭,然后凌家需要有人联姻来巩固家族势力,重新想起了她,于是她回国了。

至于后来的两次逃婚,不是因为她重新叛逆,而是她不满家族给她安排的结婚对象,这几年她学会自力更生,也过了需要家人的年龄,未来的人生,她要自己掌握,为自己而活。

走自己的路,哪怕把别人踩在哪下!

“聂总,听完我的故事,你有何感想?”阳光下的静妍笑得璀璨,唇角的笑纹犹如层层绽放的花朵,聂文远眯起眼,有刹那的恍忽。

这时的她看上去美极了,眼神清透,好似放下许久的包袱,由内自外焕发出一种脱胎换骨的放松。

轻盈、自然,使得她的笑魇也染上一种很舒展,很蛊惑的魅力。

“我想,我们的合作关系是时候中止了。”她轻松地下了这个结论,又说:“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宾主关系也不适合继续下去,我愿意自动离职……”

“没那个必要!”聂文远开口打断她。

“哦?难道聂总还对我余情未了?”凌静妍歪起脸,眸光染上点点狡黠,聂文远那么闷骚的人,竟然在她这样的目光下避开了眼。

凌静妍一笑,突然踮起脚尖,做出一件她和聂文远都很吃惊的事。

她吻了他!

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他!

她的唇上有女性的馨香,染着秋天丝丝的凉,聂文远震惊地垂眸,感觉唇瓣微微一麻,原来被她咬了一口,然后趁着他轻哼出声,小小的舌尖便钻了进去,笨拙地在他嘴中探索,他刚想反击,她却灵活地退了出去,接着一把推开他,退到他半步之外。

“味道不错!”

看到她伸出粉色的小舌尖,俏皮地沿着自己水润的唇瓣舔了一圈,聂文远心底泛起些许异样。

“聂总,你比我想象中要软。”

凌静妍下一句话,又让他的眼角狠狠一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有歧义?

等等——

最重要的一点,他被一个女人调戏了?

------题外话------

小秘逆袭总裁,闷骚男如何反击呢?

嘿,是时候结束暧昧时代,跨入新纪元了……

谢谢亲们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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