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4)驯马师
她们幽怨地望一眼车里——那对狗男女还不肯下车,难道真想玩一场“车震”吗?
终于,傅宸雪跳下车,很绅士地伸出手,让那个慵懒的妖精抓住他的手,慢慢从车里下来。不是霍大小姐娇气,而是她真的瘫了、酥了、软了、湿透了……被傅大官人折腾一路,正如她自己所说,连骨头都要揉碎,何况身体呢?
霍紫烟的脚刚踏到地面,玉腿一软,差点儿摔倒,幸亏她抓住傅宸雪的手,要不然真的会出糗。洋房前的台阶前有十几双眼睛正看着她呢,除了霍家忠诚的女佣和男仆,还有一对气质优雅雍容华贵的夫妻——当然就是她的哥哥霍青云和嫂子杜茵。
霍紫烟悄悄白傅宸雪一眼,这个冤家真会折腾人呢,自己还没有被他那个就已经承受不住,要真那个……唉呀,想这个干嘛?羞死人!她的脸颊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幸亏有夜色遮掩,若被哥哥和嫂子瞧破,她霍大小姐情何以堪啊?
霍青云和杜茵双双走下台阶,霍青云看向傅宸雪,笑道:“小妹,这位就是傅先生吗?果然是一表人才飘逸如仙,怪不得能够秒杀整个香港呢。”
霍紫烟向哥哥狡黠地眨眨眼睛,又向傅宸雪介绍道:“宸雪,这是霍家大少爷霍青云,当然也是我哥。他身边那个大美女就是他的现任老婆杜茵,香港‘杜氏家族’的千金,第三十六届‘亚洲小姐’冠军,是不是迷死人不赔命?”
“呃……”傅宸雪和霍青云都被雷倒,这种介绍方式绝对具有经典的“阿紫风格”。最委屈的就是霍青云,这“现任”两字从何说起呢?自己和老婆爱得死去活来,什么时候有过“前任”?至于“继任”,似乎还没敢考虑过吧?
杜茵早已习惯霍紫烟的作风,笑道:“紫烟,你这个死丫头一天不撩拨我两句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霍紫烟“咯咯”笑着,很亲昵地挽起傅宸雪的胳膊,问道:“哥,你不准备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看到霍紫烟这个动作,霍青云和杜茵差点儿咬掉舌头,是他们的眼睛有毛病还是他们在做梦?他们非常清楚这个小妹的性格,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实则对男人格外挑剔,香港那么多有钱人家的公子还有所谓的青年才俊,根本没有一个能入得她的法眼,所以这么多年她疯玩是疯玩,但一直守身如玉,从来没有和哪个男人传出过绯闻,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而从她自然地挽起傅宸雪的胳膊来看,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故事呢。
不独霍青云夫妇惊讶,他们身后那帮佣人更是惊掉一地下巴,在霍家这么多年,他们何曾见过哪个男人被霍大小姐如此青睐过呢?好像哪一年有个什么公子趁着喝醉碰到大小姐的手,结果大小姐当场翻脸,一巴掌抽得那人连年夜饭都吐出来。唉呀呀,外面的人都说霍大小姐是匹无人能驯的“胭脂马”,如今看来,多半是那个传说中的‘驯马师’出现了……
霍青云和傅宸雪寒暄两句,热情地邀请傅宸雪进入客厅。这幢洋房是霍青云夫妇的住处,名为“雪苑”,仅从房间的陈设和布置来看,就足以说明霍大少爷在家族中的地位很不一般。作为霍家第四代中的长孙,霍青云是最有希望问鼎下一任家主的人选啊。
刚坐下,霍青云命人奉上茶水,傅宸雪端起一嗅,说道:“好茶!”
霍紫烟笑道:“你还没喝呢,就知道是好茶么?”
傅宸雪说道:“唐代的吕岩写过一首《大云寺茶诗》,‘玉蕊一枪称绝品,僧家造法极功夫。兔毛瓯浅香云白,虾眼汤翻细浪俱。断送睡魔离几席,增添清气入肌肤。幽丛自落溪岩外,不肯移根入上都。’有人说,这‘玉蕊一枪’便是指四川峨嵋山上的‘峨蕊茶’。《峨眉志》记载,‘峨山多药草,茶尤好,异于天下。今黑水寺磨绝顶产一种茶,味初苦终甘,不减江南春采。其色一年绿,二年白,间出有常,不知地气所钟,何以互更。’此茶外形紧结纤秀,全毫如眉,似片片绿萼开放,又似朵朵花蕊吐香,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极品‘峨蕊茶’吧?”
未等霍紫烟开口,霍青云抚掌赞叹道:“我听说傅先生是‘一代琴王’、‘国医圣手’,也知道你酒技无双,却没想到你竟如此精于茶道,文献典籍信手拈来,字字珠玑,真是令人叹服啊……傅先生说的不错,这茶就是极品‘峨蕊’,出自四川峨嵋山黑水寺磨绝顶上的一棵千年老茶树,据说这株老茶树每年采摘下来的茶叶还不到三两……”他没有说下去,傅宸雪是个中高手,自然能听懂他的话。一棵千年老茶树,又是传说中的极品“峨蕊茶”,每年只能采摘三两茶叶,想想茶叶的价钱吧,绝对是一个吓死人的数字,普通人别说品尝,连看看的资格都没有。
霍紫烟听不懂傅宸雪讲的什么,并不妨碍她内心的骄傲和欣赏,她知道自己的哥哥霍青云学识渊博,擅长茶道,在艺术方面有着极为精深的素养,所以能被他瞧得上眼的人极少,而哥哥刚见面就如此推崇傅宸雪,就足以证明自己的眼力不差,这个迟迟等来的男人绝对是个极品宝贝。
说话间,杜茵抱着一个孩子来到客厅。这就是那个被霍家上下视为眼珠子的“霍灵儿”,大约五六岁模样,皮肤很白,双睛清澈若深泉,能照出人的影子来。头皮稍稍卷曲,也许是生病的缘故,他显得很安静,双臂以奇异的方式曲放在腰间,看到傅宸雪,他的眼睛里掠过一抹奇异的光彩,又害羞地垂下头——嗯,这是个很容易脸红的孩子呢!
霍紫烟看到孩子,立刻招呼道:“灵儿,快到姑姑这里来——你不是告诉姑姑你很喜欢听傅宸雪弹琴吗?嗯,他就在这里,你要不要和他说几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