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地下室内的日记本
魔药间处于主府邸地下室第二个房间，魔法窗户让这里即使是处于地下,也有着明媚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不过在制作魔药的时候,西弗勒斯喜欢把厚厚的窗幔全部关上,他可不喜欢阳光的热度改变魔药的药性，哪怕只有轻微的都不可以。
小小的身影一个人在魔药台前忙碌着,自从被voldemort允许可以接触魔药之后,西弗勒斯最大的乐趣就是这里。
或许真的是源自血液中普林斯血脉带来的影响,在西弗勒斯看来,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这种美妙得令人心荡神驰的奇特魔法比任何事物都更要吸引他。
而voldemort也十分纵容他这一点,除了不允许他打乱作息和不断纠正他错误的姿势之外,他对此毫不干涉。
今天是食死徒例会，voldemort不能一直陪着西弗勒斯，叮嘱小家伙不要去尝试超过能力所及的实验之后，就去了会议大厅。
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让食死徒的很多政策都有所改变，voldemort安排了不少年轻人隐藏身份进入麻瓜界去观察并学习。甚至添置的麻瓜书籍也越来越多，不少的年轻人——尤其是那次参与了行动的年轻人们——都开始把读麻瓜书籍当作一种潮流。
他们相信他的主人的观点：要想对付一个人，就要首先了解对方。如果巫师们继续自以为是，以为什么都不需要了解就能对付所有人，那么等待他们的，大概只有措手不及的失败。
除了偏执的奥赖恩对麻瓜界始终没有兴趣之外，甚至连阿布拉克萨斯等大贵族族长也多次出入麻瓜界，想看看除了武器之外，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们的主人如此在意。
鉴于此，奥赖恩为代表的一些顽固派，就被voldemort安排继续进行巫师界的事宜，而阿布拉克萨斯为首的革新派开始研究，麻瓜界有没有什么可以引进到巫师生活中的优势之处。
当然，首先得到重视的，依然是麻瓜们的常规武器——暂时，他们只能接触到这些。
会议大厅内的气氛比往常要活跃轻松了许多，而魔药间内，西弗勒斯却有些闷闷不乐。
布丁一直都没有回应。
每天，西弗勒斯都会握着精灵石尝试叫醒布丁，但是那个肉嘟嘟的不像精灵像布丁的蓝色小胖子，居然始终都没有出现。
之前总是嫌弃布丁喋喋不休很烦人，现在突然不见了，西弗勒斯又担心起来。
毕竟，当时布丁说精灵石的力量能够帮助维迪叔叔减缓疼痛，他没有多想就真的借用了精灵石的力量去传输给维迪叔叔。虽然看上去对维迪叔叔的帮助不大，但是具体怎样，西弗勒斯真的并不清楚，可布丁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了动静。
他并不喜欢多管闲事，除了是马普尔夫人和维迪叔叔的事情，布丁有时候让他去帮忙的人，常常会让他觉得麻烦。然而现在，西弗勒斯宁愿去帮更多的人忙，也不希望布丁真的出什么事情。布丁真的帮了他许多……
或许，布丁只是太贪睡了？西弗勒斯不怎么抱希望地想。
西弗勒斯关掉了炉火，往坩埚中放入了一定份量的豪猪刺，一份完美品质的疔疮药水又制作完成了。
最近他一直在重复制作这份药水，因为疔疮药水的制作过程包括了所有的魔药制作步骤，反复的练习可以让他更加熟悉这些基本操作。
这时，西弗勒斯感觉到了一种奇怪又熟悉的魔力波动。
轻蹙起眉头，西弗勒斯疑惑地朝着魔力波动的方向看了一会，头顶上的两只豹子耳朵噌地竖了起来。
西弗勒斯渐渐发现这种魔力波动和维迪叔叔身上的感觉非常相似，有着同样的温暖。只不过，仔细去感受又有点不同，就好像是最初遇见维迪叔叔的时候那样，有些暴躁不安的感觉。
西弗勒斯知道，维迪叔叔一时半会并不会出现在这里，食死徒例会每周都会进行，经常会持续整整一个下午，可是这种魔力波动居然越来越强烈，并且朝着他的方向过来了。
犹豫了片刻，西弗勒斯轻轻咬着下唇，跳下踏脚凳，左看右看之后，拿了一瓶疔疮药水在手里，往魔药间的门口走去。
然后，西弗勒斯看到了那个人。
在魔药间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微卷短发显得有些朦胧透明，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却显得有些模糊；明明是在温柔地笑着，可是那双浅黑色的眼睛里面有着让西弗勒斯看不懂的情绪。
那个人就那么盯着他，那种熟悉又奇怪的感觉仿佛实质一般围绕在他们身周。
西弗勒斯下唇都在无意识中咬出了一圈齿痕，握着药水瓶的小手用力得指甲都开始发白。
面前那人虽然穿着深灰色的呢子制服，年纪看上去也比他的维迪叔叔要小许多，并未成年，可是……
他明明和维迪叔叔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人并没有通过门，而是直接这么走了进来——他的药水对这个人也肯定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和维迪叔叔长得这么相像？！为什么……会有那么熟悉、那么相似的魔力波动？
西弗勒斯满脑子的疑问，毛茸茸的长尾巴无意识地甩了两下。
“……真可爱。”和voldemort长得几乎一样的少年轻轻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我假设，问别人名字之前先做个自我介绍才是最基本的礼貌？”西弗勒斯绷着小脸，语速极快地说。
少年微怔了一瞬，很快又笑了起来，抬起手，似乎是想去摸一摸西弗勒斯头顶上竖得直直的那对毛茸茸耳朵，但他伸到一半，又停在了半空：“好吧，你说得很对。我叫汤姆·里德尔，是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学院六年级的学生。现在，该你了。”
西弗勒斯抿紧了唇，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人。他系着一条银绿条纹的领带，身上的深灰色呢子制服在胸口处有一个以蛇为主体的徽记。或许这真的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制服。可是，他为什么是这样虚渺的样子？
“你是鬼魂吗？”西弗勒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汤姆·里德尔轻轻挑了挑眉，和voldemort的神态也几乎一模一样，西弗勒斯的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地压制，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不，我不是鬼魂。”他说，“小家伙，我以为你能记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在提出疑问之前，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我，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普通的小巫师。”西弗勒斯紧紧注视着他，这个人实在太古怪，但是他并没有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恶意。
“唔，西弗勒斯，西弗，我这样叫你可以吗？”汤姆·里德尔朝西弗勒斯走了一步，半蹲下来，让自己和西弗勒斯保持平视，“你也可以叫我汤姆，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假设我们并没有那么熟悉？”西弗勒斯冷着脸反对道。
“但也没那么陌生不是吗？”汤姆·里德尔笑得很开心，他终于摸到了西弗勒斯的耳朵，并且轻轻地揉了揉。然后就见面前的小家伙迅速朝后退了两步，用空着的那只手放到头顶上努力捂住那对毛茸茸的耳朵，黑眸因为怒意而晶亮。
“但是我到现在为止，还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一个名字不能代表什么！我假设你那外表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的脑袋能够明白你的样子有多奇怪！”西弗勒斯一口气吼完，又有些微后悔。因为他看到面前那人的脸上出现了强烈的失落。
“我也不想这个样子……”他说话时，视线一直落在西弗勒斯的脸上，眼里有着浓浓的伤感，“可是已经这样了，甚至，已经过去了很久，我不得不一直待在某个黑暗又空寂的地方，独自一个人。直到最近，我感觉到你的存在。”
“我的存在？”西弗勒斯不解地问。这人被迫独自待在黑暗又空寂的地方，这一点让西弗勒斯有了种感同身受的错觉，或许，曾经在蜘蛛尾巷的他，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对，因为你，我渐渐发现我能够走出来了。但是他一直都在——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不能过来看你。西弗，我没想到你还这么小，是个这么可爱的小不点。”他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被说成是小不点，让西弗勒斯非常不满，不过他明白这不是重点：“你的存在不能被维迪叔叔知道吗？”
“维迪叔叔？”汤姆·里德尔笑出了声，“他让你这样称呼他吗？西弗，他当然知道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眸光再次变得黯淡了一些，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又笑了起来：“西弗，我能抱抱你吗？”
“……为什么？”西弗勒斯警惕地看着他，“我不了解你，你也是刚刚才见到我。”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喜欢你，这么多年，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而且还这么可爱。”汤姆·里德尔的笑容是那么的熟悉，西弗勒斯就好像看到年轻一些的维迪叔叔站在自己面前。
这样的感觉让西弗勒斯感受到了轻微迷惑，他抿紧了唇，让自己冷静一些：“不，我不能答应你。”
说完，他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汤姆·里德尔的神色冷了下来，他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小不点，在西弗勒斯紧张得脸颊发白的时候，脸色缓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会伤害你，西弗。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然后被一个充满了怒意的声音打断了。
“离开他！”voldemort无法形容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在看到日记本中的那个十六岁的自己居然半蹲在西弗勒斯的面前时，他几乎心跳都完全停止了。
voldemort立刻直接幻影移形，让自己出现在西弗勒斯身边，将小家伙从地上抱起来，紧紧地护在怀里，这个时候，他才再次感觉到了正常的呼吸。
“维迪叔叔！”西弗勒斯在被那熟悉的气息包围的同时，就伸出两只胳膊搂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安心下来。
“西弗。”voldemort将西弗勒斯上下打量着，发现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西弗，抱歉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没事，维迪叔叔，他……”西弗勒斯转过头去，却发现之前那个叫做汤姆·里德尔的少年早就消失无踪，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般，“他离开了？”
voldemort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魂器有可能伤害到西弗勒斯。是了，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小家伙对自己那明显的影响力，灵魂的碎片大概会感受得更加强烈。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种影响源于何种原因，但是西弗勒斯对他灵魂深处偶尔的暴躁不安有着很大的安抚作用。日记本中的魂片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而跑出来找西弗勒斯。
如果真的被日记本中的魂片接近，对西弗勒斯会有怎样的影响，voldemort根本无法肯定，他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voldemort开始有了将日记本也放到其他地方去的想法，就像还魂石戒指……
“维迪叔叔？”
西弗勒斯的小手轻轻在他脸颊上碰触的感觉让voldemort回过神来，他微微勾起唇角，捉住那只微凉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西弗，别怕，没事了。”
“……不。”西弗勒斯看着他，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开始确实有点害怕，他就那么出现了。不过，我没有感觉到恶意，虽然他很奇怪，他说他不是鬼魂，但他明明和正常人不一样，而且和维迪叔叔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甚至，他也是个斯莱特林。”
“抱歉，西弗，不会再看到奇怪的人了。我会处理好的。”voldemort将西弗勒斯抱得更紧了一些。
“可是……”西弗勒斯抿了抿唇，犹豫地说，“维迪叔叔，他身上有非常熟悉的魔力波动，也和你的，一样。”
voldemort被西弗勒斯那双清凉透澈的黑眸注视着，胸口有种莫名的慌张，他将西弗勒斯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然后轻轻在西弗勒斯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西弗，不要问，听话。”
不要继续追问，西弗。
他不希望西弗勒斯碰触到自己的底线，他担心自己会因为魂器的事情伤害到西弗勒斯。
他的西弗勒斯，应该无忧无虑地长大，不需要为任何事情去烦恼，他会，一直这样看着，看着他的小家伙慢慢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男巫，甚至站在巫师界的顶端……
他深信西弗勒斯有这样的天赋和能力，他也能够提供一切可以达到的条件。
但，前提是，不要犯了他的忌讳。
可是，这样的想法让他的胸口闷痛。
尤其是眼看着西弗勒斯水润透亮的清澈黑眸，从疑惑慢慢变为失落，最后逐渐沉寂下来。
但在他再次开口之前，西弗勒斯说话了，清澈干净的童音，没有任何情绪地说：“好，我不问。”
voldemort微微皱起眉头：“西弗，这件事很重要，所以……”
“维迪叔叔，”西弗勒斯的黑眸逐渐恢复了神采，“我懂的，有些事情我还太小，不能理解。而且，我明白，不能要求别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这是很无礼的想法。”
“西弗。”voldemort心瞬间柔软了下来，这个孩子总是能够轻易地触动他，让他无时无刻不想用全部去呵护。
这天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只不过，西弗勒斯不再去地下室内的魔药间制作魔药了，voldemort为他在三楼的书房旁边，布置了一个新的魔药间。
面对马普尔夫人的疑问，西弗勒斯甚至比他回答得更快：因为这样方便。
“那孩子很特殊。”日记本中的汤姆·里德尔斜靠在墙壁上，勾起一边唇角，仿佛漫不经心般地说。
voldemort此刻的样子和在西弗勒斯面前，截然不同，阴沉、残忍，红眸底的冰寒带着一丝邪气，他看着面前那个曾经的自己，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不要打他的主意，这不是警告。”
“你要命令我？”汤姆·里德尔挑眉，毫不在意地反问，“啊，确实，你可以轻易地毁去日记本，那么，我也就和烟雾一般，呼地一下，消失了。但是，”他顿了顿，脸色也同样阴沉下来，还没有变成红色的眼睛里满是阴鹜，“我假设你还记得制作魂器的目的？永生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状态，但是我依然在期待着、相信着永生这个可能。那个孩子，说实话，我也很喜欢，恨不得让他一直待在我身边……”
“我说过，不要打他的主意！”voldemort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那依然没有永生重要。”汤姆·里德尔坚持把话说完。
“不需要你操心。”
voldemort也没有想到，魂器中的魂片会产生这样的自我意识，他原本以为，魂器只会保存他一部分的灵魂力量，然后等待着可能的死亡来临时，再次支持他生命的延续。
难道是西弗勒斯的影响？还是说，魂器中的魂片都会这样？
不知道还魂石戒指中的魂片现在是怎样的状态……
或许，他应该在多研究一下。他不希望在需要魂器复活的时候，还要发生像这样的争执。
哪怕魂器里面的魂片全部都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他也不愿意受到任何制约，他向来喜欢占据主动！
“必要的时候，你会选择牺牲他吗？”汤姆·里德尔在被他封印在日记本里面之前，这样问道。
这个问题连续好多天，都不断浮现在voldemort脑海之中。
坐在他前面的西弗勒斯靠在他的胸前，温暖的体温从两人紧紧相贴的部位传到他的身上。那对毛茸茸的耳朵依然没有变回去，随着他们j□j的骏马走动，而微微晃动，他那条长尾巴夹在两人之间，有时候不经意地甩动甚至会蹭到他的下巴。
这一切都让voldemort感觉到那无法割舍的舒心和满足感。
“西弗，要不要自己骑匹小马试试？”voldemort低头在西弗勒斯的发顶上亲了一下，问道。
“好！”西弗勒斯转过身抬头看向voldemort，黑眸像是浸在深潭水中的宝石一般，在春日暖阳之下，显得愈发乌亮晶莹，里面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让voldemort眼睛都晃了一下。
微微勾起唇角，voldemort轻轻磕了一下马的侧腹，加快了马匹的速度带着西弗勒斯朝着马厩的方向奔驰而去。
阳光倾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的黑发上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这温暖的光线之中漾出了层层的光华。
“当然不会。”
这就是他的答案。
如果连保护自己最重视的人都做不到，他还做什么drak lord？！他还自称什么飞越死亡？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当斯莱特林的王？！
作者有话要说：《西弗很忙》和《异界之钥》都写到魂器部分，我真的要精分了（╯－＿－）╯╧╧
求鼓励求抚摸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