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老房的预见
“刘主任，您说的这些话可就诧异，823项目组是科委几年前叫停的不是么？作为国家机密科研项目，所有的资料包括前期获取的所有数据按照规程也全部封存了，您顺逻辑想想，我们所在的这个所谓研究室只是由一间民宅改造的，包括设备什么的也都是浩翔公司购买或租赁的，从规模来说根本不可能有条件复制那么大型的科研项目。《纯》”房志兵紧咬着不松口。
“那你们到底在这儿干么？”刘畅笑着反问道。
“哦，是这样，浩翔作为国外全资风投操作新一代科技公司，从创办初期就制定了走前瞻超前的视界，我们正在研发的这款游戏结合了大量超越前人的设计理念，对于服务器端的硬件条件就有了新的要求。”房志兵不卑不亢解释道。
“因为市面上寻不到适合浩翔这款新概念游戏的承载设备，而王总又是针对核心运算载体方面的国内专家，那么经过挪威投资方的同意，我们自然要成立一个研发部门，专门针对我们的这款产品设计出合适的服务器组关键设备。”
“按照你的话说，你们这几个月来窝在这里不声不响的，就是为了搞一个类似龙芯的东西出来以适配你们开发的那款游戏？”
“正是如此！”房志兵很肯定的回答。
“够了！王佑明我不管你是从哪儿找了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在这儿跟我打太极，你的这项违规的研发项目总之也到此为止了！”
“但是刘主任……”王佑明急了。
“别跟我再强辩了，实话跟你说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关闭你们这个点的，分子计算机的研发叫停是经过省厅反复研讨和商酌过的，而无论如何，这项有潜在危机的技术，也决不允许以个人的名义单兵作战，不经过我们这边的核查就擅自开启。”
说到这里，刘畅有意识的收了收声调，他苦口婆心又道：“王佑明啊，念着在你从前的一个科委大院出来的份上，这回搞出的这些小动作，我可以暂不追究，但这个研究项目就必须立即停止，绝无商量，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潜在危机？刘主任，我不明白，这样的一个造福于全人类的科技怎么会有什么危机？科委里一定有对我个人有意见的人在这件事上偷换概念，意图打压！两年前是这样，今天就更是如此，我就不明白我王佑明到底是怎么得罪了……”王佑明已是绝望之极，话说到一半已经是满脸赤红，喘息不已，眼角的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
“刘主任。”眼瞅着王佑明情急流泪的表现，也让刘畅一行人略显得尴尬，房志兵适时的插话进来：“如果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这项研究成果仅仅是作为浩翔公司游戏产品的一项周边技术，您这块还会对我们已经获取的一些数据进行干预措施么？”
“已经获取的数据？说的什么大话？据我了解的情况来看，你们目前的进程虽然是比当年823项目关闭时更深入了一步，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实际运用的范畴。呵呵，别怀疑，这点我确实清楚的很。”刘畅眨了眨眼道。
“我已经明确说了，这个项目从今天起必须叫停！毫无商酌！邹家大院研究室也给我关掉，我不管这个地方是属于你们公司的还是你王佑明个人的，这本身就荒唐的很！这么大的项目，居然瞒着所有人就偷着搞？就算是做为小型民用研发项目，那也是要经过科委和相关政府职能部门入档发批文才能展开的，去年就已经出台了相应的规定，你个项目负责居然连政策都是一片空白！”
想了想刘畅又道：“至于刚才你们的人说的关于游戏项目利用该项研究的事，我想这点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模糊的答案，不说你们在这一期间是否已经转移或隐藏了项目数据，我显然也没办法查的详实，除非要真正动用到他们。”刘主任再次看了看身后的警察，敢情这人是作为威慑来震场面的。
“而我不愿意看到任何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明白么？只要你们不再在明令禁止的东西上，做进一步的动作，我们自然管不着你们公司内部的资源调配，那完全是工商和文化局的管辖范畴，这点你明白么？”
“我想我已经很清楚了，刘主任。”房志兵点头应道。
“刘工……”王佑明哭丧着脸，突然叫起他在科委时对刘畅的称呼。
“难道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就只是这么简单？当年立项时我们一起共同憧憬过的那个未来，构筑一层帮助科技飞跃的崭新的台阶？难道您老不记得了么？”虽是尘埃落定，王佑明却仍然不愿接受事实，他还在做梦试图唤醒办公室主任从前的那段记忆。
“王佑明，经过了这么多年，你总该学到这世间的事并不能一定按照我们的意愿达成，这些错综交杂的联系，权谋取舍的衡量，人和人，派系之间，多的是你或我这类人不能理解也不愿相信的更高层面的交锋。”
刘畅长叹一口气，拍了拍王佑明的肩膀忍不住又道：“你这里的情况……我就有一沓细致并精确到日期的备忘卷宗，你可以仔细想一想……我是怎么会有这些的？几天前我对你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二年前你决定离开科委那会的印象，而现在我那儿能读到的，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就甚至会比你的这位总监还要多的多，是谁在持续的收集着你的信息呢？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怎么会？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王佑明简直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到这样的事情。
“跟你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们这个民间项目的关闭指令……是由最上面直接发到我这里来的。”
“最上面，刘工你是说省厅？中科院？难道是说平江市委？”王佑明看着身前的刘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顿时懵了，他此时张开了嘴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由市委相关部门直接发出的极有针对的指示？这在平江科技界十几年来就听也没听说过，科委所辖的领域范畴，不同于其他与政府职责紧密结合的权责部门，一向以来都自成一套体系独立运作。
政工部门就只能在大方向上，给予导向性指示或要求具体协助，却不能在细节操作上对这个以学究居多的群体指手画脚，正所谓外行指挥内行实属大忌，为了避免不同层面对专业领域的偏解误指，平江科委虽也隶属于市政府统一管辖范畴，但却偏向于直接从省厅直属上级获取指令，而不是当本界市府领导班子的棋子。
刘畅缓缓摇头，他看着还在大惑不解中低头沉想的王佑明，只好招手叫房志兵过来，交代了一番留下两个下属处理后续，他再次强调了项目叫停的严重性并限定了日期，王佑明仍然痴痴傻傻的呆站，房志兵倒是笑着全部应承下来。
等到刘畅带着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制服警官离开后，魏子明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凑到王佑明面前追问：“真的就这样算了不成？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他接连喊了几声，王佑明才像是骤然的回过神来，他眼神茫然不解的看着魏子明，并不明白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办法是现成的！”房志兵背着手走近前来对着二人道。
“房总，你已经想出办法来了么？说说看，说说看。”魏子明着急道。
“合着你小子今天站旁边当景观摆设来着？我跟那个刘主任说了老半天你们都没听见？”房志兵道。
“游戏项目服务器龙芯？您老指的是这个办法？”魏子明泄气似的耷下头来。
“最尖端的计算机核心构想，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技术，居然要用来配合一款网络游戏？我们这是怎么了？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了？”王佑明突然怒气蓬勃。
“你们知道么？我只是泄漏了一点进展给a国的蒂姆.威顿，那个64岁的老科学家就兴奋的像孩子一样！难道为了实现我的梦想，就真的需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他们那所著名分子实验室，而背弃我的祖国么？难道这就是唯一的路？我，我不能啊，我做不出！”王佑明已是失神落魄的喃喃自语，说到最后双手竟是紧闭双眼再次落泪。
“王总，你完全没必要这样沮丧。”
房志兵向王佑明劝慰着，又转向魏子明问道：“小魏，我先问你一下，这玩意儿就算搞出来后你们打算如何投入应用？我是说你们已经有计划了么？或者说你们已经想好了哪一个领域急需要这项技术的支持？”
魏子明奇怪的看着房志兵，不知道他的用意，他回答道：“当然有想过了，首先是各种需要大型计算机运算的科研领域，比如量子物理方面的，生物工程科技方面的等等，用一个变量来带动更多科技源头的快速发展，从而整体提高整个人类文明的推进速度。”
“这是我们研究这个项目的最主要的目的，接下来在航空航天，工业制造，数据应用和互联网方面尝试应用并逐渐普及，最后在人文，教育，娱乐等各个方面全面推广。”
“可以说基于整个世界的各个层次和角度就都能反映出这项技术的伟大之处，就像蒸汽机推动了时代的工业革新和计算机从无到有进入千家万户一样……”
房志兵听到这里笑了，他随即正色道：“你说的只是你个人的美好愿景和期望，小魏，我们不说目前这项技术是否已经成熟到可以向全世界推广的程度，任何一项超前的伟大的发现在融入我们这个社会之前，都必将经历一段坎坷的过程。”
“蒸汽机发明之初是用来开采煤矿，第一台计算机仅仅是用来破译电报，莱特兄弟一直到那架木头和兽皮制作的飞机上天之后，人们仍然嘲笑他们是两个傻瓜，而我们目前也正是在经历这样的过程。”
“现今的计算机核心领域，硅基形态的处理器几乎完全占据了市场，拥有几乎整个世界的这些寡头企业，又怎么可能推倒自己经营多年的业态形式，从而在短时间内从技术手段和经营模式上，承载这种新的理念呢？”
“在更新换代方面，第三代碳基载体的研究几年前就已成熟，而从效果而言，无论是运算速度还是应用环境相比现今的技术都大大优越，但哪怕是这样直接可以成型的旧技术，它们的投产工期也是同样的遥遥无期。”
“从这点难道还不能得出结论么？理想是需要用时间来慢慢磨取的，当然你也可以用更聪明的方法，哪怕这个方法其实并不简单。”房志兵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阐述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始说重点。
“我问你们，我们现在所能掌控的是什么？是浩翔科技，是这间并不出名却充满希望的公司！我们如今正有一款，几乎可以称作惊天动地的面向所有人的产品正在逐渐成形，它即使不能改变整个世界，也必将至少在整个游戏产业掀起一阵狂潮。”
“这其实是一个平台，一个展示窗口，一个完全免费的不亚于主流媒体日播夜放的绝佳的广告！”房志兵有力的挥动着手臂，左手四指随即紧紧的捏成拳。
“难道你们还不能从这张拼图里看出什么来么？这是一个极好的契机！是我们抓得住的两个项目如此完美的结合！”
“历史已经证明了，虽是小节却成大器的典故，在我们这个世间数不胜数，远的不说，就从我们所熟知的领域谈及，二十年前，窗体软件的风行促成了个人计算机的全面普及，十五年前，搜索引擎让全世界的知识和文化再不局限于图书馆和资料架上，仅仅在五年前，横空出世的社交网络又改变了人与人之间从认知到交往的过程，而相对于庞大的全球定位系统用户群来说，那十几颗同步轨道定位卫星的投入又算了了什么？”房志兵激动道。
“我们可以改变整个世界！是的，我们可以！通过我们目前所拥有的这些，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资源，通过浩翔，通过游戏，通过日后大量的用户，只要它够璀璨，只要他能按照我们的预期发出应有的光辉，接下来的一切都必将是水到渠成的！”
房志兵说完了自己的想法，脸色沉静的看着面前的二人，他那双小眼闪着睿智的光，像一个冷静的智者似乎看清了事物的整个始末，变得坚定而自信。
在他的前方，魏子明越听越显激动，到了后来已是跟着连连点头，并兴奋的搓着双手。而一直在颓丧情绪中的王佑明也吃惊的昂起头来，他眼睛直视着他这位多年的老友，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溺水之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老房……”王佑明上前紧紧抓住房志兵的双手。“你说的太对了。”他由衷道。
“原来我们的路一直就在脚下，而我却从来不曾注意到它！，是的，我们还有游戏！还有郝羽！事情并没有结束，一切都从刚刚开始呢！”
“对的，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已经有点难迫不及待了。”年轻的博士也有样学样，上前一把抓着房志兵和王佑明紧紧相握的手指。
“哈哈哈哈……”三人同时大笑，把他们身后那两个正在本子上写写划划，做着清查记录的科委办公室人员吓了一跳。两人也实在是想不明白，眼看着自己辛苦打造的研究项目被关闭彻查，三个负责人却还像小孩子那样攥着手发笑。
没准是因为受到刺激而集体失心疯了吧，两人不无怜悯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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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抢的不亦乐乎，熬夜血拼，苦不堪言，银行卡空空如也，一大早还得起床写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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