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总有一死，死得总要好看点
“秦啸天这个名字，是你自己给你起的吧？”我忽然心有触动，轻轻地问秦啸天。
“对，没有了所有记忆，没有了父母，咱们两个就只能自己给自己起名字了！”秦啸天脸上的悲哀一闪而过，“秦始皇的秦！”
“与天同啸的啸天！”不待秦啸天说完，我接上了后面的话。
秦啸天一怔，愣愣地盯着我。
“很奇怪吗？”我看着秦啸天说，“我第一次听石雅说起这个名字，就有了这种想法，觉得这个名字很是霸气，当时石雅还说完成了那次护送任务后要跟我好好聊聊的，可她完成了那次任务后就永远留在了你的身边！”
秦啸天笑了，说：“是的，石雅给我说起过那件事情，我还经常拿这事情跟她开玩笑呢！”
秦啸天顿了一顿，又说：“听说你当年很理直气壮，一边偷别人的东西还一边大言不惭说我是狂笑呢！”
“那个名字也就是那时候起的！”我跟着秦啸天的话说，突然感觉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很快乐。
一无所有，其实却很简单。
“狂笑，秦啸天，别人提起这两个名字只有仰慕，”秦啸天冷冷地说：“可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这名字里隐藏着我们不为人知的往事！”
我和秦啸天再次对望。
眼睛里的那种东西只有我们自己才懂。
良久，秦啸天的眼神渐渐地变了，斩钉截铁地说：“狂笑，我们两个现在是敌人，永远的敌人，不死不休的敌人！你我之间。现在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秦啸天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坚硬，充满了杀意。
我忽然开心地笑了。
秦啸天很是不解。呆呆地看着我。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我对着秦啸天说，“我还真怕你忽然心软。下不了杀手呢！”
“不会的！”秦啸天说，“这个世界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只有强者才能真正生存！”
强者生存。
我很同意这句话。
这句话被泰山谁挡也说过。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秦啸天毅然地抬起了头，恢复了自己的专断杀伐，眼角里竟然涌上了不争气的泪水，“我会尽量帮你完成的！”
一直冷血的秦啸天竟然掉了眼泪。
为了我们两个这悲哀的命运吗？
“我没有遗言，但我有个问题！”我忍住了自己心中的脆弱，声音洪亮地问秦啸天。
“请说！”秦啸天重重地吐出了这两个字。让我感觉到了其中的份量。
我没有迟疑，问了出来：“秦啸天，如果我们不来到这个世界，你觉的我们的人生会有这么精彩吗？”
秦啸天一愣，说：“这个问题我倒真的没想过，不过如果我们不是被叶铃空带来这个世界，恐怕早就死在了斗法之中吧，这个世界哪里还有我们的存在？”
“这就对了，”我说，“虽然我们在这个世界没有了父母。没有亲人，没有记忆，虽然我们都经历了不为人知的往事。可至少我们还活着，有什么问题要比活着更重要呢？我们不但还活着，而且活的轰轰烈烈，就像你说的，万人敬仰！”
秦啸天认真思索着我的话。
我继续说：“反正对我来说，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从一个默默无名的人人厌恶的狂笑恶贼走到现在，我的人生一点都没有虚度，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人生。现在就是让我死去，我也无憾！”
“现在死去。也已无憾！”秦啸天重复着我的话，忽然展开了自己紧皱的眉头。开心地笑了，笑容里还闪着泪花。
我心头一宽，知道秦啸天已经理解了我的意思，
“好了，我们都不要纠结了，既然你我免不了一战，今日就让我们结束这一切！”我摆脱了自己心底最后一点念想，对着秦啸天伸了伸手，“最后时刻，我们痛快地打一场吧！”
秦啸天盯着我。
我用目光鼓励秦啸天。
“不！”秦啸天忽然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我重复着秦啸天的话，带上了疑问，有点心虚。
秦啸天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说：“你虽然很厉害，可是此刻你却气息紊乱，法力不继，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表面上要跟我一战，其实你只是在求死，你是想死在我的手下，让我亲自结束了这一切而已！”
秦啸天果然看出了我的想法。
“我是宁愿死在你的手下，也不愿死在那个丑陋的牛鼻子老道手下的！”我认真地看着秦啸天说。
“你说什么？”空空道人在一边沉默了半天，这回听到他的名字，暴跳如雷，仿佛要证明自己的存在
秦啸天忽然鄙夷地看着空空道人，说：“空空道人，你还是安静地歇会吧！你一生气，恐怕又会牵动你的伤势，你要对抗叶铃空的美梦恐怕要落空！”
“你……”空空道人才说了一句，又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我回过了头，望着秦啸天。
“现在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根本不用我出手！”秦啸天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我却从秦啸天的话里，隐隐感觉出了一种不舍。
似乎还有什么话未说，还想跟我共同探索那些失去了的记忆。
司徒南看了一眼秦啸天，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忍住了，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站在一边。
“秦啸天，让我来！”空空道人一听秦啸天的话，拨开挡在他面前的红衣女子，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秦啸天侧目看着空空道人，说：“你觉得你还能出手吗？”
空空道人一瞪眼，说：“现在……任何人都能杀的了他，我……为什么不能杀掉他？”
“好啊！”秦啸天忽然让开了路，走到了空空道人的后边。“那你上啊，我看你怎么去杀他？”
“你…..你这是故意……故意气我！”空空道人上气不接下气，瞪着秦啸天。
秦啸天倒背双手。不再说话。
“哼……狂笑他……他挨了我全力一击，现在……只是在死命撑着而已。要杀……他还不容易！”空空道人要为自己扳回面子，看着我很恨地说。
“空空道人，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现在是筋疲力尽，可是如果你想杀我，我会保证在我死之前先将你弄死！”我轻轻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对着空空道人。
“你装……”空空道人用手指着我，却吃力地说不下去
“不相信吗？”我心意一动。那跟小丫苗出现在了我的手中，在我的手中轻轻摇摆，挑衅着空空道人。
空空道人看到这根小丫苗，像是被毒蛇咬了，脸上肌肉抽搐，一下不做声了。
哼，胆小的空空道人，要吓你还不容易吗？
我在心里冷笑。
“怎么，没有勇气上了吗？”秦啸天冷冷地问。
“哼！”空空道人终于被彻底激怒，话音里羞怒交加。挣扎着吼了一声，“大灰，上！给我……撕碎狂笑。让…..让他再得意！”
大灰得到主人的命令，对天仰叫，尾巴抖动，奋蹄冲起。
空空道人自己不行，就用自己的怪物来对付我。
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微笑地等着大灰高大的身形奔腾，往我的方向冲来。
我现在确实在死命撑着，空空道人和秦啸天都看出了我的身体状况。
但有一点他们错了。
我之所以还撑着，是因为憨憨。
憨憨醒过来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我的脑中能清晰地感受到憨憨奔腾的心跳。
我多撑一会，憨憨活着的机会越久。只要我撑着，我就能为憨憨多争取一点时间。
垂死挣扎！
如果是秦啸天上来。我会心甘情愿死在他的手下。
我们都是那个世界来的人，我们在那个世界是要好的玩伴。命运捉弄，我们在这个世界成了敌人，就索性让我死在他的手下，既然反抗无用，还不如让我痛快地死在自己愿意的人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
可是空空道人要杀我，我就绝不会让他那么轻松。
叶铃空的手下败将而已，要杀掉我，空空道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我绝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空空道人那一击，我虽然侥幸活着，却只剩下了半条命。
我偷袭空空道人那一击又用尽了全身法力，小丫苗在体内轻轻地恢复伤势，法力恢复的很慢，体内只有一点点法力。
前面的一丝法力还被我用来画出了妙音女子、红衣女子和叶铃空三者的合相。
上来的是大灰，就是身上法力全在，也不能保证击退它，这一点点法力连给它挠痒痒的感觉都不会有。
小丫苗索性收回，我轻轻地向前踏出一步，摆正了自己的脚步。
死总要死的好看点。
就是迈出这么一步都感觉到要牵动胸膛上的神经，带来些许痛苦。
就那样淡淡地，我睁着眼睛，张开双臂，微笑着，微笑着，迎接着大灰，迎接着死亡。
劲风扑面，大灰的一排獠牙在我的面前闪着寒光，血盆大嘴向我张开。
我一动不动。
原地等死。
实力差距太大，我放弃了攻击，等着大灰的嘴巴咔嚓一声咬下。
我已经能想象到大灰那张大嘴下来，将我在嘴里撕吞的样子了。
我也能想象到空空道人胜利的笑容了。
只是那个冷血的秦啸天是否在此时已经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呢？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怒吼响起。
地动山摇，山川变色。
是憨憨！
是憨憨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