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战乱与和平
第一百二十章战乱与和平
二人各自抒发了一番对于这等平安稳定、没有战乱的日子的热爱后遂说起了街头巷尾哪家吃食叫人心悦，哪家的首饰别致可人来。开始了闺中密友们相聚的常规模式。
“报~！太尉大人，我等于前方十五里处发现了一行人，那些人行迹不轨时常派出人来刺探前后。请太尉定夺。”斥候军本应于前方探路，此时却派了人来回报消息，想来是那一行人的行踪实在是鬼鬼祟祟叫人怀疑罢。
岳五郎皱了皱眉，眉心皱出了一个明显的“川”字来。想必日常少有能够舒心的时候罢。思索了一下问那斥候道：“那些人可有打出何人的旗号来？可看清了那一行人的装扮如何？”
猴子自然是再了解岳五郎的作风不过了，派来回话的斥候正是发现了前方敌踪的那人。这人也是个有急智的，听了岳五郎的问话后也不慌忙，想了一想方才答道：“太尉大人，那些人似乎并未挂出旗号来，装扮也不甚齐整。以我看来那必定是反贼无疑！”
岳五郎对斥候的斩钉截铁表示疑惑道：“何出此言？”
“太尉大人，那一行人行事鬼鬼祟祟且不去说，不肯打出旗号想来是因为其中军早已溃败，如今留下的不过是游勇散兵自然是不敢打出反逆的旗号来；二来那些人着装不整，我大宋军中何人不是军中提供的衣衫？那贼人既然连个衣服都发不起，想来也不会是我大宋朝的军队罢。”斥候连珠炮似的说完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又后知后觉的补充道，“还有，进来并未听闻我大宋有其他人带领的军队在此地附近，也未听闻我大宋军中有何溃败之事。倒是好些贼寇的中军都已是七零八落。此乃小人愚见，若有何错处还请太尉大人莫要介意。”
虽然此人不过一个小小的斥候，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分析不可谓理由不充分。且还能结合近期大宋军中战况来分析，可不是令人惊叹不已。
岳五郎也不是没有容人雅量的人，自然是不会因此人的精到分析而生气。反倒是对此人的来历与本事感到好奇不已，也不知猴子领的前军何时有了这样一个具有将领之气的人来？
岳五郎虽然十分欣赏这斥候，此时却也不是赏识别人的大好时机，遂问道：“帐下何人？如今居于何职？”
那人又行了一礼道：“回太尉大人的话，我如今效命于太尉大人军中，暂于前军领队长一职。名唤王贵是也。”
岳五郎心中对于王贵这个名字倒是有所耳闻的，盖因猴子十分赏识此人，曾数次夸赞其勇武过人且善于分析战况，有大将之风。如今一见果如猴子所言，是个有大将之风的人。只这个时候也不好多说，岳五郎下令道：“王贵听令。你前去回禀前军统制，继续监视前方敌军，探查清楚其实乃何人麾下，欲前往何处，于何时扎营，探查清楚之后速速来报。”
不几时前方再次来报，道：“太尉大人，小将等人已打探清楚了。前方之人乃贼寇刘忠余党，贼首乃李二三。先下那贼子已是疲乏不堪欲要扎营了。望太尉大人定夺。”
要说那贼首也是倒霉。原本他们是刘忠麾下，谁知那刘忠一战之下败了不说，还溃散了。这好不容易选出了个带头的带领了这一路人逃亡罢，却又在败逃之时溃散，不留神就脱离了其余人等。虽说人数也不少，但是这等平民出身无甚纪律的贼寇最忌讳的就是溃散了，有一便有二，哪怕现今有五千余人，只怕不到三天就能少一多半去。这贼首李二三也是个有急智的，否则也不能在刘忠手下领了个偏军了。为了使自己手下的人不至于四散逃离于是打算前往司公山与那李通汇合。好歹大家都是造反的，若是能够汇聚一起想来更有凝聚力些罢。
这想法倒是好的，奈何时运不济。尚未成功汇合李通，在半路上就送上门被行军中的岳五郎碰了个正着。
一场浴血混战不提，歼敌一千二百，俘虏二千人。且又从这些俘虏的口中问到了李通如今居于司公山，此行李二三就是拼着好歹是个本家且李通更加有名望一些因而率众前去汇合李通的，打算汇集万人之后打着为刘公报仇的名义再次举事。
岳五郎得知这一消息于是连夜行军前往司公山。
“报~太尉大人，前方十里处既是司公山了，前军统制命小将来报可要继续行军？”这次猴子派来中军回禀的仍旧是王贵，可见猴子有多器重此人。
要说这王贵到底有如何如何的了不得罢，也并不是。但是总体而论他还是高出了这个农民占大部分的时代的平均水准很多的。否则猴子这等追随岳五郎日久，好歹也算是学了些微的兵法战策的人也不能这般看重与他。
岳五郎自然是相信自己一手提拔教导出来的猴子的能耐的，于是逐渐的也是重用起来王贵。当然王贵果不愧岳五郎的看重战功显赫却又是后话了。
前方已是快到了司公山脚下了，岳五郎心中细思道：如今若是前去攻打李通等贼逆，虽说自己是打了反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如今却是一场大战之后又急行军了一天，想来兵士们早已是困顿不已。若是前去攻打敌方，只怕反而会被以逸待劳的贼逆占了便宜也未可知。不若大家休息一小段时候，待到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引兵去攻，也好叫兵士不至于疲于奔命。
于是果然下令全军即刻休整，命众将士都食了些干粮，也并未埋锅造饭，只怕炊烟惊动了贼逆。
第二日明星尚未见于东方，寅时还未过半正是人戒心全无沉沉入眠的时候大军开拔了。头一日因着怕大军行军时的声音太大遂已命将士将马蹄都裹了一层厚布了，又早早的给战马都套上了嚼头，此时虽说仍旧是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但是却也不至于影响到十里开外的司公山上的匪类。
按理说上山攻打敌人是十分困难的，不过这对于早有准备的岳五郎来说却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李通所率军队本就是刘忠余党，也是溃散之后的乌合之众，连刘忠的队伍也不能比，更何况是训练有素的岳家军。这司公山上也是安排了人巡夜守山，奈何这巡夜的人早已经被岳五郎派了猴子并王贵几人换了李二三那一群人的衣裳混上山去打算见机行事。
猴子等人也不是白给的，前往山上之前可不是将那火头军珍藏了不知多久的几罐子酒抢了过来。这十几人上山之后一见山上行事混乱，且又管理十分松泛于是便随手打了些野味烤了趁着上半夜巡山的守卫前去巡山了遂叫了守下半夜的几队人前来喝酒吃肉。
待到这些贼寇酒足饭饱之时岂不就是亡命之时？十几个人分别动手将下半夜巡山的人在出恭的时候零零碎碎的做掉了，最后只有不到十人之时就直接一起动手，干脆把人杀了个彻底。
“部将，眼看着上半夜巡山之人就要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平日里机灵十足的斥候因着没见识过这等行事，遂疑问道。
猴子大手一拍，一把差点将那斥候拍了个站立不稳后道：“我等几个一组分头行事往那贼寇巡山归来的路上寻去，争取尽数解决了这些小子。”
王贵心中也是这般打算的，遂赞同道：“部将果然高瞻远瞩，部将看来我等是否应当留些人在此处坐守以备后患？”
猴子也是知道这王贵的能耐的，听了这话后觉得果然应该留些人下来守着这个营帐，若是有人前来探查只怕不好。于是十几人遂分头行事各自查探巡山之人去了。
猴子他们解决了巡山的也并未耽误，纷纷扛起了那些被杀死的贼寇的兵器分头巡山去了。好不好的总得要做个样子出来，若是打草惊蛇了岂不是不美？
这可谓是一次毫无悬念的大获全胜，唯一造就的不过是岳家军人数的再次增长而已。
此时已是临近腊八。杭州府临安城中随处可见一片欢腾景象。若是此时能够看见千里之外的飘雪和流血漂橹的景象，想来这临安城的人们会别有一份感触罢。
不是民众爱奢华，这叫做上梁不正下梁如何能不歪？犹记当年的艮岳，内里何止美景如云奇石如聚？那李师师的香闺若是变了现都不止能提供大宋朝军队一月的军粮，更不用说艮岳这等挥金如泥方能够建造出来的皇家园林了。
饶是李家大娘也并未觉得这腊八节有何奢侈可言，毕竟未曾经历过亲眼见过饿殍遍野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这等情景的，更何况这宋朝之际不仅仅是战乱不穷，气候也十分寒冰，这等年景对于庶民的生存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一个人的见识终究是有限的，譬如李家大娘，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制造出火药来又如何？还不是不能改变东京城破流离失所的境地。能够炸死了太上并渊圣又如何？皇帝还不是该任用秦桧就任用秦桧。
有的时候，现实真是叫人无可奈何至极。